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戒》落雁玄冰

310、逢生机老僧指迷津

　　我想这世上总归还是天无绝人之路的吧！我虽然倒霉，但却还不至于短命，我不承望自己会化险为夷，但至少还是不会一命呜呼的！所以，一切，皆由等待吧……

　　直到很久以后，我才知晓了我为何会突然失去法力的原因。
　　原来我在被带到天庭百花仙子的“百花居”后，就被天庭中几位法力高强的神仙除去了身体中因由佛派而生的各种法力，同时他们还为我输注了少许道派的功力以维持我在天庭的正常生活。这一举动自然是为了让我可以以纯然之体快些重植仙骨回列仙位，只是，彼时的我并不知情也不愿意，甚至还有一丝忿恨留在心中，而更令那些天庭诸神未曾想到的是，我居然会在此之后不管不顾地跑出天庭真闯南天门，并且狂奔灵山而去。
　　再说灵山，自从天庭与灵山之间的这场激战略微告一段落之后，如来便集合起了佛派之中多位高手之力一同构筑灵山防御工事，其关键一点便是要使道派的法力无法再在灵山地界之上发挥威力。之前的一战虽说是消耗了佛派的大半精力，但道派到底还是未能将佛派彻底赶尽杀绝，因此在众佛合力之下，整座灵山便被一道佛派法力网给严密地包裹了起来，而莽撞跑至灵山的我也就自然而然地成为了这一防御工事下的第一个受害者；不过虽说法力网已然构建，可是行运之初，也只能是对付对付我这样三脚猫工夫的小虾米，而像二郎神这样法力高强的天神想要进入灵山依旧是如入无人之境，不过说到底灵山的佛爷们也不是吃素的，二郎神虽说还是能飞能打，但法力总归还是有所减弱，这也就是为什么我只不过是在他后脑勺上用力一击，他便立刻倒在地上昏过去的原因。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其实对于我来说，有些事情宁可还是不知道的好，知道得越多无疑烦恼也就越多；为什么襁褓之中的婴孩可以无忧无虑地笑得开心，这是因为他们知道得少，世间的一切对于他们来说皆是一番完美，而若是长大了，世事渐渐通达，那么快乐也就随着时间的流逝一丝丝地再指间滑过了。
　　所以，此时此刻的昏迷对于我来说倒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我在梦中不会再想起纠缠我的那些事情，而那些天庭和灵山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也无法再干扰我的思绪，这一刻我是快乐而透明的！
　　只是，这样的幸福却终究太过短暂，最终我还是渐渐地恢复了意识，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这里……是……哪里啊？”
　　呈现在眼前的是一片黑乎乎的昏暗，也不知道到底是我的眼睛感受不到亮光还是这里本来就是这样一副乌漆麻黑的样子。
　　“丫头，你醒了啊！”似乎是一个老头的声音，听上去倒是有几分亲切之意在其中。
　　“嗯……”我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随即伸手想要揉一揉眼睛，不想才一动作便觉浑身上下说不出的一阵刺痛。
　　“啊——”我虚弱得惊叫了一声，当即不敢再乱动半分。
　　“丫头，你伤着身子了，别乱动啊！”只听那老头轻笑了一声，接着便有一阵脚步声朝我缓缓而来。
　　“大爷，谢谢……你”
　　见那老头冲我递过来一碗东西，我顿时觉得肚子里饿得慌了，也不知道自己这样躺了多久，到底有几天没吃过东西了。
　　那碗里的东西倒也奇怪，既不是水也不是粥，才一到嘴边便立刻像长了脚一样地钻进了喉咙里，我甚至连那东西的味道是怎样都还没能尝出来，那碗底就已经见空了。
　　“大爷，这是……”
　　不知为何，喝下这东西之后我只觉得精神一下子好了许多，欣喜回头看去，却见坐在我身旁的老头其实是个光着脑袋的老和尚，而此时他正一脸笑眯眯地看着我。
　　“呃，这位老师父，对不起，方才……方才我冒犯了！”
　　我赶忙为之前称呼这老和尚为大爷的事情表示道歉，所幸那老和尚倒是并不生气，依旧是满脸笑意地点头看着我，片刻之后，他站起身来向我缓缓开口道：“无事，这世间上的事儿，哪有分得如此清楚的，僧便是俗，俗便是僧，岂有这么多讲究！”
　　这老和尚说起话来倒是很有几分意思吗！看来应该不是个等闲之辈！
　　这么想着，我赶忙在语气中加了几分恭敬，随即试着爬起身来对那老和尚施礼道：
　　“敢问师父法号，多谢师父救命之恩。”
　　不想那老和尚却摇头笑道：“我不过就是这灵山之上的一个癞头僧，哪里就有什么法号，丫头，你高看我了！”
　　老和尚的这几句话显然是不能让够人信服的，单看他一身祥和的气度就知道他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和尚，不过既然他不愿意说，那我也不好强问什么，于是我便对那老和尚再度施礼道：“不管怎样，还是多谢师父救我了，敢问老师父，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直到这时，我才有机会打量起了眼前的这方场景，原来我和那老和尚正处在一个山洞之中，这也就难怪方才清醒之时我只觉四周黑乎乎一片；不过虽说此处只是个山洞，但却看去上十分清爽整洁，且洞中气候宜人，既无燥热之感也无阴寒之气，反倒是比别处更胜几分。
　　“哦，这是老和尚我的住所，现如今这灵山上下已经被那天兵天将给打成了一团浆糊，多少宝殿都尽毁于战乱之中，估计也就我这小小的山洞还不曾有什么损坏了！”那老和尚的话中满是自嘲的意味，说完这句话后，他又转头看向我道：“丫头，你且叫我癞头僧吧，这灵山上下皆是这么唤我的！”
　　癞头僧？这不是骂人的话吗啊，这怎么行啊！
　　“那个，要不师父，我，我叫你癞大师吧！你看成不成啊？”
　　“随你的便吧！”老和尚说完之后，便往洞外走去，一边回头看向我道：“你先躺一会儿，别尽想着出去的事儿，有什么不明白的，等我回来之后，我自会与你细说一二。”
　　话毕，那老和尚便独自出了洞口，而在他走后不就，我便立刻觉得疲倦之意阵阵袭来，在重新躺回方才的铺位之后不久，我很快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只知道再次醒来之后已是神清气爽、百病全消，只是无奈，我的法术依旧还是失灵，此时的我，充其量也不过就是个健康的凡人罢了。
　　不过人不能太贪心！我还记得自己从云端摔下时的场景，那分明就是离死没差几步的样子，所以我现在还能睁开眼睛重新看到这个世界，应该已经是很幸运的事情了！只是，悟空现在在哪儿呢？他可是被那群围住他的佛爷菩萨们重新抓回去了？若是没有，那他一定是在寻我吧！若是找不到我，他肯定是要着急了！
　　想到这里，我还是有些心急了，站起身来后，我便快步向洞外跑去，不想才到洞口，那自称癞头僧的老和尚便晃悠悠地向我迎面走来。
　　“丫头，你好了？看你都能跑能跳了！”老和尚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说出来的话也是十分随和。
　　“是，癞大师，我差不多全好了，我现在要出去找人，麻烦你给我指点一下，去大雄宝殿应该往哪条路走？”
　　我要去找悟空！哪怕现在我法力尽失，我也要找到他！不能驾云彩，我就徒步爬山，我就不相信，我找不到他！
　　“你这匆匆忙忙的可是去找孙悟空？”
　　不想那老和尚听了我的话后，却忽然反问了我一句，这一问，不觉让我一阵惊奇，随即转头看向他道：“你怎么知道？”
　　“呵呵！不过略微知道一些，我说得可是？”那老和尚笑了笑随即缓步走进洞中。
　　见那老和尚话中有话，我立刻追问道：“癞大师，你知道孙悟空在哪里对不对？”
　　老和尚点了点头，却并未继续说什么，这一举动不觉让我越发着急起来，我赶忙上前拽住那老和尚的胳膊道：“癞大师，你告诉我啊！他现在可有怎么样？”
　　面对我的急切，那老和尚倒是显得不紧不慢，他伸手将我拉回洞中，随即坐在一旁的石凳道：“丫头，我有些话要和你说说，你愿不愿听？”
　　奇了怪了！你不告诉我悟空的下落，反倒要和我说什么话，你这到底葫芦里头买的是什么药啊！
　　“说，说什么呀！你快告诉我……”我哪里有这个耐心，当即便又嚷了起来。
　　“羽馨仙女！你且听我一言！”
　　不想就在这个时候，那老和尚却忽然冲我大喝了一声，惊得我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他，他怎么也知道羽馨仙女的事儿！他，他到底是什么人！
　　“你，你怎么知道……”
　　“丫头，我方才说了，我略微知道一些，这会儿，你愿不愿听呢？”
　　“好，你，你说。”
　　见我安稳了许多，那老和尚也收起了方才的厉声厉语，他随即看向我的眼睛道：
　　“丫头，有些事儿你还不知道吧！你可知这天庭的天兵天将怎就忽然来攻灵山了呢？”
　　“我，我不知道。”我摇了摇头。
　　“想你也定然是不知的，”那老和尚笑了笑继续道：“不过，这事儿你倒是逃不脱几分干系呢！”
　　“与我有关？”我越发感到不解。
　　“自然，丫头，你既是玉帝的女儿，他岂能会看着你流落灵山迟迟不能回归仙位呢！他让天兵天将围堵灵山其理由之一自然就是为了能够寻着你吗！”
　　是这样啊！经这老和尚这么一说，倒的确有可能是这么回事，既然如此，那他们也是为了五儿前来的咯！
　　“癞大师，那如此说来，这一战也同五儿有关？呃，我是说观音菩萨的净瓶侍女，她也是转世的仙女！”
　　“呵呵，有些关系罢了！”老和尚轻笑着点了点头道：“灵山本来就不欲留她，而你不同，如来佛祖可是将你当成了筹码的！岂有轻易被那玉帝给劫走的道理！”
　　“大师，你这话什么意思？”
　　“此事可就说来话长了！”老和尚轻叹了一声，随即站起身向前走了几步道：“其实说起来，左不过也就是名利二字，世间万事岂非都是这个道理。”
　　老和尚的这番感慨不觉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我赶紧跟上他的脚步道：“大师，请恕我愚钝，我真的不知道你所说何意，有什么话，你可同我明说，老实说，这些日子来我心里头真是烦透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接着，我便耷拉下头将自己如何来到这个时空，如何变成猪八戒，又如何得知西方恶灵要吃我并到了灵山之后遇到的一系列事情，以及在天庭得知的身世这一连串的事情全都一股脑儿地告诉了这个老和尚，因为我直觉他是一个不简单的人物，而此刻的我真的需要有人来为我指点眼前的这番迷津。
　　在我叙说这些事情的过程中，那老和尚一直默默地听着，不作声响，不过在他睿智的眼神之中，我却隐隐觉得，他应该是知道这些事情的，只是此刻他没有刻意打断我的话，也许他也发现，我说这些事并不是说我真的想要诉说什么，事实上，我只是在发泄郁积在胸中的愤懑情绪，这么多时间了，我第一次如此畅快淋漓地说了个够。
　　长篇累牍的诉说最终让我感到了疲倦，最后我抹着眼泪小声啜泣道：
　　“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怎么我尽遇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呢！”
　　“丫头，你莫哭了！”老和尚走到我身旁，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这里头的缘故，我来告诉你，你听了后自然就不会这么难过了！”
　　“大师，你会帮我解决这些问题的是不是？”
　　那老和尚从容地表情让我感觉自己看到了一丝希望。
　　“呵呵！万事还是要靠你自己的，不过看你这般烦恼，我岂会袖手旁观呢！来，坐下，一切缘由且听我细细与你道来！”
　　就这样，我略微平复下了情绪，随即便听那老和尚开始了他的一番讲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