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牌》艾*邢

28、不欢而散

　　李静言见梅秋雨如此无礼，他心下不免有些不快，但他还是冲梅秋雨施礼问道：“梅姑娘此时没有在天香舫上忙碌？”

　　梅秋雨笑道：“幸亏我有事找姑娘商量，不然李公子把哈尔那多身上那笔乱账算到我家姑娘身上，姑娘真是冤枉死了！”

　　李静言听了道：“如此说来，哈尔那多的事情，真是天香舫从中作梗吗？梅姑娘，那多是朝廷命官，你如何运用手段让他滞留京师？此事若不传出去还好，一但传到外面，别人问起天香舫的罪责，如何是你们几个姑娘家可以承担的？”

　　梅秋雨哼了一声说道：“李公子，你若害怕担心官家查问，以后你便少来我们天香舫几次好了！何必替我们担这没用的心呢？你自己……”

　　不等梅秋雨说完，阿如已经着急地说道：“梅姐姐，静言哥哥也只是替咱们担心罢了，他不知道咱们的安排才会担心着急。你先回大船上去，我和他说讲清楚便是！”说完，阿如站起身来，连拉带劝地把梅秋雨弄出了花舫。

　　看着阿如把梅秋雨带到了船舱外面，李静言却觉得还是气喘如牛。想想自己这一天来的焦急担心，想想回家后还要面对李夫人的责问追究，李静言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等着阿如回来。

　　不大功夫，只见阿如亲自端了一盘子的水果蜜饯回到船舱之中，冲着李静言说道：“静言哥哥，你还生气吗？”

　　李静言看看阿如，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生什么气！真是像那梅秋雨说的，我替你们担什么心？”

　　阿如笑道：“是呀，你替我们担什么心？你就替我一个人担心好了？”说着，她坐在李静言的对面，递给静言一块水果，这才说道：“其实你不知道事情的起因，梅姐姐出此下策也着实是被那个哈尔那多给逼急了！”李静言听了皱眉无语。

　　阿如叹了一口气说道：“被哈尔那多他们扔进牢中的七个汉人全都是梅姐姐的朋友，他们都是中原游侠，因为几个人看不习惯那些朱里真人在关外欺负咱们汉人，于是才商量着每年都到他们朱里真人的祖山里去偷些药村回来。到了中原地界，他们再把那些药材卖给达官贵人，用得来的银钱去接济贫苦百姓。你说，这样的侠客，咱们能不想办法救他们吗？而且我听说这七人里还有梅姐姐的未婚夫，她如何能不着急？所以这事情虽然梅姐姐做的有些鲁莽，可是的确情有可缘。”

　　李静言奇道：“怎么侠客都要干这些偷偷摸摸的事情吗？再说了，你们这样阻碍朝廷官员政务，不怕中书省的人下来查问吗？”

　　阿如一听，有些生气地说道：“那些关北的朱里真人欺负汉人，拿关北的百姓不当人看！这几个侠客看不过去才仗义相帮，怎么能算是偷偷摸摸？再说了，别说是中书省，就是皇帝过问这件事情，我也不怕！”

　　李静言听了阿如的话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他强自镇定，冲她问道：“你，你说什么？”

　　阿如叹了一口气说道：“虽然此事并非由我打理，可是我却知道梅姐姐常常派我们船上的美人名妓去拉拢朝中高官，她还留下那些高官嫖宿的证据。你想想，如果你是高官，如何能不怕我们天香舫？如何能不听从天香舫梅秋雨的摆弄？”

　　李静言听了气道：“阿如，你糊涂呀！与这样的人交往，如何能干干净净？你若听我的话，明天就离开这天香舫，我自会陪着你去寻你大姐。别再与什么清因，梅秋雨来往了！”

　　阿如却哼了一声说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在这里报的祖籍是假的，用的名子是假的，若真有人想找我的麻烦，只怕他的道行还不够呢！再说了，你能像梅姐姐这样陪着我，伴着我吗？你若是能发誓好好照顾我，我便离开天香舫！”说完，阿如看了李静言一眼，便低下头不再说话。

　　李静言听了阿如的话，一时没有反应过味道来，等他微加忖度，立刻笑逐颜开地说道：“若真如此，明天我便来接你！”

　　阿如却一撇嘴道：“你接我？然后呢？咱们俩去哪？天天窝在我的小船上吗？我知道你娘不喜欢我，但我却不想与她的关系不好！我想和她关系融洽之后，和你名正言顺地在一起，咱们俩每天都无忧无虑，快活幸福，不好吗？”

　　李静言没有想到小小阿如竟然想的这样长远，他忙道：“阿如，你真这样想的？”

　　阿如却叹了一口气说道：“不过我娘说过，婆婆不喜欢儿媳妇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我和你娘呢，就得慢慢来，等我好好拍拍她的马屁，让她不讨厌我的时候，我再把你拐走吧。”

　　李静言急道：“你不用担心，我娘一定会喜欢你的！我明天就来接你，好不好？”

　　阿如狡黠一笑，问道：“静言哥哥，你说为何从古到今，婆婆与儿媳的关系总是不和的多，和气的少？”

　　李静言听完，面色有些尴尬地说道：“也有不少婆媳相处甚佳。”

　　阿如嘻嘻一笑，径自摇头晃脑地说道：“其一：婆婆辛辛苦苦花了五年才教会儿子穿裤子！媳妇却不费什么力气就让他把裤子脱了！所以婆婆自然要生媳妇的气了！”

　　李静言听了一愣，想了想，他忍不住摇头苦笑道：“阿如，该打！这样的话你怎么可以说得！”

　　阿如哼了一声道：“话虽粗鄙，可是却也有几分道理吧？”李静言气的苦笑，阿如道：“其二……”说到这里，她忽然想了想说道：“算了算了，不说了！我爹爹说这些都是我娘亲说的胡话，让我不要学呢！再说了，反正你也觉得我这些都是歪理！不说了！”

　　李静言奇道：“这竟然是伯母所说？”

　　阿如点头道：“是呀！这都是我娘总结的！她说以后我哥哥若是有了妻子，她一定会看着他们两口子恩恩爱爱眼红！毕竟她自己养了我哥二十年，来了个女人，就把儿子抢走了，她怎么不心痛呢？所以她没事的时候就说些婆媳的事情，自己开趣自己，还说这是‘打预防针’！有趣吧？”

　　李静言一听，笑着问道：“伯母还有什么话吗？”

　　阿如点头道：“我娘还说，婆媳天生不和，主要是因为三点！刚才说了一点，后面的，以后我再慢慢给你讲！”说完，她粉面通红，小声道：“这些话，我原是不应该告诉你的，可是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都和你说了！”

　　李静言看看阿如，忽然想起哈尔那多和严世忠的事情，他叹气摇头道：“阿如，你这样下去只怕会与梅秋雨他们牵扯的太深，以后真的想抽身离开，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阿如呵呵一笑，说道：“怎么说来说去，又回到这件事情上面来了！你放心，若是有一天我要走，梅姐姐她们绝对不会拦着我半步！静言哥哥，你不用担心了！”

　　李静言看看阿如笑颜如花，也只好叹了一口气，问道：“哈尔那多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阿如想了想，说道：“这个你得容我个时间，保证让那个哈尔那多满意就是了。”

　　李静言点点头，说道：“如此的话，明日我送些银两给那严世忠，让他放下心来好好在家里养伤，不用再天天提心吊胆！”

　　阿如秀眉一挑，问道：“这是从何说起？”

　　李静言看着阿如满脸狐疑之色，便把今天早上如何遇到严夫人，如何听她讲述严世忠的事情，严世忠如何被打等等，都学了一遍，之后才说道：“严世忠被梅秋雨指使的人打成重伤，现在已经卧床，你不去探望他一二，我便用你的名义送他些银钱，也无不可嘛！”

　　阿如哼道：“谁说严世忠是我们天香舫的人打的？我刚才已经问过梅姐姐，她也是刚刚知道严世忠被打一事，如果我和梅姐姐都没有出手指使此事，那严世忠挨打便与我们天香舫一点关系也没有！你干嘛还去理他？”

　　李静言奇道：“你问过梅秋雨？不是她带人把严世忠打了？”

　　阿如肯定地点点头，道：“我刚才送梅姐姐回大船的时候，见她的脸色不好，我怕她还生你的气，便把严世忠挨打的事情告诉她，逗她一笑。她听完也奇怪地问我是何人所为，你说，这事情怎么可能与梅姐姐有关系呢？”

　　听了阿如的话，李静言有些发呆，转念一想，他又说道：“如此便算了，但我明天还是派人给他们家送去二百两银子，就说是你给他看医生的，你看好不好？”

　　阿如哼道：“你若愿意送他银子，还问我干什么？但是咱们可说明白了，你不许提我半个字！”

　　李静言忙道：“无论如何，严世忠挨打也是因你而起，我送了银子与他，也是让他不再出去乱说。这样一来，你以后也会少些麻烦呀！”

　　阿如却瞪了李静言一眼，道：“我又没打他，我又没碰他，干嘛管他有没有钱看病？我不用你卖这个人情给我！严世忠是什么样的人我见过，我才不怕得罪了那样的小人！不说我没有指使人去打他，就是我让人打了他，也绝对不会再送钱与他的！”

　　李静言气道：“阿如，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严世忠今天让他妻子来找我，一来是让我寻你说情，二来也无非是他囊中羞涩，咱们用些小钱避了大灾，何乐而不为？”

　　阿如却道：“我还真就不怕他了！静言哥哥，你不要给他钱。为什么偏偏他挨了打？你也听见事情的始末了，若非他的议论太难听，怎么会有人路见不平呢？”

　　李静言看看阿如一脸的倔强，想到自己一天来的担心，回家后娘亲的责问，以后学里学友的嘲笑，李静言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他气得一甩袖子，转身走出了阿如的小画舫。阿如今天可能也生气了，竟然也没像平常那样出来送他，任由船娘把李静言送回了码头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