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1、噩梦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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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最合适、能够得到（整个）以色列的未来的王。」
这是亚克书刚记事不久便常听到的话语。
父亲的视线、叔父的视线……大家的视线全部都在那个人（孩子）的身上。
而被众多视线所触及之人，有着和晚霞一个色彩的红发与如同绿宝石一般的翠色眼眸。
从外表上看是一个温柔体贴的人。
但是……
即便他比他见到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好看，却始终是病恹恹的样子，浑身沾满着死气，就算是下一秒就会死去也不奇怪。
这是作为一个尚未完全掌握家族魔术知识的他都能清楚知晓的道理。
其他人不可能无法看透。
‘他真的能够成为以色列未来的希望（王）吗？’
亚克书虽然一直都对此事呈怀疑态度，却从未和他人谈及过自己的想法。
因为他知道，哪怕自己是整个家族最具有天分的魔术师，在试图触及违逆整个家族的‘根基’之时，都会被彻底的抛弃。
没有人能够叫醒一心一意想要装睡的人。
于是……
就这样不温不火的生活着。
直到某一天，被带到了那个人的身边，成为了他的侍从，负责照顾身体虚弱的他。
那个人（孩子）身边的侍从更替的非常快。
而替换下来的侍从都不见踪迹。
亚克书曾经恶意的猜测过那个人（孩子）的温柔仅仅只是存在于他的表面，内在的真实是一种无比丑陋的‘怪物’。
但实际上，是他错的离谱。
那些侍从……
那些侍从全部都是受到了‘侵蚀’，自发的产生了将自己献祭给神（金牛犊）的想法，所以才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没错，那个人（孩子）的内在并不丑陋……
他并不丑陋。
内在和外在一样温柔。
只不过————
就如同盐水流淌没入湖泊。
他也在无意识的传播着某种负面的影响。
假如自身的意志不坚定（对魔力不足），便会很容易产生悲观哀伤的想法，想要提前离开这个世界，没入金牛（神明）的怀抱。
吐息之间，便能影响他人。
这是他能够成为统一以色列的王的证明。
这是他作为金牛犊（神）的权柄的象征。
越是特异，就越是（令制作了他的人）喜悦。
但……
他本人的悲伤无法倾诉。
他本人的痛苦无法缓解。
亚克书知道想要不被影响就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但即便如此……
是……他是没产生想要献祭的想法没错。
不过与此想对应的是他的那份只能深深的掩埋在心底，恐怕一翻出来就只能与淤泥污秽之物相媲美的「倾慕之心」。
亚克书不清楚自己是否受到了‘侵蚀’。
可假如没有，他希望有。
假如有，他则希望没有。
前者能够让他更加彻底的明白自己的低劣。
后者能够让他放心大胆的将这份倾慕之心指向他的恋慕之人。
于是……
又是一个白日即将消散的傍晚。
他成为了能在那人身边侍奉他最久的侍从。
红发的少年依靠在窗边，望着他那个顽皮可爱的兄弟（拿答）。
“我从前总是在思考，我现在所经历的一切，现在所遭遇的一切都如同梦幻一般的不真实……我是否处于那么一份淡漠的梦境之中。”
“但是亚克书，多亏了你没有离开（死去），陪伴在了我的身边，我才能感受到几分现在的‘我’确实是‘我’的实感。”
“或许我也该认真起来成为能够匹配耶罗波恩（父亲）心目中的优秀继承人的人了。”
“毕竟……”
“耶罗波恩才是我的父亲啊……”
泪水滴落在窗台。
那是亚克书第一次见到他哭泣。
同时也是亚克书最后一次见到他哭泣。
现在想来，某处的崩坏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啪！
是手掌打在脸上的声音。
“为什么没有照顾好祂？！祂可是凝聚了我们一族所有力量的结晶！”
啪！啪！啪！
“你这个废物！”
啪！啪！啪！
正在殴打他的男人，是他的父亲。
一直以来妄想让神脱离御座降于人世的夙愿落空，他的父亲自然会变成这样一副如同疯狗一样的‘动物’。
低等、低劣……
他那份对侍奉的主人（耶罗波恩之子）产生的倾慕之心，或许就是由于这肮脏的血液遗传。
一直以来，他们一族都是为追求神的力量因此才想让神降格转变成为人类。
但现在仔细的怀抱着对先祖的大不敬想法来思考……
当初的先祖或许也是因为和他类似的想法，才会选择进行这方面的魔术研究。
最初的恋慕之心……变为如今对力量的疯狂渴求……
所以————
想要达成自己的‘目的’。
便只能单靠自己来做。
不论是花费了多少的时间。
不论是花费了多少的精力。
哪怕是变得面目全非……
他都想要……
让那个人……
重新回来。
*
幽暗的坑洞中，畸变的人偶环绕在周围。
“或许可以这样说。”
金发的王温柔的看着面对着他、充斥着恐惧心的祭司。轻轻的放下手中的发丝。
“哪怕外貌变了，声音变了，我也能够将你认出来。”
“几十年前……”
“我们曾经见过面不是吗？”
翠色的眼眸浮现出的是单纯的笑意与愉快。
恐惧……恐惧……恐惧……恐惧……
那是远比起‘死亡’……还要更加深刻的恐惧。
话说回来上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是什么时候来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头……头……好疼……
仿佛是有什么在阻止他回忆。
可是……唯独这双眼睛……
这双与那人（耶罗波恩之子）一模一样的眼睛……
无论如何都不能忘记。
没错，这是不能忘记的事情！
但他为什么会忘记？
为什么会不记得？
得想起来！
得立刻想起来！
啊啊啊啊！
对！没错！
好像是……
是那个夜晚！
是出现在那个夜晚的少年！
“你！是你做的！全部都是你做的啊啊啊啊！”
崩溃……只在一瞬之间。
但……
“是或者不是……真的有所差别吗？”
明亮的眼中没有怜悯、没有悲伤、没有厌恶。
名为「亚比雅」的王者，仅仅只是在看着这位什么都‘没能剩下’的祭司·罢了。
作者有话说第301章 噩梦之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