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园物语》林賾流

340、第二章 弄臣的晚餐 (2)

　　已经填饱肚子外加怎么等都没有那个幽灵学长再度现身的感觉，破流猜想深晓真的离开了，只好放弃占用座位，拍拍裙襬站起来往外走。

　　她独自在走道上乱逛，留意许多客人忙碌交谈，更多是此起彼落的通讯仪铃声，不管是确认安危，或者主动打过去询问家人亲友此刻活动的声音，为了压过公共场所的背景噪音，大家都在大声说话，破流能将他们的对话内容听得清清楚楚。

　　偶尔也能见到有人约在这处百货公司地标并成功相会的画面，破流吁了口气，觉得自己不该太过悲观。

　　走过电器卖场，屏幕上播放着各家新闻，有些伶俐的媒体还拿出剪辑好的羔羊事件专门节目，用来代替报导管制时吸引观众的主题焦点，异种生物入侵中央星城的灾难，民众记忆犹新，破流沿途走过都能听见相似的话题。

　　破流知道一切其实是某个叫光辉之都的毁灭武器正在逼近，她才如此焦急，说不定毁灭武器的作用范围连她现在站立的地方都有危险，破流还是最关心雾海内部的发展。

　　破流踏进透明电梯，打算先到电梯能到达的最高楼层再像来时一样，走员工专用楼梯到天台去等白羽。这栋大楼的配置是一到十五层为百货公司，十六层是剧院，十七层则是室内动植物园和私人俱乐部，十八到二十层是高级饭店，地下三层是生活市场，但都隶属于同一个集团，多角经营的消费娱乐空间。

　　运输工具为了区隔客人族群，电梯最多只能搭到十六楼，往上就是上流阶级的世界，以不同的电梯或楼梯连接，入口都有保安和服务人员看守，但是走员工和厂商专用通道就没差了。

　　结果除了没头没脑和初次见面的御术师深晓吃了顿晚餐，人群里却没找到任何有用的情报，一直走路破流也感到烦腻。

　　即使看不清楚，能亲眼监视远方那片可疑的雾海夜景对破流来说，心情上会好过些，说不定白羽很快就会载着她父母回来。

　　「十六楼。」破流低语指令，电梯开始上升。

　　电梯上升时破流不经意地转头，旁边有台电梯也正巧也有人搭乘，由于电梯是透明的，她不费吹灰之力就将隔壁电梯里的人影看得一清二楚。

　　一身夏族风格剪裁，高级灰紫连身丝袍的青年绑着黑色长辫，唇上衔着悠然自得的微笑，和破流不同，虽然也会停靠各楼层，但他搭的是需要感应贵宾卡才能进入的VIP电梯，好处是不必人挤人，还能随贵宾需要转为不透明外表保证隐私，但是长辫青年貌似光明正大，没有使用这项遮蔽功能。

　　虽然有浏海掩饰眉眼，但那发型太好认了，身型特征破流也过目不忘。最重要的是，破流怎可能忘记曾经在学园想绑架她，所以派了武卫害得破流伤痕累累，然后在中央星城的羔羊事件中，又设计让萨古秽民围殴自己、白羽、小雅和天影的罪魁祸首！

　　世界戏徒──弄臣！

　　每次见面都吃亏还被打得很惨，破流早就发誓如果这个以化装和神出鬼没闻名的阴险混账被她逮到，她保证要跟对方讨十倍利息回来！

　　坏人也是需要吃喝拉撒睡，破流幼承庭训，打击邪恶就是要挑对方没有防备的时候！现在就是那美妙的时机！

　　弄臣反而打扮成有钱的夏族人，但破流知道他应该不是真正的夏族，因为白羽说他操汉语时口音太典雅，现在一般人都不那么说话，反而像是特地请专家教学或保留汉语古音的外族才能办到。

　　啰嗦了一堆，破流只知弄臣没有化妆，但这个夏族男人的外表又是他的另一个伪装，大概是用来日常露脸方便吧！夏族人口众多又时常流动，不容易被怀疑来历，基于某种理由，白羽推测可能是宗教信仰禁忌不能剪掉那条长辫。

　　这让弄臣又多了个容易被辨识的标签，虽然他原本就是一个幽灵人物，警联竟然查不出他的来历，真让破流生气！现在她有机会报仇了。

　　「杀人凶手。」但少女见猎心喜的笑容一瞬湮没了，瞪着弄臣的背影，破流瘪着嘴，感到一阵鼻酸，急急转身，以免对方看见她的脸。

　　带走默默，却没让她幸福，反而让默默犯罪的臭男人；陷害阿七和白羽，说那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审判，让阿七被异种生物吃掉的冷血凶手，管他是谁……管他有什么目的，破流只想要痛扁弄臣一顿然后把他交给警察！

　　一般用电梯到顶了，隔壁却还在继续上升，破流快步走出电梯门，随即寻找往上走的通路。

　　是去哪一楼？十七到二十层都是管制地带，破流沉吟了一下，决定一层层找上去，植物园似乎比较容易混进去，她打定主意很快行动。

　　闪过工作人员，破流走进半开放式的动植物观赏区，眼前花花草草和各种可爱动物的展览空间比她想象中还要大，这些有钱人真是无聊……马尾少女除了在植物园里发现一些儿童不宜的情侣动作以外，没看到弄臣的身影。

　　顺手打晕了两个问价码的老男人，破流不太高兴地意识到，她可能不是唯一习惯从员工通道进入贵宾专用楼层的人，某种提供收费服务的族群似乎也被默认用这种方式出入了。

　　特别是破流身上还穿着艾杰利学园的高中制服，出现在四周不相衬的奢华背景里简直就像扛着霓虹灯走路一样。

　　「要继续前进的话，将计就计是不错的方式。」干脆利用现在的模样钓条「淫火虫」蒙混过关，但是这个馊主意马上被破流毁灭了。

　　「不不不，太恶心了。」而且也太过危险，万一被弄假成真吃亏的还是自己。

　　走进这种地方，破流立刻面临强大的拒绝感，所以一般客人不会故意到十七楼以上探头探脑，阶级落差的紧张感会自然让大多数人止步，自动划分界线。

　　但是对破流来说，这种拒绝感还代表实质的危险，到过泷家以后，她才发现那种大人物居住聚集的地方，不是靠个人就可以随便混进去的，寡不敌众的危险，可以说出了事就求救无门。

　　第一次去找泷清雅的时候是初生之犊不畏虎，但是后来当客人光明正大地进去泷家玩了几次，破流才终于知道危险的程度在哪里。如果里面的人不跟你计较就没事，一旦要动手，就会彻底地封锁一切对手求生希望，事后还不会留下任何证据。

　　「为那个化妆混账冒这种风险好像不怎么划算，万一被保镳或武卫抓到就惨了。」破流有自知之明她绝对打不过人造人的护卫或专门的武术高手。

　　果然还是只能撤退吗？不甘心的马尾少女又拿出通讯仪拨打。

　　如果白羽和泷清雅在旁边绝对会大声阻止破流的异想天开，可惜现在没人管她，破流于是行云流水地联络了泷星凰的私人号码。

　　请小雅的大哥来带她进去就没问题了，泷星凰应该也想扁弄臣，这是破流的直觉，因为小雅同样被弄臣暗算过，此外是弄臣的阴谋似乎还曾经波及泷家地盘造成损失。

　　『──您所属的通讯网目前维修中，无法提供稳定服务，请稍后再尝试联络。』

　　马尾少女挫败地低头，蹲跪在一丛孔雀椰子下方，将通讯仪塞回口袋。

　　「算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等他出来也可以。」破流按照直觉决定不莽撞闯入这些需要身分认证和私人关系才能行动自如的地方，回到一楼ＶＩＰ电梯出入口监视的做法会比较安全，弄臣总不会一辈子住在上面，虽然他很有可能会在此过夜就是。

　　反正现在破流也无事可做，确认弄臣没离开这栋大楼就好，接着等通讯服务恢复稳定再找泷星凰一起过来搜捕围殴弄臣。

　　再度偷偷摸摸离开植物园，破流回到员工楼梯往下走，却迎面遇上一队手持武器的重装黑衣人，那群人看到本来安静无人的楼梯上居然悠哉悠哉地走下一个高中女生也愣住了。

　　「你们是ＳＰ（特勤警察）？」破流猛一看以为是来楼上保护重要人士的警察，正在确保所有通路安全，正要主动解释她不是可疑人物，忽然惊觉，ＳＰ不需要蒙面，而眼前的黑衣人个个包得密不透风。

　　破流立刻摆出备战姿势，几乎同时距离最近的黑衣人就攻了过来，在狭窄的楼梯间对方只派了一个人动手以免彼此干扰，很聪明的做法，动手的人更是不弱，才过了几招破流立刻知道大事不妙。

　　跑……她得想办法逃跑求救才行……

　　破流绊倒对手，旋身就要往上跑，背心一阵刺痛，被电子弹击中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