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沈洛掉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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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是vocal导师授课。
他教授起来便没有那么难了，只着重讲了结尾处的高音，又把高潮带着大家唱了两遍，基本就算结束了。
但由于授课时间过短，为了多凑些素材时长，故导师又问谁不会的，站上前可单独指导。
班里有一个练习生站了出来。
方辰眉头再次疑惑的皱了起来，小声的问旁边的小话唠:“他不是我们里面扒舞学歌学的最快的那个么，他怎么还站出去了？”
“这你不懂了吧，”小话唠又再次摆出那种洞悉一切的不屑的笑意来:“他虽然扒的快，可准确度不够……而且，除了学员，导师们也是要立人设的，总不能让外面看节目的网友们骂这几个导师选的没用、就知道夸人吧？所以也需要拍一些导师教学员的视频素材，而这个学员必须得什么都不会，然后导师一点拨，他就如有神助，变得非常厉害，一方面突出导师厉害，一方面又给了学员镜头，一举两得，这个人是在争取这个镜头呢。”
“这么厉害的人还假装什么都不会，我还以为他上前去是要假装谦虚或者是准备一鸣惊人呢。”
两人在下面窃窃私语，被导师逮住，vocal导师说:“后面那个说话的同学，我记得你，等级评定的初舞台上歌唱的很好，你上来把主题曲唱给我听听。”
方辰想，完蛋了，这几天光顾着扒舞，歌的部分只把高潮的地方给听熟了。
而小话唠则意味深长的看了开始举手的那个小朋友一眼，看来这一部分的镜头你争取不到啰，导师可是记得金主钦点的人哟。
这份其他人想着法子争抢的殊荣，方辰去接时，走的战战兢兢、面如死灰，仿佛在踏一条通死的不归途。
之后的事情，果如小话唠所预，那个音乐导师在整个主题曲训练途中只来了这一次，这一次拍了足够的素材量，后面直到这个环节结束，都再没出现过。
之后，这三天便是如此，主旋律是狂练主题曲，间或穿插几个导师轮流来授课。
然而，方辰还是偷懒不得，白天被唐琉盯，晚上被小话唠逼，课上还会被老师点名，单拎出来出丑，他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受重视过，如今却被重视的觉得自己简直要疯掉。
小话唠安慰他道：“你别总觉得自己在前面是出丑的，咱们节目是有后期的，通过这些片段素材，保管给你剪辑成歌舞奇才，每节课必被老师点上去当示范。”
方辰一如既往，他每次都没有能够被沈洛安慰道，此刻毅然的视死如归道：“这是什么人间地狱啊！还不如直接给我一道来的痛快啊！”
时间还是过的极快的。
大多练习生不眠不休，只恨不得把昼夜都拆开成两天来用。
可对于方辰而言，这三天几乎是前半生里所有活过的日子里，最漫长的三天。
小话唠看出了他的煎熬，意味深长拍他的肩膀，笑道:“这只是个开始！”
评级这天，对于方辰而言，大致还是顺利的，虽说没有超常发挥，但也没有因紧张而失误，把他所会的全部都表现了出来，他对着镜头一跳完，鞠个躬，便连蹦带跳的离开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往后再也不用练这个舞了，他这三天单曲循环的听这主题曲，都快听吐了。
因着对A没有过多的执念，他也没给自己太大压力，所以全程方辰只当走个过场，表现的同平时训练一般模样，倒也是表现的轻松、自在，意外有一副好心态。
等级评价很快便出来了，快的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仿佛是一早便拟订好了的结果，在大家还没有表演之前便敲定了所有人的等级，根本不用导师们在镜头后再筛选一遍。
上午所有练习生刚录完主题曲视频，才吃了个中饭，所有人便被喊到舞台上录宣布主题曲等级评定的部分，再次分班，以及选出主题曲舞蹈的C位。
唐琉站在舞台上一个一个的念名字，喊人上去领等级卡。
方辰站在小话唠的身边，又开始无聊了，同他唠叨:“这个环节真无聊，直接把等级评价放舞台上，各个练习生自己去找自己的名字，这样岂非又快又有效率？”
小话唠都被方辰都笑了，说:“你知道所有人完成主题曲练习任务的部分能剪一集的么？这个等级评价相当于后半集，必须慢一点，足够的吊人胃口才能凑够时长……其实，唐PD这个速度算快的了，他基本直接念名字，不吊人胃口，要是换了是别的人主持，导演组必定会叫该主持人在念名字之前还要说一堆乱七八糟的形容词让大家猜是谁，那种过程更加无聊。”
方辰想了想，然后又摇了摇头，他着实想象不出柳棠冷着脸，在台上念乱七八糟的夸赞之词是什么模样，一定违和的特别搞笑。
两个人又在下面唠了几句，主题曲等级再评定很快就结束了，方辰的等级保持不动，还是在B班，小话唠却掉到了C班，这让方辰无比疑惑，又因为觉得赛制不公而生出了脾气来。
他觉得，如果是自己，掉到F班都没关系，可是自己都在B办，小话唠怎么能掉C？小话唠比自己厉害百倍，这么厉害且努力拼命的人，你怎么能用这么个结果来侮辱他的努力？
曾经，那些小话唠教过的人，都在他的班次前面，连那些往日里表现不如他的，也有人升到他班次之前的。
小话唠从来不曾对自己的舞蹈生过不自信，此刻终于开始动摇，他并不清楚自己的层次到底在哪里，也开始怀疑，是否在自己未曾察觉的时候，在录制测评的时候有了失误？
他十分不合时宜的敏锐，让他提前察觉出，自己会不会将是第一波被淘汰的候选人。
方辰当场举手发言，质问导师:“为什么沈洛会降C？我不太明白导师的评选标准是什么，我分明比他还不如，若是他降C的话，那我该是要降到F的那类人。”
隔着重重叠叠的层层人影，小话唠远远望着方辰的背影笔直如缨枪，周围的人渐次褪色为惨灰，那抹身影是这片荒诞不经中唯一的真实。
台上的导师发问:“你这是在质疑导师评判目光，还是在怀疑自己的能力？”
小话唠眼疾手快，冲上去，在方辰下一句话出口前，一把将方辰按了回去，一边圆场:“我对导师的评判标准没有疑惑，小辰一向对自己不自信……待会下去我一定好好开导他。”
此事方算作罢。
受这件事影响最大的分明是小话唠。
事后，小话唠还要主动跑去安慰方辰，说没事，可能自己录的时候紧张了，有失误也说不定。
方辰望着他，目光笃定而深沉，黑寂寂的眸子里面没有光：“你可以怀疑我，但是我不允许你怀疑你。”
方辰知道，主题舞是小话唠的领域，那是他擅长的东西，他在这三日里早将节奏律动融入骨血，必不可能出错，这是笃定的。
小话唠在这样的目光下溃不成军，他哽咽了一下，说：“对不起，我去下洗手间。”
后面的流程就是在A班里面选一个担当C位了，由于方辰全程抑郁，也没细看，只听得旁边不时传来一阵一阵的喝彩，当真是一群人的狂欢，他一个人的孤单了。
他在想，便是自己掉级，他也没这么难受，可是小话唠这么……这么的努力啊！
晚上方辰和小话唠在食堂吃饭，为了缓解气氛，他故意朝小话唠嘚瑟，说:“看你以后还怎么逮我陪你熬夜！”
“哼，”小话唠冷哼一声道:“初见时还跟我吹牛，自称熬夜king，真是浪得虚名啊！”
“哈哈，我不认，”方辰继续嘚瑟:“我失忆了，什么熬夜king，见鬼去吧。”
两人没吵两句，林敞跑过来把小话唠叫出去，面色极为严肃的模样。
方辰慢吞吞的吃饭，边等小话唠回来。
过了好一会，小话唠才回来，面色也不复出去前的那种没心没肺，那是一种同林敞一般模样的沉重，他抓住方辰的肩膀，很用力的叮嘱:“往后大厂里面，谁给你的东西都不许吃，就算是我给的也不许入口，你听到了么？”
“啊？”方辰还一脸疑惑呢，小话唠端了餐盘放到收纳处，便离开了。
待到方辰晚一些回到宿舍时，看到小话唠正在收拾东西，把放置在方辰那边桌子上的物件又一样一样的归置到自己的行李箱之内。
方辰忙问:“咋啦？发生什么了？你为什么要退赛？”
小话唠又被方辰逗的忍俊不禁，才解释道:“等级评定之后我掉C了，我得离开B班的宿舍去C班的宿舍。”
“啊？”方辰这才恍然，难怪前几天一向都是人挤人的在走廊跳舞的宿舍楼今天喧嚣的有点异常:“我怎么不知道这事？”
“你对这训练半点不伤心，往日大厂里的广播你哪认真听过？不都是我转述给你的？这次我瞧着反正你还在B班，换宿舍的事同你无关，便没告诉你。”
方辰说“所以，刚才食堂里那个人叫你出去是说这事？”
“也有这事，还说帮我选好床铺了，阳光充足，友人在侧，绝不输B班宿舍，”小话唠手中边收拾着，边抬头去看方辰，依稀瞅出方辰有些难过的模样，出言道:“别，你可千万别这样儿，我走了你该高兴才对，没人逮你熬夜练习了。”
方辰垂头不语，一时间各种记忆在脑海里晃荡，他对眼前这个人其实又爱又恨，此刻，却是爱偏多的。
“真不至于，我还活着呢，”小话唠见他落寞的模样，想了下说：“要不，你再去帮我洗个杯子？”
方辰：……
现在又是恨偏多了！
小话唠感知到气氛活跃成功，继续道：“你可千万别搞这一套，不准哭知道不？小心我大耳刮子呼你。”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方辰怒道：“滚你丫的。”
小话唠拖着行李箱往外走，说：“我滚了。”
方辰要送。
小话唠骂他:“还是别了，你这副模样我害怕，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不吉利，求你千万别送。”
方辰止步，目送。
小话唠一回头，看到方辰望夫石一样的姿态，被气笑了，这和自己中午感觉到的英雄是一个人么？还是一个人的正面和背影差距真的能这么大？
他脑子里念头千回百转的极快，下一刻，随手从背包拉链上拽下一个小玩偶丢给方辰，跟打发要饭的一样丢给他：“喏，赏你的。”
“什……什么？”方辰被这一下子搞得措手不及。
“东西太多了，带不走！”小话唠说着，拖拽着行李箱，背影已经老远。
方辰指尖捻着那个小玩偶，又看着旁边空荡荡的床铺，情绪本该是低落的，突然就觉得有点怪异，不带这么睹物思人的吧？
他被这个想法惊的一身鸡皮疙瘩，于是那么点稀薄的黯然伤神也渐散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沈洛掉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