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淡漠？不存在的！》浦迩

19、第 19 章

　　程夫人不愿开门，唐因就等在门外。这么多年来，两人第一次闹矛盾，唐因完全不知道如何处理。
　　等了好久，终于程夫人开了门，她眼眶通红，唐因看着也不好受。
　　两人这么多年，关系早就亲如母女，程夫人伤心，唐因也难过。
　　唐因上前，抱住了程夫人，亲昵的蹭了蹭，道：“妈妈，你知道的，我闲不下来的。若是我待在这等着被命运安排，我真的不甘心。我想出去，即使我的力量微不足道，但我至少有奋斗过，我不想让我的人生虚度。”
　　“唉，我也想通了，随你们去吧，只是记得，你身后还有家，别不管不顾就往前冲。”程夫人回抱住她，道。
　　“您放心，我知道的。”唐因应道

　　话说程清许这边，这段时间的成果也很显著。
　　因为H大文学一直是很强的一个专业，里面的老师本身实力强劲，而这次西迁的老师们更是一个比一个优秀。
　　程清许经常和自己学校以及H大的文学专业的老师交流，更甚至，他还跑去其他专业，譬如历史系，哲学系等等进行交流学习。而在几个月的努力后，他的新书也即将要出版了。
　　这本书和之前又有些不一样，不再单单只有文学，里面涵盖了文史哲各方面的内容，虽然总体篇幅不长，但短而精，生动又深刻。
　　这本书写出来的原因仅仅是因为兴之所至，因为多日交流的成果程清许想通过一种方式记录下来，而不是让它慢慢随时间变淡。
　　这本书在出版前，程清许特意找了几位熟识的教授、老师等作序，他想将他们的想法留在自己的书上。
　　正因如此，他这几日忙得很，心中的担忧反而降了些。
　　他一直打家里电话都是没人接，他很担心唐因，但这种时候又不是他可以随便乱跑的。因此他只能安慰自己，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他将自己置于忙碌的工作中，每日忙到身心俱疲，躺到床上人就睡着了，也就没时间想那些事情了。
　　而在程清许终于将一应事宜忙好，找到市里的出版社要将书籍出版时，却遇到了困难。
　　“程先生，我们现在已经不出书，只印报纸了，实在不好意思。”报社的工作人员道。现在社会动荡，印出来的书根本没人买，有那些钱老百姓宁愿吃顿饭。但是报纸还好一些，因为大家都很关心这场战争什么时候结束，每日总有人会买几份报纸。
　　一路问了几家报社，得出的回应都是差不多的。
　　程清许失落地准备回去，却突然听见了飞机飞过的声音。他抬头一看，这方向竟是朝着学校而去。
　　程清许急忙往学校跑。但他的速度如何能比得过飞机，还没跑多久，就听见了一声炮响没多久又一声。
　　程清许加快了速度，他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快点回去。
　　等程清许到的时候，学校已经一片狼藉。最近Z国和J国的战争已经差不多进入了最后决战阶段，之前敌机更多，但大多是没有目的的乱扔，学校索性就在防空洞里面授课。
　　但一个月前，敌军基本就没来过了，学校也就放松了警惕，将上课地点挪回了教室。没料到这次敌军又来了，而且还是有目的的来了。
　　学校师生们始料未及，反应过来后飞快往防空洞里躲，但还是有人在这次敌袭中逝去了。
　　Z大校长就是其中一位。
　　他年纪大了，跑得太慢，敌人来时他还在上课。他为了护着同学们，自己留在了最后，而有一颗炮弹就落在了他前方，他到最后连个全尸都没留下。
　　此外还有几人去世了，有十几人受伤。
　　学校忙了几天处理好几人的后事，将受伤的师生送去治疗，学校又一时陷入了沉寂。
　　几日后，Z大的老师们组织了一次会议，讨论关于选新校长的问题。毕竟学校不能没有校长，尤其在这种时候，群龙无首是很可怕的。
　　“程院长，你来当校长怎么样？”在大家讨论时，有人突然开了口。
　　程清许不知道这人怎么想的，因为他与那人也不熟，于是他没搭腔。
　　“清许，你怎么想？”程清许不说话，不代表别人不想让他说话，这不，一位老教授就开了口。
　　“在座的大部分都是清许的前辈，他们都比清许适合当校长。”程清许如是回道。他也不是谦虚，他确实是这么想的。而且他之前从主任升到院长就已经是跳跃了，若是再当上校长，实在没有道理。
　　程清许这么想，但是其他老师不这么想。
　　在座的老师们基本除了程清许和几个年轻老师，都各有各的派系。大家在校长还在世的时候就开始有些小动作争权，校长走了，就更是明显，这一下大家都卯足了劲，想要那个位置。
　　可这样的争执到底没有多大意义，一群人吵了半天，中途程清许有课就走了，等他上完课回来，他们竟还没个定论。平白浪费了半天时间。程清许叹了口气，跟旁边的老师说了一声，说自己有点事，就走了。
　　程清许觉得，这种事情本就与自己没太大关系，还不如去看看电话那边的队长不长，再去给家里打个电话试试。
　　程清许排到了队，往家里拨了过去。碰巧这日唐因正好想起有东西落在家里了，回去一趟，正好接上了这个电话。
　　“喂？”唐因问道。
　　“是我。”程清许道，“为什么之前那么多次电话都没人接，是家里出事了吗？”
　　“不是不是，你别担心，我们都很好，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大概就是我们都搬出去了，电话没有搬，就接不到你的电话了。”唐因安抚道。
　　“那现在你们是回去了吗？”程清许又问。
　　“这次是我有东西落家里了，回来取一下，下次回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别往家里打电话了。”唐因道。
　　“唐因，马上就到夏天了。”程清许突然开口道。
　　“嗯，我知道。”唐因回。
　　“你记得我们的约定，不要迟到。”
　　“我会的。”唐因其实回答得有些心虚，因为，她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去找他。之前信誓旦旦的说夏天去，可现在夏天就要到了，但是她却觉得前路一片迷茫。
　　“你在家里要小心一点，现在湖城那边乱，能少出门就少出门，知道吗？”程清许叮嘱道。
　　“知道了，你那边呢，还好吗？”唐因含糊了一句转移话题道。
　　“前些日子我们这里遭了一次空袭，我们校长牺牲了。”程清许道。
　　“空袭？”唐因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你们那边那么危险的吗？那你没受伤吧？”
　　“我没事，那天我不在学校外出办事了。”
　　“那就好，你也要小心点，注意安全，平时别只顾着读书，好好照顾自己。”唐因道。
　　“我知道。”程清许低声笑了，对唐因的关心很受用。又道，“夫人，我最近写完了一本书，只是可惜现在还出版不了。”
　　“真棒啊，出版不急，等战事过去了，到时候出版社都找你呢。”唐因知道出版不了的原因，湖城这边出版社倒闭的倒闭，没倒闭的都只卖报纸了，想必程清许那边也好不到哪去。
　　“我真期待那一天。”程清许带着向往道。
　　“很快就到了，我们都要坚持下去。”唐因鼓励道。
　　是啊，很快一切都会好的，他也相信，相信两人重逢的日子快到了，一家人团聚的日子快到了。
　　两人挂断电话后，唐因就匆匆赶去了教堂。一周时间快到了，她还要去跟家人道个别。
　　回到教堂，程夫人已经将唐因的行李都收拾好了，比她过来时东西多了一倍不止。唐因也没推辞，接过行李，道：“妈妈，再见。我就不去看小晚了，免得又惹她哭。”
　　程夫人挥挥手，转身就进了屋。
　　唐因和李哲两人背着行囊又上了路。
　　这次出发是在夜里，夜路不安全，这次也比上次方便，唐因就叫了许瑶来接他们。
　　一路上，许瑶跟唐因报告这段时间的工作。这段时间唐氏基本已经退居了二线，对于一些想勾结J国打他们唐氏主意的人，许瑶问唐因要怎么处理。
　　“那就助他们一把吧。”唐因道。
　　“嗯？”许瑶皱眉想了想，明白过来，笑了。既然他们想让唐氏遭殃，那就将他们推向风口浪尖好了。正好他们想跟J国合作，那就让他们自己狗咬狗好了。
　　期间两人又聊了点其他事情，旁边的李哲看着工作中的唐因，不知不觉就有些入迷了。
　　她这些年变得更优秀了，即使知道她已经结婚有了家庭，但就是没办法忽视她的魅力。仿佛只要她在的地方，其他人便都成了陪衬。
　　“李哲？怎么了？”唐因朝他挥了挥手。
　　“没事，刚刚在想事情，没听见，你刚刚说什么了吗？”李哲回过神来，问道。
　　“没有，就是让你回神而已。”唐因确实没往他看自己看入迷了这方面想，她一向不关注这些事，只有程清许看她的时候，她才会多放一些注意上去。其他人，唐因根本都没考虑过除了友情其他的可能。
　　李哲也笑笑，这一刻，他形容不清楚自己的想法，他好像既希望唐因注意到，又希望她注意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