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自未来[九零]》逾淮之橘

11、第十一章

　　明姝看看明晓，又回头看看她爸。单脚蹦到明晓那边去取回拖鞋，讪讪笑道：“爸你听我解释。”

　　明爸冷脸不变，高举的锅铲也没有想放下去的动静，他保持那个姿势看着她，淡淡道：“你说吧，我听着呢。”

　　明姝见状，挪步过去。

　　她轻轻搭上明爸的手，把他举起的手臂慢慢掰下去。

　　带着讨好的意味，她抱住明爸的手臂撒娇：“我给睡得太迷糊，忘了家里多了个人。”

　　明爸瞧着她转得飞快的眼珠就知道，这丫头不知道在打什么坏主意。

　　他伸出食指在她额头上用力点了点，瞥了眼明晓欲言又止。

　　这丫头就是变着花样找明晓的麻烦，家里几个人可都不傻，谁看不出来。

　　明爸扒开她的手，故作生气：“你可长点心吧，这么大人了还犯这种错，还不快去洗漱。”

　　话罢他又和颜悦色对明晓说道：“晓晓刚刚伤着没？快来洗洗手，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就随便做了些。”

　　明晓站起来径直走到明爸身边，垂着眼皮不让他看清他的情绪。

　　今天这事要说他心里没有半点想法，那肯定是骗人。

　　他妈明晃晃的敌意，姥爷摆在明面上的袒护，都让他感到不舒坦。

　　“现在厨房的水槽空着，你去那边洗。”

　　明爸说完也回到厨房，锅里还煮着鸡蛋。

　　好在早上那茬过了之后，明姝也没再闹别的幺蛾子。

　　早饭顺顺利利吃完，两个小孩收拾东西准备去学校。

　　临走前，明爸站在门口叮嘱明姝：“今天你要是再被请家长，我可真要用家法惩戒你了。”

　　明姝系好鞋带站起来，朝明爸挥挥手：“知道啦，爸你好啰嗦。”

　　说完整个人就像道风似的飘下楼去，只留下爆炸头颤颤巍巍的残影。

　　明爸露出宠溺的笑，方又回头同明晓说：“今天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等放学就带你们去实验所。”

　　明晓没接话，他捏紧肩上的包带，往楼下瞥。

　　空荡荡的楼梯间早就没了明姝的身影，说话也方便很多。

　　“您为什么带着我妈隐居在渝城？”

　　明爸嘴角的笑僵住，慢慢消失不见。

　　他定定看明晓，过了会笑又重新回到他脸上：“去上学吧，再不走要迟到了。”

　　但明晓像是没听见似的，又继续问：“实验所的人可靠吗？这件事会不会传回去被太姥姥知晓？”

　　这下明爸彻底笑不出来。

　　关于明姝奶奶的事，来了渝城之后他从未跟任何人提起过。

　　明晓若要知晓明姝奶奶，要么他真是从未来穿越到现在的人，要么……

　　明爸眼眸微沉，从眉弓打下的阴影将眼睛遮住。

　　“这些事不该你过问。”

　　“行吧。”

　　明晓耸肩，他说这些话的意思本就是想提醒姥爷。

　　虽然他不知道姥爷为什么会带他妈背井离乡在渝城过这种清贫日子，但他穿越回来这件事兹事体大，若是不小心泄露出去，恐怕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他才顺嘴多说几句。

　　姥爷不是蠢人，话点到为止即可。

　　明晓转身下楼，刚走到楼下，就看见明姝环保双臂靠着墙，目光冷然地扫了过来。

　　“你们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明晓看明姝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心中也是狐疑，他妈这又是唱哪出戏？

　　拿捏不准明姝是不是在逗他玩，明晓不回答，直接从她身旁走过。

　　明姝猛地抓住他的手臂，语气中染上不耐烦：“我问你话听不见？”

　　明晓回过头，慢慢从她手中抽出手。

　　他抬起头往上看了看，小声说道：“你把我堵在这里，是不想让姥爷知道你问我的事吧？”

　　明姝沉默以对。

　　她故意在这里等私生子，就是为了偷听她爸会不会和私生子说什么秘密。

　　却没想到，还真让她听到了个大消息。

　　心里头说不出来的忐忑，她从没想过这世上还有其他的明家人。

　　明晓看她没啥动静，继续往下走，而明姝则是一声不吭跟在他身后。

　　两人在充满雾气的街道上前行，四下无人，明姝这才说道：“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走在她前面的明晓步伐不停，他边走边说：“我更好奇你是怎么回事。”

　　身侧街道在慢慢悠悠往后倒退，明晓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他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喂！”明姝站定，张大眼睛瞪他：“现在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

　　走在前头那人并不知晓后方动静，他步伐不曾停止，继续向前：“你不告诉我也没关系，反正现在是你想知道的事情比较多。”

　　他的身形越走越远，明姝凝望着他，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

　　这个私生子看起来文质彬彬，没想到还会耍无赖，真是欺人太甚！

　　她三两步跟上去，拽住他摇晃的手腕，恶狠狠地威胁：“你到底说不说？”

　　明晓回过头轻眤她，不咸不淡地说：“答案你不是知道吗？”

　　火焰在明姝心头烧得噼里啪啦响，她胸口起起伏伏，不停粗声喘气。

　　泛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明晓，两人无声僵持。

　　良久后，明姝败下阵来。她别开眼神盯着地上的碎石，从牙缝里挤出话来：“我没有以前的记忆。”

　　“你说什么？！”明晓惊呼道，大脑停止了半秒。

　　他妈这话是什么意思？助理没跟他说过，他妈年轻的时候还曾失去过记忆。

　　明姝没注意到他的失态，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初中以前的记忆我都没有，我爸说我之前受过伤，所以不记得从前的那些事。”

　　她说完，连空气都安静了下来。等了许久也不见明晓说话，她侧头催促：“现在该你了。”

　　明晓神情变得沉重，手指无意识地捏着裤缝揉搓。

　　姥爷是因为老妈受过伤才带她在渝城隐居吗？

　　本来他想要的说辞，这下全部被打乱。

　　关于明家的那些是是非非，他也拿不准该不该告诉明姝。

　　明姝只看他沉默着，没有如约回答她的问题。烦躁瞬间上头，她噪声道：“你是不是反悔了不想说？”

　　话音还没散完，她紧捏的拳头刻意地往他面前晃了晃。

　　明晓反复看她几次，快速在腹内打草稿，最终在她快要爆发的眼神下，斟酌道：“其实……你在北市还有个奶奶。”

　　边说他边小心偷瞄明姝的表情，生怕她接受不了。

　　然而明姝听完露出“就这”的表情。

　　她想听这个吗？

　　这么多年了，过年过节也没见她爸提过奶奶，说不定老爸和奶奶的关系并不好。

　　她明明在意的是她爸疑似和实验所相识！

　　不安充斥她内心，她怀疑地看着明晓，面上充斥不信任：“你们俩没打算弄份假的亲子鉴定来糊弄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