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帆尽》A般若

26、第26章

　　心凡意乱的迎来了第二天。东东一早来敲门，把沉重的大背包放下，两人一起出了门。上午去海边吹海风喂海鸥，又去海洋世界看白鲸表演，中午回到家吃饭，下午东东将返新城。
　　中午回家吃饭，吃什么呢，沈砚根本不会做饭，无奈又如法炮制的吃了顿火锅。

　　只要跟沈砚在一起，东东的心情就是好的，没有外人的打扰，那个讨人厌的许近帆也没有出现。远离新城熟悉的人们，和砚哥的二人世界，让曲东东更加坚定了来Q市实习的决心。他回去要和学校积极沟通，至于家里人的意见大可左耳朵听右耳朵冒了。

　　去机场的时间到了，沈砚陪着他下楼打车，许近帆的助理却早已经等在楼下，说是许总安排给未来的同事送机的。东东依依不舍地告别沈砚上了车。送走东东的沈砚松了一口气，小孩子不在这分他的心，他就能专心想一想如何安排以后的生活和工作，避免和许近帆的近距离接触了。想来想去，还是离开许近帆的视线比较好，倒不至于逃出Q市，他喜欢这里，这是除了自己家乡以外最喜欢的城市，这里有他的感情寄托，有吴家爸妈和他的挚友单学军。

　　他最近都休息不好，晚上吃一片安眠药往往不到半夜就醒了，就再也睡不着，但是也不敢多吃，怕是恶性循环。第二天上午排了两场手术，他强迫自己早点休息，早点入眠，但是效果不大，第二天还是黑着眼圈去上班了。

　　单学军在东东走后的第三天回到Q市，在家里约了一次饭局，许家兄弟和叶明俊都去了。沈砚没有赴约，他不想见到许近帆，避免一切场合与他见面。这几天许近帆的短信仍旧会来，沈砚也懒得将他的新号码拉黑了，由着他去，不做回应就等于没看见。这几天许近帆没到医院里来过，也许时间久了，他得不到想要的回应，自然也就放弃了。沈砚一面认真工作，一面着手在网上浏览其它医院的信息，准备找个时间跟叶明俊说清楚，让医院早些引进新人接手他的工作。

　　这天还有半小时就到下班的时间，病人的号都叫完了，应该没有人来看病了，沈砚整理着病历，许近帆走进诊室，静静看着沈砚，沈砚一抬头，惊吓得从椅子上站起来，手里的几张纸撒到了地上，戒备和抗拒的神情一览无余。许近帆无奈地叹了口气，走过去把地上的纸捡起来放在桌子上，沈砚一言不发。

　　许近帆看着沈砚有些疲倦的眼睛“没睡好吗？都有黑眼圈了。”

　　沈砚不客气的问道：“许总有公事要谈？没有的话请出去吧！”

　　许近帆快步向前，沈砚不相信他在医院的办公室能做什么，所以也无谓的冷视着他，许近帆趁他不防备的时候，突然一把抱住他，然后在他的唇上迅速的一啄，在他被彻底激怒之前放开了。

　　“许近帆，你别太过分了！”沈砚气急败坏了，低吼道，眼睛里满是怒火。

　　许近帆后退了几步，坏笑着盯着他的眼睛：“沈砚，我要出差几天，你好好照顾自己。”看着沈砚被气得起伏的胸脯，又补充到“别生我的气，千万别气坏了，等我回来我们好好聊聊。”他说完，用嘴唇做了一个隔空亲吻的动作，转身走了。

　　沈砚跌坐回座位上，肺都要气炸了，他真是低估了许近帆的无赖。天底下哪有这样不知廉耻的人，明明已经被拒绝了，居然还敢对他做这种事，而且还是在人来人往的办公室。沈砚一分钟也没法再等了，上楼去找叶明俊，叶明俊刚刚从外面谈完事回到医院，看见和平时神态大异的沈砚，心里狐疑着，这是许近帆把人惹毛了？

　　沈砚也不会拐弯抹角，直言自己打算离开鹏程。“叶总，请您尽快找到适合岗位的人吧，我想早点离开。”

　　叶明俊温言道“沈医生，我有做的不好的地方，或是工作上有什么不顺心的，你就直说。我还等着咱们一起做大事呢，哪能说走就走啊？”

　　沈砚惭愧，说是自己的原因，只是坚持要走。叶明俊安抚他找到合适的人接替就让他走，沈砚前脚下楼，他后脚拨通了许近帆的电话：“许老二，你他妈真行啊，沈医生刚有要留下来的意思，你就要逼走他，你他妈这是拆我的台啊！你说，你到底干了什么，把人气成那样？”

　　许近帆比预想中的平静，他正准备赶晚上的飞机去外地参加展会并洽谈生意，要出门一周的时间。“就，就亲了他。你留住他，我过几天回来再说。”

　　叶明俊无语了，许近帆这是用强了，对那么斯文有礼的沈医生，怎么舍得下得去的嘴？许近帆真是横行霸道惯了，谁能受得了他这个。

　　叶明俊不懂，沈砚的心是上着锁的，任你有多坚强多持久的耐心也打动不了他，只能采用一些非常规手段。许近帆想趁着出差这几天，沈砚能消消火气，但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手了，沈砚太好了，值得他对他用尽所有的真心。回想起最初见到沈砚的异样感觉，那就是一见钟情吧。许近帆感谢命运的安排，沈砚来到Q市，也许是冥冥中的注定，上天赐给他一份此生未曾有过的情感，让他牵肠挂肚，愿意倾尽所有去交换。

　　立春过去好几天了，北方人说的倒春寒来了。这几天寒流来袭，多论穿得多厚，沈砚都觉得自己是一只瑟瑟发抖的鹌鹑。这天下午下起鹅毛大雪，雪花大片大片从空中洒下来，铺天盖地，煞是壮观。突如其来的大雪给人们带来的诸多不便，公交延迟，打车也打不着，开车的也得加倍小心谨慎，下班时候同事们哀声一片，这座城市是有名的雪窝子，每年都会有一两场深及脚踝的大雪，去年冬天倒还没遇上这么大的雪，大家都说老天爷把一冬天的雪攒下了，就等着今天一并下完了。晚上7点多，沈砚查完病房准备回家，走到大厅时有人在等他，他不认识，那人忙介绍说自己是许总的助理，见过面的。

　　沈砚想起来了，那天东东去机场是这个人送的。杨天看着一脸不解的医生，说今天天气太坏了，许总电话吩咐他将沈医生安全送回家。沈砚谢绝，杨天半真半假地说：“沈医生，老板交待的事情我们不完成，回头是要受怪罪的，这还算小事，关键是还得扣工资呢。您呐，就别让我们难做了。”

　　“您看，公交路线都瘫痪了，要打车吧没两小时也打不上，天寒地冻的，您要不跟着我上车，我就得陪您这一起冻着。”杨天向来最会说话，沈砚朝外望了望仍然下个不休的大雪，跟着他上了车。为了对付大雪，杨天专门开了公司的大切诺基，车辆稳稳当当压在路面的新雪上。

　　杨天一直将车开到了沈砚的楼下，下得车来，一个朴素温婉的中年女人正等在那里，一手一个拎着两个袋子。看见杨天忙迎了上来。“丽姨，你先到了？”杨天开口。

　　那个叫丽姨的女人答应着，一面对沈砚说道：“是沈医生吧，许总让我给您熬点粥，说您胃不好，这粥我熬了好长时间呐，刚出锅我就拿来了。您回家趁热喝。拿得多，剩下的明天早上当早餐再加个鸡蛋也是好的。”说着又举了举手里的另一个袋子，“这个袋子里是电热水袋，许总说让您晚上睡觉时放在肚子上，外面包块毛巾，当心别烫着。”沈砚僵在原地，及要推脱时，杨天把袋子从丽姨手里接过来，塞到沈砚手中。“快点上去吧，天儿太冷，我们也得回去了。”说完就带着丽姨上了车，开走了。

　　沈砚提着袋子上楼。他盯着沙煲里的粥，脑子也跟粥一样乱成了浆糊。黄灿灿的小米粥熬得软糯，配上黑色的海参，黄色的姜丝，翠绿的葱花。冒着香喷喷的热气勾人食欲，果然是寒夜里最佳的食物。沈面眼前浮现出许近帆的脸，年轻的、骄傲的、线条冷酷的脸，这样的人却能有如此细腻的心思。进退两难，不喝吗，把粥扔了吗？唉，他洗了手取出小碗，小口小口的喝着粥，吃人家嘴短啊，这算怎么回事。

　　许近帆应该是听了杨天的汇报，今天晚上没有短信烦他。他把那个热水袋扔到一边儿没用它，靠在床上，拿起吴言的照片出神，又心烦意乱的翻了一通书，最后自暴自弃地关了灯，躺平了身子，把被子往脸上一蒙，连日没有睡好了，许是疲乏的太过，今天倒是一会儿就睡着了，胃里暖暖的很舒服，睡得沉而香甜。

　　接下来两天，沈砚下班，家门口都会摆着食品袋，里面有热乎乎晚餐和第二天的早餐，里面还有纸条，告诉他早餐的食物应该加热几分种。沈砚终于忍不住，拿起手机给那个号码发了信息：“许近帆，别再做无聊的事了。”信息刚发过去几乎立刻就有了回音，他赶紧拿起手机看，只有三个字：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