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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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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下了早朝就被大太监安福留下了,说是陛下有事相谈,可是叶轩纬在传唤阁里已经等了一个多时辰了都没有得到勤帝召唤,无期的等待最是难熬,奉着的茶水也不敢多喝一口,就怕内急了耽搁陛下召见就不好了。他坐立难安的起来来回走动,试图摆脱心中的焦虑不安,自己最近应该是没有罚什么大错,他安抚自己要静下心来。
又过了半个时辰,从门外走进来一个小太监,他向叶丞相行礼后传唤:“丞相大人,陛下由请,请随我来。”
小太监领着叶丞相到天禄阁,叶轩纬见到勤帝反而心落了下来,等着勤帝发话。
“赐座!”
安福指挥这小太监搬了套着椅子给叶丞相。
叶丞相有些受宠若惊,往常问候都是站着回禀的,今日这般异常也不知是不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他向勤帝谢恩后从容的坐下。
“叶爱卿不必紧张,朕此次传你前来只是话些家常罢了。”勤帝笑着说道。
叶轩纬一点都没觉着勤帝和蔼可亲,就怕是笑里藏刀,他点头附和道:“诺。”
“叶爱卿的孩子叶篱今年也满十八了吧?虽然离及冠还有上两年,怎么也没见爱卿上折子替他奏请官职呢?”勤帝不咸不淡的问着。
叶轩纬心里打起鼓来,表面上镇定的及时答道:“小儿性子顽劣,从小就送到乡下教养了,他学业不成天资愚钝性子又野没有做官的本事就不让他做个尸位素餐闲官,因此也就没有向陛下您奏请。”
“哦?”勤帝目光冷凝,勾着嘴说:“怎么我听到的和叶丞相说的截然不同呢?”
“八岁就能中姑苏的解元的叶家公子,说他天资愚钝也过于谦虚了吧?叶丞相?”
叶轩纬本就不想让叶篱做官才以此作为托词,他闹不明白勤帝到底是什么意图,又怕被定个欺瞒圣上的欺君之罪连忙跪下请罪:“臣惶恐,请陛下赐罪。”
“小儿是有些小聪明,但的确没有什么大才,他从小身子就弱年前有缝大难,微臣这才没有替他凑请官职,也只盼着他身子好些能正常娶妻生子过一生,臣也就心满意足了。”叶轩纬行了跪拜礼不敢起身匍匐字在地上,望勤帝能饶恕。
“叶丞相,只怕令郎的婚事还有待商榷。”勤帝搭在座椅上的手轻轻敲动了几下平平淡淡的说:“叶篱命格特殊,是天降异星,这叶丞相知道的吧?”
他低着头回道:“贱内怀胎不满月余时,有一疯道人曾进府说过,可微臣看他衣衫褴褛疯疯癫癫的没有轻信他的话,便将他打发了。”
“嗯!”
勤帝冷淡的应答却无端的令人生恐,叶轩纬紧张的额上发出冷汗也不敢擦拭。
“巫太卜已经为他卜过一卦,叶篱命格特异四柱为阴有克妻之相,命中无子,却又是福星带财之命。”勤帝从椅子上离开,走到叶轩纬面前把他扶起来。
“爱卿,此子能助兴我朝,女子无人有幸能赐予他,你说朕该这么办才好?”勤帝笑笑的看着他。
克妻?无子?福星?叶轩纬已经被勤帝的话惊的脑中一片混沌无法思考,他恳求勤帝让他思索几日:“微臣恳请陛下容臣几日考虑考虑。”
勤帝目光柔和,仿佛已经知晓他会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回道椅子上摆摆手:“下去吧,望爱卿不要让朕等待久。”
“诺。”
在叶轩纬走后,勤帝就让安福亲自去接靖王入宫,并且吩咐若他已病重不能离床为借口的话就让跟去的禁军连人带床一起抬进宫去。
安福带着禁军到靖王府后让禁军在门外候着,自己带着小太监进去,靖王府的管家叫多福,原本也是宫里一名小太监,从小伺候靖王,靖王出宫建府的时候跟着一起了。他听门卫传报,从院里赶出来相迎。“安公公,怎么敢劳您大驾亲自前来,有什么吩咐的派小的过来只会一声就好了呐。”
他笑着把安公公往正厅引去,安福也不和他多啰嗦,直言了当的说:“得了,都是熟人,我也不和你绕弯子。皇上让把靖王请进宫去,禁军就在门外,你自己掂量办,皇上可还在宫里等着呢。”
多福伺候安公公坐下,知道即使王爷交代过若有传唤就称病给推了现下皇上身边伺候的安公公亲自带着禁军来只怕是敷衍不得,派人马上去请靖王并告知情况。
安公公茶喝了没半盏就见靖王爷到了,他起身给靖王爷行了礼,恭敬的说:“靖王爷,皇上口谕,要您即刻进宫面圣,这就走吧。”
姬璇霄猜到勤帝许是为了近日传言的事情召自己进宫,也没想为难安公公,率先出府乘着宫里的马车进宫。
姬璇霄到了天禄阁给勤帝问安后勤帝没说话也没给他赐座他就径直在的殿里站着。
一个时辰过去了,勤帝把批阅好紧急的折子让安福先差人送去,端起七彩琉璃盏悠闲的喝了几口叉,他把茶杯放下,身体完全靠近座椅中,漫不经心的说:“老五,你倒是越来越耐的住性子了。”
姬璇霄保持原来的姿势沉默不语,面上也没有显露什么表情,低眉顺眼的望着底板。
“说吧,你捣腾那些小伎俩到底是为何事?”勤帝问声过许久都不见姬璇霄答话,他冷笑一声,眉间隐含锋利,大手一挥把一本本为靖王祈福的折子砸在姬璇霄面前。“越大越有本事了,占着自己军工显著就要以此威逼朕吗?”
姬璇霄跪下请罪:“臣弟惶恐,请陛下降罪!”
勤帝露出一个恶意的笑容:“叶家公子是个难得的福星,但命中克妻,也只能委屈他嫁入皇室中给皇室带来福气了。十三弟不满十二不妥,嗯........老三在宁州建府已有三年,封地管理也井井有条的,只是早有正妃还是不妥。还是老八比较合适,明年也要去封地了,现在还未婚配,那就......”
“皇兄!!”姬璇霄激动的抬头大声喊道。“篱儿只可以嫁给我!”
“是吗?”勤帝不计较他出言顶撞,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皇兄,臣弟与篱儿已互许终身,臣弟知道如此胡来亦是不妥,可也是出于无奈,叶丞相赞同我们相恋,臣弟也怕皇兄会不同意,才出此下策,还望皇兄成全!!”姬璇霄声情并茂的叙说这,虔诚的给勤帝行礼,希望他能答应自己。
勤帝屏退左右,亲自把姬璇霄扶起来,像儿时教训他一般,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呵斥道:“长大了厉害了是吧?和我也闹这些小心思?嗯?”
姬璇霄听勤帝唤了称呼,知道他是在一个兄长的身份在和自己说话,拉耸着脑袋认错:“皇兄,我知道错了。”
“皇兄,我与叶篱经历了很多,去黑水城谈兵器之事出了岔子多亏了篱儿舍身相救才得以回来见皇兄的。”他顿了顿又说:“我知道皇兄从小就疼我,可是与男子相恋本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我还是王爷,稍有不慎只怕会累计皇室威严,所以才......”宸媛皇后去的早,姬璇霄几乎是跟着勤帝长大的,虽然勤帝身为太子课业繁多,但是成长的过程中少不了勤帝的身影,在他心中勤帝的存在就如同父亲一般高大温暖,是能给自己撑起一片天人。
勤帝看着他眼中带着少有的柔情,继位这么多年心里已经太冷太硬,唯独对这个一母同胞的兄弟总是心软。勤帝其实知道这个自己从小疼爱的五弟不可能会做什么谋逆的事情,可惜帝王心术便是要怀疑一切,现在知晓他果真是为了叶家公子,心里也有些说不清的感觉,毕竟他还是希望自己的弟弟也能子孙满堂享受天伦之乐,一时间有些举棋不定,他缓和些口气说道:“你还知道你自己是个王爷?赐一个男子于你做王妃,天下人要怎么看我?”
姬璇霄猜想异星之说许是巫太卜为了帮自己才说的,这也正好成全了自己,他兴冲冲的说:“皇兄,只要让太卜的批命也流传于世间,之后事臣弟自有法子。”
勤帝瞧他为了个男人就这般不自持的样子,气的抬手就要打他,被他偏头躲过了。
姬璇霄伸出手想像儿时那般拉着自己皇兄的衣袖讨东西,手出到一半又收了回来,挠挠自己差点被打的后脑勺,给勤帝露出个讨好的笑容。
勤帝睨了他一眼,摇着头叹息,这个弟弟不知从什么时候学着冷脸对人,单其实心思最为简单直爽,也只能自己多看着点了。“回去吧,把那些装神弄鬼的人都撤了。”
姬璇霄是打算拿着赐婚的圣旨走的,还想说些什么,又被勤帝冷眼瞪了一下,才告退走了。
篱儿解毒后已经过去好些日子了,姬璇霄来到叶府,还没进门,听到叶篱呐呐的说什么药太苦太难吃,他笑着走进去,见到叶篱背对着他。
叶篱以为是送药的药童就没有回头,直到感觉身后传来熟悉的气息,心有所感。回头看,正是姬璇霄。他蹦跳着跑过去,抱着姬璇霄的腰,嘟着嘴仰头说:“我毒都过去好几日了,你怎么才来。”
“府里有些事情要办,就耽搁了几日,别不开心了,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养成的习惯,姬璇霄见到叶篱不是摸摸他的脸就是捏捏他的鼻子耳朵。他抱住叶篱轻声哄着。
叶篱在他怀里蹭蹭:“想你了。”
皇甫逸看着叶篱和姬璇霄两人宛如夫妻一般腻腻歪歪毫无自觉的样子,如鲠在喉,抖抖不存在的鸡皮疙瘩,收拾好自己的药箱,沉默片刻说:“交代你的事情别忘记了!”
叶篱头都不抬的回答:“嗯!”
等皇甫逸走了,叶篱就和姬璇霄细细说着这几日发生的事,提到刚刚皇甫逸临走时候的交代,更是义愤填膺气势汹汹的说:“你都不知道,我郑重的怀疑皇甫逸是故意的!”
“解毒后我醒来的第一天,皇甫逸居然拿着不下十种的毒药给我,让我把毒药当饭服用,那些个七彩艳丽的药丸是毒药也!他居然还面不改色的说,那些毒药对身体无大碍是用来喂噬毒蛊的,我吃了整整三瓶他才准我正常吃东西!”叶篱边说还边拿出装毒药的箱子给姬璇霄看,“你看,他是不是太过分了!好吧,让我吃毒药也就算了!这几天饭后的汤药一天比一天苦,苦的我舌头都发麻。”他把舌头吐出来指着给姬璇霄看,:“你看,你看,似不似舍投都变形了!”
姬璇霄低下头想含住叶篱的舌头,被叶篱手快的捂住嘴巴,嗡声嗡气的说:“最近吃的毒太多了,神医交代不可以与人亲近的。”
姬璇霄不能得逞只好转战叶篱的脖子,张口一咬,待咬出印子后才松口,慢慢添砥留恋半响才闷闷的说:“知道了。”
他猛地的想起来刚才好像听叶篱说什么‘噬毒蛊’,他把叶篱推开一些,拧着眉慌张的问道:"噬毒蛊?这是什么蛊虫?不是解毒吗?篱儿你快说。”
叶篱被他摇晃的头都晕了,“你别急,别急,我头晕,我们坐下慢慢说好不好。”
姬璇霄一把抱起他,把他安置在软塌上,自己则坐在他身边,一脸严肃的盯着看着叶篱。
叶篱知道他是担心自己,从皇甫逸提出解毒方法开始和他细细的说着,只见姬璇霄的眉头越来越紧,面色也更加沉重。
“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嘛。”叶篱靠进姬璇霄怀里,依恋万分用力的抱着他。
姬璇霄本就招架不住叶篱的撒娇,更别说他还主动抱着自己,心中纵然再是担心万分也只能把满腔忧心扫空,尽是对叶篱的无奈。他环着叶篱说:“没有怪你,我也只是担心你。”
叶篱眉开眼销的想把推开,可是姬璇霄牢牢圈着他让他无处可逃,还固定住他的手顺着他扬起的脖子继续往下吻。
叶篱被亲的有些痒痒,轻笑着拒绝:“别,真的不行,皇甫神医特别交代过的。”
姬璇霄抬起头,吻住叶篱的双唇含着说:“我只是亲亲,不做别的。”
到傍晚了,叶篱才被放开,姬璇霄替他穿戴好后扶他坐下。
只是从塌边走到桌子旁,叶篱都腿软的险些摔了。脸颊绯红眼里还有些水气,无论谁看一眼就能知道是怎么回事。一天三次的平安脉都是皇甫逸亲自为叶篱诊断的,此时他一脸嘲弄似笑非笑的搭着叶篱的手看着他。
叶篱的脸,红的就像熟透的柿子要爆裂开来一般,用剩下一只手探到姬璇霄腰间往死里掐。姬璇霄是没有做到最后,可是被他那样作弄仿佛现在都还残留着余韵留,刺激着他的神经。
姬璇霄神色淡定从容,被掐疼了也不说话不喊痛,任叶篱撒气。
皇甫逸也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既然自己已经交代过,把完脉就准备离开。
姬璇霄把叶篱又抱回塌上让他继续休息,和他交代说找神医有事跟着就出去了。
“神医请留步。”姬璇霄到院子门口追到皇甫逸,出声喊住他。
皇甫逸神色淡漠的看着姬璇霄,自然是知道姬璇霄所为何事,可两人本来就互看不顺眼,便不打算开口。
“日期多有得罪,还请皇甫神医大人有大量不要与小王计较。”姬璇霄说完态度诚恳的给皇甫逸行了个礼。
皇甫逸心里有些好笑,这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吧?现在才来说好话是不是有些晚了,他嘲讽的奚落道:“靖王爷这是何意?我区区一介草民,可不敢受您的礼。”
姬璇霄放在胸前的拳头攥的紧紧的,有些想发作,可想想自己和叶篱日后的‘□□’最终还是忍下了,他收回行礼的手,直视皇甫逸说道:“神医,明人不说暗话,我和篱儿的婚事也快大成,总是不能亲近也不是办法,只要神医你肯施于良药,任何条件都可以。”
“即使拿你来做药人也可以?”皇甫逸狂妄的说。
“只要于性命无碍,可以。”姬璇霄毫不犹豫的回答。
皇甫逸就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姬璇霄,做药人是生不如死的事,他不可能不知道吧?罢了罢了,叶篱也求过自己,和朝廷闹僵着实也没有什么好处,他松了口说:“办法有,但我还需要再研究研究,等过些日子再派人告知你,现在我需要你的一滴血。”皇甫逸取了血样后就离开了。
姬璇霄回到叶篱屋内,才这么一会儿他就睡着了,他盯着叶篱的睡颜,怎么看都觉着喜欢。合着衣裳就这么半躺在叶篱身边看着他、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