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江山》疯子说书

4、再审

　　谢府

　　谢瑾端坐在书桌前，细细的看着供词。

　　“殷皇恋丝竹贪女色，政见腐败，庸俗不堪，软弱无能，甘为贼臣手中棋。大殷文武满朝无一实才，皇帝应死，大殷必倾！吾代天下，助其改朝换代，更迭朝野。今有吾出，明朝自有英辈，匡扶正义！”
　　谢瑾皱着眉头，心中突然有些压抑。大殷二百年历史，辉煌不断。到了丰帝这代，却是庸君一个，不识忠臣，奸佞当道，挥霍着几代的积攒。如今政治腐败，邻国虎视眈眈，细细想来，满朝确实无了可用之人。

　　再看供词，看似义愤填膺，怕是没说真话吧。看来还得走一遭了。能让谢家暗卫与大理寺联手查案的这位爷可是头一个。谢瑾有些兴奋，好久没碰到过正儿八经的案子了。

　　牢房里

　　牢门打开，我就知道，这位爷还会来的。
　　第一次清清楚楚地正儿八经瞧见这位爷的模样，粗人一个想不到多好的词儿，只觉得活了小半辈子也没碰到过更好看的人儿了。尤其那双眼睛，清凌凌的漂亮极了。
　　看到我像条臭虫一般苟且着，谢瑾又勾唇笑了。传言说这小阎王成天板着苦瓜脸，煞气十足，冷的像座冰山。可我怎么觉得他总是笑，像个贱兮兮的狗头！
　　“萧狂，不想说实话？”
　　闻言我也笑了，张了张嘴还是发不出声音，这副嗓子怕是坏了。只能艰难的趴在地上，写着“你先给我换身衣服。爷有洁癖！”
　　谢瑾眯眼看了看，侧头吩咐了句。不一会，我面前摆了一套新囚衣。
　　“换！”
　　我舔了舔嘴，又写 “出去”。
　　谢瑾终于不耐烦了，一把扯住我的头发。放大的脸庞更好看了，眼睛也清凌凌的，“萧狂，本官耐心不大！你以为这是哪？青楼红袖招？来了这儿，别说洁癖了，屎你都得吃！”
　　我又被甩到了墙上，差点摔死，伤口裂开了，咳嗽了半天吐出一口黑血。牢里阴暗潮湿，毒虫遍地，中毒也是常有之事。我懒得去擦嘴，又写“想听真话，你不配，让你们狗皇帝过来给爷磕三个头，爷再考虑考虑。”
　　谢瑾盯着地上的字，莫名窝火，真是个软硬不吃的贱骨头！
　　我看着他拿起了牛筋鞭，上面有着密密麻麻且锋利的鹰钩。然后，卷着内力一下下抽了过来。身后的侍卫狱吏，大气不敢喘。我是想喘气喘不上来。麻木是不存在的，越来越痛苦是真的。
　　牢里的血腥味浓烈，脸上被抽到了，火辣辣的疼。我有些担心，这张面皮还撑得住吗？
　　良久，谢瑾扔了鞭子。身后的狱吏赶忙递上洁白的素帕。擦了血迹，谢瑾挥挥手，狱吏就端着辣椒水从头到尾把我浇一遍。
　　谢瑾目光阴毒，声音不似那般清冷，带着发泄的快感，冷冰冰的说道：“我看你的内力到底有多能抗。”
　　我全身都疼的打颤，密密麻麻火辣辣的灼烧感由内而外的翻滚吞噬着我的神经。内力？我还能喘口气就不错了。
　　谢瑾摆了摆手，那些个当背景的狱吏侍卫们悄然退了出去。
　　牢房里只剩蜷缩在角落里的我和站在光线处的他。
　　谢瑾逆着光线审视我良久。突然疾步走过来，狠狠撕开我身上的囚衣。伤口的血水与囚衣黏在一起，就这么扯到肩膀处，我就感觉是在抽筋扒皮，温热粘稠的鲜血立刻涌了出来。
　　谢瑾停下撕扯的动作站起来，居高临下的踩在我腿上，说道：“你刺杀皇上，就是死罪。本官也是依着上头的意思严刑拷打，逼问前因后果。”说到这，谢瑾顿了顿，甚至还蹲了下来，压低声线一字一顿的继续道：“可是咱们皇帝是个昏庸无能的，骄奢淫逸，天下人自有看不惯的。偶尔有几个不想活的刺杀圣上也很正常。本官若是不想费精力，你早就被上大刑，死了几百回了。”
　　我有些讶异，谢瑾身为大殷忠门之后，不应该尽心竭力的效忠那狗皇帝吗？他说的话可完全听不出哪里忠贞了。意思很明显，狗皇帝骄奢无道，朝廷也是乌烟瘴气，以致赋税连年加重，百姓早已叫苦连天，水深火热。这种情况往往会出现揭竿而起的起义兵。那若是有人痛恨皇帝，想刺杀也很正常。只要谢瑾不想费精力，随便给我扣个觊觎天子的罪名，皇帝会相信，群臣也会相信。至于我，狗皇帝不会让我继续活，酷刑处死，轻轻松松小事一桩。那他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谢瑾看着我的表情变化，像是猜出了我的疑问。笑的一脸阴恻，“这些天，大理寺查不到你的一丝底细。本官好久没遇到过你这般难搞的臭虫了。怎么会让你轻易死掉？你可别让本官失望啊。”身世背景解开的时候可别让本官失望呐。后半句，谢瑾并没有说出来。
　　说完，谢瑾站了起来，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慢悠悠的出去了。
　　想查我？谢瑾，那你可得加把劲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观看！人生难免磕磕绊绊，祝您在沉浮起落中依旧干净利落，无忧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