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虐渣指南》重机车

5、第 5 章

　　清晨，露出了半个牛车轱辘那么大的太阳，到处都是村民们忙碌的身影。

　　周末来了，许棠和张芸被大队长派到玉米地拔草和施肥，现在两人正从队里的仓库出来，许棠拿着铲子、护具还有箩筐，张芸担着草木灰。

　　一路上，许棠遇到了很多村民，原本还喋喋不休地说着话，一见她纷纷没声了，等许棠一走远，谈论的声音又响起。

　　“周振中这小子运气也太好了。”

　　“我看还是许棠好些，要我就选许棠。”

　　“哈哈哈哈…老四，你这小子真敢想！”

　　“一个许棠，一个知青，左拥右抱好快活！哈哈哈哈哈…”

　　许棠知道这件事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会成为南沟村众人的谈资。

　　广阔而起伏的田野上，是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男女老少们挽着裤腿，戴着草帽，有人弯腰拔野草，也有人挖开黑土往里撒种子，农忙季节正式进入高潮。

　　玉米地距离村子最远，路过大豆地时，就有一群后生悄咪咪地盯着许棠看，手里的活也不干了，更有两三个二流子不怀好意地盯着许棠白花花的脖子，嘴里还说些下流的话。

　　许棠习以为常，也不搭理他们。

　　“许棠，你的振中哥哥昨儿可是背了个娇滴滴的知青回来，白花花的身子都被你家哥哥看完咯。”讲话的正是村里有名的二流子。

　　又见许棠不理他，觉得自己被她驳了面子，故意高声叫起来：“许棠妹妹要是不介意的话就跟了哥哥我！我也不比振中哥差呀！哈哈哈哈哈…”

　　二流子这话一喊，惹得田里的一群人站在那哄笑，吹出一声口哨。

　　张芸怒气冲冲地拉走了许棠，“许棠，我们快走！别理他们！一群臭狗屎！”

　　走了大概十分钟，两人到达玉米地。

　　张芸放下篮子，又从篮子里拿出手套递给许棠。

　　许棠两指捻着手套，表情嫌弃至极。

　　看那又黄又破的手套，估计得有上百人戴过，正想要不要放弃的时候，抬眼看了下前方这无垠的玉米地，还有越来越热的太阳，哎！

　　暗地里叹了口气，默默地将一根根手指穿进手套里。

　　纤细白嫩的小手套着脏兮兮的手套，圆圆帽檐遮住了她那小巧的脸，看着很不协调。

　　“你听说了吗？李文华去农具厂上班了，现在每个月工资能拿十八块呢。你是没看到，现在张翠萍走路都横着走，仰着下巴用鼻孔看人！”

　　张芸口气里夹杂着鄙夷与不屑，毫不掩饰。

　　“别理她，越理她，她就越开心。”许棠回道。

　　张芸纳闷，“李文华看着挺老实的一个人，怎么找张翠萍这个事多的婆娘。”

　　许棠扯扯她的衣袖，微抬下巴示意她，就见张翠萍昂首挺胸的走来。

　　张芸翻了个白眼，表示懒得理她，手头上的活还一大堆没干，才没空看她表演。

　　张芸这话可就说错了，现在张翠萍丈夫虽说是到了农具厂上班，但到底怎么来的活她心里一清二楚。

　　一见许棠就怂得不行，在那之前她是想着让大伙儿看许棠笑话，可被周振中明里暗里威胁一番后，再有啥心思也歇一大半了。

　　巧合的是张翠萍负责的两块玉米地和张芸她两隔得有些距离，一天下来也相安无事。

　　快到正午，太阳照得人头皮滚烫，空气中出现阵阵轻烟，许棠被太阳晒得脸颊发红，乌黑发丝黏在额角，细汗从帽围流出，忽有微风袭来，带走些许热气。

　　许棠感觉背后有束目光不停地向她瞄来，她停下动作直起身来，向后看去。

　　一个模样可爱，长相颇为秀气的女生正蹲在地上看着她，见被许棠发现，她愣了一下，又连忙低下头佯装拔草。

　　许棠呆在了原地，一时间有些错愕。

　　那不是她梦里见到的女人么？

　　原来真的有这么个人存在这个世界！

　　许棠心里疑问重重，她走到张芸旁边，用胳膊肘捅了捅她的腰问：“我感觉那人一直看着我，她是谁呀？”

　　张芸寻着许棠说的方向看，“呲！那不就是周振中昨天救的蒋知青，她刚一直在看你啊？”

　　许棠内心受到了轰然的震动，一条无形的绳将梦境与现实连接了起来。

　　周振中救了那个蒋知青，而后他们有了交集，接着就出现了第一个梦里的情景。

　　自己又做了什么行为，能让周振中说出那样的话来。

　　一时又想到周振中会为了这个女人对她说出那样话，心里莫名的不舒服。

　　而现在的她什么都做不了，更不可能因为一句话而去改变什么。

　　“那你小心咯，别是赖上周振中了。”张芸接着打趣道。

　　许棠对此无奈地笑了笑，心里却莫名的烦躁。

　　张芸看许棠没反应，便催着她：“快快快，赶紧把手上的事干完，等下我们偷偷去山上弄点野货，听说最近好多菌子都冒头了。”

　　被张芸这么一叫唤，许棠猛地醒悟过来，与其在这杞人忧天担心以后会发生的事情，倒不如学会珍惜当下。

　　也许以后真的会发生那些事，那又怎么样呢，自己做到问心无愧就好了。

　　许棠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把那女人的事抛到九霄云外，天大地大都没有吃的事大。

　　张芸作为地地道道的南沟村人士，对于上山的野货如数家珍，哪个山头长哪种菌菇，张芸一清二楚，现在是雨季最为充沛的时候，几场雨下来，山里的菌子陆陆续续地冒头，正是野生菌高发期。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两人快速地解决了饭盒里早已发黄的野菜，以及那硬得膈喉咙的粗馒头，四处搜寻了下大队长的身影，拿起篮子带着铲子就往山上跑。

　　两人走了有二十几分钟，终于到达了一片松树林里，地上堆满了破落的枯叶，许棠翻开一处落叶，看到里面有好几颗黄色松茸，菌肉圆滑而肥厚，带着浓郁的香味，拿在手上很有分量。

　　许棠又在这附近挖到了好几撮松茸，铺满整个篮底，找寻了一遍，发现不远处有片小竹林。

　　许棠走进竹林，随手捡起一根树枝捏在手上。

　　刚走几步，就看到脚底下有几处凸起的地，上面铺满了厚厚的竹叶，竹叶下面穿出几根枯竹根，许棠轻轻拨开隆起的竹叶，底下果然躲着几朵奇异的菌子。

　　菌子基部与枯死竹根相连，外形十分独特，它有雪白色圆柱状的菌柄，深棕色的菌帽，在菌柄顶端有一围细致洁白的网状裙从菌盖向下铺开，像是一群套着大号网纱裙的小人偶，非常显眼。

　　长得不像平时常吃的菌子，许棠把张芸叫了过来：“张芸，你来看，这边有好多奇形怪状的菌子。”

　　张芸跑来瞧了一眼，严肃地看着许棠说道：“这菌子有毒的！不要乱摘，吃了会死人的！”

　　好可惜，许棠感叹道，她还以为自己找到宝了，正想把它们全部摘回去，现在被教训了一顿只能作罢。

　　看了一圈，发现竹林里只有这种毒菌子，于是又回到刚刚那片松树林里翻找了几个地方，装了大概有半个篮子，够吃三四顿，两人心满意足地下山了。

　　走在路上，突然，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比人还高的芦苇挡住了两人的视线，紧张的氛围又增添了两分恐怖气息。

　　张芸猛地整个人挂在了许棠身上，双手紧紧抱着许棠的肩膀，哆哆嗦嗦地在许棠耳边说：“妈呀，完蛋了，我们不会是遇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怎么办？怎么办？”

　　许棠瞬间无语，白了眼张芸，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下哪里来的牛鬼蛇神，不过野猪倒是有可能。

　　许棠被张芸搞得有点害怕，环视了下四周，听不出声音从哪个方向传出，许棠捡起一块石头往芦苇田里砸，那声音突然停了下来，试探地叫了声：“是谁！出来！”

　　许棠刚喊完，“哗啦”一声从后方传来，两人对视了眼，心照不宣地拿起铲子转身往后看去，就见一片芦苇地被掰开个洞，从里慢慢钻出个人。

　　许棠仔细一瞧，这人不就是赵镛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