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毒》秋田茉莉

14、牵绊

　　内部制造。

　　投毒。

　　这意味着什么？

　　那时候大家都不再出声，空气里笼罩着一种明显的压抑。

　　原来不经意间，我们成了人家的实验品。

　　被人利用着，被人摆布着，像一个个棋子。

　　那些操纵者们，此时此刻，正在某个地方笑着看戏？！

　　真是悲哀！当初我们来这里，又是为了追求什么呢？！

　　小山和增田一样，想起自己的恋人，眼泪已经控制不住地流下来。心疼之于，思念已经泛滥。

　　手越悄悄抓紧了山下的手，两人坐在一起一言不发。

　　加藤忽然觉得很疲倦，有一些情绪想要释放，只是后悔也罢，庆幸也罢，想念也罢，怨恨也罢，都不是言语动作所能表达的了。

　　那么以后，该怎么办？

　　山下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既然这样，我还是想查出真相来。不然，怎样都不会甘心的。至于以后怎么样，以后再说。”

　　大家在一瞬间的迷茫之后，都表示赞同。

　　也许曾经这群人有着这样或者那样的分歧，但是在这种时候，却很自然的达成了共识。

　　那天晚上加藤没回自己家，而是去了一个地方。

　　钥匙转开门锁的时候，一种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加藤的心一阵狂跳。忽然有一种委屈到想哭的感觉。“RYO。”他说。“我来了。”

　　那房间里一片漆黑。

　　不熟悉的位置，不熟悉的摆设，那都不重要。

　　只要被那熟悉的气息包裹的感觉。

　　那个人离开很多天，可他的气息却清晰而且温热。

　　加藤摸索着打开那个人卧室的门，看见月光从窗外照进来，投下白色的影子，然后眼泪不知不觉地从眼角滑落。

　　以前，那么小心翼翼，那么小心翼翼地做什么呢？害怕受伤害怕失去，可终究没逃过命运的捉弄。什么都不说，结果连“曾经”都没有得到，是不是很可笑？

　　“RYO，如果现在说，‘我爱你’，还有用吗？”加藤脱下自己的外套，躺在锦户的床上，有些贪婪的呼吸着那个人的味道。他的手指抚过质地很好的床单，开始想念那个人手指的触感。

　　电话铃声扰乱了内心的暗涌和平静的夜色。

　　加藤犹豫了几秒钟，接起来。“喂。”

　　“喂，小亮啊，一会来实验室的时候记得带点宵夜过来哈，我快饿死了。”电话里传出来的分明是大仓的声音。

　　“那个......”

　　“哎？你不是小亮？！这是小亮家的电话啊。哦，你是小亮的二哥吧。你好，请问锦户亮在吗？”

　　“哥，你打错了。”加藤按了按太阳穴，“这是锦户亮东京的家。”

　　“哈？！哥？！东京？！你.......你是shige？！！！”大仓在电话那头嚎叫起来。“Shige啊啊啊啊！！！！！大半夜的你跑到锦户家里干什么啊！！！你们不会已经.......5555555~~~怎么可以这样，我还以为你的第一次会留给我的！！！”大仓的声音已经夸张得有点白痴了。

　　“拜托。锦户亮在大阪，我在东京好不好= =而且我的第一次凭什么留给你，你就这么想搞兄弟□□么？！”加藤哭笑不得，为什么每次和大仓打交道，都是在一种特别诡异的环境下说一些特别诡异的话呢？

　　“哦，也是哦。呵呵呵呵~~~~~可是小亮都把他家钥匙给你了，你们真的没有那种关系？”大仓依旧用那种很白痴的腔调说着却丝毫没有放过加藤的意思。

　　“那是因为......”天，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啊咧，小亮来了！”大仓的声音兴奋起来，“小亮~~~~小亮~~~~~~”大仓愉快地对着一个方向大叫。

　　“喂，你干什么啊!!”加藤的心跳有些加快了。他听见那个人熟悉的吼声：“大仓你饿死鬼投胎啊！大半夜里叫唤什么？！”然后是风风火火的脚步声。

　　“Shige现在在你家啊！”大仓很开心的说。

　　“哈？喂喂！你表乱讲！”加藤对着话筒吼道，可是说话没底气，脸颊也有些发烫。

　　“加藤......成亮？”电话里的声音变成了锦户的。

　　“嗯。”那个声音那么近，那么清晰的在耳边，连同那些熟悉的气息，让加藤有种想哭的冲动。于是眼泪顺着先前的泪痕延续起来，让他的声音有一丝微妙的哽咽感。

　　“你在......我家？”锦户已然有些反应不过来，“东京......还是......大阪？”期望什么，虽然明知道那不可能。

　　“东京。”带点哽咽的鼻音，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锦户心里有些微妙的疼痛，声音里不自觉地浸满了温柔。“你......怎么了吗？”

　　“没怎么。”算了，还是，不要告诉他实验室的事好了。

　　有一个声音在他心里叫嚣。说出来，说出来吧......

　　“RYO，我......” 话在嘴边，却被锦户的声音打断。

　　“我想你了。加藤成亮我想你。”

　　“啊？”

　　“你耳朵迟钝啊！听不清楚就算了！”他的声音有点气急败坏。

　　不过加藤知道，那是某人害羞时的腔调。想起那个样子的他，却不自觉地破涕为笑。

　　“喂，你小子笑什么啊！又哭又笑得，神经病啊你！”锦户听见加藤在电话那头压抑着的带着之前残存的哭腔的笑声，忽然很想把那小子抓过来，拍他的头。

　　“好吧我听见了。”

　　“什么叫‘好吧’？！还有，你半夜跑到我家去是......”期待。

　　“我想你了而已。”啊，居然说出来了，还说得那么自然那么顺口。加藤抓了抓头发。

　　“哦。”锦户淡淡笑了一下，“你小子果然还是离不开我的。”

　　“什么嘛？！你不是也想我了吗？”加藤有些抓狂的说。

　　“呵呵~~~目的达成。你这小子还真麻烦。好好保存我那钥匙。”

　　“知道了，丢了你会杀了我的。”

　　“丢了我就吃了你！！”

　　“哈？！”

　　“没什么，时间不早了，衣柜里有我的睡衣，洗洗睡吧。”

　　“不会太短吗？”无辜的语气。

　　“加藤成亮你欠打啊！！好，你等着，等我会去@$%^&%#$.......”锦户话没说完，嘴里不知被塞了什么东西，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那边大仓兴奋的说；“小亮！我刚买的炸丸子好吃吧？！哈哈哈哈~~~~不过你们还真能聊，我的手机会欠费的。那么shige，晚安啦~~~~”

　　加藤终于笑着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