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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三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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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安睡得很深,一时半刻醒不过来的模样,江节体贴的为她掖上被角,动作轻柔的合上房门,渡步下楼。
冬日的海边,凛冽刺骨,江节双手合了合大衣,搓搓手,从口袋里拿出烟点上,表情冷漠,习惯性摩挲打火机。
听到尖叫声时,江节正要外出,消失已久的李唯森,终于露了行踪,打来电话,让他去自己的住处。
他知道李唯森想做什么,自己只不过是他一时“性”起,惟命是从的小卒子,或是无聊时,可以玩弄的玩具。近朱者赤,江节冷笑,自己身上的冷漠,不及李唯森十分之一的阴沉,生活不是林黛玉,不会因为有伤而风情万种。
江节照着镜子,端详自己的模样,脸上充满着压抑的迫切,眉眼里都是快乐,对着镜子啐了一口骂到,傻逼。
他觉得自己在李唯森眼里就是个傻逼,为什么?因为他爱他,在李唯森的眼里,爱上他的人都是傻逼。
尽管李唯森有钱,有背景,长相利落干净,有学历,有身高,那些外人于李唯森的羡慕,原是落日下的余晖,与自己这粒在水泥地上,被李唯森漠然践踏的种子,没有丝毫关系。
可他知道,就算这样,只要李唯森需要,他就是那内裤外穿的超人,随时待命,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临时站点。
若不是苏安,想必他现在早躺在李唯森的床上,做少儿不宜的运动。
门没锁,他以为这次真招了贼人,入室抢劫被杀了灭口,苏安叫得太凄惨,任何人听见都会以为出了命案。
他翻出角落里落了灰的球杆,打算把贼人的头当高尔夫球一样挥杆,不过是力度翻了几倍,非把这孙子打残。江节不喜欢高尔夫,他觉得这是一项有钱人为了显品的矫情运动,一开始李唯森还拉着他练球,看出他脸上的索然无味,渐渐也不在勉强。
这套送给自己的昂贵球杆就被置之角落,在无人问津。要真成了见义勇为,军功章里有李唯森一半儿功劳。
可哪有什么窃贼,不法分子。屋子干净得像没有人活在里面的样,苏安穿着白色棉质睡裙倒在木板上,人早已昏过去,似海藻的发披散着,脸色惨白,倒有了几分鬼影的德行。
江节把苏安圈在怀里,没什么分量的体重,好像稍一用力,就能把她纤细的脖颈捏断,手腕处的腕骨清晰,此时的她太安静,也失了生气,脆弱感也就越发强烈。
苏安体温很高,不用想也知她在高烧,若有所思的凝视床上的人,他像察觉什么,拧开对面的房门,干净,过分的干净。转身走向卫生间,一条毛巾、一支牙刷、一个杯子。
江节了然,左亦走了,苏安又开始,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发呆,一个人看电视,一个人刷牙,一个人睡觉,一个人的生活,一个人的时间用在哪里都是看得见的。
【爸爸,来电话了,快接电话呀、、、、、、、、、、】手机音乐响,江节,这才记起忘了赴约。
“嗯。”接通电话,江节应声。
“在哪。”照旧是冷漠的声线,李唯森的声音里透着不悦。
“家。”
“、、、不用来了。”听到答案的李唯森,毫不犹豫的挂断电话,只剩忙音不知所措的在江节耳边重复,像晚了一秒都会要了他的命。
江节苦笑着合上手机,李唯森向来不喜欢自己逆了他的意,打从上回两人大打出手,李唯森就失了耐心,不在露面。
他对躺在床上没有意识的人呢喃,苏安啊、苏安,你还真是害人不浅,着了什么魔,对你再三心软。
曾有一次,左亦捧住他的脸,认真而虔诚的说,你与苏安,其实很像。你们的眉眼像极了。他也只是不屑的一笑置之,当左亦放屁。
他低头,细致的看着,甚至能数清她的睫毛,伸手顺着苏安的眉眼摩挲着,瞧着,便真的像了,左亦没有说谎。为何他从没发现,苏安亦也没有。
苏安的眼泪就这样慌腔走板的让自己看得一清二楚,她的痛,她的寂寞,她的无助,尽收眼底,看得真切。他只给与她掌心的温暖,一个人的痛,旁人是无论如何也安慰不了的,所以他沉默至终。
江节笑,他们确实有相似之处,那就是,他们同样爱上,永远不会爱自己的人。荒诞的念头一瞬间出现,如果,他与苏安,爱上的是对方,会不会,比现在要幸运得多。
他不爱男人,苏安不爱女人,而是他们之间相爱。其实,爱谁,又有什么关系,最重要的,是相爱,对方不爱你,一切便如水月镜花,一触即散,不爱,就没有出路。
无论爱你的春光明媚的人有多少,爱上你风卷残荷的,只要一人足矣,这人,是他们求之而不得的虚妄。
江节苦笑,他与苏安又有什么错,不过是因为爱了,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