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当马甲本体决定开摆》诗去

2、002

　　阳光洒在卷饼包着嫩绿的生菜叶上，米赛尔咬了一口后就眯起眼睛。这一口咬下去，面皮劲道、生菜清脆且肉汁鲜嫩，稍微咀嚼两下，酱汁的鲜美便一同迸发出来。大清早能吃上这么一个卷饼，绝对算得上是种享受。
　　感谢请他吃卷饼的克拉克·肯特先生。
　　米赛尔又咬了一口，不由得想起克拉克明明上班快迟到了却舍不得钱打车，抬起眼注视着他艰难地挤进人群里上了公交车的背影，目光中充满着敬佩。

　　看来这个世界，不能没钱。
　　米赛尔得出了结论。
　　但问题是他现在身无分文。

　　不过没关系。米赛尔边吃卷饼边大步走到一条后巷。
　　系统提供的公寓地段并算不上好，公寓的墙体微微发黄，上头贴着许多语焉不详的小广告，附近的建筑大多如此。从公寓出来的人个个行色匆匆，基本都穿着廉价的涤纶衬衫，手里提着劣质的皮包，大多被刚刚那辆公交车给一口气揽走。
　　在这样的地方找一条没有监控的后巷并不难。并且多亏了某位热衷于从电视机爬出来的女士，培养出了米赛尔那堪称恐怖的直觉——他对于任何镜面都有本能的感应。

　　走到后巷的时候，卷饼也吃完了，但米赛尔并没感觉到一点饱意。
　　仔细算算，这应该是他隔了两个，不对，还是三个世界再一次吃到正常食物，普通人能够饱腹的一张卷饼对米赛尔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可就算是杯水车薪也得认，谁让他现在没有钱，卷饼还是邻居请的。

　　为了新的卷饼，米赛尔想。
　　然后他调出了旁人看不见的、在他眼里透明的系统屏幕，严肃地按下了紧急联络键。

　　刚跑路又被紧急联络给拉回来的系统：【……？！！】

　　紧急联络键是系统给宿主提供的生命保障，毕竟能被系统捞到的有质量的灵魂数量也不算多，折损一个没一个。当宿主按下紧急联络键的一瞬间，系统会发送病毒入侵宿主所在的世界，时间会在此刻暂停。
　　时间暂停哪怕对系统来说也并不是那么好操控的，甚至遇到高维世界可能还会被发现行踪，所以每个宿主仅有三次机会按下紧急联络键，次数一旦消耗，通过任何途径都不可能再增加。
　　而米赛尔是第一次按下紧急联络键。

　　系统惊了。
　　能让这位佬紧急联络自己……那得是什么事啊？

　　时间从系统出现的那一刻就暂停了。
　　后巷墙面上被风掀起的小广告一角停在空气中，而空气中那粒粒可见的尘埃悬在行人的鼻尖，被定格表情的行人僵在路上，道路中央的车辆不再前进。车辆汇聚成的长河横在大桥之上。大桥底下原本湍急的江河忽地沉寂了。江河流经的城市鸦雀无声，寂静经城市越过边境线蔓延至国家。停滞由所有国度攀升云霄至整个地球，万物皆在这一瞬停止。
　　而这一切的起始点，源于大都会那条无人注意的后巷。

　　系统谨慎地扫描了一圈周围的环境，没发现任何可以称之为危险的东西。系统又谨慎地扫了一遍米赛尔的生命体征，一切都运作正常，看样子还能再捣毁十个终焉之地。
　　哪里都没发现不对劲，于是它陷入了沉思。
　　然后它有了一个非常大胆的想法。

　　系统：【难道危险在未来？你原来能预知未来？】

　　万物皆停止，但这一切对米赛尔来说毫无影响。
　　他甚至没有受到任何行动上的阻碍，正盯着小广告看得津津有味。听到系统的声音，米赛尔一脸疑惑地抬起头：【未来？什么预知未来？我能吗？】

　　系统：【……】
　　系统难以置信地：【你不是预知未来发现危险才紧急联络我的吗？】

　　【不啊，】米赛尔说，【我是来问你要钱的。】
　　这句话里除了理所应当外或许还有点别的东西，但就是没有歉疚。

　　如果有呼吸，系统会窒息：【……你按个紧急联络就为了找我要钱？】
　　米赛尔：【钱很重要。】

　　系统：【不觉得浪费？】
　　米赛尔：【为什么会浪费？本来就没用啊。】

　　系统：【……货币兑换在商城里，宿主，您可以自行兑换。】
　　米赛尔：【可是我不知道这里用的什么货币。】
　　系统：【……】

　　米赛尔：【都兑换一遍我觉得有点累，问别人就更累了，只有一种不太累。】
　　系统：【……】
　　米赛尔：【直接找你。】
　　系统：【…………】

　　系统认命地帮米赛尔兑换好美金储藏在系统仓库里，气急败坏还只能憋着。如果换个宿主系统就下警告了，可米赛尔上次来终焉之地快把它给拆了，系统真不敢正面和他对上。
　　时间暂停不能持续太久，系统收好美金后习惯性地补了一句：【还有什么需要吗？】
　　它越说越觉得自己像个服务员小妹，决定回去揍机器人一顿出出气。

　　结果没想到，米赛尔居然真的还有要求：【这个世界的资料发我一份。】
　　【您居然愿意看资料了？】系统边发资料边惊讶地问，语气里有些激动，【这不就等于您愿意了解这个世界，了解这个世界不就等于您愿意完成任务？现在任务还没有开始，要更换任务还来得及……】

　　米赛尔果断地：【别做梦，没结果。】
　　系统：【……】

　　-

　　时间恢复流动。
　　仿佛有什么堵塞时间的塞子一下子消失了，寻常人根本察觉不到这一瞬的停止。小广告成功被风彻底掀了起来，啪叽一下瘫在了地上。米赛尔从它身上踩过去，面不改色地踏入了人群之中，完全没有始作俑者的自觉。
　　他腿长，没几步就迈到了之前卖卷饼的小摊面前，一口气买了十个卷饼。

　　米赛尔走出小摊大叔如同看着金子的视线，用买卷饼的找零顺便问旁边卖报纸的小童买了好几张报纸，新的旧的都有。他找了个台阶，舒舒服服地坐在阳光底下，几口吃下一个卷饼后翻着报纸。
　　报纸是非常好的信息渠道，而大都会报纸的注意力大多集中在一个人的身上。
　　超人。
　　哪怕米赛尔翻看得并不算太仔细，可这个名字的出现频率过高，很难毫无印象。

　　到了新世界系统都会给出笼统的背景资料，但背景资料再笼统，超人的名字都在上面。
　　绝对是关键人物。

　　大致看了一遍报纸后，米赛尔大概放松了一点。
　　哪怕系统会在背景资料上动手脚，在重要的部分刻意语焉不详，但系统不会欺骗宿主，给出的背景资料肯定是真实的。资料上介绍这个世界有着许多超级英雄和都市传说，同各种罪恶对立，超人就是超级英雄的代表人物。而报纸上虽然对超人的来历有着不同的猜测，甚至还有一些充斥着恶意的评论，但都没有否认超人一直在帮助着大都会这座城市。

　　超人的存在是因为需要。
　　有罪恶才会需要超级英雄，不说别的，单单看现在……

　　米赛尔想到这里，抬眼看了周围一圈。
　　街道上的人流混着阳光映在他金色的眼里。小摊上升起的白烟萦绕着摊主欢快的吆喝声，公交车从路的尽头哼哧哼哧地开来，原本还不紧不慢喝着咖啡的人瞬间将杯子往垃圾桶里一扔，脚步声不由得加快。兼职送牛奶的少年骑着自行车穿过大街小巷，伴着车铃的叮铃声和卖报的孩子吹了个口哨。
　　看来不说别的，在大都会，是超级英雄站上风。

　　而超级英雄远远不止超人一位，大都会报纸上也提到了别的地方的超级英雄，据说近期纽约那边还要成立超级英雄联盟。就算这个世界并不那么平静，有这些超级英雄的守护，想来也应该挺坚强的，没那么容易毁灭。
　　越坚强越好！
　　世界不毁灭，他就不上岗。

　　米赛尔拿起新的卷饼，边吃边想。

　　-
　　米赛尔干脆带着卷饼在大都会逛了一圈。
　　逛着逛着，时间似乎过得特别快。原本碧蓝如洗的天空不经意间换了色，漆黑的夜空中繁星点点。大都会的确如米赛尔想象得一样平静安详，白天的时候他还听说超人帮路边的老奶奶找到了猫。
　　米赛尔彻底地放下心来。

　　他回到公寓，没想到卖卷饼的小摊居然还开着。米赛尔不挑食，现在正是对卷饼余情未了的时候，兴致勃勃地又买了好几个热腾腾的卷饼。
　　咬下卷饼的瞬间，他忽然听见了几声巨响。

　　这巨响似乎来自远方，又好像近在咫尺。
　　卷饼还在嘴里没咽下去，米赛尔抬起头，眉心一跳。

　　听到这声音的并不止他一个，街上的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望向声音的来源。只见大都会城市中央停着的那艘氪星飞船遗体上突然窜出了什么——米赛尔白天还在外面转了一圈，觉得那飞船有点像断腿的蜘蛛。
　　相隔太远，什么也看不清，只模糊地看见一点超人标志的红披风。

　　许多人下意识地往反方向跑去，米赛尔原本也想这么干，可超人的红披风在黑夜之中实在太醒目。那红披风的身影猛地砸入地面，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占上风的样子。
　　街边原本播放着广告的屏幕突然切换至新闻界面，米赛尔清晰地听见耳边传来：“……重磅新闻，莱克斯集团大厦上空出现不明生物，目前战斗直升机刚刚到达……”

　　不知安在哪里的镜头清晰地记录怪物此刻狰狞的模样。
　　这东西实在丑，只能勉强算得上是个人形，墨绿色的皮肤滑腻得要命，上面还残存着什么不明液体。它全身赤/裸地站在莱克斯集团大厦的顶端，对于将它包围的直升机压根没有任何恐惧之意，咧开的嘴角甚至还流着一滴一滴的涎液。

　　米赛尔：“……”
　　这什么玩意？

　　屏幕中依旧在播放着影像。
　　战斗机无法分辨数量的弹药此刻全部撞在这怪物的身上，看起来似乎有点效果。可米赛尔刚低头咬了口卷饼，再抬眼的时候，怪物的身体里已经充斥着不详的火光。
　　“……”米赛尔几乎无意识地皱起眉，说了一句，“不好。”

　　下一秒，怪物身体中的火光轰然炸开！
　　火光以莱克斯集团大厦为中心，瞬间无差别地掀起四周所有建筑和人群，大都会在此刻亮如白昼，气浪如同刽子手的刑具般在给市中心执行死刑。
　　强烈的震荡波及到了整座城市，地面不断摇晃，哪怕米赛尔所在的地方离市中心有一定的距离，他住的公寓整栋楼也直直撞上了火光！

　　街边的屏幕闪了两下，彻底黑屏。

　　机舱内，戴安娜盯着不再播放影像的屏幕，抓着座椅的手猝然用力。
　　大都会上空，蝙蝠侠驾驶着蝙蝠战机进入这座城市，面具遮挡无法看清他的表情，但他抿着唇瞬间将蝙蝠战机的速度提到最快。
　　市中心仍燃着火焰的硝烟废墟中，超人猛地从地上跃起。
　　公寓的残躯之上，火光透过玻璃，点亮了米赛尔金色的眼睛。

　　直面爆炸险些让米赛尔整个人被炸出去，米赛尔面无表情地盯着倒塌的公寓，手上提着的卷饼已经被火光烧得一干二净。火焰如毒蛇般游上他的手掌，将他的皮肤映得惨白，但好像又被什么东西限制了，再不能前行一步。
　　怪物的嘶吼声从远处传到米赛尔的耳畔。
　　米赛尔随手甩了甩，扔掉手上的火焰。

　　他没有什么情报，也看不清，不知道那远方的怪物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但数不清的恐怖世界早就培养了米赛尔的感官，哪怕什么都不清楚，直觉也一直在给米赛尔发着警报。
　　……很危险。

　　那是不知道名字也不知道种类的怪物，它似乎能吸收攻击作为自身的能力，没有神智也不可交流。超人被美国政府拖了后腿，而它将踩着英雄的身躯肆意毁灭，将跨过燃烧的废墟离开大都会，没有人能拦住它，也没有人能阻止它。
　　这火焰终究会从大都会波及到整个世界。

　　米赛尔想到这里，彻彻底底地黑了脸。
　　他骂道：“Shit，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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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好歹让你玩了一天，没马上就上岗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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