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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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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矮人没有好感,始于他们差点砸到我脸上的一镐子——谁能想象,自己还在睡梦中的时候,就额头上传来一阵震感直接震醒了、随后睁眼还看见了尖锐的锋芒?而我事实经历了这个,接下来还看见了人的眼睛,随后就是一双粗糙的大手扒开了岩石,那手指差点冲着我的眼睛来了。
不过万幸他看出来了那是一只眼睛不是宝石,那个人大叫了一声,随后更多人把我从岩石里凿了出来。接下来我看着他们又矮又壮的古怪身材发呆,他们则是看着我窃窃私语不知道讨论什么东西,反正我一个词也听不懂。
我或许可以算个琥珀,因为我外边确实就有一层和琥珀差不多的东西——隐约记得那是孵化出我的卵,岁月和岩石的力量让它已经变成了金红色的坚硬物资,看上去和质地上都和琥珀差不多。这坚硬的玩意儿,即使我还活着,我也破不开它了。
当初我就不该选择这种方式换一个身体,换出事来了都,但是当初我干了什么又因为什么,我忘了,真的忘了,沉睡太久我脑子睡坏了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矮人们似乎已经确定下来了我是个琥珀,直接把我装上了矿车拖走,完全没发现睁着眼睛瞪着他们的我还是活着的。我各种层面上来说都很无语,被动的打量这个世界也只能看见矮人、石头和琥珀——还有无数矮人手掌大小的卵形琥珀被挖掘出来,大多数琥珀里边都有白色的蜘蛛,少数是空的,没有一个有我这么大块头,好像那些全都是我的眷属。
为什么是蜘蛛我也不记得了,我并不是蜘蛛也不怎么喜欢蜘蛛,不过我好像是有很多金丝来着,隐约记得我的金丝还可以织成任何东西……详细还是不记得了,有机会破壳再说。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想我或许没有,我好像在矮人国,他们的矿洞四通八达相当宏伟,但是放眼望去全是矮壮的大胡子。他们没有一个人发现琥珀里的我和琥珀里的我的眷属都是活的,我可以理解琥珀珍贵、被宝石迷了眼很正常,但没有让理理我这个活着的生命还是很让人神伤。
矮人们直接把我送到了一个戴王冠的面前,那个戴王冠的震惊的说了一大通有的没的,唯独就是没发现我会眨眼睛的。我对这帮矮子的智商很绝望,但是又不甘心闭上眼睛继续去睡,只能继续看着,试图证明我是活的。
卵已经彻底石化的缘故,我几乎没法动弹,直到我想起来至少我的眼睛可以动,我决定用眼神吸引他们注意但是……矮人们太粗犷了,这个肥那个秃全都不好看,我不是很想委屈自己的眼睛……
好久好久之后,直到有可能所有矮人都来瞻仰过我一遍以后,终于我眼前出现了个能看到。我盯着他,我都觉得我的眼睛一定都能泛出点光了——他绕着我走了好几个来回,我也盯着他看了好几个来回,终于他愣了愣,略显紧张的跟身边人说起了什么。
矮人们又开始了会议,把我摆在一边,从心平气和争到大声吵架,最后又因为那个被我盯了很久的家伙一句话安静下去——最后的最后我被放在了一个台子上,须发花白的老矮人们拿着指甲刀般细小的凿子一点点的撬开了我面前的琥珀。当面前那层金红色的壳被抬走的时候,我闻到了油脂、火焰和金属的气味。
陌生的空气让我很不舒服,但是也让我僵硬的身体活络过来,我开始呼吸开始试图发声、试图从琥珀里出来。然而成果很让人难堪,我发现曾经的我选给自己的是幼儿的身体——六岁不到的女孩,根本没有主动脱困的力量。
我可真是作茧自缚第一流人才,虽然我不记得我干什么要这么做、又出了什么意外了。
矮人们兴奋的说着话把我从琥珀里凿了出来,我还是听不懂。后来花白大胡子们也换成了胡子很短很少的圆润胖胖,她们拿来了衣服给我,尝试教我站起来,但是可惜我根本站不起来,还是被抱走了。
笑死,都不知道多少年没有进食水,怎么可能站得起来,我依然保有生命已经是魔法使然了好吗?而且这个魔法还是一次性的,在我“出生”时便消散了。我就像一个落魄的皇帝,空有无数手下都被封在琥珀里,连肚子饿都没有办法解决。
“咕——”最先和他们交流的是我的胃,它很老实的发出了声音。万幸这是所有人都听得懂的声音,女矮人们善良的给了我一碗汤。
说实在的我已经不记得人类餐具该怎么用了,还好她们似乎都是做了母亲的人,都很细心,有人看见我拿着勺子发呆有人纠正了我的拿法、并且做出了示范动作给我看。我现学,运用勺子并不难,于是她们又开始指着餐具重复简单的词、试图教会我说话。
名词倒是没有很难学,但是我被难倒在了动词上,他们的语法和我曾经掌握的语言不一样,我弄不懂。从我吃饱到又饿,应该有大白天的时间吧,我硬是只学会了“碗”、“饭”这样子的名词。新的语言我记不住,一通学下来又忘了一半,失落的趴在桌上装死,我可能真的太笨。
忽然间有人拍我肩膀,我连忙坐直以示我还活着,抬头一看挺顺眼,是那个因为长相还行被我盯了几个来回的矮人。没了那层琥珀滤镜,他似乎要更顺眼一些,虽然我不欣赏大胡子也不能否认他相当阳刚有型。
所以这就是我继续盯着他看的原因。
他试图和我说话,应该是提问,但是我并没有掌握很多词,依然不懂。然后他尝试失败后想到一个点子,他拉来好几个大胡子,依次指一个说一句,巴林德瓦林弗瑞林,他自己的是说索林,然后他指我。
我懂了我悟了,问我名字。
“拉西亚。”
事实上这不是我的名字,我早已遗忘真名,而且我叫阿拉克涅会更贴切一些——不过我临时觉得这个名字音节挺好听的,就这么着吧。
索林发现用这个方法问我有效,有些惊喜的开始运用起了这个套路。他又指着他们一圈,我猜他用的新词就是“矮人”,然后他又指我,但我被难住了因为我并不知道我属于什么。
依稀记得我选择的这个身体是人类的,那种黑发黑眼身材比较娇小的黄种人;但是我只记得我精挑细选了一个漂亮女孩儿,却不记得拥有这种选择权的我是个什么。
我总不可能是蜘蛛,虽然我拿了一群蜘蛛作为眷属。
于是我只能摇头,表示我没有合适的词汇来描述自己。沟通一度进入僵局,不过跳过我到底是什么这个话题,还算进展顺利——索林必然是矮人的智商巅峰,他想到了用图画来教我动词,我这才搞懂了他们语言的语法,能会意一些简单的话语了。
我突然庆幸我运气很好,我看着最顺眼的这个恰好是最聪明的,而且挺友好——不知道是否是错觉我觉得他有一些小孩特有的天真和想象力,但是看他一把络腮胡好像又不是小孩子……
等等我好像没见过矮人族的孩子?没有小矮人吗?我开始好奇。
“拉西亚,出去,可以?”关于语法的问题请无视,一时半会儿没空研究那玩意儿,他们能会意就行。
“跟我来。”索林同意了,但是连说带手势,叫我跟着他一起。
我当然没理由不接受,矮人的王国又深又复杂我根本记不住路。说实在的我还有点担忧这些矮人,人才这么点高王国凿得这么深,而且都没有护栏,不怕走斜了摔下去?
可惜我现有词汇量还不够不知道怎么交流我的疑惑。
不过矮人族为什么没有小孩的原因我找到了,我发现索林虽然已经有胡子,但是他似乎就是个孩子,从其他矮人对他的态度可以很明显的看出来,那些都是看孩子的眼神。
所以矮人几岁开始长的胡子?和人类一样是青春期?幼年就有?或者该不会出生就有?我的好奇心上来了,所以索林是多大?十几岁?该不会只有七八九岁吧?
这会儿我倒是忘了那一镐头的事了,倒是忽然对矮人充满了好奇心。我发现他们其实很热情不排外,并不禁止我往放着珍贵宝石原石的房间里跑,甚至我上手抓了两把看也没有被谁阻止。
可是当我发现我的琥珀被黄金黏回原样、被摆在那里装饰的时候,我想去摸,但是被白胡子老矮人们阻止了。
“琥珀是他们复原的,就是他们的作品了。”索林解释了一下矮人的逻辑,我直接无语。
明明那是我的伴生物好吗?虽说我也用不着了,但是用不着不代表就可以属于别人,什么强盗逻辑!我很有些生气,然而随后白胡子老矮人用递给我一块用那琥珀雕的玫瑰项链,示意我可以戴上,同时教了我一个词“礼物”。
真是难以想象矮人的工艺,居然这就能用边角料雕出花来,我又服了,好像没那么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