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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失踪在山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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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漂泊的人生都梦想着平静、童年、杜鹃花,正如所有平静的人生都幻想伏特加、乐队和醉生梦死。”
——弗朗索瓦丝·萨冈
每个青春期少女都有一个冒险的梦。
米小露也是如此。
在上学的时候,时常幻想海啸爆发,瘦小的她要紧紧抓住木制的课桌,以此为船,然后用椅子背做桨,带领同学们划到中央电视塔,此时水已经淹没了三楼了,她要和同学们一起从安全通道冲上顶楼。站在23层,眺望着这个被海水淹没的校园。
教室里,她常独自坐在窗边,拖着腮帮子遥望外面的天空,几只黑鸟略过湛蓝的天穹,她会想象有一天外星人来攻打地球,几艘银灰色的不明飞行物飞到学校上空,一束绿光从上方射到她的眉心,然后她被瞬间移动到飞船,几个像水母一样细长的三眼外星人拿着激光器对她说“露露公主,我们是KIN24号星球的特警。欢迎回家。”
可生活中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平淡无奇,就像那万里无云的晴空,连飞鸟的影子也留不住。
她还是她。那个从小到大平凡普通的她。放学后,走出校门,在汹涌的人群那么渺小,似乎随时都可以被黑压压的人群吞没。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她从开始幻想的年纪,一岁一岁长大。
渴望着未来某一天的波澜壮阔——可这个世界哪有那么多的惊涛骇浪啊?她曾幻想走出去,走出这片岛屿,可是,老师和长辈们都说,伊甸岛,这已是人类最后的乐园。不会再有更好的地方,没有更加辽阔的存在。
没有神圣的存在,没有比生存更崇高的所在。
除了眼前,没有别的方向。
这是24世纪一代的年轻人的生活。
而渺小的她,还没有那个魄力,去改写这仿佛已被框架兜住的一生,去真正意义上选择一条颠簸动荡的道路。
就在这个少女对大千世界探索一番的幻想快要被碾碎的时候,一场命运的激荡出现了。
直到多年后,她才明白,当有一天,命运动荡的车轮真的从身上滚滚而过时,人是身不由己,是无法按下刹车键的。
当然,在此之前,她还是那个纯牛奶一般柔软干净的小女孩。噗嗤一声笑起来露出一对小虎牙,像是一只刚从山林里走出来的小兽,活蹦乱跳,对人毫不设防。
她完好保留着人性最始初的善意,时常向身边的人伸出援助之手。孩童般的纯真和好奇,有着自己的小确幸,小固执,小快乐的鬼精少女。
还有,小小的拖延症。
……
……
“得,早一周想到还有一份自然地理考察作业没完成,我们也不至于这个点还困在这个鬼山林了。”雷克耸耸肩,几缕孱弱的光芒落到他的脸庞。
那是一张满溢着少年气息的坚硬的脸庞。
身材高大的他抬起头,视线穿过枝繁叶茂,看着渐渐变黄的天空,叹了口气。
“……我们再往东边走一段,看看手机会不会恢复信号吧。”米小露冲他吐了吐舌头,不甘认输,拿起指南针主动走到最前面。
“要采集的昆虫照片和土壤采样都完成了么?”雷克习惯性地提醒道,“要是再丢了就没法补了,你还有三天就开学报道了。”
“放心吧,都在手机和包包里……”米小露转过身回应道。她伸出手重重地拍了拍背包,向他证明东西都稳妥地放在里面。只是,还没来得及看清脚下那……
粗壮的树根!
米小露惊叫一声,整个身体被狠狠绊向前方。
前方,前方正是一个山坡。
雷克大步一跨想要拽住她,可是已经晚了。
米小露滚下了这个十几米高的山坡。
稀里哗啦一片声响。
十几秒后,从下方的丛林深处,传来了她的呻吟。
“小露,有没有受伤?”雷克高声喊道。
“膝盖蹭破了……”
“你试着能不能站起来?”
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
下面传来了米小露无奈的声音,“实在站不起来……你把背包里的万能喷雾和电动绷带拿下来吧。”
茂密幽深的山林里,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此时听来异常清晰。
过了一会儿又补充道,“背包就别带下来了……这个坡太陡了。”
雷克已从包里掏出了喷雾和绷带,他仔细观察了眼下的山坡。看准了几块可以落脚的石头后,果断下坡。
留下了那个沉甸甸的背包,那个装有一把短刀和自卫□□背包。
“你在哪儿?”
“这边!”
凭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他大致判断出米小露所处的方位。
“好。我马上过来!”
身手敏捷的雷克几大步便轻松下坡,或许是平日的健身习惯给了他身体极好的平衡力。
下坡后,四周是一丛丛繁密高深的苇草。
雷克依然没看见人影。
“小露,我下来了。”他喊道,“你是在哪边?”
“你往东边走。”
这丫头关键时候方向感倒是出奇地好。雷克叹了一口气,“来了!”
东侧杂草丛生,且带有锯齿状的边缘,长得极其繁茂高挺,可以想象几乎淹没了身材小巧的米小露。
雷克一边用右手拨开杂乱的苇草,一边用左手驱赶扑面而来的蚊虫。此时他已听不见任何蚊虫的嗡嗡声,只顾快步向小露的方向走去。
不知不觉,走进了草丛的深处。
“小露!”
终于拨开最后一丛杂草,他看见了蜷缩在地上的米小露。背对着他,独自抱着双膝不语。
“要不要紧?”雷克边说着边掏出喷雾,走向前去。
一阵寒凉的海风吹过墨绿色的草丛,没有一丝声响。
“只可惜,你来晚了。”
眼前弱小的女孩终于转过头来。
竟然是一张笑容诡异的脸!
“你不是米小露!”雷克大惊,连连后退。
可是为时已晚。
这个“米小露”的右手瞬间伸长,死死掐住了雷克的脖子。
雷克奋力挣扎,大口大口地喘息。
他只看见眼前的“米小露”的脸庞开始发黑,变异,小巧的身躯也开始膨胀,壮大……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