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树下清荫则是去年》六神老奶奶

8、诈人

　　“嘿，你这小屁孩怎么进来了？出去出去，这可不是你能随意进出地方，哥哥给你点零花钱钱，去隔壁跑网吧去！”肖黎说着就要去赶跟在邱泽澪身后的聂无晗。
　　邱泽澪一把将聂无晗拦在身后，保护意味十分明显，“这是我的人，来帮忙做心理鉴定，你有意见？”肖黎看着面前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老大，委屈的装腔作势“哎，我和你一起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你居然为了他凶我...重色轻友啊重色轻友啊，我终究是错付了！”
　　“负你个头啊！”
　　玩笑不多开。邱泽澪温柔的给聂无晗戴上耳机，顺便给小兔子顺了毛，说到“你给看看，这人是真疯还是假疯。”
　　聂无晗顿时严肃起来，认真审视着审讯室里的“疯子”。
　　只见那人喊的嗓子都哑了，头上的鲜血顺着鼻梁流到了嘴角，他似乎没有发现自己头上的伤，用舌头舔了舔嘴边的鲜血，嘤嘤到“好喝好喝，还要还要。”然后又大笑起来，手舞足蹈，乍一看确像个病入膏肓的疯子，但，聂无晗一眼就看出来不对劲的地方。
　　他在上课的时候，老师说过，“疯子的世界和正常人的世界是不一样的。一个苹果摆在他们面前，他们看到的，可能是一只小鸟，可能是一件红色裙子，也可能是，一个人跳动的鲜活的心脏。判断一个人是不是疯子的最好方法就是 ---看他有没有对正常事物的认知。”
　　聂无晗取下耳机，对邱泽澪说到：“我认为他是假装的神经病，你看他两只眼睛，有明显的焦距，在每个事物身上停留的时间不短，也就是说，在他脑海里，对审讯室里的事物有明显的认知。不像是精神涣散时双眼无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的样子。但是仅凭这一点，无法判断他就是装的，我要诈他。”
　　邱泽澪：“你需要我们怎么做？”
　　“我需要两根棒棒糖，两张纸，一把伸缩刀，一把水果刀。”聂无晗严肃到。
　　“去准备。”
　　“啥？！”肖黎凑到邱泽澪耳边，“小屁孩过家家，你还由着他？这还是我认识的邱队吗？你的严肃认真，负责仔细都被这小帅哥啃食干净了？”
　　邱泽澪瞪了他一眼，肖黎只好无奈的吩咐周小沁去办了。
　　“叔，你得把他的手铐解了。”
　　“不行，万一他...”
　　“没事的，我有分寸，要真出什么事，你们在冲进来嘛，再说了，我一米八的大个子，最起码的自卫能力还是有的，他奈何不了我。”聂无晗笑着说。
　　“行，那你小心。”

　　审讯室里，冷流四窜，封闭的小房间里只有一扇窗户，显得格外阴森。
　　聂无晗坐到了袁横对面，给他露出了八颗露齿笑。袁横依旧像是疯了一般，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聂无晗拿着糖果在他眼前晃了晃，紧盯着他，没有说话。袁横疯癫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眼珠随着聂无晗晃动的手不断摇动。
　　“糖，糖，给我，我要吃！”
　　“你想吃？”
　　袁横猛点头。
　　“我有两根一模一样的，我们一人一根？”
　　“好啊”
　　聂无晗将手中的糖撕了包装，递给了他，和他一起吃糖。
　　“好吃吗？”
　　“嗯嗯，你对我真好，和他们，和他们不一样。”
　　“他们是谁啊？”聂无晗继续诱导。
　　“他们，他们是坏人，他们骗我，骗我。”袁横说着说着眼神就狠毒起来。
　　“别生气，别生气，我给你玩个好玩的。”说完，聂无晗拿起一张纸，开始叠纸飞机。
　　“你在干什么啊”
　　“我在叠纸飞机，送给你。你要一起叠吗？我有一张一模一样的纸。”聂无晗把另一张纸递给了他。
　　袁横接过纸，学着他的样子也开始笨拙的折起纸飞机。
　　审讯室外，肖黎不耐烦到：“tmd给老子整无语了，这这什么鬼，小聂同志怎么还和他玩起来了？”
　　邱泽澪一根手指移到唇边，示意他禁声。
　　里面，两个人的纸飞机都折好了，袁横看起来特别高兴，心无旁骛的玩起纸飞机。聂无晗将自己的纸飞机也给了他“送给你。”
　　“谢谢！你是个好人！”
　　说着，袁横拿起两个纸飞机，模仿着飞机互撞的场景。
　　“我还有一个好玩的，要不要一起玩？”
　　“好啊好啊，快给我！”
　　聂无晗将一把水果刀递给了他，自己手里拿起另一把刀。
　　“这是什么啊？”袁横小心翼翼的拿了起来。
　　“我有两个一模一样的玩具，送你一个，我教你怎么玩。”聂无晗露出诡异的微笑。
　　“好啊....”袁横磨磨唧唧的说道。
　　“你看着，这个是这么玩的。”说着他拿起桌子上的那把刀，猛的一下刺向自己的心脏，接着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而后倒在了桌子上，然后又坐了起来，歪头笑看向他。
　　“这个游戏名叫‘恶作剧’，我戏弄了你，你也来戏弄我吧，照着我刚才的样子。”
　　袁横看了看手中的水果刀，犹豫不决，没有半点要学聂无晗动作的意思，冷汗从他的头顶滑落，握着刀的手不由得抖动。
　　“怎么了？都是一样的刀啊，你看我还好好的。”
　　聂无晗继续假笑。
　　“快啊，我们一起玩游戏啊，刺啊！”
　　肖黎也看出了不对，赞叹道：“吼呦，这小伙不错啊，真的诈出来了，还是不能随便小瞧人啊，尤其是我们老大的女人，呸，男人。”
　　邱泽澪压根没叼肖黎，他默默走向审讯室门口，握住了门把手。
　　突然，袁横像是在也受不了了一样，发作起来，拿起刀就捅向对面的聂无晗。
　　“我弄死你！！！！”
　　以此同时，邱泽澪一脚将门踹开，一个手刀将袁横手里的刀砍掉，狠狠把袁横踹倒在地，发出一声巨响，身后的两个警察立马上前把袁横擒住。
　　“你没事吧？”邱泽澪赶忙冲到聂无晗身前，焦急的问着，眼睛一点点检查着聂无晗全身上下。
　　“没事没事，叔，你刚才踹门的样子巨帅！”
　　看着聂无晗又是一副没心没肺的傻样，邱泽澪放下心来，把他揽在自己身后。
　　袁横两个眼珠都要凸出来了，恶狠狠瞪着聂无晗，拼命挣扎着，恨不得冲过去把聂无晗扒皮抽经。
　　“老子弄死你！你去死！”
　　邱泽澪握了喔聂无晗的冰冷的双手，示意他别怕。
　　“把他扣上。”
　　邱泽澪坐到了刚才聂无晗审问他的地方，面上不漏任何神色。
　　“我们刚才已经查清楚了，之前给你批心理证明明的蓝海天曾多次被人贿赂，开假的证明，你的那份证明，当然也不例外，是份假证。你说，要是把之前你毒打妻子致死的事翻出来，你会被怎么判？”
　　袁横气的一直在深呼吸，整个审讯室都回荡着他喘气的声响。
　　“卑鄙，龌龊！你们这些警察表面上正直刚硬，背地里就是这么耍阴招的？哼，我算是认识到了！”
　　“不敢不敢，哪能跟您比啊，你才是卑鄙龌龊的人才啊。多的话我不说，都是聪明人，全都交代出来吧。”
　　袁横像是认命了一般，整个人瘫软了下来，面色苍白。他两只手放在桌子上，整个身体像是就靠着那双手支撑着，萎靡不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