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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道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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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周开始,桑榆重拾好心情开始新的学习生活。
往天江翰白都会比她来得早,可今天桑榆都在座位上背了一遍单词了,江翰白都还没来。
桑榆正纳闷,就见江翰白从后门走了进来。
江翰白的脸色不太好,眼角和嘴边都带着淤青。
桑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便多问。
江翰白似乎也没有因为桑榆救过他而对她表现过多的热情,反而更加冷淡。
第一节课过去了,桑榆精神萎靡,刚想趴下休息会儿,聒噪的吴泽帆跑到江翰白面前,给他递了一盒药。
“翰哥——”他笑嘻嘻地大叫了一声,眼角的淤青咧得他发出一声“嘶”的声音。
桑榆这才注意到他也受伤了。
“你们怎么都受伤了?”她感到好奇,更好奇的是他们什么时候关系变得这么好。
吴泽帆转头看向她,正气凛然地拍着胸脯,“从今天起,江翰白就是我大哥了。”
桑榆嘴角不禁一抽,像看二傻子一样看他,眼神飘过江翰白,见他的脸色也并不怎么好,甚至想把自己的拳头盖在这个二傻子的头上。
“吴泽帆,你又在发什么神经?”林一涵闻声走过来,拿了几根不二家分给他们几个。
吴泽帆接过糖将糖纸撕开,狗腿地把糖递到江翰白嘴边。
江翰白却并不领情,将脸别了过去。
吴泽帆只好悻悻地塞到了自己的嘴里。
“你们怎么都受伤了?”桑榆又问了一句。
吴泽帆摸了一下自己的伤口,回答:“今早在路上遇到了那帮混混,逮住我打了一顿,正好江翰白路过,把我给救了。”
“你这么大个子还打不过?”林一涵笑他。
“寡不敌众,懂?”
吴泽帆一副傲娇的模样,似乎打赢的是他们。
不过打赢的确实应该是他们吧,否则他们也不会安全的来上学。
桑榆大概知道这其中的来龙去脉了。她侧身向江翰白看去,发现他一直在揉自己的肩膀。似乎伤得有些重,但他好像并没有打算留下吴泽帆给的药。
“叮铃铃~”
上课铃声一响,所有的人都回到了座位上。桑榆也开始准备上课。
一上课,江翰白就又开始睡觉了。
江翰白将自己的外套脱去,双手围着头睡去。
也不知是摆放在书上的药太刺眼,还是江翰白手臂上一道道红痕太刺眼,桑榆总是莫名其妙地走神。
一节课过去,桑榆听的懵懵懂懂,正在她要翻前面的知识点看看的时候,朱珠叫了她一声。
“桑榆,跟我去一趟办公室。”朱珠向她发号施令。
完了完了!肯定是发现自己走神了。
一百个“完蛋“从她的脑海中飘过。
桑榆踏着漂浮的步伐跟着朱珠进了办公室。她忐忑地等待朱珠的批评。
“给你买了一个小账本,这个星期每个人要交校服费一百块,还要交五十元的班费,一共一百五,你去通知一下,到时我会再通知一遍。”朱珠给了她一个小本。
桑榆顿时身心轻松,乖巧接过本子,“谢谢。”
朱珠看她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禁轻笑:“谢什么,是我叫你帮忙做事呢。”
她笑得温柔,桑榆瞬间有些恍惚,没想到同学们口中的“猪猪侠”也有这么温柔的时候。
桑榆脸红地笑笑,“那老师我走了。”她转身刚要走,朱珠有叫住了她。
“等会儿。”
她转身,只见朱珠面露难色,良久才说:“平日里在学习上多帮助一下你的同桌,他……”
桑榆灵机一动,知道老师肯定是因为江翰白的家庭艰难什么的,有些难以启齿,便说:“老师你放心,我会尽力的,虽然我也不一定帮得了他什么。”
一听这话,朱珠松了口气,对她笑道:“只要有你这句话,老师就放心了。”
但此重任,桑榆深感任重而道远,但又无比自豪得此器重,更不能辜负老师的期望。
“好了,下去吧。”朱珠对她说。
回到教室,桑榆把老师交代她的事通知了一遍,然后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刚好可见过去,江翰白如掐准了点醒来,拿出课本准备听课。
上课没几分钟,吴泽帆开始不安分向江翰白扔纸团,江翰白不理会,吴泽帆又向桑榆扔。
桑榆悻悻地打开纸团,上面写着:让江翰白擦药。
她看了一眼江翰白已经青的发紫的手臂,于心不忍,将纸条摊在他的桌面提醒他。
江翰白看了,放下手里的笔,将手支在下巴下,侧目看向她,带着闲散的笑:“这么关心爸爸啊?”
又来了!
有时候她真的搞不懂江翰白在想什么。
桑榆咬唇,止住怒气,侧身与他对视。
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的话,桑榆想,江翰白此刻一定是千刀万剐!
忍住、忍住。
桑榆平息自己的怒火,想起老师的交代,她憋屈地在纸条的空处写道:我得照顾你的学习。
这话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奈何她嘴笨,也不能直接说:我关心你,你赶紧擦药吧,否则我今晚会睡不着的。
那话岂不是变味了?
江翰白看着这话笑了,但还是收下了桌上的药。
桑榆也终于安下了心。
——
桑榆每天都整理着自己的小账本,每天都要数一遍班费和校服的钱,生怕钱没了,自己的小命也就没了。
这天早上,桑榆刚到班上,来得还算早,可江翰白来得比她还早。
她看见江翰白正在看一些她看不懂的书。
她独自坐下,拿出没来得及吃的三明治。
吃了一会儿,她听到了一声“咕咕~”的声音。
她感到奇怪,自己正吃着东西呢,应该不是自己的肚子在叫吧。
那难道是……
她不禁抬头向江翰白看去。
江翰白尴尬地拿手扶额,假装那声音不是从他这儿发出的。
可桑榆偏偏听得真真切切。
“你没吃饭啊?”她小声凑近他身边问。
江翰白一愣,掀起眼睑看她,桑榆睁着一双清澈明亮的双眼,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脸上的的酒窝若隐若现,此刻正无辜地看着他。
桑榆将自己吃过的撕下,将剩下的三明治放到他面前,“请你吃。”
江翰白看着眼前的三明治失神。
桑榆怕他多想,又说:“这个很好吃的,你试试。”她摆出一副“不吃会后悔”的模样。
江翰白失笑,下一秒洒脱地拿起三明治吃了起来。
见他吃得开心,桑榆也开心。
吃完三明治之后,桑榆拿出自己的账本和钱对了一遍,发现校服费和班费就只有江翰白没交了。
她为难地看向江翰白,眼神飘来飘去。
江翰白被她看得发毛,直接问她:“有事快说,要不然我以为你在这个三明治里下了毒。”
桑榆:?
果然这张嘴是不会被一个三明治给堵上的。
“你的校服费和班费还没交。”桑榆不耐烦地说。
江翰白皱眉,吃东西的嘴一顿,问:“多少?”
桑榆刚要回他,突然想起他打工的事实,改口道:“校服50,班费50.”
江翰白笑了,反问:“多少?”
桑榆心虚地重复了一遍:“校服50,班费50。”她打算替他补上那五十块。
“你以为我耳聋了,那天老师明明说是100块。”江翰白看着她,嘴角挂着懒散的笑。
桑榆的心一坠,头顶五雷轰顶。
这、真是什么大型社死现场。
她垂下眸,完了,这怎么解释。
“是吗?我可能记错了。”她眼神闪躲,不敢抬头看他。
江翰白看着账本上的数字,笑了笑,没戳穿她。
他伸手从口袋里拿钱,发现只有一张一百块钱的现金,这一次尴尬的是他了。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算准了自己只有一百块钱,,江翰白在心里吐槽。
他把钱放到桑榆面前,“还有五十,下午给你。”那语气倔强又傲娇。
桑榆偷笑,特意回了他一声:“哦——”她特意拖了长长的尾音。
江翰白笑她幼稚。
为了反击她幼稚的行为,江翰白把自己的水杯放到她面前:“女儿~倒杯水。”
“你——”桑榆瞪着眼睛看他。
他双手抱着后脑勺,慵懒地背靠着椅子,不慌不忙地说:“要不下次我考个倒数第一,然后告诉班主任,你没有好好监督我学习。”
桑榆咬唇,捏着拳头打在桌面上,死死看着他,几经斗争,自己还是起身给他接了水。
江翰白发现用这一招来对付她还真管用。
等她打完水回来,江翰白又拿出练习册,伸手在她面前:“来,女儿,给个作业抄抄呗。”
桑榆瞪他,义正言辞地说:“不行——”
江翰白打开自己空空如也的练习册,拖着语调:“那我只好跟班主任……”
“啪——”
他话还没说完,桑榆就把练习册甩到了他面前,警告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江翰白笑笑,不再逗她。
——
下午第一节课是体育课。
在这炎炎夏日上体育课,简直是在火炉里炙烤。
偏偏在这个时候,他们赶上了体测。
女生体测800米,这简直是人间酷刑。
长跑还好,桑榆勉强及格,有些女生都跑中暑了。
短跑的时候,桑榆一个紧张,跑到一半的时候,腿抽筋不小心绊倒了。
她整个人和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脚踝似乎是旋转了一圈,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她疼得眼泪差点掉出来。
“阿榆——”林一涵慌忙跑过去。
正在测1000米的江翰白经过,果断放弃1000米,径直跑向桑榆。
“还好吗?”他冒着汗查看桑榆的伤势。
桑榆在他的搀扶下勉强站起,走了一步痛的厉害,“不行,好痛。”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江翰白望着她,二话不说将她背起。
“哎——”桑榆还没反应过来。
江翰白背着她直往医务处跑去。
夏日的天空下,炙热的空气扑面而来,在这慌忙地奔跑下,空气中夹杂着阳光气息的汗水味。
在这不过百米的路程,桑榆却觉得这条路格外漫长,漫长到她可以清晰地看见汗水从江翰白的背上浸出,他原本白皙的脸汗如雨下,满是通红,还带着不紊的喘息声。
“医生,她扭伤了脚。”江翰白将桑榆放下。
医生闻声赶来,替桑榆查看。
桑榆觉得特别疼,像是无数只蚂蚁在啃食自己的骨头。
医生一边看一边揉,趁她不注意,使劲一提。
“啊——”
一声惨叫响彻整栋楼。
疼死了、疼死了。
这个医生怎么不说一声,直接上手了。
与此同时,桑榆好像也听到了一声闷哼。
她抬头一看,江翰白紧锁眉头,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她这才发现刚刚她紧紧抓住的是江翰白的肩膀,而且,是他之前受伤的地方。
“啊、不好意思啊。”她连忙放开手。
“力气挺大。”江翰白额头冒着汗,发音带着些许颤音。
他从口袋里拿出100块钱放到桑榆的手里,然后就走出了医务室。
“还好伤到的只是骨头,接好了过几天就好了。”医生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没事吧?”林一涵上前问她。
桑榆转了转脚踝,似乎是没有那么痛了,“好像不是很痛了。”
林一涵碰了碰她的肩膀,“诶,你什么时候和江翰白关系这么好了?”她眼里带着意味不明的笑。
“你哪里看出好了?”桑榆不以为然。
“就刚刚你抓他的手啊。”
“那是我脚疼,我以为我拉的是这个杆。”桑榆着急地指着身边挂盐水的杆子。
“哦~”林一涵一副不相信的模样。
桑榆无语。
看着手里的五十元钱,她脑海中又浮现刚刚江翰白慌忙将自己背起的模样。
他,似乎也没有那么讨厌。
桑榆默默将那五十元钱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