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掩重华》浅袖

7、路见不平

　　曲伐冰忍不住皱眉，他深知此事重大，不是一腔热血就可以解决得了的。
　　段然道：“于前辈，你的遭遇我们很同情。可是只有你的一面之辞，又没有证据，我怎么可以就相信你说的都是实话？既然幽冥府能够控制人的神志，那不是人人都值得怀疑？何况就算你说的是实话，在下人微言轻，又能做什么？”
　　于鉴道：“这就是我希望段少侠帮忙的原因。少侠既然以医术著称于世，对于‘药人’知道多少？”
　　于鉴当某一日在王克的房门口，无意中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说“哈哈，我的‘药人’就要研制成功啦！”他不知道什么是药人，但是料想和这些人奇怪的行为举止有关。
　　段然：“‘药人’？莫非是‘蛊人’？我知道苗疆有一种巫术，可以通过蛊毒控制一个人的行为，中了蛊毒的人不会有任何知觉，只会听从指令做任何事，因为感觉不到疼痛，所以用来杀人的话所向披靡。可是药方早已失传，难道……当时追杀你的杀手可否有知觉？”
　　于鉴摇头：“不是。追杀我的是应该是玄衣楼的杀手，想是被人买通的。”
　　段然点点头，若有所思。
　　曲伐冰不了解，问道：“玄衣楼是什么？他们怎么可以随便杀人？”
　　于鉴解释道：“玄衣楼是一个杀手组织，专门受人钱财替人消灾。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真面目。但因为玄衣楼的保密性很好，手法又很干净，所以没有办法从这边入手调查。”
　　曲伐冰愣愣道：“世上竟然有这样的事，专门□□灭口？”
　　段然道：“如此看来，所谓的‘药人’还没有成功。如果成功的话，派药人来杀你就好了，何必劳师动众。”
　　于鉴问：“药人真有那么厉害吗？”
　　段然道：“如果一个人武功高强，同时又不怕痛不怕死，你觉得他还有什么弱点？这就是他们要找高手炼药人的原因。平凡的人容易炼成药人，但作用也不是很大。高手么，用来杀人再好不过了。不过同时难度也加大，因为要控制一个人意志，这个人本身的意志越是坚定，就越难以成功。”
　　二人让于鉴继续休息，出了房间，曲伐冰道：“太可怕了，必须阻止这种事的发生。”
　　段然一笑：“你一届书生，江湖的恩怨你就用不着操心了。”
　　曲伐冰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如果放任这种可怕的事态继续扩展下去，受到荼毒就不只是武林中人那么简单。”
　　段然道：“不然你说怎么办，什么证据也没有，连一个尸体都没有找到，一切都只是推测。”
　　曲伐冰看着他道：“你一定有办法的。”
　　段然苦笑：“你太看得起我了吧。要趟这个浑水，也许还没揭发出什么来，就连命都没有了呢。难道你想看我被玄衣楼的高手追杀？”
　　曲伐冰道：“孟子曰：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为了声明大义，一己的性命安危算什么？”
　　段然道：“那是我的性命，可不能随便送掉呀。”
　　曲伐冰道：“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武林罹难？那些受难者，他们受到的痛苦，他们的家属的痛苦，难道不值得你做一些事吗？只要你能够拯救武林苍生，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段然叹气：“我该拿你怎么办呢？你这么美好纯洁，正气凛然，就是太爱多管闲事。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再拒绝就太愚蠢了。”
　　曲伐冰道：“你……你要什么？”
　　刚才他只是冲口而出，现在有点害怕起来，要是他提出什么要求，难道自己真的要完成？
　　段然拉住他的手：“一如往昔，你的一个吻。”
　　曲伐冰放下心来，接着是一个缠绵悱恻的深吻。好歹是第二次了，他已经没有当初那么抗拒。
　　一吻毕，段然放开他，转过离去，突然停下脚步道：“如果我不幸身死，你可要记得曾经有一个人为了得到你的一个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哦。”
　　饶是曲伐冰也不禁动容。

　　段然再次和于鉴商量此事。
　　于鉴身体未愈，功力有限，就是去了估计也是人为刀俎，而且会暴露目标，便让于鉴暂时先在洛阳休息。待得身体彻底恢复，再赶到襄阳相会。
　　同时为了掩人耳目，段然特地花了一天的时间为于鉴做了一个适合他脸型的人皮面具。戴上面具后的于鉴就像一个无精打采老态龙钟的穷苦人家，应该不会遇到什么麻烦了。
　　于鉴不由得感叹道：“长江后浪推前浪，段少侠智勇双全又鬼斧神工，实在令人佩服佩服。”
　　武林盟主的眼线遍布各省，如果被发现的话只怕还要遭不测。
　　段然微微一笑：“雕虫小技罢了。于前辈，如若不差，三个月后我们就能在襄阳再见面，你可要按我的吩咐好好保管这个面具，如果不小心弄坏的话就不好了。”
　　人皮面具制作麻烦，保存也很麻烦。老是带着面具不透气，人的脸也会觉得难受，哪里痒的话最好不要抓，免得抓坏。再如睡觉要摘下来，不然翻身的话不救压坏了，而且带着睡也不舒服。而且尽量不要淋水，时间久了就会被腐蚀。让面具贴合面部的是一种独特的胶水，每天晚上记得要涂一层新的上去等等。
　　这些繁琐的工艺决定了一定要心思缜密的人才能够在较长时间里带着面具。所以段然自己是不轻易使用易容术的。

　　段然告别了于鉴，便要单枪匹马赴襄阳，突然想起沈勤，心道这小子不知跑到哪里去了。这次要对付的没准是王却的老爹，要是沈勤在的话不知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是幸灾乐祸还是患难见真情？可惜啊可惜，一场好戏就这么白白错过了。
　　正要策马奔腾，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
　　段然回头一看，曲伐冰正驱策着白马前来。
　　段然道：“怎么，你是来给我送行的吗？”
　　曲伐冰道：“我想过了，如果此行如此危险的话，我怎么能让段然你独自冒险？请你允许伐冰一同前往。”
　　段然勒住马道：“君子危邦不入，乱邦不居，伐冰你何必以身涉险。何况还要和我这个你讨厌的人一道出行。”
　　曲伐冰道：“我并没有讨厌你。虽然你的一些言行举止很恶劣，但我知道你的本心是好的。先前是伐冰误会你了。我希望我们还能做朋友。”
　　段然道：“即使我对你有不轨的企图？”
　　曲伐冰脸色一红，“即使如此我也不能独自逃脱。”
　　段然哈哈大笑，策马奔驰起来。心道虽然带着曲伐冰是个累赘，但还是胜过一个人无聊的好。这样一路上又有的玩了。曲伐冰啊曲伐冰，将来你可不要怨恨我。我一次又一次的放过你，你却自己一次又一次的送上门来，如果我不笑纳，不是辜负了上天对我的好意？
　　曲伐冰一愣，便也扬起马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