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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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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阿宁!?”吴邪和胖子都惊呼出来,黑眼镜把食指往唇上比了比,两人才压低了声音。
“她。。。她。。。她那么年轻。。。”刚说完吴邪就看到黑眼镜好笑似的一笑。
“我和起灵不也很‘年轻’吗?”
“。。。”阿宁也不会老。。。?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吴邪继续说道:“可是她看到小哥和你时完全没认出来啊!”
“她认出了起灵,可是起灵忘了她。。。这对阿宁来说反而是好事,她根本不希望起灵还记得她。。。不然。。。起灵会杀了她。”黑眼镜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吴邪还没问出口,又被黑眼镜打断。
“至于我。。。我变化太大了,她根本认不出。”黑眼镜继续道。
“变化太大?”吴邪回想了一下那张12人的照片,的确没有一个像黑眼镜。“所以小哥才没认出你来吗?”
“。。。。。。起灵。。。。”黑眼镜轻吟那人的名字,笑容变得苦涩:“我开始变化的时候,他并不在。。。。。。认不出,也是当然的吧?”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是一阵阵抽痛。
“。。。。。。”感受到一阵压抑,吴邪沉默一会转移了话题:“我一直就想问,你和小哥为什么要去南海?你们13。。。不,14人到底是谁?去南海要干什么?”
“我跟你们说过我父母是考古队的吧?他们的考古队,是隶属国家。”听到这里,吴邪和胖子都是一惊。黑眼镜不给他们疑惑的时间,继续道:“那次出队南海,本来应该是我父母去的。。。但是却发生了意外,在出发的前三天,我父母出了车祸。。。”黑眼镜深深吸入一口气,仿佛这样才有力气说出最后一句话:“双双身亡。”
吴邪和胖子对视一眼,不知道要怎么安慰黑眼镜。
“呵,都过去的事了。”反倒是黑眼镜自己先笑了,“现在想起来,也没什么感觉了。。。我父母去世后,队伍便少了两个人,在短期内他们根本找不到新队员,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打听到我和起灵随我父母下墓的事,他们便来邀请我们参加。”
“你父母才刚去世,你们就要去下墓?你们就不怕这一去就回不来了吗?”吴邪不明白。
“有些邀请,是拒绝不了的。。。特别是当这个邀请来自国家。。。”黑眼镜说话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吴邪和胖子却马上领悟过来,只能苦笑。
“那个时候考古是一件很隐蔽的事情,还有很多人认为挖人墓穴是不吉利的,并不支持考古。所以我们队伍出发很少人知道。到达南海后,便是大同小异的探墓工作。。。直到后来发生一些事。。。”黑眼镜看向吴邪,“解连环。。。也就是你现在的‘三叔’,他应该告诉你那时在南海发生的事了吧?”
“恩,但文锦说的和他说的不一样。。。”
“那是因为他们都没有和你说实话。”黑眼镜轻笑。
“。。。!”猛地抬头去看黑眼镜,吴邪无法接受自己接连被自己信任的两人欺骗。
“或许说,他们能告诉你的都告诉你了,不能说的,便只能用谎言填补。。。比如说。。。解连环并不是吴三省拉去的,而是他自己坚持要去的。”
“为什么?”吴邪不解。
黑眼镜的视线在吴邪身上来来回(和谐)回扫视了好几遍,直到后者不满的皱眉时才问了一句:“你知道解连环和吴三省的关系吗?”
“表兄弟啊,能有什么关系。”吴邪想都没想就说出来。
黑眼镜笑:“只是这样?”
“当然啦。。。”吴邪不知道为何心里有些不安,似乎很怕黑眼镜说出什么。
“如果我说他们是恋人。。。”
“噗——!!”正在喝茶的胖子把一口好茶喷出了两米远,差点就危及对面的吴邪。
吴邪也是一脸呆相,看到茶水喷过来也不知躲闪,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的看的黑眼镜:“你。。。你。。。你说我三叔和解连环是。。。是。。。”
“是恋人。”黑眼镜好心的帮他说出重点词。
“怎么可能!三叔都没跟我说过!”吴邪焦躁的收回视线。
“这种事他可能和家人说吗?”黑眼镜冷笑。
“。。。可是。。。可是。。。文锦呢?文锦不是三叔的女朋友吗?他还经常和我说他和文锦的事!”吴邪反驳道。
“文锦是他的好朋友,也知道他和解连环的关系,之所以说是他女朋友,只是用来欺骗长辈的挡箭牌。。。你三叔聪明,知道找个挡箭牌来应付长辈;可你三叔也很蠢,因为他找了一个喜欢他的女人当挡箭牌。”
吴邪很不安,他突然没有了听下去的勇气——他怕听到更多的欺骗。
“那次去南海西沙的任务很危险,这个解连环和吴三省都知道。。。解连环怕吴三省这次一去就回不来了,就坚持要一起去。。。吴三省拗不过他,只能让他跟着。。。”
“考古的工作其实很枯燥,如果不是你三叔那次擅自下海,我们可能就要在南海混上那么一年半载了。。。”
“三叔擅自下海?文锦也是这么说。。。”
“这些文锦不会骗你。后来的事,文锦应该也和你说了。”
“那我三叔真的想害解连环吗。。。?”
黑眼镜看了吴邪一眼,问:“这个谁跟你说的?”
“。。。三叔。。。不,是解连环和文锦都有说过。。。”
“。。。吴三省没有害他。。。吴三省下水后,最早发现的是解连环,他很了解吴三省,知道他是受不了这种日子打算先下手了。他没有通知我们便自己先下了水去找吴三省。。。。。。可是等他再出来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他爬上船时全身是血,吓了我们一跳。。。他也不让我们处理伤口,只是哭着要我们下水去救吴三省。。。”黑眼镜叹了口气,“可是晚了。等我们下水的时候只找到吴三省的尸体。。。找到吴三省尸体的时候解连环几乎要疯了,只是抱着那具残缺的尸体边哭边笑。。。后来那个墓室不知从哪里涌出来一堆海猴子和禁婆,我们拉着他就要跑,他却死都不肯走。。。我们只能抛下他。。。”
吴邪听到这里愤怒的一锤椅子,死死盯着黑眼镜压低着声音质问:“你们怎么能。。。!”
“救他一个失了魂的人重要还是救我们这群活人重要?”黑眼镜冷眼看向吴邪。
“可是。。。!”吴邪咬牙,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不是只有你知道什么叫同伴。”黑眼镜的声音已经彻底冷下来。
“。。。”吴邪咬牙不语。
胖子看看两人,干笑两声说:“这。。。唉。。。都过去了。。。黑瞎子你继续说,继续说。”
黑眼镜又沉默了一会,才继续说:“我们逃进一个洞穴,里面似乎是比海底墓穴还要古老的一个洞穴,我们在洞口抵挡着海猴子的进攻,但弹(和谐)药有限,我们能支持的时间不长。。。意外的,我们发现了一个能躲避海猴子攻击的办法——我们在洞穴里发现了尸石。传说吃下尸石,身上就会有死人的味道,那些海猴子便很难发现我们的存在。”
“可那只是传说吧?”吴邪因为刚才的事,说话的语调也冷淡下来。
“可我们没得选,只有吃下那块石头。”黑眼镜的手不自觉的摸上了他的眼镜,扯出一个凄凉的笑:“这也是我们噩梦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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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会老是因为吃了那块石头?”闷油瓶握紧了拳,模糊的记忆在他脑中连成串。
“没错。”薛越没有放过男人这个细微的动作,勾起一抹了然的笑,“当然一开始你们并没有发现这件事。但是当你们队伍解散后,过了那么五年,十年。。。你们就不得不发现这件事了。”
十年。他记得这十年。这十年里没有墓穴,没有粽子,没有任务,没有危险。。。他和那个男人回到陕西的家,打着零散的小工,过完了一个清贫又幸福的十年。。。
可是幸福总是那么短暂。
当他们发现自己不会老的时候,两人并不害怕——就算是死,也是两人一起死,不离不弃,有什么好怕的呢?
“可是你和张郢并不在意尸石给你们带来的后果吧?”盯着闷油瓶垂下去的眼皮,薛越一语道破他心中所想。“可惜,偏偏有个阿宁。”装作一副遗憾的样子叹口气,眼中却满是愉悦。
“。。。。。。”听到阿宁的名字的时候,闷油瓶的心情很复杂——像是恨,却又恨不起来。
“阿宁联(和谐)系上了裘德考,告诉他你们不老的事。。。裘德考那老头子找长生不老药已经找了十多年了,现在有人送这么个好消息上门,自然是很高兴。。。于是你们十三人便成了裘德考的实验小白鼠~额,错了,是十二个,解连环没吃那石头,自然没有利用价值~”薛越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而闷油瓶已经自顾自陷入回忆之中。
那之后裘德考开始派人追捕他们十二人,十二人那时根本不敢联(和谐)系政(和谐)府,如果被政(和谐)府知道他们不老的事结果一样是被抓进实验室当成小白鼠。
他们只有逃。
十二人聚齐后便开始了打游击一样的逃亡,从东北逃到西南,又回到长江流域,甚至是逃到了西北。。。在西北那段时间他们躲在了一间无人居住的疗养院,在那间疗养院发生的事情,才是真正的恶梦。。。
最先起变化的是霍玲,那个美丽的女孩在十年之后仍然是二十出头的俏丽,但十年似乎已经是极限,她开始迅速的衰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
在知道自己不会老后十二人多少都有一些觉悟,迅速衰老可能也在他们意料之中。但事情却没有那么简单——霍玲衰老到一定程度后开始变异,变成了他们都没有想到的‘东西’——禁婆。
变成禁婆的霍玲不再认识他们,见人就咬,他们只能把她绑在床上——有人主张把她杀了,但谁都没有动手——谁知道下一个变异的会不会是自己?
他们最后把她关在了地下室。但噩梦并没有随着霍玲被关而消散,变本加厉的,队伍中的其他人也开始了或大或小的变化。
李新,其中的一个男队员,他身上开始长白色的毛,变成了一只像狒狒一样的生物——他或许是最悲惨,又或许是最幸运的一个——悲惨的是他的死法,白毛从他内脏长出来,活活把他撑死了;幸运的是这种痛苦只持续了三小时。
其他的队员,不是皮肤上出现了鳞片,就是多长出一只眼睛,所幸的是他们都还是‘人’,没有失却感情。
张郢当然也发生了变异——他那双黑褐色的瞳孔颜色变得越来越浅,他的视力也迅速下降,眼睛也见不得阳光,一旦被阳光照射便是一阵剧痛。。。闷油瓶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双漂亮的眼睛变得暗淡无光,无能为力。反而是那双眼睛的主人轻松的安慰他:“淡灰色的瞳孔,在中国找不到第二个了吧?”眉眼弯弯,仿佛痛的不是他。
不知不觉的,呆呆望着地面的眼睛一阵模糊,一滴泪,从闷油瓶眼角滑落。一直在聒噪的薛越在看到这滴泪时一下子没了声音,他愣愣的看着那张英俊的脸上布满泪水,明明是面无表情,却让人感到说不出的脆弱和悲伤。
他像着魔一样慢慢沿着沙发走过去,用食指接住了悬在男人下巴上的泪水,然后将食指含进了嘴里——明明是那么苦涩,薛越却仿佛尝到了一丝甜味。
薛越不受控制的弯下了腰,两手撑在闷油瓶身体两侧,将他辖制在了自己与沙发之间,然后像是面对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一样轻轻的吻上了闷油瓶的脸,沿着泪痕一路吻下,最后停在了男人稍薄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