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下谷见闻录》血染烧杯

27、人心惶惶的第二夜（2）

　　“我们走吧，前面就是白房子了，是在这右转对不对？”庄梅指着前面的白色木板房，时礼升点了点头。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刚刚你不想让尚信听到，现在他走了。”
　　“好吧。”虽然不太情愿，时礼升还是给庄梅讲了一遍猎奇的经历。
　　“那孩子没看到吧？”
　　“没有，我遮住他的眼睛了。”
　　“唉，可别让他看到那些东西。刚刚我给他讲了讲学校的事，你知道吗，他都没听说过大学，我给他讲大学是什么样的，他特别感兴趣，如果我以后能在这里当老师，让像尚信一样的孩子进入大学，我觉得也挺有意义的。这儿可怕的东西可真多啊。”
　　“没关系，有我在呢。”时礼升牵住庄梅的手，叶一鸣自动退后一步，给他们两个让出位置。
　　从林间小路穿出，凌驾在凌河之上的桥终于出现在三个人面前，时礼升小心翼翼地张望了一圈，疯子在路的另一边，幸亏因为今天天气太差，没人出门，三个人赶忙跑过小桥，怕惊动那家伙。
　　“我们到了，”时礼升带领他们停在一座平房前，仔细看才能发现院子旁写着“派出所”的牌子，“我去看看有没有人在。”
　　时礼升推开院门，听到外面穿来的声音，一个中年男人从屋里走了出来，他没有穿警服，只穿着简单的深色便装，一点看不出是警察的样子。
　　“小升？你来这干嘛？”
　　时礼升把两位同伴招呼进来，让他们到屋子里去，里面更安全些。
　　“下丘山那边出了点事。”
　　“哦？什么事？”
　　“我们在下丘山的水洞里发现了人的骨头。”
　　“你确定是人的？也可能是猪骨头、鸡骨头吧？”
　　“我确定。而且现在时必正拿着刀在道上，就在下丘山那边。”
　　“什么？”中年男人摸了摸自己不剩几根头发的头顶，努力消化着他听到的一切。
　　“那个疯子又出来找麻烦了？”另一个稍胖点的中年男人从桌子后面绕出来，从墙角拎起一根警棍，把另一根递给了自己的同事。
　　“走吧，咱们去看看。”
　　“等下，你刚刚说的人骨头是怎么回事？”
　　时礼升有详细讲了一下他们在水洞发现有人骨头漂出的经过叙述了一遍，只不过刻意忽略了他们到那个地方的目的。
　　“真的假的？你可别骗我们啊。”两个人小声商量了一下，让三个人先等在这里，他们先去把那个疯子处理了。
　　时礼升坐在庄梅旁边，尽管面无表情，左手轻轻握着庄梅的右手安慰她，让她放松，但他的右手搭在自己的膝盖上，不由自主地在颠脚，手指一会紧抓一会放松开，相当不安。
　　也不奇怪，他可是先从河里捞出了人骨头，又看到了那家伙疯疯癫癫的样子，肯定受了不小的冲击。叶一鸣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让自己也一点点冷静下来。
　　“他们两个，胖点的叫时腾牧，瘦的那个叫时杞江。”似乎为了打破沉寂，时礼升给他们介绍起来警局的情况，“村子里治安一直还算不错，偶尔会有一些小矛盾、小纠纷，就是因为种地啊、院墙啊之类的事，还有就是，那个疯子，名叫时必，他经常惹麻烦，我还小的时候他就那么疯疯癫癫的，有时候会挨家挨户的走，说自己是这家的主人，吃人家的东西，小来小去的也就不计较了。”
　　“这次不行吧，这次可惹了相当大的麻烦。”
　　“嗯，他们回来了。”
　　疯子被绳子捆着，嘴里“啊、啊”的叫着不成句的声音，脚步像喝醉了那样左一步右一步地，被时腾牧推搡着着走进来，时杞江跟在后面，他手上提着蛇皮袋，脸色不太好。
　　“进去！”
　　“啊啊啊、啊，我，我，我……”
　　疯子被推进了里面的审讯室，胖子走进去，插上了门。
　　“坐下！”他的吼声从门后传来。
　　“你们帮我看一下这个袋子，小升，你跟我一起去，帮忙搭把手。”他招呼时礼升跟他一起出去帮忙，又拿了另一只蛇皮袋子。
　　“这里是什么？”叶一鸣指了指放在地上的袋子。
　　“别打开。”他没说话，警告了大家他们一下就带着时礼升出门了。
　　“是那条腿吧……”庄梅小声说，袋子放在地上已经瘪下去了，隐隐能看出一段圆柱形的东西在里面。
　　“哇……”反胃的感觉涌了上来，压住了他的好奇心，叶一鸣老老实实的坐在板凳上，努力不去看地上的袋子。
　　审讯室里男人怒吼的声音不断传来，“你这东西从哪儿来的？”、“这是谁的？”一类的问话接连不断，然而回复他的只有意义不明的叫声和“我要吃”、“你吃吗”这样不明所以的话语。
　　“嘭”地一声门开了，疯子被从屋里拖出来，时腾牧命令他坐在凳子上，疯子晃了几下，一屁股坐下了，他有很快站起来，最后还是警察把他压在凳子上。
　　“坐好，别乱动！”
　　疯子好像听懂了，他哼哼地点了点头。
　　“你们两个稍等一会。”
　　因为人手不够，把疯子一个人留在这实在让人不放心，万一他再伤人就麻烦了。他腾不出手来问两个年轻人话，也没法去给自己的同事帮忙。
　　“这家伙，一句话都说不清！”
　　胖子生气地说道，疯子只是呆呆地坐着，口水从嘴角流下来。
　　“他什么也没说吗？”
　　“没有，什么也没有，他就只会啊啊地叫。”
　　胖子又指着他骂了一会，院子里传来了推开院门的声音，是时杞江和时礼升回来了，两个人一人一边提着蛇皮袋，瘦高的警察脸色更不好了，眼看着就要晕过去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