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当马甲本体决定开摆》诗去

6、006

　　米赛尔其实早就隐约听见海浪般的人声向他拍来。
　　但这又不是什么恐怖灵异世界，睡着睡着不会有个鬼冒出来把人给大卸八块。再加上有人替他去拯救世界，任务也不用担心完不成，那么干脆安心睡大觉。至于阿贝尔会不会搞砸……没发生的事担心什么，等真搞砸的时候再出去收拾烂摊子也来得及。

　　于是他连个身都没翻，继续心安理得地闭着眼睛。
　　谁知道闭眼还没几分钟，一个梦都没做，他就被心里那多出来的声音给吵得怎么睡都睡不着了。

　　那多出来的声音像渐渐煮沸的茶水，刚开始还不怎么引人注目，混在背景音里能当没听见。但茶水放在那儿，就咕噜咕噜自己冒了泡，在或模糊或清晰的杂音里独树一帜。
　　主要是吵得独具特色，别的声音都得通过耳膜，只有这个声音是从心底冒出来的。
　　不过听着听着，米赛尔的关注点就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母胎solo二十年的米赛尔怎么也get不到阿贝尔那一腔隐秘的少年心事，把系统从待机状态中硬生生地拽醒，认真地问：【你不觉得他哪里不太对劲？】
　　自己不能睡，也不让系统睡。

　　之前赶机器人上工赶得精疲力尽的系统憋着起床气，忍辱负重地回答：【他哪里都不太对劲。】
　　结果米赛尔不乐意了：【好歹他是另一个我，你怎么能这么说他？】
　　系统：【……】

　　米赛尔说：【我发现一件事。】
　　系统一激灵，心想难不成米赛尔终于有一天能正确认识到自己是个货真价实的非酋，气都顾不上生了：【什么事？】
　　米赛尔：【我没问题，而他是我，所以也不会有问题，那有问题的肯定是你提供的躯壳。】

　　系统：【……】
　　胡说什么呢这是？

　　这锅冷不丁“啪”地一下扔在了系统身上，虽然没有实体，但系统还是被砸晕了：【这也能怪我？】
　　【不怪你。】米赛尔敷衍了一句，语气都懒得掩饰一二，听起来就不怎么真诚，【阿贝尔还在念，他听不见我们说话？】

　　米赛尔一贯以来对什么事都不太好奇，提问的次数非常少，出于某种自尊心，系统不会放过这种机会，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了。
　　系统想了想，说：【看样子是听不见，应该是他对你……单向建立的联系，马甲嘛，都是被本体操控的，成精了也一样。】
　　米赛尔啧了声，没对此做出什么评价，只是问系统：【能屏蔽吗？怪吵的。】
　　系统：【……】

　　换别人怎么都该感动一下，但是……
　　谁让米赛尔这人的心比石头还硬。

　　【这是你们灵魂之间的联系。】系统怂得慌，觉得自己不应该被米赛尔牵扯进他和阿贝尔之间，连工具人都不肯当了，【不然你去问问他？你说什么，他都应该会答应。】
　　一个米赛尔就够它受的了，系统不是很想多惹一个。
　　活着不好吗？

　　米赛尔：【行吧。】
　　他虽然懒，但其实是个行动派，说干就干。米赛尔边揉脖子边从石头上翻了下来，伸了个懒腰，在众多喜极而泣的人群间东张西望，随便往外走了走，没走几步，就直直撞上了那人的目光。
　　仅这么一面，明明从没见过，米赛尔却能确定。
　　就是他了。

　　哪怕提前知道了另一个自己热爱女装，但亲眼见到还是不太一样。正常人一般很难这么快接受这件事，不过他一向不喜欢自己给自己找烦恼，女装不犯法，也不影响别人，还不耽误拯救世界，米赛尔心情波动一下倒也就过去了。而且阿贝尔女装根本没有任何违和感，看起来完完全全就是位天堂里的圣女。
　　不过，阿贝尔的眼神有点太炙热了，这让他一下从天堂落到了人间。

　　这时，就算下一刻要把阿贝尔钉在十字架上，恐怕他也心甘情愿。之前那些在他心里不断打架的念头像雪遇到春光，迅速地融成了水，他觉得连那些水都是暖的。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仿佛这些水灌进了他的脑子里，将所有想法给泡蔫了。
　　阿贝尔手足无措，甚至觉得自己有点狼狈，只能试着露出一个笑容，有点生硬地打着招呼：“米赛尔。”

　　他的那点局促越过灵魂搭成的桥梁，小心翼翼地到了米赛尔的心里。只可惜米赛尔从来就不知道这个词的含义，就算体会到了阿贝尔的心情也无法感同身受。
　　米赛尔“嗯”了一声，懒懒地问：“解决了？”
　　明摆着的事他偏偏要问这么一句，好像这样就不算完全置身事外。

　　阿贝尔垂眼看着他：“解决了，那个怪物再也不会出来。”
　　“别出来了，”米赛尔说，“它出来我就得干活。”
　　系统：【……】
　　说得你会去干活一样。

　　真正干活的阿贝尔却没对此提出异议。
　　他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而诞生的——哪怕心里的的确确有着许多不甘，不愿只当个和系统一样的工具人，但凭什么呢？

　　米赛尔根本不需要任何人，更不需要一个新的自己来打发寂寞，如果不是不想自己去拯救世界，用得着他吗？
　　其次，就算他想在米赛尔那里变成个特别点的存在，可他现在什么都没有，生命和灵魂都是米赛尔赋予的，他除了自己之外还有什么筹码吗？胆大包天也该有胆大包天的资本，如果连个工具人都当不好，米赛尔有什么理由留着他呢？

　　他抿了下唇，明明面上还是冷的，米赛尔却从那张脸上看出了几分可怜来。
　　倒有点像只祈求人带自己回家的小猫。

　　那些想法一字不落地传到了米赛尔那里，米赛尔总算想起来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对这只小猫撑起了一张不为所动的脸，说：“能麻烦你一件事吗？”
　　大概是知道自己接下说的话实在有点畜生，米赛尔这回还使用了礼貌用语。
　　是系统从来没享受过的待遇。

　　阿贝尔倒也不问他什么事，一声不吭地点了点头。
　　米赛尔：“……”
　　阿贝尔的目光依旧炙热，但凡他多问一句什么事，米赛尔都无动于衷。但阿贝尔什么都没问，毫不犹豫地就点了头——竟然也不怕米赛尔把人给卖了。人家在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把一切都给出来了，就连心里那点想法也让米赛尔知道得一清二楚，对他根本没有什么秘密。

　　想到这，米赛尔那颗的心总算收拾了下角落，给一点点内疚腾了点位置出来。
　　但他还是铁石心肠，压根没有动摇，开门见山地说：“我觉得人还是要有点隐私，方便把我们之间的加密通话给挂了吗？”

　　米赛尔想了想，又补充道：“保留个聊天功能，别的就算了。”
　　系统忍不住冒出来：【你心软了？】
　　米赛尔：【什么心软？万一以后又要拯救世界，这样叫他不是比较方便吗？】
　　系统：【……】
　　行吧，不愧是你。

　　阿贝尔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再点了点头。
　　他的面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仍是淡淡的，又默默垂下了眼。很奇怪，明明那双眼睛澄澈得像是万里无云的晴空，但底下却好像藏着什么阴霾。

　　米赛尔发现，这回自己确实听不到他在想什么了。
　　他无声地松了口气，心里那点内疚的位置稍微扩大了一些。但随后他就皱起了眉，愧疚这种情绪和米赛尔不太搭，要放任下去会有点麻烦，还不如早点解决，也不能一直逮着这只羊薅不是？
　　万一这羊闹脾气罢工了可怎么办？

　　米赛尔硬着头皮扯开话题：“你之后有什么打算？你能回到系统里吗？”

　　阿贝尔还是就那么看着他，可就算阿贝尔的目光温度再怎么高，也没能捂热米赛尔这块石头。
　　阿贝尔低声说：“不想回到系统里，我想跟在你身边。”

　　米赛尔下意识皱起了眉。
　　麻烦，一个人生活是最简单的，加个人会多出多少事？他想。
　　这么多世界他都是一个人闯过来的，中间也不是没有过想成为他同伴的人，恐怖世界固然恐怖，却怎么也恐怖不过人心。多个人干什么？当观察对象？
　　况且，他本来的想法就是把阿贝尔收回系统，需要的时候再喊他出来拯救世界。

　　不过……
　　阿贝尔不太一样。
　　怎么说都是另一个自己。

　　更何况他刚才对人家做的事似乎确实有那么一点过分，哪怕米赛尔真是个畜生也不能就这么盖过去。再仔细一想，阿贝尔虽然躯壳用的是马甲的，但灵魂是个完完整整的人，若是把他当成个物品或是宠物，挥之即来呼之即去的也不好。
　　那一点点愧疚在他的耳边吹起了一阵小小的风。

　　片刻后，米赛尔不怎么自在地别过眼，打量着墙角不均匀的水泥，“嗯”了一声。
　　他正对着墙角在心里说服自己阿贝尔不是外人，又什么都听他的，住一起估计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麻烦，还多了个能做家务的工具人……没看阿贝尔，也就没能看见阿贝尔眼睛里还没来得及藏起来的一点笑。

　　“……”地球之书干脆整本书窜到阿贝尔背后去，眼不见为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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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远处，楼顶上。
　　蝙蝠侠拍下两人的影像，传给阿尔弗雷德对比查询。结果他刚发过去影像，就发现不知道为什么，超人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凝固。
　　神奇女侠倒是看得津津有味，是正联三巨头中最悠闲的一个，还有心思评论：“他们看上去很相配。”
　　单从外貌上来看，男帅女靓，身材都高挑出众，气质上竟然也有隐隐的相似。
　　超人：“……不是相配不相配的问题。”
　　神奇女侠：“？？？”

　　蝙蝠侠盯着超人看了几秒，说：“你认识其中一个人。”
　　“……我也不知道他会牵扯进来，”超人揉了揉眉心，无奈地说，“他是我新搬来的邻居，今天早上才刚见过面。”

　　蝙蝠侠问：“他是个怎么样的人？有什么特殊能力吗？”
　　超人一脸复杂：“不太清楚，但好像挺穷的，早上买卷饼的时候，他都没有钱。”

　　蝙蝠侠：“……”
　　神奇女侠：“……”
　　两人同时沉默了。

　　如果钞能力是一种特殊能力的话，那么穷作为钞能力的反义词，应该也能算是特殊能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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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我也有特殊能力x
如果我日更，你们不会都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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