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非佳人》修忆

55、 临江

　　临江
　　夜漫漫，长孙雪仙独自一人坐在窗边思考着。
　　多少个日升日落，多少个月圆月缺。与樊照的点点滴滴，与周牧之的朝夕相处，即使是日常小事，也清晰得可怕。
　　樊照就好像是月光，清清冷冷的，不强烈，却令自己着迷。周牧之却好像是暖阳，照在身上，温暖舒适。
　　爱樊照的皎洁，却也依赖周牧之的温暖。
　　一手是无望的幸福，一手是唾手可得的柔情，看似很好选择，却耗尽了所有的心力。
　　次日早晨，周牧之看到的就是一对熊猫眼。
　　“我、、、”
　　周牧之伸手揉揉长孙雪仙有些凌乱的发，宠溺地道：“这么拼命干嘛？你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考虑，不管多久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等着你的答案。”
　　长孙雪仙眼睛蒙上一层薄薄的雾气，“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周牧之轻轻将面前的女子揽进怀里，“我也不知道，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它就是向着你，怎么办？要不挖出来丢掉吧！”
　　长孙雪仙破涕而笑，“油嘴滑舌的！”
　　这一日，周牧之将他与楚芳晴的相识原原本本的讲与雪仙听。
　　在他的记忆里，他心仪的女子一直是那个化名凝玉的少女，而不是今天的楚家大小姐。或许有些自欺欺人，可是当她是凝玉的时候，即使她心有所属，他也可以肆无忌惮的爱她，守护她，等她回心转意。可是楚家小姐不可以。人人都知道楚将军与周王面和心不合，是处于对立的状态。
　　这几年，他一直煎熬着自己的心，前进不得，割舍不掉。如今，终于能够学会放手了。
　　长孙雪仙静静的听着，她能感受得到凝玉对他的意义。于自己又何尝不是，她的心里装着一个樊照，却无论如何也装不下闻名天下的小侯爷。
　　同是天涯沦落人，他们夫妇还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呢！她自嘲的想。
　　“周牧之！你确定你对我的珍惜是爱情，而不是别的什么？”那么他不会转过身就放开自己吧？
　　周牧之看透了她的不安，坚定的答道：“我对你的情不只是爱情，还有怜惜、感恩和太多、太多无法说出的感觉。”他的眼灿如星辰，“我曾经想过，也许这一生都要活在过去里，珍惜着，叹息着。可是，你来到我的身边，教会我真心的笑，为我努力，为我而愤怒。我才知道，被人在乎是多么令人幸福的事情。”
　　长孙雪仙摇头，泪水在眼眶中凝聚，声音变得嘶哑。“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如果我真的那么好的话，为什么那么多人要来杀我？为什么他不要我？”
　　周牧之心痛的揽她入怀，“就因为你太好，才会招来怨妒，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就因为你太好，他才会选择放手。”
　　“子非鱼！”
　　周牧之笑道：“我非鱼，但是，我是男子。男子之间的交流很多时候不需要言语。雪仙，相信我，他的狠心恰恰证明了他对你情意深重。”
　　长孙雪仙不解的望着周牧之。
　　“因为珍视，所以不可以随意处之。爱你，所以放你去寻找一份完整的幸福，而不是站在他身边，去分享幸福。”
　　“是如此吗？”
　　“必是如此的！”
　　长孙雪仙将头靠在周牧之的肩头，“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重新爱上另一个人。但是为了他的成全，为了我的幸福，为了你的珍惜，我会努力试一试。你、、、会等我么？”
　　周牧之嘴角漾开一抹淡笑，“直到日月无光，江水为竭！”
　　长孙雪仙伸手圈住他的背，道：“夫君，我们回临江吧！我想家了！”

　　临江城周王府笼罩着一层凝重的气氛。
　　周延庆手中握着来自京城的密报沉默不语。
　　“王爷！”一个面色白净的中年官员试探性的唤道。
　　周王这才想起下手的臣子在等待他的答复。
　　“告诉刘方不要轻举妄动，本王自有主张。”
　　“可是王爷。。。”
　　“秦勇！”周延庆喝止身边大胡子武将欲说之言，“敬之，你速速命人将仲彦请回王府。”
　　白净的中年官员领命去了。
　　屋里只剩下周延庆与秦勇。
　　“秦勇，本王与朝廷这一站恐怕在所难免了。”
　　秦勇粗狂的脸上没有一丝迟疑，坚定的道：“王爷！是皇上欺人太甚！”
　　周延庆笑得高深莫测，“帝王！是谓天子！天子啊！”
　　下意识的摩挲着手上碧绿的扳指，亡妻的面容又一次在脑海中浮现。敏儿！如果不是遇上了那个天子，也许你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江湖女侠。
　　先帝啊！如果不是遇上了敏儿，或许你也会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也会子孙满堂吧！
　　如果本王没有遇上你和敏儿，也许会偏安一隅，做我的闲散王爷。
　　然而一切都已经发生了。敏儿去了，你竟也跟着走了。我守着牧之和对敏儿的承诺，一直一直的与你的儿子斗智斗勇。
　　端坐在太安宫的马太后，母仪天下，却独独容不下一个临江城，一个周王府啊！
　　也许这就是宿命吧！

作者有话说

　　作者今天不开心，50章被锁了。要求平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