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短篇集》菲非菲

3、第 3 章

　　“丁小姐上班去啊”
　　“是啊。”
　　早上8点55分——
　　“丁小姐早。”
　　“丁经理早。”
　　“早。”我一路微笑地点头，走入办公室。推开办公室门的那瞬间，瞧见门上几个大字“公共关系部经理室。”
　　刚坐下，就见秘书小姐推开门进来。
　　“丁经理，您今天的行程是上午十点要参加部门经理月会，11点要和总经理接见美国总公司派来的新顾问，12点有午餐会，下午一点要去拜访长乐银行行长，3点的时候农农连锁超市的公关经理和销售主任会来拜访您。目前就是这些了。”
　　我点了个头，递给秘书一张U盘。“里面的文件各复印5分，15分钟后整理好，送进来。”
　　打发完秘书，我打了个电话给小言。
　　“您好，这里是天艺软件公司。”
　　“小言。是我。”我微笑着，同过电话可以听到她那边忙忙碌碌的电话声，打字声。
　　“家敏！”小言压低了声音，“上班时候你摸鱼！”
　　“我哪有。”我很委屈地皱着眉头，“我从十点开始就要像个陀螺一样忙，连午餐时间都要算到工作午餐里。”
　　“那你还有空给我打电话。”
　　“跟你打电话的时间，我是怎么也会挤出来的。”我笑着说。
　　“说得好听。你这个女人啊！！”小言的口气显得无奈。
　　“跟你说重要的，我今天会很忙，不知道5能不能下班，不过我会尽量赶的。如果实在不行，我再打电话给你，我们改天约。”我正经地说。
　　“啊！这样啊。”小言的口气透着失望。
　　“我会尽量赶的。”我紧紧地捏着话筒保证。
　　“好吧。”

　　放下电话，我小小的松了口气，想我这业内有名的公共关系女王级的人物，就对小言没折，她说一，我决不说二。她说往东，我决不敢往西。真是欠她的，谁让她和我同窗7年，有认识8年零6个月呢？
　　“叮呤呤。”电话响。
　　“你好。我是UC食品有限公司公关部经理。”
　　“家敏啊！”我一听，忙坐正姿态。“妈，现在我在上班啊。”
　　“妈很快就说完。你今晚能不能回来吃饭啊。”
　　“妈，我今晚有约了。”
　　“男的？男朋友？”
　　“不是，是小言。”
　　“哦。我说你也不小了，该找个男朋友拉。”
　　我皱着眉头，看见秘书推门进来。“妈，我要工作了。马上要开会，没什么事情，等下了班在说。”说完，立刻挂掉。
　　接过秘书印好的资料，大致看了看。“走吧。”一天的工作开始了。

　　我，丁家敏，24岁。某大型外企食品公司住上海总公司公共关系部门经理。商业洽谈手腕极佳，尤其擅长处理人际关系，商业应酬，现在是本公司最年轻的部门经理。我做好的朋友，秦言，是我唯一无法对她使手腕的一个人，因为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在今天之前，我是一直这么认为的。。。。。。

　　“小姐请。”迎宾小姐体贴地为我拉开门。“小姐几位？”
　　“我找人。”我气喘嘘嘘地进饭店，四处张望。
　　“家敏。”
　　寻声望去，小言！刚想笑，看到她身边坐着个金发碧眼的老外，抵抗指数90。挺了挺腰，挂上得体的笑容，慢步走上前去。
　　“家敏。”小言见我走近，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来拉我。“坐。”
　　我微笑，“几天不见，就想你了。”
　　“你个死女人，没正经。”小言白了我一眼。
　　我不搭话，飘了那老外一眼。
　　“家敏，我来给你介绍。这是我男朋友。”
　　“男朋友？”我笑了，“什么时候交的，我怎么不知道。”我笑的暧昧，心里却不舒服，很不舒服。
　　“啊呀，刚刚认识的拉。”
　　“刚刚认识？”我哼了一声，“骗人家还可以，我和你三天一见面的，怎么都没听你提起过？而且刚刚认识就已经发展到男朋友拉？”
　　“好嘛，好嘛。”小言拿我没褶，“其实认识很久，最近才开始交往。”
　　“才开始叫往，就迫不及待地带出来让我看拉。”我继续笑着。
　　“家敏！”小言微微提高声，“你今天怎么老是挑我的刺。”
　　我止住笑，“谁让你交个男朋友也不告诉我，突然就这么带来给我看，这不是摆明了刺激我没男朋友吗。”
　　“啊呀！”小言拉过我的手，“好嘛，你也知道人家没有这个意思的拉。要不今天我这小小的一般职员请你这个大经理客，说吧。想吃什么，我就豁出去了。”
　　“他懂不懂中文？”我突然问。
　　“不懂，只会说小姐漂亮，买单等等。”小言老实地说。
　　那就好，我心里笑。“HELLO，NICE TO MEET YOU 。MY NAME IS MISIA。”我对那老外做自我介绍。
　　“HELLO， NICE TO MEET YOU，TOO。 YOU CAN CALL ME TOMAS。”那老外握了握我的手。
　　一顿饭吃下来，我满意地收集到我要的资料，THOMAS是个标准的英国老。伦顿人士，一个教书的，兴趣是集邮，DIY自己的房子，有空去BAR喝点小酒。想到这里，我不禁又要说一句：标准的英国老。
　　回家后，小言给我打来电话，“家敏，你觉得他怎么样？”
　　我一听就知道是指哪个他了。“一个老外，我不知道。”
　　“啊唷！你还生气呢？”小言在那头笑，“我四分之一的薪水都被你吃了，你气还不消啊。”
　　“我没生气。”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手摸着心脏，我很没生气，就心里觉得不舒服。“我今天才第一天见他，会有什么想法啊。”
　　小言听我这么说，也觉得无话可说，随便聊了几句挂了电话。

　　三个月后，某日。
　　“丁经理，6号线。”
　　“谢谢。”我停下手边的工作，揉揉太阳穴，拿起话筒。“你好。。。”
　　“家敏。”那头传来小言的声音。
　　“稀客。”我冷笑，“最近都忙得不见人影的大小姐，今天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家敏，怎么办？他昨天跟我求婚了。”小言的声音有些颤抖，中间透着点点喜悦。
　　我笑不出来，“你又来刺激我这个孤家寡人做什么。”我冷冷地说。
　　“家敏，怎么办拉？”
　　“你问我，我去问谁。”我冷着脸，心里无比不舒服。
　　“不是拉，他说下个月趁学校放假回英国一次，跟父母说一下，然后回来就跟我登记。”
　　我深吸一口气，“恭喜。”
　　“啊！”那头一停顿。“不是拉。我是担心，不知道该不该嫁。”
　　“你喜欢他么？”我凉着心问。
　　“应该是喜欢的。”
　　“那你还问我做什么。”我再深吸一口气。
　　“可是。。。。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对我是不是真心的。。。。我们才交往没多久。。。。结婚会不会太快。”
　　“这些问题你问我做什么？”我轻声说，“你把这些跟我说，又想让我做什么？”
　　“没。。。没。。。我很乱。。。对不起。家敏。”那头声音渐渐轻下去。
　　“这样吧。”我第三次深吸一口气，“这周我没空，下周三我再打电话给你。”
　　“好。”
　　电话挂断的忙音，嘀嘀地唱个不停，我的手撑在桌上，人在发呆，心里突然间觉得空了，空空的，什么都没有了。。。。。。。。

　　今天的天气很好，我坐在街头的咖啡店里，敲完了最后一个字，招来服务生。
　　“小姐，你需要什么服务吗。”
　　“再来一杯柠檬红茶。”
　　“是的。”
　　合上电脑，现在是下午4点，太阳比起早上的要温和许多，换句话说，我已经在这里坐了整整一天了。咖啡店正对着本市某大学的大门口，可以看到从大门口走出的各种各样的人。
　　6点左右的时候，我看到我要等的人从大门口走出来。手轻轻一推，精致的茶杯摔个粉碎，物体落地的清脆声，我的惊叫声，成功地引来了路人的注目，当然也包括他。
　　“是MISIA小姐么？”
　　“你是。。。。”我装模作样地思考。
　　“我是TOMAS，你不记得了？”
　　“哦。我想起来了。”我恍然大悟地说。
　　“你怎到这里来了。”
　　“正好今天来拜访这里附近的一个客户，完了就来喝杯茶。”我微笑着说。眼角的余光看到清扫碎片的服务生满脸地不可信。
　　“这样啊。”TOMAS说，“我和小言约了吃晚饭，MISIA小姐一起去吧。”
　　“不了，你们约会，我去做什么。”我婉言谢绝。
　　“好吧。那就再见。”
　　“恩。下次见。”突然，我好象想起什么，“TOMAS先生，记得你说的兴趣是集邮吧。”
　　他点了点头。
　　“我这里有本集邮册，里面都是外国邮票，想让你帮忙看看值不值钱。”
　　“我也不是什么行家，不过可以帮你看看。”
　　“那真是太好了。”我笑着递过去一张名片，“这是我的联络电话，你有空，随时可以打电话给我。我们再约时间。”
　　冷着脸送他走，招来服务生，递给他一张百元大钞，“不用找了。”意料之中，服务生对我笑地亲切友好。

　　第二天中午，TOMAS打来电话，约我晚上鉴定邮票。我爽快地答应，小言，就让我来帮你看看你的爱情是否可靠。
　　华灯初上，仍旧是那家咖啡店，那张桌子，TOMAS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对不起，我来晚了。”他体贴地为我拉开椅子，我坐下。
　　“不是，是我来早了。”他笑说。
　　我拿出集邮册放到他面前，“就是这本，你帮我看看吧。”
　　翻开第一页，我就看到他惊讶地张开嘴，“太棒了，太神气了！”
　　“怎么了。”我满脸不解的问。
　　“你知道么？”他盯着邮票对我说，“如果他们都是真的，那真是很有纪念价值的呀。”
　　“很的么？”我小声问。
　　他猛点头。我在一边冷笑。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它们很值钱。我家家传的集邮册，从我爷爷那代起，由于是海员，所以世界很多港口都去过，爷爷喜欢邮票，所以总是买很多，有写用于写信寄回来，有些用于收藏。要知道，邮票有的时候，盖过印的也是很值钱的。
　　“TOMAS，你认为这本东西如何？”我观察着他的表情。
　　“很棒！真的很棒。”他抬头，眼里闪着光。
　　“你很喜欢？”我歪着头问。
　　“说实话，很喜欢。”他笑着说，于是又把目光转回到邮票上。
　　“那就给你吧。”我轻轻地说了一句。
　　“啊！”他猛然抬头。“你说什么。”
　　“我说，若你喜欢，就送给你了。”我轻笑着说。
　　“这。。。这是真的么？”
　　“当然。”我耸耸肩，“我也不集邮，留着也没用。”
　　“谢谢。十分感谢。”
　　“不用客气的。”我摆摆手，显得无所谓。
　　“那么，美丽的小姐，为了表示我对你的感谢，请允许我请你吃个晚餐。”他绅士地弯着腰，伸出一只手来。
　　我墣吃一笑，“我很荣幸。”
　　鱼儿上勾了。

　　还没等到周三，我就接到小言的电话。
　　“家敏。”
　　“又怎么拉。我亲爱的小言。”我自那日之后心情大好，因为天天和TOMAS见面，吃饭，喝酒，你要知道，和英国见面，酒是永远聊不完的话题。谁让英国人钟爱酒精饮料，何况他们对威士忌有种民族自豪感。
　　“家敏，我这几天都联络不到他。”
　　闭着眼睛都知道他是谁。我单手握着话筒，一边翻阅着文件。“可能人家忙啊。”
　　“他当老师晚上又没有课，怎么会忙？”
　　“那你想告诉我什么？”
　　“我。。。。我不知道拉，就是担心。。。。”
　　“小言。”我突然故作紧张地唤她一声。
　　“干吗？”那头，小言也十分紧张地答应我。
　　我这头冷笑，“TOMAS多大啊。”
　　“25，比我大一岁。做什么。”
　　“小言，你知道么？据可靠数据统计，近年来，英国人的第一次婚姻，一般是在20至25岁之间结的，然后过个五年左右会离婚，三十岁后才是第二次婚姻。所以现在英国有很多单身母亲，再婚率也是十分高的，达到80%。”
　　“你别吓我。”
　　“我只是说事实。”
　　“那。。。。怎么办？”
　　“小言，你每天早上给他打电话吧。早上他总在的吧。而且。。。。一日之计在于辰啊。”

　　“MISAI，我觉得跟你真是有聊不完的话题。”TOMAS举着酒杯敬我，“为我们成为朋友干杯。”
　　我笑着拿杯子跟他碰杯，清脆的声音，震动心弦。
　　“TOMAS，你是不是醉了？”我低笑着，眼波流璃。
　　“没有。我可是很能喝的。”
　　“好，为你的好酒量干杯。”我笑着举杯。

　　再好酒量的人也是会醉的，终于他醉了，我也醉了，可是男人醉后，总是容易乱性，像现在，我已经醉得如烂泥一样不会动，但我的意识是清醒的，我很清楚自己现在正躺在TOMAS的身下，承受着他的抚摸，亲吻。
　　我问自己，这么做是否值得？没有人能告诉我答案，我自己也不能。我只知道，原来小言所谓的爱情是如此不可靠，还好我不是小言，我不爱他，所以我不痛。今天过后，有些事情会改变，有些不会变，这是我所期望的，我期望小言不会受到伤害，她的痛我来代替她。这是我觉得值得的。。。。。。。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进屋子的时候我已经醒了，当电话铃响过第一声后，枕边的男人翻了身继续睡后，我拿起了话筒，“喂。”
　　那头没声。
　　“喂。是谁？”
　　那头没声。我突然明白，笑着挂断电话。起床，梳洗，上班。
　　十点的时候，我的办公室大门被推开。我缓缓抬头，看到挂着泪痕的小言，心里一阵难过，终究还是让她哭了。拉她坐下，她久久地看着我，不说话。
　　“你找我有事么？”我问。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什么要打破我的梦？为什么要告诉我这残酷的现实？为什么？。。。。”
　　我轻叹一声，拉她入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发现自己爱上了你。不要问我为什么，因为我到现在还不明白爱到底是什么。我只是不忍心再欺哄，但愿你看得懂。。。。”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