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5、第六章 篝火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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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空生长扎根在雪原中的树木要塞里，聚集了一群来自各学院的艾杰利高手。
「藻妹妹！妳怎么了？为何会变成这样？」妖心痛地看着跟其他院生前往进行前线调查任务，却带着一条烧伤手臂归来的藻，身上满是尘土烟灰，衣衫褴褛的心上人，妖的眼睛立刻红了。
金发院生只是将长发拨到另一边肩膀，坐在空酒桶上瞪了妖一眼，无言任魔女替自己疗伤。
「调查目标是一个死灵法师的巢穴。」藻这句话是双关语，一者是他们遇上使用亡灵巫术的术士，二者是那个术士也早就已经是死人了。
死灵法师和巫妖的差别在于，巫妖本身是力量强大，精神狂暴，前身是人类术士的不死怪物，死灵法师则是本体没那么强，却擅长控制怪物的巫士。通常是巫妖比较罕见可怕，并且存在时间更久远，但是死灵法师因为手法下作惹人讨厌，死后这种特色只会更明显。
「那里有两只骸骨龙，我只是趁未完全成形前打掉它们。」看起来藻是判断情况危险，直接用大规模的水系攻击魔法开战了。
「这小子根本不听人话！我们只是去调查，根本没做战斗准备。」另一个年纪看来比妖藻都大上快十岁的帖克纳院生从后方不客气地拍了一下藻的头，不理会妖露出「大不敬」的惊诧臭脸，继续说下去。
幸好藻没有计较，注意力正思考其他严肃问题。
「很麻烦啊！怀特温解放的不只是尸体，还有术士的亡灵，而且数量超级多！我们已经从回到本院保护下的破流小学妹那里得到最新情报，这场死者复活的灾难规模，千年前殉葬的活人约四十五万，还有一半的攻击力并非来自人类，而是魔法。」那名院生挥挥手说着。
「换句话说，就是有许多魔法师和他们操纵的玩意，不管死活都好，也被怀特温打败并封印了。」多少黄金时代的恶烂库存就这这样一股脑儿都倒出来，让这些还没毕业的院生都无言了。
「不仅仅是这样而已，死灵法术有效的对象，包括这一千五百年来生活在艾杰利土地上的生物与遗骸，除非净化灵魂，否则打败活尸的肉身毫无意义，亡灵可以找其他尸体寄居再度动起来──甚至，是我们的身体。」藻忽然开口，望了下白梦堡的方向。
骸骨龙不只严重威胁他们空中移动的安全，假使有死灵法师乘着这龙直接飞到他们弃守的白梦堡，染指时川浪游的遗体，后果不堪设想。
「不可能靠人力战胜这些不死怪物，我们该如何是好？」
替藻处理伤口的魔女恰巧听见众人的讨论，冒出银铃嗓音介入谈话：「靠『唤醒』。」
「什么是唤醒？」妖呆愣地追问。
「这是学园里流传久远的传说，虽然没什么可信度，不过法术系学生应该要知道才是。」魔女还是悠闲的调调，但是露出一种「神话传说也该好好研读」的正经表情，顿时妖觉得他有点被鄙视了。
「现在通称的魔法一语，是指相对人为科技来说，人类能使用的自然力，包括精灵元素在内，许多都只是表层的力量，不管一人或多人共同使用的魔法都是有限的存在。」藻大概也不想让其他学院的学生看轻，于是蓦然开口。
「但是，那些无法使用魔法的地方，并不一定是单纯的物质世界，可能正好相反，是人类无法驾驭的自然力量蕴藏处，属于『技艺以外』的未知领域，若要接触这种力量，通常是透过崇拜某个力量泉源与仪式祈祷来取得接触机会。」
「那也不是『巫术』。」魔女插口：「就是自然力，是河水流动的力量，是山脉稳固的力量，也是使种子发芽的火之力，使生物呼吸的风之力，是魔法的根源。」
「那样的力量不是个人能够使用的，从这个星球形成以来就存在的力量。所以艾杰利保留了绝大部分野生地域，不曾开发使用，这些地方在怀特温的时代也没有遭受任何破坏，反而被刻意保护，也许是因为当时的魔法有办法从这种地方汲取力量为术者所用。」
魔女做了个手势，示意话题的节奏需要跳进，没空停在冗长的理论。
「总之不管哪一种体系的魔法，都在主张天然的好处，因为没有根源就没有立足之地。『唤醒』就是透过某种特殊的仪式，短暂的借用这股力量，但是后果如何无从想象。」
「谁来发动仪式？妳们菲尔梅凯亚？」藻对着魔女发问。
反过来说，就是当事者才知道，洛歌斯学院并没有涉及唤醒太古力量的教育与训练，从他们知道的传说和魔女们的言行判断，藻认为巫术相关人士较可能知道其中秘辛。
即使艾杰利学园将普通学生限定在核心区内生活，并让四元封界和天然地形限制一般人的行动范围，但有能耐的院生还是会到学园的野生区域里探险，为了自我训练以及好奇等种种缘故。
战略技击学院与咒术学院因为身怀绝技，有利于野外求生，因此属于这类探险家学生中的大宗，但是，真正要说有目的也有系统的探索野生区域的人，则是学园的魔女，她们以森林、溪流和其他秘境为家，更加深入和某些奇异生命和自然能量的互动。
「不，起码学生完全做不到。」魔女笃定地否认藻的问题。
「人类无法直接唤醒这股脉动，因为当初这股力量就不是以活跃的姿态显现，我们才能在这块土地上生活。这种深藏的自然力，为了方便区分，暂且称呼它为『太古巨力』。如果太古巨力自行凝聚活跃的话，就会变成能瓦解人类所使用的魔法的元素精灵，或者其他不可考的超自然生物。」
「但是在自然中，从来没被人类之手染指过的地方，居住着和这股力量和谐相处的生物，我们称呼其为妖精或无形体的精灵，传说强大的术士或理解自然奥秘的智者偶尔能够发现他们，并且与其交谈。」
「是指隐士团那些老头吗？听说他们每个都至少好几百岁了耶！」妖是从胡子或白头发的长度判断。
「目前无法确定，毕竟这不是学生能过问的层级。」
「『唤醒』的具体作法可能指的是，向妖精及精灵取得宽恕和协助，太古巨力透过这些神秘族群抒发的魔法形式就会比较柔和，但是足以清洗怀特温倒行逆施的死灵巫术，因为目前学园里的生命循环被扭曲，不自然的死亡太多了。」
「做得到吗？」妖还是优先想到现实问题。
「不容易，即使毕业的御术师和巫士也很少有见到真正妖精与精灵的例子，据前人研究的原因是妖精讨厌人类的魔法，也讨厌人类。」藻闷闷地说。
「我们后天学习的魔法，对妖精来说是一种天赋本能，拥有这种天赋的魔法生物或『魔法力量』本身，如四季和元素精灵，通常认为将魔法当作技艺的生物是侵犯与扭曲平衡者。我们能知道的相关知识甚为稀少，也是因为一旦贸然接触到这种存在的人，常常是有去无回了。」
毕竟要跟用法术吹歪一棵草就有十足动机毁灭你的存在沟通太困难了，这是根本价值观与思想语言都没有交集的情况。
「藻学弟说到重点了，巫术也差不多啦！我们会向堕落的精灵祈求交易，但是那种原生种类完全不和人类沟通，非常危险，不见得比怀特温好对付。我还是去制作新的药草膏好了，以免等等又来个伤员不够用。」那个解释完太古巨力的魔女学姊拍拍藻的绷带边缘，拿起装着治疗道具的柳条篮子道。
「即使『唤醒』能够成功，对人类也不见得是好事，起码因为自然力流改变，科技区和魔法区大洗牌难以避免，可能学园会被黑暗树海完全覆盖，这些都不奇怪。」魔女抛下一句让众人垂头丧气的话后走回巫术学院的火堆旁。
魔女们的火堆是极富特色的明亮蓝白色，得到了众人良好的礼让成果，附近空间颇宽敞。
雪原中的树木碉堡里，避难的学生们依照所属学院分别聚集，生起一堆堆温暖的火焰，彼此围着火堆烹煮食物，准备药物并取暖交谈，或者争取宝贵的时间休息，等待与外出冒险战斗的伙伴轮班执行任务。
暮色降临，树堡内靠着魔法幻光与火光照明，众人祈祷着还在外面的同伴都能成功回到这处庇护所，夜晚已不再是他们行动的时间，就连魔女也不例外。
树木碉堡里出现一阵骚动，少年无声无息出现在屋顶入口，他带着满身雪花笨拙地走在横木间，慢慢下到地面，初看还以为是一缕疲倦的亡灵。
白羽走向营地还未被树木覆盖保护前最初的那堆篝火，如今由咒术学院守护的火堆，他极为小声的对包围他的学长们说了几句话，然后在火堆旁侧卧下来，深深陷入熟睡。
和神秘地回到帖克纳学院保护的少女一样，历经一番波折，白羽也寻觅着属于他的归处，最后找到这处洛歌斯人撤退扎营所在的树木碉堡。
认识白羽的院生们没说什么，只是看着少年蜷缩的背影微笑，无言地守护着这个年轻同伴的睡眠。
作者有话说
第485章 第六章 篝火 (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