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园物语》林賾流

249、第二章 黑夜宫殿 (3)

　　「我不打算让你们这两个新生触犯法律，所以你们只能以普通学生的前提活动，就算有万一也不准介入任务其他环节。」

　　他继续说下去。

　　「这次诈欺事件的直接债主，那群和我们学园院生合作的研究人员，至少他们是最先拿到神行翼资料的外人，不过料理这部分比深入今川集团夺回神行翼要简单，为避免打草惊蛇，可以放在第二阶段。」

　　「武力分配上，身为商业计算机用户的我为了把隐客送到核区，被一大群造命或同等配备商业计算机用户攻击的可能性最高，再加上某些理由，所以我与隐客一组。妖和藻出任务的协调性最好，万一遭遇对方反击也应该可以自保。两个小学弟是同学，你们一起出游也相当自然。」

　　藻脸色不佳地谛听半晌，忽然开口质问：「浪游，直说无妨，因为狙击手的任务目标必须通过秘密层机率很大，为了可能遇到管理秘密层的御术师，你不让我们担任危险性最高的狙击手。你原本就是我们之中最强的，让你主攻也理所当然。」

　　时川浪游勾起一笑，拉下发带重新将马尾绑整齐。

　　藻提出了一个问题，众人无言。

　　使用魔法的人到极端科技集团里做什么？或是说，还能做什么？泷清雅最这样想。他原本就不会任何魔法，更对极端科技保持距离。

　　「藻，或许你没感觉，但你和妖对于担任先锋最适合不过，就像两个小学弟做的事情也最适合他们一样。表面上看起来让咒术学院和魔法学院来管神行翼的事情好像没有交集，但实际也非我们不行。

　　「因为三大极端科技里，前两项医疗科技和商业计算机，最后都会归入第三种『魔融』科技中，这是因为要借着魔法的规律性来缓和甚至保护自然力对科技的直接冲击，有时事情总是在矛盾中前进的。瞧，虽然我使用魔法，身上也有商业计算机。」

　　最顶尖的科技研究处，反而会出现强力的魔法使用者，负责将魔法能量控制在稳定状态，好让仪器读取数据并加入设定中，达成魔法和科技并行运转的不可思议情形，至少在于流星壤的介质中，已经容许相关技术实践，使科技研究达到一个崭新的极端领域。

　　「而且必然是路普．喳．希洛普西克利亚创造的元素魔法体系，因为这是人类最容易使用的魔法型态，在那里可能遇上彼此都熟悉原理的同行，反而是道术或巫术可能性不高。别的学院可应付不来御术师，特别是在水晶区的术士，目前只有洛歌斯和希欧利亚勉强凑得出人选来。」

　　即使水晶区内无法使用魔法，但水晶区外的四周可是自然力变幻莫测的大气层，那里又成了御术师凌驾其他科技专家之上的专属舞台，所以只要能在得手后立刻撤出水晶区的结界，任务后段对学园这边依旧有利。

　　第一公民区，也就是被称为水晶区的天空之城，本身的存在意义是，在其中进行魔法与科技融合的新技术研发与实验场域，以及相关领域集团专家的栖息地，更是危险的自然力和极精细的科技产物彼此测试的环境。

　　某种意义上，水晶区是排外的，在半空中诞生的各种创造发明，一般人在新闻媒体公开前也完全不知情。

　　「最现实的问题是你们做不来调动资料的精细活。」时川浪游堵得院生无话可说，但金发院生仍露出非难的表情，显然聪慧敏锐的藻已经计算出此行的风险。

　　「唔，藻妹妹有我保护是可以，不过你可以带着隐客闯过秘密层吗？」

　　好不容易复活的妖，枉顾白羽提醒他的眼风，又不知记取教训地吐出英雄宣言，不过在妖印象中，这个红眼睛的家伙不是喝茶搧风就是跑去入侵人家计算机，到底行不行还是未知数。

　　「我说的『武力』是指万一遇到造命，我必须负责解决，隐客本身是魔法学院造诣最高的院生，在魔法上我们是谁也不帮谁。」时川浪游又带出一个爆炸消息。

　　「魔法学院……最强？」妖张着嘴巴，指指隐客。

　　「唉，浪游你这样说我会不好意思，其实还好啦！」隐客收起扇骨摇了摇。

　　「请问魔法学院有多少人呢？」白羽早就想问起这间神秘学院了，如果学园里有比咒术学院还难待下去的地方，学长姊皆指此处便是。

　　隐客迟疑一下，伸出右手开始数数。

　　「我，夏轩，鸣琅，扣掉凯因老师就没有了，三个学生吧！这三年又没有新生进来。」

　　「其他人也很强吗？」按理说，里头应该聚集了超级菁英才是。

　　「也还好，我以外其他两个人的魔法技术，大概只比小学弟你好一点儿，真是害羞，我不太想说这个，但是敝人这两个同学去战略技击学院的时间还比待在魔法学院长。」

　　隐客的爆料再度让众人信心动摇，但知晓内情的时川浪游只是微笑不语。

　　「有个地方我不明白，学长，你既然和那些智慧核这么熟，何不直接在黑夜宫殿把规则里的神行翼档案转给波伊特小姐就好，我们为何一定要亲身进到今川集团去，如果可以避开你们说的危险核区，只拿神行翼机体或销毁它不是简单多了？」白羽倒是希望把任务给单纯化。

　　隐客摇着头，温和地为小学弟开解。

　　「这和我个人能力有关，虽然不能透露太多，我要看到任何数据库内容都办得到，破坏或更改勉强也可以，提到搬运资料，就需要一定的配备和时间。那些智慧核可能过去被我逛得太过火了，所以干脆对我开放，代价是我不能在黑夜宫殿中做出任何更动他们内容的举动，只能看。因为这个君子协定的关系，我若利用瑟斐的网络或硬件去载下规则里面的数据，便违反约定了。」

　　「但是进到对方地盘去破坏就可以？」白羽感到匪夷所思，还有做坏事前先来个通知的案例？

　　「如此才能对规则的人类用户交代过去，有特殊理由针对其中之一侵入可以，但是不准利用核和核之间作跳板，你看我上次也曾经在广雅昆仑修改过瑟斐的程序。」隐客一摊手。

　　「想隐瞒也没用，因为兰冰釉的事情已经在黑夜宫殿中登录了，只要学园一有动作，小露儿就会知道，哪怕他不可能告诉今川集团的任何一个人类，但这里的动向瞒不了智慧核，甚至我们在水晶区的一举一动都无法脱离监视。」

　　那是计算机和人类疏离的绝对值，在黑夜宫殿里，他们或许可以面对面交流，可是出了宫殿之外，哪怕是规则再清楚隐客等人的袭击目的，也不会主动对今川集团报告，因为规则缺乏人性的关心，智慧核信守的法则就是绝对的自我。

　　这些自然是隐客了如指掌的弱点，他不怕计划提前泄漏导致行动提前失败的理由也在此。

　　因为有过在神无舰和艾洛相处的经验，白羽很快就懂了隐客的意思。

　　这些计算机核心遵守自己的原则，人类用户必须按照严格的程序才能取得核心的反应，白羽虽然不知道隐客和大计算机们的交情从何而来，但那也许是发生在科技和魔法的极端之后，另一个白羽无知的世界。

　　「我不能逼智慧核在现实世界里破例，不过那些大计算机觉得人类让他们保管的数据都是些没用和幼稚的东西，所以现实中谁偷谁的，谁要抢谁，都跟计算机精神没关系。」隐客道。

　　「再说如果不破坏规则的核区，在防卫系统完好情况下，要到达存放神行翼机体处也不太可能，我想规则一定也猜到我们会直接破坏他才那么紧张，我又不会真的把他干掉。」

　　但智能核也必须要在人类指令下才能行动，这样一来，规则对人类的恶劣印象大概又要提升了。

　　「总之，行动时间预计订在一星期后，详细数据稍后会交给各位，为了从今川集团全身而退，这次事前情报准备必须尽可能详实，尽量了解神行翼的构成和操作方法，还有今川集团的一切。」时川浪游决定好运行时间后，讨论看来已告段落。

　　「没有后勤，人力这么吃紧？」东方伶天外飞来一笔，静静谛听就是为了在万一时贡献一己之力，岂料时川浪游把他给忘了。

　　东方伶在吃午饭时曾听见时川浪游对他的式神蓝幽如是说，白羽的搭档随便找，只要会武术就可以，实际可行的任务人选，或许只有时川浪游本身和隐客而已，偏偏靠他们两个又有诸多不足。

　　「认钱不认人的盗贼学院和谍报学院太不保险了，东方，我猜这次侵入预天术院的真凶应该是几年前毕业的某个间谍，说不定还是你的朋友？」时川浪游并未天真到以为学园内绝对安全，聚集这么多□□的地方，拥有无数高端技术与资源的学术殿堂，怎么可能会有倦怠固定的安全？

　　因此，他们也知有「影子学院」的传统，就是由不登录、不具名，变换身分与教学场所的师生在学园私下进行训练的事情，其中最有名的就是盗贼与谍报两大系的组织了，他们在学园重大活动或特殊任务时，甚至会开玩笑地易装以盗贼学院或者谍报学院院生的身分出现。

　　「我虽然不确定，其实也猜是那个人，你知道，这两间学院都是虚构的，院生由其他学院的学生组成，私下隐密训练，所以不管凶手是否曾经为演艺或预天术院的学生，他现在都已经离开学园了。」此谓东方伶建议直接找今川集团的原因，比缉凶稍微划算些。

　　「那么，今天到此为止，还有其他疑问吗？」时川浪游务求最良好的成员沟通。

　　妖藻干脆地跳过这个问题，一个穿上外衣预备走人，一个殷勤收拾，隐客拉过他那湖水绿书袋斜背好并整理仪容后也将动身，惟独白羽仍然表情严肃地沉吟。

　　「学长，任务可以请公假吗？」

　　一干学长因这个问题顿足。

　　「可以吧？隐客？」

　　「这个嘛……」

　　「藻妹妹，妳就把答案告诉小学弟吧！」

　　「白痴！我们又不用请假，我怎么知道？」

　　「东方？」

　　「小学弟，我可以扮成你去上课，看小学妹认不认得出来，应该很好玩。」

　　「我不想事后被破流打。」否定掉东方伶兴致勃勃的提议，看他失望表情白羽却不为所动，为了遏止悲剧的幼苗萌芽，最明智的选择是不要播种。

　　「小雅，你觉得需不需要请个假？」白羽马上考虑到任务对日常生活的实际影响。

　　「我从不请假。」泷清雅的意思并非他是全勤学生，而是他从来不屑去学生中心拿假单，会寄到泷家的只有小雅的旷课单。

　　算了，求人不如求己，白羽开始思考起感冒这个万恶又万能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