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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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哒】
似有钟声在耳边响起，许月子睫毛微颤，缓缓睁眼，眼前的是湛蓝的天空，只是这天空和往常的不太一样。
她眨了眨眼，茫然的双眼里倒映着一条条交错的红线，把天空分割成许多块。
许月子呆了一下，才发现自己是在冰凉的水泥地上醒来的，她试着站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手脚都有些无力，扑腾了好一会儿才撑着地面勉强爬起来。
眼前的红线随着她的动作也跟着移动，原来不是天空和往常不一样了，这东西好像是长在她眼睛里的。
许月子一转身，身后就是教学楼，在她的眼中依旧是被红线所分割了，这下终于确定了，在自己睡了一觉的功夫，眼睛里就多了一个不速之客。
说真的这很挡视野，许月子伸手揉了揉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红线就消失了，她又眨眨眼，确定眼前再没有遮挡之后在心里感叹：不知道是我出现幻觉了，还是这位外来客先生格外的有礼貌。
“说起来，现在好像是上课时间？”许月子伸手想去摸手腕上戴着的手表，却意外的没碰到应该出现的冰凉触感。
她愣了一下：“手表……不见了？”
估计是有谁趁她睡着的时候偷拿走了吧？许月子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她摇摇晃晃地走向教学楼，像极了人类驯服四肢的珍贵实录，这不怪许月子，她也不想cos奇行种的，手和脚有点使不上力，也莫名不太好控制。
好不容易走进了教学楼，能扶着墙壁走的稳一点了，许月子默默抬头，看向了如今对她来说是一个巨大挑战的，楼梯。
我记得我的班级好像是在六楼？或许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努力控制一下身体，而且现在正在上课，也不会有人看到我扭曲爬行的样子。许月子苦中作乐地想。
不过她还是高估自己了，楼梯爬到一半下课铃就响了，而她正好卡在正中央，现在躲开也来不及了，因为兴奋的学生们下一秒以每秒1000km的速度冲出教室门，化身为光拯救世界（？）
总而言之，她逃不掉了！
许月子痛苦地闭上双眼，准备迎接自己社会性死亡的未来。
但是等了许久，没有教室门被推开的声音，也没有鞋子踩踏在地板上的声音，一片寂静。
她悄悄睁开一只眼，走廊里空无一人，想象中一大群人冲出来目睹她扭曲爬行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与其说是安静，倒不如说是死寂，就好像整栋楼里就只有她一个人在。
“奇怪。”许月子嘟囔着，艰难地从楼梯上下来，挪到一间教室的门边，扒拉着窗户往里面看。
教室里空无一人。
桌椅都摆放地整整齐齐，讲台上还放着一个教师常用的小蜜蜂，黑板上粉笔写出来的字也还在，就是只写了一半，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这里的人急匆匆的离开了，只剩半截的粉笔还掉在地上。
“人都去哪了？”难怪刚刚下课铃响了都没人出来，刚刚光顾着用刚驯服的四肢爬楼梯似乎也没注意到，过于安静了，没有教师讲课的声音，也没有学生读书的声音。
怎么好像她睡了一觉，就什么都大变样了？眼睛里疑似多了个住客，用起来不像是自己的四肢，爬楼梯的时候也没有巡查的主任来训斥她，应该上课的时间教室里却一个人都没有。
提问，换做是你遇到这种事情，会有什么反应呢？能推测出来这说明什么吗？
“这说明……”
许月子犹豫地转头，不确定的自言自语：“我，不用去上课了？”反正也不会有人在吧？
这么想着，她立马转身准备下楼，利索地仿佛刚才摇摇晃晃还得扶墙的人不是她一样，许月子很自然地走了几步，猛然发现自己居然已经能正常走路了。
她高呼：“这简直就是医学奇迹！”
这说明什么？说明不上课使人快乐！看把这孩子高兴的。
“叮铃铃，叮铃铃——！”上课铃突然响起，在安静的教学楼里显得很刺耳，许月子被吓得打了个哆嗦，一只脚都放在下楼梯上了差点脚崴整个人滚下去。
这时，原本空无一人的教室突然响起稀稀拉拉的椅子移动的声音，伴随着一声声有气无力的“老师好”，让许月子僵住了。
这，这，刚才不还没人的吗？
许月子开始浑身冒冷汗，她颤抖的手把住扶梯，下楼的脚也不得已收起来，转向上楼，一步一步地走着。
刚刚的下课铃和上课铃说明已经上了两节课，现在看天色又是下午，而自己在地上不知道睡了多久，也就是说。
许月子面露绝望。
她翘了差不多一整天的课，她完蛋了！
*
“人呢，怎么还没来？”坐在后排的方江用手肘撞了撞同桌，在后者看过来的时候这么用眼神询问。
他的同桌程日佳瞥了他一眼，没说话，手指比划了几下又低头看着桌上的书了。
方江：？
他疑惑地照着程日佳的手势比划了几下，没比划出个所以然来，又用手肘撞了撞他的，一下子力道没控制好，把程日佳撑在桌上的手肘撞得一歪，连带着桌子也跟着动了一下。
“刺啦——！”桌脚在地上摩擦的刺耳声音在寂静的教室里响起，方江和程日佳同时僵住。
【咔哒】
讲台上一动不动的教师转动眼珠，看向了发出声音的两人。
而端坐在位置上的学生们，也缓缓转过身，好奇地看着他们。
方江和程日佳都僵在原地，不敢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教师一步一步地走过来，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嗒，嗒”的声音，她的视线在方江和程日佳之间来回扫视，把两人看得惊出了一身冷汗。
最终她的目光停留在了方江的身上，脸上有雀斑的男生脸色霎时变得灰白。
教师伸出一只手搭在方江的脸上，冰冷的触感让方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课堂上，不许发出声音。”教师伸出另一只手撬开方江的嘴，他想跑，钳在他脸上的手力气却打的可怕，牙齿紧紧咬着什进来的手指，造不成半年伤害，反抗不能。
伸进去的手指在增多，渐渐的，方江的嘴被完全撑开，塞进了一整只手，嘴角发出不堪重负的撕裂声，方江疼得眼泪糊了满脸。
“完了。”在感觉到教师死死地抓住了他的舌头的时候，方江心里这样想着，“所以，他比划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嗤——”一整条舌头被扯出来，黏稠的血液溅在旁边的程日佳脸上，说实话有点恶心，因为带着口水。
方江的身体抽搐了几下，在教师放手之后就倒在了椅子上，课桌上被流了一大摊的血。他眼神涣散，下半张脸被血覆盖住，气息渐渐变得微弱，身体也从椅子上滑到了地面。
然后，方江就这么死了。
“下次注意。”教师把手上的舌头随手扔出窗外，沾着血液和唾液的手随意甩了甩，尽数甩到了程日佳的身上。
程日佳脸皮一抽，心想着多大仇啊，怎么尽弄我身上了。
心里是这么想的，身体却还是没敢动，直到教师回到讲台上闭上眼睛，才松了一口气，身体微微放松。
方江嘴太碎了，又耐不住性子，一天下来小动作不断，但也有控制好自己不发出声音，刚刚他估计是着急了，一不小心就送命了。
刚刚他倒下的时候好像还看了他一眼，程日佳心中默念：“方江你不要怪我啊，我也差点被你连累，要怪就怪——”
他顿了一会儿，才谨慎地在心中说出那个名字。
“要怪就怪，迟迟不出现的许月子吧。”
应该说，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就算是做鬼也不要找错人啊，方江。
*
“噫！”还在磨磨蹭蹭爬楼梯的许月子打了冷战，她晃了晃脑袋：“怎么有种被什么盯上的感觉？”
虽然真的很想磨蹭到一整天过去，但是总要面对的。许月子不情不愿地叹了一口气，踏上了六楼的台阶。
“那个，老师好？”
听到这个声音，程日佳眼睛猛地一亮，他抬起头，看着从教室门探头探脑的那张脸。
等了一整天，许月子你终于出现了！
而许月子做了很大的心理准备才探头，大半个身体还留在外面以防万一，情况不对可以逃跑。
老师不在。
许月子愣了一下，又转头看了眼向她招手的程日佳。不仅老师不在，学生也就只有零星的几个，而且……
她又看了一眼程日佳旁边的座位上那一大滩血迹，犹豫了一下，在程日佳期待的眼神里挪着步子走到过道上，才看见倒在地上的那具尸体。
“这……”许月子瞧瞧程日佳，又瞧瞧沾血的座位，表情一言难尽。
“这难道，是我要坐的座位吗？”话里带着止不住的嫌弃。
程日佳脸上的笑容一僵，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你看见一具死相凄惨的尸体之后居然只在意这种事情吗？！
剩下的学生之一，一个女生站起来笑着说：“别理他，最后一排那个靠进垃圾桶的位置没人坐，没必要找一个死过人的座位。”
她伸出手，态度和善“认识一下吧，我叫江浅浅。”
许月子转头看了一眼那个靠近垃圾桶的座位，她甚至能看到垃圾桶里爬出来的苍蝇在飞舞，又看了眼血乎乎的死过人的座位。
其实死过人不是重点啦，重点是……她愣了一下，重点是什么来着？
算了，想不起来就是不重要，总之，“这个座位我就非选不可吗？”她嘟囔着，像是完全没听到江浅浅的那句示好，自顾自的陷入了纠结。
被无视的江浅浅面色变得难看了起来，嘴巴张合想说些什么，被程日佳警告的眼神给逼了回去。
跟上来的一个男生安慰地拍拍江浅浅的肩膀，大家都知道许月子不正常，你说你惹她干什么呢？
“咳咳！”程日佳清了清嗓子，“我叫程日佳，大家都认识一下吧，有个照应。”
“我叫顾伟。”安慰江浅浅的那个男生开口，“顾家的顾，伟大的伟。”
然后三人都看向还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许月子，沉默了。
这该怎么办？你来？顾伟用眼神示意程日佳。为什么不是你去？程日佳也用眼神回应，夹在中间的江浅浅本来就因为被无视了心情不好，这会儿撸起袖子想直接对许月子上手，两个男生被吓得魂飞魄散，连忙一人抓一只手。
“姐，没必要啊姐，冷静冷静！”
“别别别姐，我的姐你别冲动啊”
“算了吧姐，算了吧啊！”
“要是平时我不说什么，但是这种地方可不能动手啊！”
许月子不为所动，转头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好像快放学了……肚子饿了，晚饭吃什么好呢？”
好不容易劝住了江浅浅，程日佳筋疲力尽，也没硬是要求许月子理他们，他点了一下人数。
“一二三四……还有一个呢？加上死掉的方江一共有六个人的才对。”
“在那里吧。”顾伟抬抬下巴指向角落，一个留着齐肩长发的女生低头坐在座位上，完全没有要过来的意思。
程日佳头疼地揉着太阳穴：“她我知道，楚佳，不用管她。”一个队伍里两个刺头，换谁都得头疼。
“方江因为自己的大意死了，大家都小心点，谨慎一点总没错。”
“方……江？”江浅浅愣了一下，她想去看一眼地上方江的尸体，本来是被许月子挡着看不见脸的……尸体不见了？！
江浅浅使劲揉揉眼睛，发现确实不见了，就连课桌上的血迹都消失了！她连忙晃着顾伟的手臂：“桌，桌子上的血迹不见了！方江的尸体也是！”
“你在说什么啊。”顾伟笑着敲了敲干净的课桌，“桌子上哪里来的血迹，方江又没死哪来的尸体，你是不是被愤怒冲昏头脑了？”
他还调笑了一句，江浅浅却觉得浑身都在冒冷汗。
她又问一向冷静的程日佳：“你呢，你还记得的吧？方江他是你同桌，死的时候他的血还溅你脸上了！你还被教师甩了一身的血……”她的声音渐渐变小，因为她看见了程日佳的衣服，是干净的。
程日佳皱眉：“方江不是被教师扔出窗户了吗？重伤了然后回家休养了，一个npc而已你为什么这么激动？”
“可是……”江浅浅缓缓摇头：“被扔下去的是方江的舌头啊，而且，什么npc？他不也是玩家吗？你刚刚点数的时候还加上了方江，说加上死去的他一共有六个人的！”
顾伟一脸担忧江浅浅精神状态的表情：“程日佳刚刚点数的时没提方江，他只是个npc，玩家加起来只有五个。”
江浅浅彻底愣住了，她脱力似的在一旁的座位坐下，恍惚地自言自语
“到底是你们疯了还是我疯了……”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