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戒》落雁玄冰

35、遇奇火行者受重伤

　　为什么我总是无法硬下心肠来平静地看待这我依然知晓的一切，为什么我在见他受伤之后还是会这样心如刀割，甚至于比伤在我自己的身上还要痛彻心扉！
　　悟空，我的悟空啊！倘若你爱我能有我爱你的万分之一多，我想我也就死而无憾了！

　　虽说红孩儿劫走了三藏的事情我的确难辞其咎，但是我是绝对不会任由三藏被红孩儿给生生的吃掉。事实上我早已盘算好，只要等红孩儿的三味真火惩罚够了悟空解了我心头的这股怨气，我立刻就去南海求观音菩萨来收服红孩儿救回三藏。
　　“呆子，你看看你做的好事！俺老孙早就说那孩儿是妖怪变的，偏你还由着师父的性子给那妖怪松了绑，还说出一番狗屁不通的混账话来！俺若是不打你个三十大棍，俺就不是你孙爷爷！”
　　悟空一见三藏被红孩儿劫走，立刻急得又喊又跳，他举起金箍棒就要朝我打过来。
　　沙僧忙上前挡住悟空道：“大师兄，如今师父被劫还是先救师父要紧，二师兄的事儿我们以后再说也不迟啊！”
　　我闪身躲开怒视悟空道：“分明就是你保护师父不力！那妖怪方才明明就是被你给背着，你若真是这么厉害怎么会制不住他，还叫他把师父给劫走了呢！”
　　悟空一向最讨厌他人说他本事不济，我这番话显然正戳中了他的痛处。他一把推开沙僧道：“沙师弟！你休要啰嗦！这呆子今日就是皮痒了欠揍来着呢！”
　　说着又要举棍朝我打来。正在这时候，忽然耳旁响起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大圣，天蓬元帅，卷帘大将，你们切莫再耽搁了！那圣婴大王就要将你们的师父洗干净上笼屉蒸了！”
　　我们三人忙回声望去，原来是一个半人高的小老头正在说话，看来是这里的土地了。
　　悟空这才作罢，他收起棍子问那土地道：“老儿，这劫走俺师父的妖怪到底是什么来路？怎么这般厉害！”
　　土地忙作揖道：“不瞒大圣，这妖魔名号圣婴大王，乳名红孩儿，乃是牛魔王与罗刹女之子，现在这前头七十里处枯松涧火云洞里据着一方天地，不知怎得竟修炼得三味真火。好不神通广大啊！”
　　悟空听说不觉一阵大笑：“原来是老牛他儿啊！哼哼！这兔崽子居然敢见了俺孙叔叔都不上来问个好！”
　　沙僧一见悟空如此之说便问道：“大师兄，看来你心里头已经有了主意了？”
　　悟空冲沙僧笑道：“那妖怪是俺老孙的侄儿呢！好说好说，你们在此等候，俺这就去把师父给你们要回来！”
　　说完他便驾起云彩飞上了天，临行前不忘转头瞪了我一眼道：“等俺老孙把师父带回来再好好收拾你这头瘟猪！”
　　哼！你能活着回来就算你命大了！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的时间，悟空依旧未能归来，沙僧不觉焦急起来：
　　“二师兄，大师兄迟迟未归，我们是不是要过去瞧瞧啊！”
　　我两手抱胸冷冷地说道：“大师兄本领高强，若是连他都对付不了的妖怪，那我们更加是无能为力了！我们现在若去找他，他还会嫌我们同他添乱呢！不如就在此地等着他风风光光地把师父他老人家给接回来得了！”
　　原来，原来我也会说出这样的话啊！这是我吗？这真的是那个原来的我吗？
　　忽然，半空中传来一阵急呼：“天蓬元帅，卷帘大将！你们快些去寻你们师兄吧！”
　　我抬头一看却见四个龙头人身的人正从头顶的云彩中探出头来朝我们喊道。
　　“四海龙王！出什么事情了！”沙僧忙应声询问。
　　“卷帘大将，大圣被那红孩儿的三味真火给伤去了半天性命，如今正倒在火云洞外头呢！你们快些去寻他吧！”
　　沙僧一听立刻惊得一把拉住了我：“二师兄，这，这，我们快过去看看！”
　　啊！悟空真的被三味真火给伤到了！他，他有没有怎么样呢？听四海龙王的语气，似乎，似乎是很严重啊！不知怎么的，一听到悟空遇险的消息，我方才对悟空的怒去居然瞬间就消散了。
　　我没有多想，忙驾起云彩和沙僧一同飞往枯松涧去找寻悟空。
　　终于，我们在一条小溪旁边发现了躺在地上已经昏死过去的悟空。我心中一惊忙上去一把将悟空的半个身子抱在了怀中。
　　天，天哪！这，这是我的悟空吗！虽然我早已在心中预想过千百种悟空被火烧后的情况，我始终觉得再过惨烈也不会比电视中所演的满身炭黑的场景更为严重，但是当我亲眼看到眼前的悟空之时我还是经不住落下了伤心的眼泪。
　　悟空，对不起，我，我错了！
　　眼前的悟空大半个身子都浸在溪水之中，身上的衣服已经被烈火烧得破败不堪，而脸上和手上的多出毫毛则已经被大火烧光露出了鲜红的皮肉，若不是他身上那套残破的衣服，我绝对不会相信眼前这个命悬一线满头焦黑的人居然，居然就是我那意气风发的悟空！
　　“大师兄，大师兄，你……你快醒醒啊！我，我错了！只要你……你能够醒过来，不管你再怎么打我再怎么骂我，我都绝对不和你赌气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将悟空紧紧地搂在怀里，泪水无法抑制地流了下来。
　　一旁的沙僧一见悟空的模样也着实吓了一跳，他忙上前探了一下悟空的鼻息。
　　“二，二师兄，大，大师兄，没，没气儿了！”愕然的发现让沙僧紧张地舌头打结起来。
　　“什么！”我心中一惊，也忙去伸手探悟空的鼻息。果然，没有丝毫的气息溢出。
　　悟空，我的悟空！难道，难道你真的就这样走了吗！你真的就这样离开我了吗！我，我还没有和你说对不起，我还没有得到你的谅解，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就离开我呢！你若是走了，我，我绝对会和你一同去死的！我不会让你在黄泉路上孤单无伴的！
　　可是悟空，我记得你在平顶山莲花洞的时候，你曾经说过你是石猴托生，是金刚不灭之身，所以你永远都不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对不对！你没有死对不对！你只是和我开玩笑要气一气我对不对！
　　想到这儿，我对着悟空哭道：“你醒过来，你醒过来！我不许你死！我，我还没有和你说……”
　　忽然沙僧一把打断我的话道：“二师兄，你别摇大师兄了，他，他都已经死了！你，你就让他好生地去吧！”说着说着，沙僧也留下了泪水。
　　“胡说！大师兄怎么会死的！他不可能死的，不可能的！他怎么可能这样就抛下我呢！”沙僧的话让我心口一阵剧痛，我不觉抱紧悟空死命地摇了起来。
　　正在我伤心之际，忽然，怀中的悟空动了一下身子，随即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沙僧一见这情形，忙上前去探悟空的鼻息：“二师兄，大师兄，活，活过来了呢！”
　　悟空，悟空他活过来了？
　　我忙急急地低头去看，这时怀中的悟空已经发出了一声细微而又痛苦的呻吟：“师父……师父！”
　　悟空，为什么你只想着你的师父呢！你难道不知道方才我为了你差点连死的心都有了吗！
　　“大师兄，师父若知道你这般想着他，这般为他出生入死，他以后定再不念紧箍咒来制你了！”沙僧含着眼泪对悟空笑道。
　　悟空虚弱地冲沙僧笑了笑：“沙师弟，休……要说了，那妖怪真是……厉害，俺老孙……没有本事，救不出师父……”
　　我忙哭着对悟空说：“大师兄，你，你快别说了，你才……缓过气儿来，你要好好休息，接下来的事情……就都，都交给我，我一定会把师父平平安安地救出来，我以后，以后再也不和你置气了！”
　　悟空久久地看着我忽然两眼一闭又昏死了过去。
　　“大师兄——”
　　万幸的是悟空这次只是昏了过去并没有断了气息，看来他方才同红孩儿的一场大战果然是十分激烈。
　　“沙师弟，大师兄现在这个样子我实在不放心扔下他，所以只好叫你跑一趟南海去请观音菩萨了！”稍微稳定了下激烈的情绪我忙对沙僧正色说道。
　　“找菩萨？”沙僧略有些意外。
　　“对，只有观音菩萨才能制的了那个叫红孩儿的妖怪，你快去快回，要是耽搁久了师父可就有性命之忧了！”
　　沙僧听罢忙点头道：“好，我这就去！大师兄就由你来照料了！”
　　说完沙僧便立刻朝南海方向飞去了，我将悟空小心地背到身上有也迅速地离开了枯松涧。
　　太阳很快就下山了，山间的夜风带来了阵阵的寒意。我忙从包袱中取出衣物盖在悟空的身上，并捡了些枯枝燃起了火堆。
　　悟空依旧在昏睡中之，睡梦中不时地传来一些细小的呻吟，看来烧伤的确让他十分难受。我心中不忍，忙一把将他的半个身子抱在了怀里，希望我的体温可以减轻他的一些痛苦。
　　寂静的夜，寂静的山林。在这片宁静中只有我和我怀中受伤的悟空。
　　悟空，我的悟空，这是我第一次和你这样长时间亲密地待在一起，现在的你，脸上既没有平日里一贯的傲气和威武，也没有时常对我的嘲笑和讽刺，你就这样平静而祥和地躺在我的怀中。虽然你脸上的烧伤让你看上去略有些狰狞，但是在这片橘红火光的映衬之下你脸上刚毅的线条却又是显得这样的温和。
　　悟空，我真的很恨你！如果不是因为恨你，今天这样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发生的，我不会明知道前方有这样的危险，却丝毫不去提醒你！但是，在恨过之后，我却突然发现，原来我是因为太过爱你才会这般地恨你！当看到你半死不活地躺在溪水中的时候，你知道吗，我的心都要碎了！
　　忽然，我怀中的悟空又开始扭动起了身子，我忙俯身问道：
　　“大师兄，你怎么？可是口渴了要喝些水？”
　　悟空眯缝的双眼渐渐睁开，两只眼睛空洞地望着头顶的夜空，仿佛失了魂魄一般的模样。
　　“大师兄，你，你到底怎么了！你千万不要吓我啊！”我不觉紧张地搂紧了他，一边急切地呼唤着。
　　良久，悟空涣散的眼神才集中到了我的身上。他凝神看了许久，忽然轻轻开口问道：
　　“怎么……怎么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