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良不予吉日行》司然

21、水土不服

　　走到一家布店前
　　“客官先挑着布，都是上等的品相，我稍后过来”
　　应是家老店，名望很高，店家来不及招呼又被人喊走
　　“好多人啊”
　　“曾记的布庄，不仅是布好，主要是靠妻子的手艺，衣服的样式甚讨女子喜欢”
　　张芫拿起一匹浅蓝布样
　　“小娘子看样子并非中原之人吧！”
　　一个中年女子的声音传来
　　“若是拿这匹，倒是苦了你这模样，浓颜当配艳彩”
　　老板娘挑了几匹深颜色的
　　“这几匹都拿上吧！”
　　张芫还准备挑挑，却被打断
　　“侯爷，怎么是您啊？”
　　“老板娘好眼力，我可一直站着呢”
　　“那这位娘子莫不是夫人了！”
　　张芫点头
　　“瞧我这眼力”老板娘连忙拿起布来
　　“侯爷阔气，一共四匹，靛蓝、慕青、正红、黔紫，劳烦夫人随我去量个腰身”
　　“去吧，我在外面等着”
　　“嗯”
　　……
　　“我帮夫人把外衣脱了”
　　“好”
　　“夫人温婉可人，难怪侯爷如此钟意”
　　“店家何来此言？”张芫以为是客套话
　　老板娘笑着
　　“沙州？那夫人可能有所不知，这慕青、黔紫在您家乡倒是常见，可在这儿着实在少有，那两匹还都是上品，价钱就不用说了”
　　“是吗？”张芫迎合着笑了笑，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高兴
　　……
　　“等衣裳做好了，我命小厮送到侯府去”
　　“多谢”
　　“好了？”张芫一出来，张煜就拉着她的手
　　“嗯”她愣了一下，有点疑惑
　　“走吧！”可是张煜眼中闪过的一丝焦急，告诉她不能在这呆着
　　“老板娘告辞”张煜牵着她往外走
　　“下次再来啊……走这么着急？”
　　张煜并未走向马车那边
　　（不回去吗？）
　　张芫想问这个问题，看着被抓的时候不对劲，可张煜仍旧表现的很镇定，到嘴边的话也就没说了，跟着就是
　　走到一个后巷，远离人群喧嚣，张芫会武，很清楚：被跟了，两个人
　　走到一拐角处，张芫把张煜拽到墙后面，他显然一惊
　　张芫做着手势：你去那边，我去这边
　　张煜忘了她是习武之人，点头表示明白
　　一人一个，张芫转身，却发现空无一人，听到动静，是张煜那边
　　跑过去，只见他擒住一人：这是？
　　“放手”张芫推开他“没事吧？”
　　“努尔姑娘！？是在下莽撞了”
　　“没事”
　　“你跟着我干什么？”
　　“中原规矩没学过，怕给公主惹麻烦，今早见公主出门，担心有危险，就跟着了”
　　“你从出门就跟着？”
　　“嗯”
　　“那我进宫？”
　　“不敢进去，在外面守着”
　　“胡闹，我让你跟来不是吃苦的，下次同阿肆一起”
　　“让公主担心了”
　　“努尔姑娘一直跟着，可有发现其他什么人”张煜问
　　“未有，侯爷是知道什么？”
　　“没什么，他就是担心随口问问”张芫顺手挽过努尔走
　　“对，人多眼杂，在外面谨慎点总是好的”
　　张煜跟上说
　　晚饭后，房内
　　“公主，都收拾好了，阿肆就先退下？”
　　阿肆偷笑着瞅了眼张煜
　　“去！”
　　“好嘞，公主好梦”
　　门合上，张煜一本正经的铺着地铺
　　“睡地上行吗？”
　　“凑合凑合，还可以，等入了秋再添床被子就行”
　　“哦”
　　张煜起身
　　“你今日打手势那会儿真像是在沙亚城里”
　　“若是在沙亚，谁敢跟踪我，没走半步就被别人抓起来了，我可是…”
　　张芫的话戛然而止
　　“刚才她们都在，我没问，你和努尔姑娘…”
　　“可信……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努尔是个孤儿，从小流浪在沙亚，七岁就被我带了回去，她一直跟着我，不会害我”
　　“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但我也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的确实是两个人”
　　张芫面露愁色
　　“行了，别想这些，早点睡吧！”
　　“嗯”
　　……
　　张芫翻来覆去，久不能眠
　　虽说是异国他乡，有一定影响，可也不至于合不上眼，只是这通明的烛光，放谁能睡得着？
　　烛光印着帘子，只见张煜坐着的身影，半个时辰一动没动
　　张芫起身，把灯点上，掀开帘子，本想发火来着。可一看满桌的公文：算了
　　张煜抬眼，见她白色里衣，只披了件长袍
　　“拿件厚点的，正是转季，小心着凉”
　　张芫才踏进半步就被劝了，回去换了件衣服过来
　　“这么晚了，还不睡吗？”张煜问
　　停顿一下
　　“初来，可能有些水土不服”
　　（你这灯点着跟白日一样，怎么睡？）
　　张芫帮着磨墨
　　“这么多都要看？”
　　“各地军情，战后恢复，都是要紧的，你可是很闲？”
　　“啊？”
　　张煜一想，走到柜子那拿出一叠纸张
　　“正好，这是家中一些地契、账本、收据，还有下人的卖身契，你现在是当家主母，就交给你收拾了”
　　“这…这么多？”
　　“我也不太会管这些，放着都有些乱了，你若是睡不着，可以看看”
　　“好吧”张芫强颜欢笑
　　（完了，这回更不用睡了）
　　……
　　张芫翻看着
　　“来时就觉得府上下人极少，这总共数下来也不过十七个婢女，十二个小厮”
　　“前几年一直在外，不常回家，立府之后，想着也就一个人，要那么多下人也是无用，即使是立功赏赐，官家也知我意，鲜予田地，大多是些钱财，若你需要，再揽些就是”
　　“确实，这所进账目都是极大的”
　　……
　　将近丑时，张煜伸个懒腰
　　（完工！）
　　扭头一看，张芫趴着熟睡
　　（撑不住还硬撑）
　　“醒醒，别睡这，醒醒”张煜小声叫着
　　“嗯？”张芫困的睁不开眼
　　“去床上睡去，困了都不知道回去？”
　　“哦，你看完了？”
　　“嗯”
　　“那你早点睡，哈啊~，我去睡了”
　　张芫摇摇晃晃地走出帘子，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