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师尊竟是我自己》南风小调

7、第 7 章

　　本想安安心心渡个劫，谁知劫前还得替徵玄擦屁股，简直比吃桃吃出半截虫子还要闹心。
　　大乘期的雷劫非比寻常，一道紫雷劈下，稍有不慎恐怕整个无相宗都会化为灰烬。为保万无一失，晏衡挑了座灵气稀少、周遭没有城镇村庄的荒山渡劫。
　　为了避免渡劫时发生意外殃及池鱼，临行前晏衡特意用禁锢法阵将徵玄锁在了上阳峰，被抛弃的徵玄气得趴在阵上对他破口大骂。

　　来到无名山头后，晏衡用轻虹剑劈开一处平地做临时道场，并以剑做阵眼巩固防御，随后盘腿坐在太极图的黑色鱼眼上，静候雷劫的到来。
　　半天过去了，雷劫没等到，倒是等来了一个不该来的人。
　　慕麟一阵风似的坐在了另一只鱼眼上，规规整整地打理衣袍：“还好，不晚。”

　　晏衡没有看他，目光沉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若是想感激我，渡玩劫便以身相许吧。”慕麟望着他，浅浅一笑。
　　很快，碧空万里的天气陡然变幻，滚滚浓云霎时铺满天际，平静的山头开始被狂风侵蚀，四周的草木尽皆折断。
　　慕麟闪出太极之外，并眼疾手快地在晏衡的上空布了个金色的光阵。

　　空中的黑云一波接一波地翻滚，密密麻麻的金色闪电接踵而至，透过厚重的云层将山头劈亮。
　　正当这时，一道仙门传音符自虚空中飞来，慕麟抬手将其截下，见泛着蓝光的符文上显示着“清嵩”二字，他回头看了阵中专心渡劫之人一眼后缓缓将传音符揣入怀里。
　　那些金色闪电如狂风骤雨般劈在晏衡的头顶，不过最终都在法阵外面消散了。
　　一炷香之后，墨色正浓的天空豁然裂开一道口子，里面似有万道紫色光束在翻涌，并着震天的雷鸣汇往一处。

　　紧接着，一道刺目的紫色雷电自裂缝中卷起，宛如擎天之柱，笔直地砸向道场中心的那抹白影。
　　“铛——”
　　晏衡坐在阵中紧闭双眼，耳畔忽闻一阵尖锐的撞击声，固若金汤的大阵在紫色雷电的劲劈之下竟有了轻微的裂迹，响彻天际的雷鸣轰塌声不断炸开，仿若山崩地裂，震得他心魂惊颤。
　　巨型雷电一道接一道地劈在晏衡头顶，早已做好万全之策的他却并未感觉到有何异样，只是左侧腰间泛起了隐隐的刺痛感，转瞬又恢复如初。
　　诧异之中他睁开了眼，却见不远处的慕麟单膝跪地，一手捂在胸口一手撑于地面，唇缝间有一抹不易察觉的血色。

　　慕麟咽下嘴里的鲜血，抬眼时恰好对上了那双星眸，眼下雷劫还未结束，他用密语传音让晏衡专心点，紫色雷劫从来都没个准数，若一直劈下去，即便是他也无法再起第二个法阵。
　　好在这次的雷劫并未持续太久，在法阵彻底被击碎之前轻虹剑剑气大开，为晏衡扛下了最后一道雷击。
　　雷劫之后万籁俱寂，如墨的天空也恢复了它原本的样子。四周铺成着厚厚的一层草木残枝，满地狼藉。
　　晏衡自鱼眼上起身，从一堆草屑里将慕麟刨了出来。这个不可一世的魔界尊主此刻形容十分狼狈，俊逸的面孔苍白如纸，好像他才是该渡劫的那个人。

　　晏衡将他扶好坐稳，随后扣住他的手腕，不露痕迹地往他气脉中输入灵力。
　　见对方面色沉凝，慕麟挤出一抹颇为自得的笑：“云柳，你道心不稳了。”
　　晏衡没有说话，持续不断地用灵力给眼前的魔头稳住心脉，直到对方面色逐渐恢复，他才问道：“何时种下的？”
　　他没头没尾地问了这么一句话，慕麟却深知其中之意，不由笑道：“咱俩就做过一次，自然是在水潭里种下的＿＿那是我唯一能亲近你的机会。”他的眼中带着几分狡黠，手却不安分地摸到了晏衡的腰间，“我本想将我的名字刺在你的心口处，这样我就成了你的心上人。不过彼时你情到深处，我舍不得放手，便就近刺在了腰间。”

　　晏衡用手肘拐开了黏在自己身上的人：“没让你把细节说出来。”
　　瞥了一眼他泛红的耳根，慕麟倾身向前，促狭道：“不做心上人，做肾上郎也未为不可。”
　　晏衡不想与他东拉西扯，正色道：“你用‘灵转”术为我承下雷劫，此举有违天道，于你修行不利。”
　　不仅不利修行，甚至还会折损灵力，他能修成真魔属实不易。
　　被他一句话提醒，慕麟这才想起自己受了伤，当即便柔弱不能自理地倒在了他的怀里：“那你更该补偿我了。”说着就上下其手，开始扯他的腰带，“不如你现在把衣服脱了咱俩……”

　　“滚。”晏衡一把推开这个作乱的家伙。
　　慕麟从怀中摸出一张泛着蓝光的传音符递给他：“方才你徒弟传音给你，估摸着是担心你的劫期。”
　　晏衡也没在意他语气中的酸涩味儿，接过传音符，清嵩的声音便泠泠响起：“师尊，泾州一带近来有数名百姓惨死，弟子与成微暗中多番查探，却始终查不出半点头绪，足见对方修为之高。弟子怀疑此事乃魔修所为，特传讯于师尊。”

　　传音符读完便化作了一缕青烟，晏衡垂眼陷入了沉思。
　　清嵩的传音慕麟也听见了，他又恬不知耻地凑了过去，手掌贴在了晏衡的腰间：“我陪你去看看，若真是魔域之人所为，我亲自将他们带来交给你处置。”
　　两人一道往泾州方向行去，途中晏衡忽然想起徵玄那头驴还被他用法阵关着，便又折回无相山给他解开了法阵。
　　徵玄气得七窍生烟，见他毫发无损地回来，悬着的心总算是收回肚中了，但依旧忍不住想要骂他。于是在他开口之前，晏衡及时打断了他的话：“成微和清嵩在泾州遇见麻烦了，我去处理一下。”

　　徵玄总是能及时地抓住关键字眼：“清嵩也下山了？什么时候的事？！”
　　晏衡横了他一眼：“我放他下山的，怎么着？”
　　“……”徵玄的牙都快磨碎了，“我跟你一块去。”
　　“你留在山上炼丹。”
　　“你还要我炼丹？！你都罚了我几万灵石了，还要我炼！你是不是想把上阳峰掏空才肯罢休？！”
　　最终在晏衡说一句徵玄顶十句的对峙下，他无可奈何地带上了这头倔驴。

　　半盏茶之后，二人来到了三百里开外的泾州。泾州背靠泾河，城镇富庶民风淳朴，只是还未落地时晏衡便看出了城镇上空漂浮着一层凡人看不见的死气，阴沉幽暗，如黑云压城。
　　二人循着清嵩留下的踪迹最终与他们在一间客栈里会合，客栈地处闹市中，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而离客栈十丈开外的地方分别立有一座伶人馆和一座青楼，浓烈刺鼻的胭脂味夹在风中，悠悠散开。
　　徵玄在进客栈之前便被站街拉客的几个年轻小倌缠着不放，若非晏衡在一旁提醒他不可对凡人动手，否则他早就将那几个柔弱无骨涂脂抹粉的男人吊起来挂在城头了。

　　来到二楼的雅间外，徵玄怒气冲冲地踹开房门，正想质问清嵩是不是起了色心才选在这么个花街柳巷之地，谁料他还未开口，便见屋里端坐着三人。
　　茶桌旁的那两人他识得，是他的徒弟以及玷污他徒弟清白的混帐东西，歪在摇椅里的那个黑衣白发的男人他也识得，正是魔尊慕麟。
　　徵玄双眼微眯，手中渐渐显出一把锃亮的长剑，直指窗边的魔头：“你怎么在这儿？”

　　晏衡赶紧压下他的剑，解释道：“我让他来的。”
　　徵玄炸毛：“你怎么会跟他搞在一起？！”
　　慕麟在一旁拱火：“他不仅跟我搞在一起，还被我搞大了肚子。”
　　徵玄、清嵩、成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