《Ghost》荼浅

7、七

　　祁然没把黎辞说的教他做饭放心上，听过就忘，也没再说话，就靠在玻璃门上盯着空气中一点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黎辞在一边看着他，不知道在看什么，不知道过了多久，黎辞忽然开口:“我觉得，你长的挺好看的。”
　　祁然反应了会儿，才回过神:“你刚才在看我？”
　　“不让看？”
　　不等他怼回来黎辞慢悠悠续道:“不让看我也要看。”
　　祁然:“………谢谢夸奖？”
　　黎辞就看着他笑:“不客气。”
　　祁然看他还盯着自己，疑惑:“你还看我干什么？”
　　这鬼别是个gay吧…？
　　虽然祁然对同性恋并没有偏见，也曾经在上学的时候遇见过一两对同性情侣，也收到过几个男生的表白，他对未来的也没有什么性别上的硬性要求，但这并不代表他想和一只鬼谈恋爱。
　　黎辞还是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开口:“我夸你了。”
　　祁然:“啊？”
　　黎辞:“我夸你了，你也要夸我。”
　　祁然:“……”
　　幼不幼稚？？？
　　祁然越发怀疑黎辞的年龄。
　　黎辞:“嗯？”
　　祁然不想和他进行这种降智对话，只能随口敷衍:“行行行，你特别好看，你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可以了吧？”
　　黎辞听了他瞎扯的一长串，明显不满意:“不可以，敷衍。”
　　祁然:“……”
　　您要求真多。
　　祁然面无表情闭眼说瞎话:“您盛世美颜当今世上无人能敌，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美若天仙倾国倾城，我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见到您这么好看的人，自愧不如………行了么？”
　　黎辞斜斜靠在一边，似笑非笑地听着祁然瞎扯淡:“还能吹么？还能就继续。”
　　祁然:“……”
　　这玩意儿怎么能这么自恋？？？
　　黎辞看祁然一脸黑线，也不逗他了，指了指桌上被他遗忘很久的面:“行了不逗你了，你面泡了多久了？还能吃么？”
　　祁然才想起来他的面，这么久了，哪还能吃。
　　掀开盖子一看，果然，一碗颜色清奇的面糊。
　　祁然:“……”
　　黎辞飘过来看了眼:“不能吃了吧？”
　　废话。
　　当然你想吃我不拦着。
　　祁然嘴角抽了抽，转头重新拎了袋泡面回来重新泡。
　　黎辞帮他把那碗已经看不出是个什么东西的汤端过去倒了。
　　祁然看见了顺嘴一问:“不烫？还没凉。”
　　黎辞把冒着热气的空碗放下，摇头:“我又感觉不到烫不烫。”
　　祁然“啊”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算黎辞平时表现的再像一个普通人，再像不在乎自己的“非阳间”身份，但是再怎么说，黎辞也已经是平常人眼里的“不在世上”了，连他自己都说，平常见过的人基本都被吓得不轻。
　　黎辞看他没说话，转了话题:“星期天我教你做饭？”
　　祁然应了声“好”，低头往面里面倒调料包和热水，拎过手机想设个五分钟的闹钟，但是看着锁屏上那几条内容一样的消息，悬在指纹解锁上的手顿住了，直到手机屏幕太久没有触碰自动黑屏，看着屏幕一点点变暗，祁然才回过神。
　　再一次按亮屏幕，解锁设置闹钟，祁然没再看那几条消息，直接黑屏放到一边去。
　　他不用看也知道是什么，每月快月末都会有这样的消息，把他的短信电话和他使用的社交软件都炸一遍。
　　目的也就只有一个，找他要“赡养费”。
　　他小时候父母离异，他跟着他父亲一起生活，他父亲没再娶过别的女人，一个男人带着当时才8岁的他，到处打工换工作，就为了让他能好好上学，后来他父亲在他高二时因病去世了，他母亲这些年对他不闻不问，他一个人上学的同时要做好几份兼职，他靠着兼职赚的钱和他父亲生前就给他的一点小积蓄才上完了学。
　　等他工作以后没多久，他那个没在他记忆里留下什么美好印记的母亲就带着他同母异父，完全没见过面的小妹妹找过来，说要他养老。
　　因为他母亲现在的丈夫去世了，她和她的孩子没人养，不能过以前那种阔绰日子了。
　　所以他那个有血缘关系的妈，这么多年都不管他，任他自生自灭，就算在他爸去世的时候他去求助也没理会过的妈，在这个好时候来找他，开始说“血浓于水”了。
　　他懒得和他妈吵，唯一一次吵架是因为他那个叫于萌的妹妹把他爸留下的一套茶具摔碎了。
　　之后他妈又来找了他几次，他同意每月给他妈两千，他妈嫌少，每一次都试图让他给多点，但他拿不出更多，一个月工资就四五千，给了他妈两千，抛开要交的房租水电费和平常日常花销，他就没剩多少了。
　　祁然和黎辞说他不会做饭是扯淡，他一个人过了这么久不会做饭怎么可能，只是他现在最经济实惠还方便的饭就是泡面。
　　祁然关掉闹钟，坐下慢慢吃面。
　　黎辞看出他心情不好，也没有打扰他，靠在一边看着他吃完面，收拾好碗筷，进浴室洗澡。
　　黎辞坐在祁然床上，听着淅淅沥沥的水声，转头看着被祁然随手扔在床上的手机，好一会儿才移开目光，等着祁然出来。
　　祁然没多久开门出来了，看黎辞在他床上坐着挑了挑眉，也没说话，随便用毛巾擦了擦滴着水的头发就掀开被子躺上了床。
　　黎辞看着被他头发上的水晕染上深色的枕头，伸手隔着被子把祁然从床上捞起来，放到床边。
　　因为没有直接接触，祁然没被冰得一激灵，但祁然很懵逼:“？”
　　这是都不让躺下了么……
　　黎辞把他扔在床头的毛巾拉过来盖在他头上，被遮住视线的祁然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黎辞用毛巾揉得头晕。
　　祁然:“？？？”
　　黎辞用毛巾给他擦干了些，但是发尾还是有些润。
　　等黎辞把毛巾拿开，祁然才回过神:“干什么…？”
　　黎辞拎着半干不湿毛巾出去晾:“给你擦一下头发，湿着头发睡觉会头疼，你又没有吹风机，只能用毛巾了。”
　　祁然:“？”
　　他怎么知道没有吹风机？
　　黎辞出去一会儿就回来了，直接穿墙进来，把还在发愣的祁然吓一跳。
　　黎辞顺手揉了一把祁然被他弄的乱糟糟的头发，祁然冰的不自觉往后一躲。
　　黎辞看他往后退，也没说什么把手收回来，隔着被子把祁然扔了回去。
　　祁然:“？”
　　黎辞关了灯，拉上隔光的窗帘。
　　祁然感觉这是要杀.人灭口
　　却不想黎辞停在床边:“睡吧，知道你心情不好。”
　　祁然眨了眨眼，轻轻“嗯”了一声。
　　黎辞看他还不闭眼，俯下身，一手撑着床，一手悬在祁然眼睛前面，没有碰到祁然的脸，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祁然听见黎辞声音放的很轻柔，哄小孩儿睡觉似的:“乖，闭眼，睡吧，没事儿的。”
　　祁然依言闭上了眼，黎辞没拿开手，等祁然快睡着了才把手拿开，随便找了个什么地方坐着，安安静静在黑暗里看着不远处同样在黑暗里睡着的人。
　　就这么看了大半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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