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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陪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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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宁是夏照影的贴身护卫,无论夏照影去到哪里,他都要跟到哪里保护他的人身安全,现在他要带兵出城,要离开夏照影身边,他自是极不放心,再三叮嘱白颜,一宁要寸步不离的守在太子殿下身边,不能让任何危险出现在他身边。
白颜知涂宁不放心,也理解他的心思,她也很郑重的向涂宁保证,一定会护好夏照影安全,有她在,绝不再让夏照影受半点伤害。
涂宁还是不放心,再次肃然道,“连根头发丝也不能掉。”
白颜,“…”
她清了清嗓音,一本正经,“束发时,总会不小心扯断几根吧。”
涂宁,“…”
夏照影,“…”
涂宁领兵出城,白颜信守承诺,寸步不离的守在夏照影身边。
她给伤员换药时,也拉着夏照影随在她身边。
夏照影很无奈,“你忙你的便是,我不需要你时刻守着,我没那么脆弱。”
“可涂宁觉得你很脆弱呀,你看他离开时那小心谨慎极不放心的样子,仿佛你比陶瓷还脆弱,怕是别人一碰就碎了。”白颜话虽如此说,但其实她也极不放心夏照面影独自一人待着,万一若有意外,她飞去救他也是晚了。
不论夏照影说什么,她都坚持要跟在夏照影身边。
夏照影,“…”
这小少年竟把他比作易碎的陶瓷,简直不知所谓。
夏照影冷声冷气,“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像陶瓷那般脆弱了。”
白颜仰起白净的小脸望着他,扑闪着水盈灵动的眼眸,话说的一本正经道,“自然是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夏照影心头泛起无奈感,他纤白修长的手指轻捏了捏眉心,淡声道,“我怎么给了你这样的错觉?”
白颜清了清嗓音,大着胆子道,“就是你病娇美人给我的错觉。”
她望着夏照影俊美无双的容颜,想到他生病时的娇弱模样,又一字一句,一本正经地开口,“脸色苍白如雪,虚弱的躺在床上,身子单薄的仿佛风一吹便倒了。”
“…病娇美人?身子单薄到风一吹便倒?” 夏照影被气笑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话语,但看白颜严肃认真,又一本正经的模样,他很确信,这话就是从他口中而出。
“我身材高峻挺拔,哪里单薄了?”夏照影忍着要将这小军医丢出去的冲动道,“收起你的错觉,你知道我是受伤受了风寒身体看起来才有些…精神不济。”他将绕在舌尖的虚弱改了词,他显些要被这小军医给带偏了。
夏照影深沉的眸光上下打量起白颜来,眼底是一片冷若冰霜,“倒是你,小少年,你这身姿单薄弱不禁风,仿佛风一吹便能倒了似,比姑娘家还弱柳扶风的,你还好意思说我,呵呵。”
他话音落后,又连着冷笑了两声。
白颜,“…”
她垂眸打量了自己一番,清了清嗓音, “我嘛,我个子是小了些,”她挺了挺脊背,神色傲然道,“我年龄还小嘛,我还会再长个儿的。”
她说这些话时,格外心虚。
夏照影眸光深沉的盯了他片刻,他一声冷嗤,“你还长不长个儿我不知道,但我看依你现在这像小孩子的身材,我想就算你还长个儿,你也不会像我这般峻挺。”
白颜,“…”
她不气反笑,“没想到太子殿下还挺自恋。”
夏照影一本正经道,“是事实啊,我生的金尊玉贵,身姿俊挺,我这是生来的优越感。”
他话虽如此说,但他一点儿也不喜欢自己的身份。
从小到大,他从来不以他是太子的身份为喜。
“…”白颜勉为其难的扯出一抹笑意,“对,您是俊雅端庄的太子殿下,生得尊贵,是我们普通百姓永不可高攀的顶端。”
才说了他自恋,他就将自恋展现的淋漓尽致。
白颜顿了片刻,眉眼弯弯笑,“但是太子殿下,您的武力值却比不上我这么个小小个儿,为了您的安全着想,您还是必须要跟我走。”
夏照影,“…”
他没想到这小军医竟堂而皇之的攻击自己的武力值。
他都没和他比过,怎么就知道他会输给他。
难道就因为他上次受伤吗?
他上次受伤,并不能证明他武力不如他。
那次是意外。
夏照影冷嘲,“咱们两人,谁的武艺更高一些还真不一定。”
白颜秀眉微微扬,“那有时间咱们切磋一下喽。”
夏照影被白颜缠的躲不开,无奈之下,他便陪白颜一起去给伤员包扎伤口。
白颜给伤员包处理伤口时,夏照影便走开,独自去巡城。
白颜忙起来无暇分心,待她忙完,看到身边没有了夏照影的身影,她无奈轻叹,他果然是没奈心在这里等他的。
白颜在城楼上找到他,才知道他是来巡城了。
看到夏照影长身玉立在城楼上的身影,她唇角扬起轻轻笑,他是尽职尽责的太子殿下,他一刻也没有忘记他的守城责任。
寒风中,他颀长如玉的身影立在城楼上,俯瞰城外萧瑟的冬景,清俊雅致的他仿佛天外谪仙般落在城楼,遗世而独立。
不知是不是错觉,白颜觉得自己从夏照影清冷的身影里看到了落寞。
落寞…他不开心?那他因何不开心?
细细想来,好像从初见他到现在,她还没见他笑过。
他似乎不会笑似的。
她初见他时,他便是淡漠疏离,一副生人勿近的拒人于千里外。
她以为,那是他身为太子殿下的高傲,但现在看来似乎不全是。
他似乎是真的有不开心的事。
不知为何,白颜感觉到她心里倏然泛起一阵密密麻麻的酸疼,那疼如针扎似的,细微却清晰无比。
她原本混沌的思绪被冷风一吹,瞬间变得清明了。
她脑海中灵光一闪,她明白了。
她在心疼夏照影。
她为何会心疼他?
是因为可怜他而心疼他?还是因为…?
片刻后,萦绕在她脑海里的意识清醒了,她不是因为可怜他而心疼他,她是因为喜欢他而心疼他。
不知从何时起,她喜欢上他了。
或许是初见时的惊鸿一瞥,又或许是在和他相处时的某一刻,具体什么时候,他自己也没有更清楚的意识到。
原来喜欢一人是这样的感觉,想他开心,想他注意到自己。
会因他的开心而开心,也会因他的落寞而落寞。
她的心随他的心情而跌宕起伏。
她的情绪因他而牵动。
这一刻,她清晰无比的意识到,她喜欢上了眼前这男子。
她想他开心,想他笑,想往后余生都看到他,陪伴他。
她的心跳猛然又剧烈,如小鹿般乱撞,剧烈地仿佛要从她心口里跳出来。
意识到自己对夏照影的心意后,她奔向他的步伐轻盈又轻快。
白颜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上城楼,眉目飞扬的来到夏照影身边,她欣喜的眸光落在夏照影的侧脸上,她眉梢眼角里都是笑意,定定的望了他一会儿,见他一直未收回远眺的目光,仿佛他没有感觉到她的存在似的。
她在他身边呀,他却感知不到,就这般直白的忽略她,白颜很失落。
她深凝他片刻后,她随着他的眸光眺望着远处,远处太远,总有几分朦胧的缥缈虚无感。
城楼上寒风凌冽,寒风吹在脸上,如利刃划过般疼。
白颜望着远处日薄西山的景色,望着眼前美景,生出感慨,“夕阳无限好。”
她话音落了半晌,没得到夏照影的回应,她转眸望他,他就静立在她身边,仿若未听到她的话,眉眼依旧,神色依旧。
或许她的话吹散在风中,他未听到而已。
白颜自嘲轻笑,这是多么冠冕堂皇的说辞呀。
就在她以为夏照影不会理会她时,却听到夏照影低缓到没有情绪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只是近黄昏。”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他们并肩而立,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长。
不知是不是她又敏感了,她竟从他没有情绪的话语里听出了孤寂的情绪来。
白颜收回远望的目光,她转眸,眸光定格在夏照影俊雅的侧颜上,她顿了片刻,再开口的声浅浅柔柔如春日和风,“日落、黑夜后才会迎来黎明的晨曦呀。”
她希望自己的话能将夏照影从低沉的情绪里拉出来。
夏照影似是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转眸看她,幽深的眼眸望了她很久很久,久到日落西沉了,他才微启薄唇,淡淡道,“是啊,经历过漫长的黑夜,终将会迎来晨曦。”
他原本如这寒冬般冰凉的心,竟因他这句话,而缓缓的有了暖意。
白颜的话如细流的温水,仿佛让他整个人都有了从未有过的生机。
时间虽久,她终是等来了他的回应。
白颜心中雀跃,唇角莞尔浅笑,劝道,“太子殿下,您风寒才好,不宜在寒风中临立太久,回去吧。”
夏照影没应他,现在也没有回去的打算,他转眸望向远处出神。
白颜望着神思缥缈的夏照影,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他不想走,她便留在这里陪着他。
以后,他想做的事,她都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