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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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SWORD是法外之地，无名街便是一片吃人不眨眼的黑暗森林，任何人都可能消失在这里。
入了夜，天空被钢筋和水泥完全遮蔽，连一丝光也透不进来。
外围的隔板房早已被推土机给推平，满地都是木板和塑料的残骸，剩下一些没处理过的垃圾，还能隐约看出出有人生活过的痕迹。
“哇……太惨了。”
村山捏着鼻子，拉住轰洋子：“你小心脚下，不要被绊到……”
他话音刚落，自己不知道踩到什么，一头栽了下去，还好轰反应快，反手拽住他的衣袖，把他扶了起来。
“……多谢。”村山觉得自己今晚犯蠢的次数已经远远超过他这辈子的次数。但轰好像没怎么在意，自顾自地往废墟的深处走去。
无名街的Rude本来就神出鬼没，九龙的拆迁队又守在外围，几人没办法大声呼喊或者打开照明，就更难找到了。
“说不定他们早就已经离开这里了？”轰蹙额。
可这个想法迅速被其他几人给否定：“对Rude来说无名街是他们的家，是要用生命守护的地方，绝对不可能轻易离开。”
轰不太理解这种感情，却也没有再多置喙。
“要不分头行动吧？”她提议：“无名街那么大，一起找太慢了。”
村山连忙跟上她。
“我跟你一起！”
轰觉得今天的村山格外粘人，但她只将这一切归结于他的责任感，生怕自己的同伴受伤，有损他身为鬼邪高老大的尊严。所以她这回并没有推拒，指着西侧的方向：“我们去这边。”
山王几人犹豫半晌，正要点头，突然听见瓦砾一阵轻微的响动，两个鬼魅般的人影从他们身后闪现。
“为什么来这里？”
轰心中一个咯噔，她竟然没发现对方是从哪来的。
不过村山和眼镜蛇似乎认识对方，没摆出攻击的姿态，冷静道：“找你们老大有事。”
P和TAKESHI在黑暗中对望一眼，表情变得有些警惕：“什么事？”
大和不耐：“别说废话了，赶紧带我们去！”
“不可能。”红发的少年冷道。
“除非说清楚你们的目的，不然我们就认为你们和九龙是一伙的。”金发的少年附和。
“都说了，见到S.moky就……”大和眉头愈紧。但轰蓦地联想到集装箱大战前，Rude首领受伤的事情，她是后来才知道，九龙那时候就已经对无名街出了手。
现在结合工厂的事情一看，她面色一凛，喃道：“难道九龙早就想杀了你们的老大？”
正在争论的大和跟两名少年瞬间没了声音。
听到她这么说，阿登顿时联想到了一种可能性：“S.moky是污染事件的受害者？”
村山和眼镜蛇也反应过来，恍然道：“怪不得那家伙总是病殃殃的！”
“你们在说什么？”
P和TAKESHI不知道工厂事件，但也看出几人并无恶意，再次对视几秒，便决定领着几人去见S.moky。
……
轰他们并没想到，Rude的临时基地就在他们先前路过的废弃工厂后面。
为了不被九龙的拆迁队发现，空旷的厂房被厚重的布帘分成了好几块，水泥柱旁摆放着杂物，只有最深处的狭小空间里点了几根细短的蜡烛。
瘦弱的女孩蜷缩在角落里无助地咳嗽，拉拉轻轻拍了拍她后背，好不容易才缓过来。
轰在来无名街之前都想象不到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地方。
“你们不打算离开这吗？”
她皱眉。
“离开这了我们也没地方可以去吧？”女孩声音虚弱。
“现在少子化那么严重，国家于情于理都不可能放着你这样的小鬼不管。”轰冷淡道。
不过她并不指望无名街出生的孩子知道什么少子化和国家政策，也没多作解释。
村山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颗彩色的水果糖，蹲在小女孩面前，笑眯眯地递到她手上：“吃了这个就不难受了。”
女孩犹豫接过，对村山道了句谢。
轰用余光瞟了两人一眼，很快移到别处。
没多久，P掀开布帘走了进来：
“S.moky醒了。”
抱着胸靠在柱子旁闭目养神的轰立刻起身，迈步走过去。
头发灰白、面容枯槁的瘦弱男人倚在病床上，用青白的瞳孔直视着她。男人羸弱，却有着不容忽视的气势。
这就是Rude首领……
轰还没来得及出声，忽然被人捂住了眼睛。
“S.moky！你倒是把衣服穿上啊！”耳边传来村山咬牙切齿的声音：“这儿可是有女孩子在！”
……这家伙是白痴吗？
所有人心中不约而同地冒出这个想法。
轰无语地扯开村山的手，再次抬眸看向病床上的男人。
他上身缠着厚厚的纱布，显然是之前受的刀伤没有好全，眼下青黑，嘴唇干燥发白，脸色极差，俨然病入膏肓。
轰甚至觉得，就算没九龙出手，这人也没几天好活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凉，S.moky猛地咳嗽起来，好久才止住。一旁的TAKESHI连忙给他披上外套，村山脸上的不满这才消失，嘟囔道：“都这样了还不去病院？”
“……村山。”
S.moky循着声音，头转向他。
“喂，你的眼睛。”村山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真的还看得见吗？”
“你们有何贵干？”S.moky冷道。
“怎么每个人一张口就是这句啊？”村山无奈地挠了挠头：“呐，你们谁来说明一下，我不擅长这个。”
轰和他们不熟，默默退到一旁，自觉地让阿登解释起事情的原委。
“所以说，S.moky的病，都是因为十年前的工厂污染？”
“我不敢百分百保证，如果去医院检查一下的话就知道了。”
P和TAKESHI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自家老大：“S.moky，你的病有救了！”
又有人弱弱的问：“钱的事怎么办？”
“我们会想办法解决……”P和TAKESHI犹豫。
“不用担心这个。”轰淡淡地打断：“我母亲会安排私立病院。位置比较偏，但医疗水平还是可以的。”
“喂喂……难道轰你是什么大小姐吗？”大和瞪大了眼，村山也偷偷咽了咽口水。
轰白了他一眼，权当默认。
Rude的人脸上满是惊喜，只有S.moky冷静依旧，虚弱地开口：“什么代价？”
“无名街因为这个病，死了不少人吧？”轰挑眉：“所以，你好好活着就行了。”
她的态度让一旁的Rude十分不爽，正要发作，被S.moky伸手拦了下来。但他并不信任轰，眯了眯眼，艰难地将视线移到眼镜蛇身上。
眼镜蛇面无表情地解释道：
“你是重要的证人。”
“没错，这次一定要让九龙他们付出代价！”大和一脸坚定：“S.moky你就安心养病，其他事情就交给我们。”
村山也连声附和：“嘛，鬼邪高的人多，正好可以拖住外面的拆迁队。”
“……反正最后还是会被拆。”
轰在一旁嘟囔。
村山有些没面子，小声辩解道：“那也不能让九龙拆啊！”
轰没再吭声，S.moky却往两人的方向看了一眼，又很快垂下眸，沉默不语。
安静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他忽然开口：
“你们直接离开这里吧，不用管九龙的事。”
Rude的人不乐意了。
“那你怎么办？！死去的家人又怎么办？”
“难道我们只能任九龙为所欲为吗？”
“够了。”男人一句话喝停了所有人。
他强撑着坐起，说了很多“家族”、“梦想”之类的东西，昏暗的空间里弥漫着沉重的气氛，让轰忍不住蹙眉。
无名街的住民就算不被强制驱逐，也会被分到不同地方的收容所，这是无论如何也没法避免的事情。她父亲的能量再大，也没法替无名街的人守住他们的家。
她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
“累了？”村山注意到她眼中的疲倦，关切问道。
“还好。”轰重新戴上眼镜。
村山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突然清了清嗓子，环视四周：“要不要走，一句话的事！”
Rude众人瞬间安静下来。
“讨论大半天了还没个结论。”村山嘀嘀咕咕：“都过了未成年人的最佳睡眠时间了！”
这回没面子的人变成了轰。她用胳膊肘狠狠地撞了一下村山的侧腹，恼羞成怒道：“村山！”
但村山并没有闭嘴的意思：“就算现在离开了，等这里重建好之后回来不就行了？你们又不是没手没脚，只要有命在，一切都好说嘛！”
他这句话点醒了Rude众人，山王的三人也笑出了声。
见自己的话说服了大家，村山讨赏似的戳了戳身旁的少女，却被她无情地甩了个白眼。
村山也不生气，笑眯眯地催促道：“既然决定了，就赶紧收拾收拾准备上车，现在天还黑，不容易被九龙发现。”
Rude众人纷纷点头，各自散去，收拾行李，亦或是对无名街做最后的道别，轰也准备转身出发，忽地对上S.moky的空洞的目光。
他唇瓣翕动，无声地对她道了句“谢谢”。
轰摆了摆手，又想到他可能看不见，轻声回了句“不必”，大步跟上村山。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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