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年，哪一个人》誰家de小誰

5、关于过去4

　　在寒假即将结束的时候，小鹿说：“听说了没，沈海和王佳瑜要转到你们班来了。”

　　“恩？为什么？”

　　“他们改学了生物。”

　　“哦”

　　“哦什么，就这样？”

　　“关我什么事啊？”

　　“你不知道？”小鹿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我。

　　“知道什么？”我很疑惑，他们转下来与我何干!

　　“……哎，真受不了你，这都不知道。他俩是一对啊，瞅瞅人家这关系好的。”

　　“哦，那他们岂不是早恋。”

　　小鹿笑了，“这有什么稀奇的，听说是沈海追王佳瑜的。有次物理课上，老师问王佳瑜一个公式，她没说出来，被老师说了一顿，结果第二天沈海就把所有的公式整理给王佳瑜。”

　　“恩，看来沈海挺有心的。”我笑道。

　　……

　　果不其然，开学那天他俩就搬进了我们教室，重新调了下座位，不知怎的，班主任让沈海和一个胖女生一起坐。那是个很聒噪、很不讨人喜欢的女生，我心里不由得为沈海默哀了下。结果坐了没两天，沈海申请一个人坐到班级的最角落，班主任就批准让他坐到最前面的靠近门口的角落，并让他做了数学课代表。于是我们便有了交集，有时自习课的时候不得不去英语老师办公室那，经过前门，就不得不让他吹一下冷风，回来的时候也如此，故只能歉意地冲他笑笑，他便也笑了，晶晶亮的笑，眼睛也弯成了月亮。

　　王佳瑜是那种比较热络的女生，很快和班里的女生打成了一片，和她们积极地讨论各种明星、服饰、化妆品。说话有点嗲，涂很亮的唇彩和指甲油。我不喜欢她，但也不讨厌她，平时也没什么交集。沈海是比较安静的男生，喜欢足球，跟班里喜欢踢足球的男生关系倒是很好，跟女生倒是都一般或者说都挺好，浅笑、有问才答。

　　他俩并不张扬，只是奇怪的是大家都知道。偶尔沈海会递给王佳瑜一些漂亮的袋子，至于里面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印象最深的便是，每周我们都要调一次座位，就是从左往右移，然后最右边的同学再把座位搬到最左边，快高三了，大家的书还有各色参考资料、试卷之类的堆满了课桌，因此课桌总是异常的沉重，之于女生把最右边的桌子搬到最左边这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那次轮到王佳瑜那排了，自然，由沈海去搬了，可能是轻视了桌子的重量，又或许他瘦弱，居然没把桌子搬起来，结果看到的同学都笑了，我也笑了，我想大家都是善意的，他自己也笑了，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便在心里头想着，如此这般，以后定要找个结实的男子。

　　以后的日子照旧，不一样的就是我的心里更好过了些，毕竟也有两个阳光班的，心里就觉得有了保障一般（人真的很奇怪，有时必须借助外力，心才能强大），还有不一样的便是有人跟我抢第一的位置了——沈海，他是个很聪明也很认真的学生，而我也基本上只能排第二的位置，甚至有时候落他一大截分。这让我很是愤懑不平。

　　到了高三，学业也进入了白热化，由于我们这个班整体成绩不行，所以授课老师更偏重于基础，很多作业也是偏容易的，我跟沈海不约而同的忽略了这些基础题，并都无声的达成了共识，我放你英语作业的水，你也放我数学作业的水。现在想来那个时候就有那么点默契了。

　　这时听到了一个消息：沈海和王佳瑜分了。班级就那么大，又有那么多八卦女，再怎么滴都能听到点风声的，说是沈海提出的。初听到时还有点诧异，好好的怎么分了，想着估计是高三，沈海应该是想考好学校的吧。

　　日子照样在做题、考试中分飞而过。每天我都充满激情，不管是多么炎热的夏天亦或是多么寒冷的冬天，不管周围的同学是昏昏欲睡亦或是蠢蠢欲动，我都坚持着，精神抖擞地上课、发言、提问，在无数个短暂的课间小憩一会，然后听到上课铃继续精神振作。我不抱怨因为我觉得值，我不羡慕别人的舒适因为我有目标，这样的生活让我觉得每一天都是充实的都是积极向上的。沈海也是如此，在吵杂声中低头做题，不受周围人影响。在活动课上，当周围女生都在扎堆聊天时，我在全力扣球、接球，用尽每一分气力，来证明我的青春、我的活力，我的顽强。仰起头天很大很蓝，云很静很白，操场上，沈海带着球飞速奔跑，他的脸上亦是晶晶亮了，球进了，便笑了，如此耀眼。年轻真好，奋斗真好，生活真好…

　　在这个时候，听说了松鼠的事。那个眉目倔强又叛逆的女子，和到学校实习的英语老师谈恋爱！不知道经过了怎样惊心动魄的过程，但是结局是无奈和必然的。那个实习老师还没结束实习期便被学校遣走了，而她也被记了一大过。再见到她时，很淡然，蓦地就笑了，“终归还是走了。”最后她抬起头，脸上便看不清是什么表情了。忽然觉得，那个一起吃着菠萝逛集市，那个跟我笑着说恨，那个张扬又心细如发的女孩，一下子离我远去了，我们，终于还是进入各自的轨道开始各自的精彩了…

　　没过多久她和我们班一个男生纠缠到了一起，每个午休、吃完晚饭，都能看见她腻歪在那个男生身上，调笑甚至于做些亲密动作。四目相对，她的眼里的哀婉一瞬而过，但很快她便别过头去，继续跟那个男生说笑。而我也只是回到座位上看书做题。我想我是没资格的，问她：为何你要如此轻贱自己，为什么…

　　命运强大如若时光，可是现在想来，18岁是多么美好的年纪。整个世界，有可能就是一条辅助线那么简单。因为喜怒哀乐，甚至是爱恨情仇，原则和梦想，光荣和尊严，全都可以因为一条辅助线而起。什么都没有经历过，所以再小的事情都可以让你心里把什么都经历一遍。那就是所谓的原始的生命力吧，用完了才知道，完了就是完了，不会再有第二次的。

　　在即将进入高考的日子里，我跟沈海的关系似乎更近了些，或许可以称为同一条战壕里的战友。在这个班，无疑我们是有些另类的，我们勤勉、积极，我们知道我们的明天在哪里，我们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想干什么。碰到一些难题，偶尔讨论，对于那些向我们提问求助的同学，我们亦是尽心。

　　6月，终于迎来了最后的一战。考点设在距离较远的学校，因此学校安排我们住进了附近的酒店，考试前一天，进入了新的环境，大家都有点兴奋。晚上，习惯了家里的床，酒店里软绵绵的床铺竟让我辗转反侧，最后开始心慌、焦躁、甚至于听到了心碎的声音，真的要如此对我么？
　　3天的考试让我疲惫不堪，虽然一直在调整自己的心态、一直劝慰自己，一直对自己说会好的，不就是3天么，熬熬就过去了，这么久都熬过来了。可心还是不自主地颤抖，从没有哪一刻觉得自己的心脏如此有力清晰…

　　回到家妈妈把她的手机给我了，说让我先用着。其实在班里早就有同学开始用手机了，不过之于我，既是学校反对的又没什么用处，所以我也一直没用。

　　拿到手机，把知道的几个同学的号码存上去，里面有沈海的。但一直也没联系谁，不知道能联系谁。过了两天，突然想给他发条短信，很想。于是想了个很烂的话头：

　　“你感觉考得怎么样？”署上自己的名字就用一种大义凌然就如快要赴死的心态按了发送。没过多久他便回了。随后一来一回，竟是发了一个下午。说了什么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那个午后阳光耀眼的可爱。

　　高考完，便是3个月的暑假。想着如果都呆在家里，岂不是百无聊赖。听说好多同学都去打工，我也动了这方面的心思。最后在姐夫的介绍下，去了他朋友开的西餐店打工。由于路途的缘故住在了离打工地方较近的阿姨家，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沈海，他说他也会去他妈妈的厂里打一个月的工，并说有空会来看看我，云云……

　　那家西餐店开在2楼，不大但装潢比较古色古香，木质的地板和扶手，布置得错落有致的吧台里总是播放着悠扬婉转的欧美老歌。里面被我们的员工分为5个区域，加上下面的迎宾，总共有6个岗位，实行轮流制，早上9点到下午1点半，下午4点半到晚上8点，每天8小时。没多久，里面的流程和实物便都搞清了，我也开始点单正式成为一员。在不上班的那段时间以及下班后都会和沈海短信往来，有时还在上班过程中，也会跑到厕所回他的短信。我们的聊天范围越来越广，谈现在、谈记忆里的过去、谈想象中的将来，也逐渐知道对方的一些习惯、喜好，有时为着过去相同的生活细节而默默感慨，为着相同的喜好心底有着小小的欢愉…却从未设想过会和他怎样发展，或许那时还不知道爱情来临的样子…

　　一天下班回到阿姨家，我坐在客厅里专心致志地跟沈海发短信，突然他发短信说：“我们拍拖吧。”抱着手机愣了，他这是让我做他女朋友么？心里炸开了一颗烟雾弹，一下子密密麻麻，朦朦胧胧……我当如何处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