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春水》万古一瞬中

22、校服

　　301.

　　宿醉让脑子昏昏沉沉，朦胧中感觉自己做了一场噩梦，又忘记到底梦见了什么，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观澜那张脸跃入眼帘，一双眼角带笑的眼睛正意味不明地盯着他看。

　　“醒了？”

　　观澜用手指轻柔地将森屿眼前的碎发撩到了一旁，趁着森屿还没反应过来，他的手掌早已覆上了森屿的半边脸颊。

　　伤口都没处理，一直挂在脸上。

　　“你在查我？”观澜一边说一边用拇指轻轻摩挲森屿颧骨侧面的伤口，要不是他通过手机定位去了体育馆，这人现在指不定在哪个医院躺着。

　　森屿疑惑了片刻，瞬间反应过来。

　　应该是温卿。

　　见森屿脸上变幻的表情像是默认了，观澜笑了笑，“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不就好了？”

　　“......”森屿没打算辩驳，也不想把温卿牵扯进来。

　　只是突然觉得那份文档上他能看见的内容，都是观澜愿意给他看的，或者说，是特意给他看的。

　　其实观澜什么都知道。

　　302.

　　司机收到的指示是直接开车把森屿送到学校，可到了转折口森屿执意要下车，司机犹豫了一下，余光透过车内后视镜在森屿身上扫了两眼，最终还是把车停了下来。

　　森屿没想到室友在校门口等他。

　　“我天？”待室友走近，看清森屿衬衣上的绣字后不免有些惊讶，“你这校服是观澜的？”

　　“嗯。”森屿应了一声。

　　游艇上没有他的换洗衣物，观澜就随手扔了件给他，反正那人无所谓穿不穿校服。

　　连学校都不常来。

　　室友的眼睛突然亮了，看上去挺兴奋，“我跟你说，你穿着这身衣服在咱学校横着走都不成问题。”

　　森屿挑了个眉，“真的？”

　　“当然是真的。”室友十分肯定，观澜有点轻微洁癖，不可能和一般人共穿一件衣服。

　　这能证明两人关系不一般。

　　“那我把这件衣服给你吧。”森屿说。

　　“啊？”室友愣了一下，见森屿一脸认真诚恳的样子，才急忙摆手拒绝，“别别别！我和观澜又不熟。”

　　他可不想穿着陌生人的衣服出去耀武扬威。

　　303.

　　森屿看着室友，过了一会儿才收回视线没再坚持，他估计室友挺喜欢观澜的，每次见到那人都两眼放光。

　　跟追星似的。

　　304.

　　以前打篮球总觉得自己能打两个小时都不带喘气，现在才打了一个小时，就觉得手和脚都不是自己的了。

　　“哐——”的一声，在寂静的球场显得十分清脆。

　　失手砸到了人。

　　这个时间点大家都去食堂吃饭了，不知道那人悄无声息从哪冒出来的，一撸袖子就要冲过来给他俩买个教训。

　　又是个不好惹的主。

　　室友看着彪形大汉步步紧逼，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

　　305.

　　“不好意思！”

　　森屿挡在了室友前面，还没等自己道歉，便听见那人低着头率先朝他们吼了一嗓子。

　　不好意思。

　　吓得人一激灵，这大爷般的语气，比讨债的还像讨债的。

　　男的少说得有一米九几，胸肌健硕，手臂粗壮，或许是因为怒气未退，他走在地板上的每一步都像是砸在地上。

　　“对不起。”森屿追了上去，“不小心砸到了你。”

　　那人步伐一顿，转过身盯着森屿看了几秒钟，最终视线落在了衬衣上，他扯起嘴角露出标准的职业假笑，平静地说：“没事，是我不小心进了你们的场地。”

　　306.

　　森屿顺着那人的视线往左胸看去，突然间真有了一种自己穿着“护身符”的感觉。

　　307.

　　观澜最近这几天好像挺忙，白天在学校三天两头见不到人影，晚上倒是每天都记得往他家跑。

　　真想把这间公寓让出去。

　　森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客厅的灯光在一瞬间全亮了起来，他用手挡了挡眼睛，直到适应了一会才把手放下去。

　　拙劣的恶作剧。

　　以前森屿还会跟观澜犟两句，现在已经习惯把来人当做透明空气，眼不见为净。

　　不吵不闹，对双方都有一定的好处。

　　308.

　　“你每天都在吃什么垃圾食品？”观澜嫌弃地看了一眼茶几上刚出锅的速冻水饺，“这能吃？”

　　森屿瞟了观澜一眼。

　　观澜早就习以为常了，森屿不管对谁都是一副爱搭不理样子，这段日子，他们俩对话的次数用十根手指头都数得过来。

　　一般都是气急了才回他一句。

　　观澜觉得挺乐的，偶尔逗一逗这块冰块，看看反差好像也怪好玩的。

　　对于被抱着睡觉，森屿已经没有任何反应了。

　　只要观澜不刻意在床上调戏他，或是干其他的，两人的相处也勉强算得上......融洽？

　　309.

　　森屿真的没想到再次见到温卿居然是在游艇上。

　　310.

　　照常跟在观澜身后进门，森屿一到这破地方就觉得浑身都透着一股疲惫，刚打完哈欠准备继续装鸵鸟，一抬头便看见温卿出现在他眼前。

　　森屿当即怔住，连人都清醒了不少。

　　“哎**！”见两人对视后仍愣在原地，有人扬着下巴戏谑了一句，“你们俩该不是看对眼了吧？”

　　观澜闻声抬眸扫了温卿一眼，脸色变得不大好看。

　　这人怎么到这来了？

　　在场的人心下一惊，任谁都能看出这俩人天生磁场不对付，原本一句普通的玩笑话在这种情况下顿时变了味。

　　311.

　　原来森屿并不是对谁都爱搭不理。

　　312.

　　观澜面无表情地转动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目光有意无意地往森屿身上瞟，却和温卿对上了视线。

　　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了一秒。

　　不知道温卿俯身同森屿说了什么，森屿没听清，又凑上前去重新听了一遍，然后两人一齐出去了。

　　至始至终没往他这边看一眼。

　　“什么情况啊。”寸头望着两人的背影，压低声音同隔壁的斯文耳语道：“我说温家老二怎么来了，合着目的就是来这找咱家嫂子叙旧的？”

　　斯文仰头靠在了沙发上，“看观澜怎么想呗。”

　　“我感觉这人挺神的。”寸头说，“你想想，森屿在这没和我们说过一句话，那人一喊就跟着走了。”

　　“森屿不会真看上他了.......”寸头还没说完，便被斯文一个眼神给打断了。

　　“我劝你还是少说点。”斯文说。

　　寸头立马明白了斯文话语中的警告色彩，他扭头看了看观澜，只见他面色阴沉，嘴唇紧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