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银色杀手（二） ...
-
第二天，德烈特大学发生了一件骇人听闻的杀人案件，已经在所有师生之间传播开来，就连校外的人也都听到了消息，许多媒体纷纷闻讯赶来，想要得到最靠前的消息报道。
凌晨六点，在学校学生经常会经过的西塔路上，清洁工在打扫时看到了路上显眼的已经干涸发黑的血迹，随即很快就在垃圾桶旁边发现了遍地血迹的可疑黑色塑料袋，附近的空中还漂浮着银色的微粒。
打开塑料袋后，看到里面装的东西，那个清洁工直接吓晕了过去。那袋子里装的全是被肢解的人的四肢，惨不忍睹，如同地狱景象。
等到六点十分时，有早起的学生经过，看到了这些景象。心理素质还算好，没有晕，但是脸色苍白吐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浑身发颤地打电话给学校护校队的人。
最后，整个学校的领导都被惊动了，报警后警察赶到很快封锁了现场，并将凶杀案第一发现人，那名清洁工和学生叫去询问。学校紧急停课三天。
现场已经布满许多警察，正在收集死亡讯息和现场痕迹。
令人遗憾的是，除了判断出那四个男生的身份和死亡时间以及死亡原因，有关杀人犯的信息没有任何线索。
这场案件被警察定名为“西塔分尸案”并被记录进凶杀档案。
顾驯来到现场，站在一颗大树后面看向凶杀现场，他站的地方视野极好，能清晰地看到那里的状况。
尸体已经被拿去给法医检验缝合，只剩一些警察正在保护现场，还有工作人员在清洗血迹。
看来，警察已经把现场搜集完毕。
没能看到尸体的样子，顾驯有些遗憾，从尸体的伤口和表面上可是能发现许多东西呢。
不过，他还是能在现场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那些银白色的“无之力”，只是特别微弱。
“这位同学，这里还在封锁中，请离开此地，以免破坏现场。”一名巡视的警察看见顾驯，对他说道，在看到顾驯的脸时面露惊艳之色。
正当顾驯准备离开。
“等一下，这位同学，我看到你躲在这棵树后面鬼鬼祟祟，我想你也得接受询问。”
这时，一名面目严肃坚毅的中年警官走来，身上穿的制服和别的警官不一样，看样子不是普通警察。
顾驯挑了挑眉，看向这个人，倒是没想过有人能注意到他。
“当然，没问题。”
去警察局接受询问对顾驯来说是求之不得的事，他也许能从中获取一些信息。
——德烈特警署审讯室
“你今早上发现尸体时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一名警察对面前的男大学生问道。
“没有。我只看到了尸体和晕倒在地的清洁工，没有其他情况。你该知道，当时的情景多么引人注目，很容易就会发现。我知道的也就是你们警察到了以后所看见的，别再问我了，天哪，鬼知道我为什么要看到这一切!”
这名学生越说情绪越激动，眼里甚至带了点惧怕，想来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会再早起了。
接下来，开始询问那名清洁工。
先是按照正常流程问了些东西，都没什么平常的。
“鲁特警长好!”
在审讯室反面玻璃外面的监控室里，监控人员看到他们的警长鲁特带着一个美人走了进来。
“忘了告诉你，我叫做鲁特，是当地警署的警长。”
鲁特一边对那名监控员点头一边对顾驯说。
“嗯。”顾驯淡淡地开口表示知道了。
鲁特略显无奈，说道:“我现在倒觉得你真的只是个路人了，看你的样子完全就是什么也不知道。”
他一路把顾驯带过来，有意无意问了些套话的问题，顾驯是如何表现的，他全部看在眼里，完全没有嫌疑。
“我本来就很无辜，我只是好奇过来看一下。”顾驯眨了眨那双桃花眼，里面闪过一丝狡黠，顺着鲁特的话说。
鲁特没有再说什么，看向了审讯室里。
“你有在现场看见什么异常的东西吗？”警察问道。
那名清洁工一听这个问题，连忙说出自己所看到的怪东西。
“有啊，我看到那附近漂着一些奇怪的东西。”
问询的警察立马露出严肃的表情。
“什么奇怪的东西?”
“就是银色的发着光的颗粒。”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你看到了什么!”
这一次，不待问询警察震惊，鲁特已经率先冲进审讯室揪着那清洁工的衣领冲他大吼。
也因此，没有注意到特别自然跟着他一起进来的顾驯。
那清洁工满脸惊恐，面对鲁特凶神恶煞的表情，以为自己要被杀了，瑟瑟发抖说不出话。
“冷静点，鲁特警长。”问询警察安抚道。
然后转头对清洁工说。
“抱歉，这是我们警署的警长，脾气比较急躁。你刚才说的线索事关重大，涉及一个穷凶极恶的连续杀人犯。按照警长刚才说的，你能再详细地说一遍吗？”
在问询人员稳重的话语下，鲁特的情绪也逐渐冷静下来，说了句:“抱歉。”然后将手松开。
那清洁工这才缓了口气，并没有太计较鲁特刚才的粗暴行为，只是听了问询警察的话后，立马不可思议地开口。
“那个连续杀人犯，该不会是之前……”
“没错，就是近几年在我们城市犯下十三起分尸杀人案的连环杀手，或许，加上这一次就是十四起了。”鲁特语气沉重地说。
清洁工本来因为之前看到凶案现场就晕倒了，现在一直处于极端的恐慌当中，现在得知这个消息，更是一副要晕厥的样子。
“那怎么办?那个杀人犯现在仍然逍遥法外，我会不会也被他杀了。”
鲁特尽量耐心地解释，“放心，虽然你是案发现场的目击证人，可是，根据以往受害人的判断，他不会杀你的。”
清洁工勉强安心下来，然后回答先前的问题。
“今早上大概六点，我去扫地，看到了那个袋子，还看到银色发光颗粒飘在空中，打开袋子看见里面的尸体后我就害怕得晕倒了。就是这样，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些。”
见真的没有什么要说的了，鲁特便表示他可以先走了。
“那么接下来——”
鲁特看向顾驯，有点好笑，这小子还真以为自己没有发现他跟进来了吗？
“既然你已经进来了，那就顺便也问问你一些事 。”
“好啊。”顾驯无所谓地摊手。
那个问询警察这才看清顾驯，清冷的蓝色眼眸充满惊艳。
“美丽的东方人。”他吐字清晰地衷心赞美。
“谢谢。”顾驯淡淡说道。
鲁特大声地清了清嗓子，重重拍了拍那名警察的肩膀。
“好了，卡索，想要这个美人的联系方式的话等会儿再说。现在，让我们先问他一些问题。”
那名叫做卡索的警察有些腼腆地垂了垂眼眸，遮住清冷的蓝眼睛，没有反驳鲁特说的话。
“是。”
鲁特满意地点点头，拿出作为警长的威严，沉声询问顾驯。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封华宇。”
“是德烈特大学的学生?”
“嗯。”
“你是z国人?”
问这个问题时鲁特看了眼卡索，而卡索清冷的蓝眼睛闪过一丝喜悦。
“对。”顾驯假装没看到这两人以公徇私的行为，虽然本来也无伤大雅。
“为什么你要躲在树后面偷看现场?”
“好奇。”
“关于本次案件，你有什么知道的事情吗？”
鲁特问的时候也没报多大希望，之所以象征性地询问，只是想给这个大胆的小子一个警告，免得他还像今天一样不知所谓。
他们的城市冒出一个连环杀人犯，他可是比谁都知道如今的社会有多危险，他很怜香惜玉，这个漂亮的小子不要因为好奇心把自己搞死就行。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顾驯竟然笑了，带着西方人没有的一种韵味，意味不明，他开口说话。
“我知道，犯人就是我学校的人，甚至，就在我的班上。”
他之所以说了出来，就是为了通过警察的介入，更快地揭露林银克的真面目，他要找的人，究竟是不是他呢？
唔，又是思念爱人的一天。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世界他仿佛断了与爱人的一种联系，不像前面几个世界那样能直接判断出自己的爱人。
其实这一切都是主神从中作梗，为的就是让顾驯和这个世界的自己不但不能相爱，而且还要相杀。
主神将祝银和霍银对顾驯的爱都封印了，并且在这个世界开始，将分.身的“无之力”也封印。
没错，顾驯能找到爱人通过的就是对主神的“无之力”的感应，每一个人的“无之力”都是不一样的。但是主神和他的分.身却一样。
除非顾驯能找到自己的分.身并且让他学会“无之力”，否则，顾驯永远都无法感应到他的存在。而这，本身就是一个悖论。
顾驯的话仿佛一道惊雷，顿时惊得在场的人脸色大变，这个消息过于庞大过于突然。
有关这个恐怖连环杀手的所在就这么轻松地被一个人说了出来。
就让人不敢相信，仿若做梦一般玄幻。
“你是认真的吗？那可是已经犯下十四起凶杀案的杀人犯啊，就在你们班?他是老师?”
鲁特不可置信地问道。
“不，是学生。”
“是谁?”
“我不确定，这还要靠你们警察来调查清楚。”
鲁特皱了皱眉头，以为顾驯是在跟自己开玩笑。
“这件事情很重要，你可别骗我。”
顾驯一脸无辜，“我没有骗你们，我说的是真的。”
“我相信他说的。”卡索突然发声，见顾驯看了眼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
鲁特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了眼卡索，然后又对顾驯说。
“那你能说说你是怎么确定这件事的吗？或者，拿出一些证据证明你的话是真的。”
顾驯瞟了眼鲁特，语气平淡:“直觉。相不相信是你们警察的事，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如果没法利用这些警察，那么他靠自己也行。
说完，顾驯离开警察署。鲁特没有阻止，只是陷入了沉思当中。
但是，卡索却朝着顾驯的方向追了过去。
“你跟着我干什么?”
走在外面的街边站着，顾驯转身对一路跟来的卡索说。
卡索差点没刹住脚步撞上顾驯，感到很不好意思。
“抱歉。我叫卡索，想要和你做个朋友。”
顾驯面无表情，毫不留情地说。
“朋友?我不需要。”
卡索没想到顾驯会拒绝得这么直接，本来就是个比较敏感的人，顿时那张娃娃脸脸颊通红，让顾驯感觉自己好像欺负了小孩似的。
“你一直都这样吗？怎么做上警察的。”顾驯讽刺地说。
“可能是与我的能力相比，我的性格直接被忽略了吧。”卡索骄傲地说。
顾驯对他的能力不感兴趣，冷淡地瞥了眼他，什么也没说就迈脚走了。
“诶，等一下，可以和我做朋友吗？我真的超级喜欢东方文化，特别是z国文化。你好像是从古典文学里走出来的美人啊，我第一次见你这么典雅美丽的东方人。可以给我个联系方式吗？”
卡索急忙拉住了顾驯的手腕，没忍住说了很多话。
好细，好滑。感受到手中的触感，卡索心里羞涩，脸又变得很红，立马就松开了手，好像做错事的孩子。
“你是小孩吗？做朋友?”顾驯嘲讽道。
“求，求求你。”卡索已经紧张得结巴了，一张嫩嫩的娃娃脸完全不符合西方人容易苍老的样子，可怜兮兮的。
顾驯第一次碰上卡索这种人，这么真诚而又胆怯，样子着实好笑。
“好吧。但是和我做朋友，我可不会对你好。”顾驯提醒道。
他不需要朋友，而所谓的朋友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只是一个称号。
“没，没事。只要你当我是朋友就好。”
突然意识到什么，卡索停顿一秒，腼腆地微笑。
“抱歉，虽然有些唐突，但是我好像对你一见钟情了。当然，不是说想要和你谈恋爱这种妄想，只是对你很有好感，很喜欢你。”
这么纯情的告白，就只差再说一句顾驯就是他的理想型了，虽然是男生，但是他们这里的风气，同性恋爱是很正常的。
“嗯，看得出来。”顾驯淡淡地回复。
说着，顾驯又准备走了。
“等一下!”卡索又叫住顾驯。
顾驯眉眼间闪过一丝不耐烦和杀意，这个人，真的好烦。
“什么事?”顾驯冷冷地看向他。
卡索表情有些窘迫，也知道自己烦到顾驯了。
“那，那个，就是关于你说的事情……我，我相信你!”他突然大声地说。
顾驯对他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
“什么意思?”
卡索垂眸。
“就是你刚才说你认为杀人犯就在你们班上这件事情，我认为是真的!”
顾驯来了一点兴趣，但是语气也很不好。
“哦?你凭什么这么认为。”
“因为，我是警署的心理评测师，我对人的语言微表情和行为举止都很敏感，对这些动作的背后意味很清楚。从你说那句话时的样子，我就能看出来你没有撒谎。”
卡索低下头摸了摸自己挺立的鼻子，有点小自豪和小骄傲。
“你的判断就没出过错?”顾驯不屑。
“当然!目前来说，从未出错。”
顾驯冷笑一声，没再质疑他。
卡索看顾驯冷淡地盯着他，连忙说道:“那个，我可以帮你跟警长说，让他派人调查。就算他仍然不相信你，我也能帮你 !”
“你能帮我什么?”顾驯觉得好笑，只觉得这个叫做卡索的警察很傻很蠢。
“你觉得我长的怎么样?”卡索认真地问。
“啊?”
顾驯没听懂这人什么意思，很莫名其妙。
卡索也意识到自己说了多么暧昧不明的话，感到很不好意思。便开始解释。
“我的长相没有一般人显老，我可以乔装成大学生转到你们班，暗中帮你调查。虽然我只是心理评测师，但也是警察啊，侦查这些事情也是很在行的。”露出灿烂的笑容，还真和一个大学生一样，那么天真。
“这也是个不错的主意。”顾驯终于对卡索展露出第一个微笑，让卡索眼前一亮。
“不过，你为什么帮我?”
对于这个问题，卡索理直气壮地说:“因为我们是朋友啊!”
闻言，顾驯真心地笑着，心里涌上一种奇怪的情绪，那是一种不同于爱人所带来的温暖。
“好，那就学校见。”
“嗯嗯，再见!”
卡索很开心，几乎手舞足蹈地向顾驯道别。
——三日后清晨，德烈特大学凶杀现场已经被清理干净得到解封，学生们也陆续进来上学。
顾驯所在的教室里，此刻已经坐满了来早自习的人。
顾驯坐上自己的位置以后，朝四周望了一眼，没有看到卡索的身影，但是他的目光却在一个男生身上停住了。
那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趴在桌子上朝着窗外睡觉，看不清脸，但是身影极其修长有力，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他凌乱的长至肩膀的白发，隐隐散发着月亮般的漂亮光泽。
只要是这个人所在的地方，没人注意不到他，他就是人群里最引人注目的耀眼存在。
“封华宇，你在看什么这么入迷?”
突然，一张被放大的精致洁白的小脸出现在顾驯眼前挡住他的视线，是林银克坐到了他的旁边。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银色杀手（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