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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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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我揉了揉惺忪睡眼,偏头一看却已是九点大多。宿醉的头疼令我几次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都未能成功,脑袋昏昏沉沉的,这滋味简直太难受了。手机响起来,我朝着床头柜伸手去够,铃声响个没完,不知道是什么要紧事。手机被我的一番胡乱摸索之下直接被扇飞在地,铃声已经停了,我却清醒了些。
从床上坐起来,伸出手拍了拍脑袋,然后看向地下还在不停震动的手机,叹了口气。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未知号码,毫无印象。
窗外乌云蔽日,一丝阳光也无,实在沉闷。铃声不厌其烦的响着,“啧,不会又是老头催我回国吧”我心里有些烦躁。
“喂您好,请问是哪位?”宿醉让我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我不由得咳嗽了几声。前两天还听国内来的消息说,老头子和小明星打的火热,我直觉不是他。我心里渐渐浮上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您好小姐,我是您父亲的律师,鄙姓何。令尊昨晚在叶兹江畔的别墅突发脑溢血去世,现在需要您回国来处理您父亲的后事,以及进行遗产公证。”电话那头传来公式化的声音,我愣了一下,随即冷笑一声:“叶兹江畔的别墅?小明星呢?”
“我并不知道,小姐。还请您尽快回国处理事情......”
我迅速开口,打断了他“好了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回去进行财产交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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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您父亲的后事......”
“这不需要我来处理,何律师没事的话我挂了。”说完不等他开口,我就挂掉了电话。我闭上眼睛,揉了揉太阳穴。
十五岁那一年,母亲去世。目睹了整场春宫大戏的母亲将父亲和小三捉奸在床,面对耀武扬威的小三和态度极其冷漠恶劣的父亲,母亲的身体状态一天差过一天。家里就像一座修罗场一样,每一天都是无止境的争吵。
无数个惊醒的夜晚,我看见母亲坐在我的床尾,一个人怔怔的看着三十三楼的窗外的江景,暗自神伤。她告诉我有得必有失,想要看到这样的美丽的景色,就必须付出点什么。她拥有了财富,美貌,和我,于是她失去了爱人。
我听着她的自言自语,,我从来没有回答,从来都是抿着唇不发一语,我害怕她看见我的泪水,我怕她伤心,我怕她难过。
她是去另一个世界享福去了。我无数次的这样安慰自己。
只有我自己知道,她就是被日日夜夜无休止的噩梦,不断上演的那一幕,给活活气死的。我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我说什么都无法抚慰母亲。我恨那个男人。
整理母亲遗物的时候,我发现了一盘甚至被磨得有些花的录像带,那是我还年幼时,妈妈给我和他录得运动会亲子项目的视频。随着他们两个人的去世,一切都过去了。
我靠着飞机的遮光窗的玻璃上,浓烈的日光打在身上,太过于耀眼了,云层都已经在我的脚下虚浮着了。
妈给我的信上说,要我一个人好好生活,离开这里。她告诉我,别想她了,她只是累了,然后就去寻找解脱了。她让我好好读书,出人头地。她告诉我,我永远是她的骄傲。
我恨母亲出事时,自己羽翼未丰,甚至只是个初中生。我恨自己过去的任性不懂事,只是一切都已经成为了徒劳。
我看着玻璃窗上反射出自己的脸,我抬了抬眼睛,往上看了看,用力禁了禁鼻子。我没有要哭的意思,只是感慨突然之间就成了孤家寡人。
赴德留学的我只说让我安心回国处理事情,下次我再去的时候,她再好好地招待我。大四毕业的假期还未过三分之一,本想到德国游玩散散心,却又被律师一个电话叫回了国内处理他的事情。
我自嘲的笑了笑,母亲在的时候觉得她管我太过严格,她走了之后,为了让母亲九泉之下也能安息,一直扮演着佼佼者的角色。如今父亲也已经到下面去向母亲忏悔。
事实上,母亲去世之后我和他之间的关系早已经是剑拔弩张。只是三言两语就开始互不相让的眼神对峙,这种情况早已经是见怪不怪。上了大学从家里搬了出去,更是很少和老头子说话了。每次都是不同的年轻美女来假意劝和,这一点我也早已经习以为常。
只是,当我想到,老头子有可能将本来就属于我的东西分给其他人,心中更是不满。旁边的空乘人员推着小车,低声询问我是否有什么需要。我点了点头,要了一杯香槟。我端着香槟,朝着前方向上递了一下,然后仰头一饮而尽,准备热烈已经回国以后的自由人生。
下了飞机就看见陈妍在接机口等我,手里还捧了一小捧玫瑰花。热烈扑鼻的香气,把整个人都包围进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来接男朋友的。
我打趣的笑道:“这么隆重?”
她撇了撇嘴“扔掉可惜了,这几只品相不太好。”
我接过手捧花,低头嗅了嗅玫瑰的香气,尔后不客气的说道:“那就谢谢大美女可怜我了。”
陈妍朝我白了一眼:“你还真的是有闲心,多少人盯着你家老头子的家产呢,他去世了你现在也不知道遗嘱。你敢说你心里一点都不着急?”
我笑着说道:“属于我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我倒是不担心他会把我的东西给了哪个女人,抢回来就是了。
陈妍笑笑,拉着我向机场的滚梯方向走去,准备开车送我回我家老宅。
陈妍把车停在我家门口,我说了声谢谢,就准备下车前去,她似乎是有些迟疑,开口问道:“可以吗?”我毫不犹豫点点头,“你在这等我会吧。”
何律师已经在家中等候我多时,家中亲戚也来了几位一同见证老头子的遗嘱和财产分配。我对他们倒是十分敬重,尤其是我的姑姑,当年没少安慰我母亲,我向来知恩图报。
“姑姑。”我朝姑姑打了招呼,她的面色很是不好,眼睛也有些红肿,那么要强的人,却因为弟弟的去世哭的泪眼模糊。
我心里许多惆怅,他们的姐弟情很是深厚,当年姑姑也是各种恨铁不成钢,跟老头子呛、生气。
姑姑朝我点了点头,“你...要不先去看看他的最后一面。”
我内心不愿意去,却不好拂了姑姑的意。我恨他入骨,要不是他,我们明明会是很幸福的一家人。
他安详地躺在棺材里,那几年的潇洒与意气风发,早已在时间的长河里随风湮灭。我内心只留下了数不清的怅然,我也曾经想过如果他没有干出那些混账事情,如果母亲没有去世,现在又会是怎样一般的光景。
何律师开始宣读遗嘱,不动产包括叶兹江畔那套别墅,家中的老宅,还有爷爷奶奶在世的时候,我们一家三口住的房子等等,股份包括集团的百分之三十五,一家知名连锁酒店的股份百分之五......
我算是成为了富婆了。我没有开心,我只觉得心中很是淡然。
姑姑看着我不悲不喜的样子,叹了口气,“我不盼着你原谅你父亲,只是人都走了,好好生活吧大侄女,生命太脆弱了,你永远都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我没说话,我眼角有泪滑下,我不敢去擦。我拼命抑制住情绪,我真的,只有,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