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戒》落雁玄冰

299、两相疑观音承信义

　　过往的一切不可能皆是枉然，现在的一切也未必便是事事可信，我唯一相信的可能只有自己，而唯一可以依靠的也或许只有自己……

　　在五儿划船行驶的过程之中，她始终都背对着我且并没有主动与我说过一句话，而在这期间，也不管我向她问了什么样的问题，她都一概用一阵无声的微笑一一带而过，以至于小心地坐在小船后方的我虽然明明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子的确就是那个曾经与我们同行过一路且又多时未见的刘五儿，可是在心里面我却还是忍不住开始暗暗地怀疑了起来，眼前的五儿真的就是以前的那个五儿吗？
　　我还清楚地记得在镇海寺之时五儿被观音给带走时的那一幕场景，当时她因为魔性大发险些要把我们所有人都给杀死，而此时是观音及时出现并用法力控制住了她身体上的魔性让她从成魔的状态恢复了正常，但是在此之后，观音也很快地带着她离开了我们，从此便再无任何音讯，算起来我们真的已经有好几年未曾见面了。
　　虽然当初之时，观音曾言之凿凿地说要帮助五儿去除魔性以了结金毛狲在朱紫国犯下的那一场罪孽，可是事实究竟如何，而眼前的五儿到底还会不会再度显出魔性，这一切却是我们所有人却都并不知晓的，那么现在的五儿究竟又是个什么状况呢？突然出现在这凌云渡中的她，究竟又是出于什么样原因呢？
　　在思怵之中，我不时地抬头看向五儿，只见眼前的她一袭白衣在身、纤尘不染，且妆容淡雅笑容安和，再加之眉宇间流露出的那一丝恬静，我只觉眼前的五儿纯净无比，甚至同方才的妩媚都有几分神似之处。而这一切是缘于巧合还是其他的什么缘故呢？
　　“猪姐姐，到了，下船吧！”
　　不知不觉间，五儿驾驶的小船已经轻快地到达了凌云渡的对岸，看似根本不可能度过的凌云渡就在这五儿的一叶小舟之中转瞬间成为了过往，而此时的她也终于转过身来笑着对我说出了自我们碰面之后的第二句话。
　　“这，这是哪儿？”看着依旧重叠的山峦我心中依旧惶惑不定，为了防止五儿她再像方才那样一言不发，我立刻一个箭步上前拉住五儿的双手道：“五儿，你现在可一切都好？观音……观音她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猪姐姐，你别担心！”好在这一回五儿终于没有像方才那样笑而不答了，她冲我扬起了恬静的笑容道：“菩萨已经替我除去了身上的魔性，而且我现在也不是肉体凡胎了，观音菩萨怜我凄苦便收我做了她座下净瓶侍女，如今我一切安好。”
　　净瓶侍女？这算是个什么差事啊？
　　嗨！什么侍女不侍女的啊！五儿她的前世可是天界正儿八经的七仙女、玉皇大帝的私生女啊！让她当个侍女？观音这不是糟践人吗！以她的本事根本就不可能不知道五儿是七仙女转世的事情吧！
　　“五儿，你知不知道你其实是……”
　　正当我想要向五儿问起仙女一事之时，身旁却忽然闪过了一道刺眼的金光，害得我赶忙伸手挡住了眼前，待到金光散去之后，出现在我面前的竟然是观音那熟悉而又久违的身影。
　　“净瓶侍者，你已按我佛旨意迎得唐僧师徒几人，你且暂退下吧！”
　　观音冲五儿威严地说了一声，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有任何的情绪，而五儿在听到观音的命令之后便恭敬地走到了观音身旁，随即低下头道：
　　“菩萨，弟子暂且告退。”
　　“哎，五儿，你等等，你就这么走了！”
　　眼看着五儿即将转身离开，我当即便冲她大喊了起来，不想五儿在听到我的喊声之后却只是回过头来冲我平静地笑了笑，随即便一个闪身驾上云彩往那山顶之处缓缓地飞去了。
　　五儿她，她果然已经不是凡人了！她甚至都能驾云彩了，她到底……
　　我的视线随着五儿的身影而向着远处的山峰飘忽，而心中的疑问也在此时越积越深，直到观音的一声轻笑再度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才转过头来略有些慌乱地看向她。
　　“想不到你还是有些胆量和毅力的，居然真的就随着那唐僧师徒一步步地走到了灵山，本座心中着实敬佩万分！”
　　此时的观音脸上有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而她看似轻快的语气也让我分辨不出她方才的这番话究竟是出自于发自真心的由衷赞扬还是包藏祸心的伪善调侃，总之，在她说这番话的过程之中，我不自觉地攥紧了自己的双手。
　　“我不是来送死的！虽然我知道我的法力可能依旧抵挡不住你，可是就算是死，我也绝对不会屈服于你们强加在我身上的噩运的！”
　　我冲着观音吼出了我心里所有想说的话。
　　这一天终于到来了！这一切我终于要面对了！我，绝对不会怯懦！
　　我用力地后退了一步，随即做好了进攻的准备，而与此同时，我也感到自己的身体正因为意念的几种而散发出了阵阵热力，而手掌之中也开始聚集起了一团热力。
　　看来妩媚和那金顶大仙的确没有骗我们，离开了凌云渡后，我身体上的法力果然已经恢复过来了，既然如此，那就让我放手一战吧！
　　“你想干什么！”
　　未等我弹出手中的灵团，观音忽然冲我轻喝了一声，随即她伸手挥出羊脂玉净瓶中的杨柳枝冲我轻点了一下，很快，我手中才刚刚聚起的灵团就在她的柳枝挥动之间立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啊？”
　　眼前的一切不觉让我当场便倒吸了一口冷气。
　　观音她，她居然这么轻轻松松地就化解了我聚起的灵团？她……我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吗！
　　“王姑娘，你稍安勿躁吧！”观音看出了我脸上的惊慌，她当即便露出一丝笑意道：“我知道，你如今已经非同往昔，法力大增了不说，修为也较之往前提升了许多。这样吧，多余的话本座现在也不多说了，本座只告知你一件事，不管你与孙悟空做了些什么，亦或是你们师徒在西游途中发生过什么，本座和佛祖都不会来追究半分，你且收起法式，我们先面见佛祖，其余琐事待诸事完毕之后再作商议。“
　　观音说着便走上前来想要拉住我的手，而看她对我表现出来的如此亲密的举动，我当即便吓得后退了一步。
　　“王姑娘，别怕！本座岂是言而无信之人？”
　　面对我的慌乱，观音展现出了她慈祥仁爱的一面，而此时呈现在她脸上的笑容也一如我最初见到她时的那般祥和，一时间，我竟然跟着了魔一般，不仅任由她拉住了我的手，甚至还跟着她往前走了几步，直到山路上的一颗小石子磕到了我的脚，我才从这股魔怔中猛地回过了神来。
　　“你干什么！放开！”
　　我用力地甩开了观音的手，随即快步往岸边的小船方向跑去。
　　我这是怎么了啊！那个满口谎话的女人，我怎么就莫名其妙地跟着她去了啊！悟空他们还在船上昏迷不醒呢！我……
　　一跑至小船边上，我立刻用手拍打起悟空的脸庞，随即不停地喊起了他的名字。
　　“大师兄，大师兄，你醒醒啊！你怎么了啊！师父，师父，沙师弟！你们，你到底都怎么了啊！”
　　令我感到慌乱的是，不管我如何喊他们推他们，这三个人始终死死地闭着眼睛不曾动过半分，若不是因为他们三个呼吸均匀、体温如常，我险先要以为他们都已经……
　　“你还说什么不来追究我们呢！那既然如此，他们三个为什么都这副样子？”多番喊叫未果之后，我不觉抬起头来冲依旧停留在原地的观音大喊了一声。
　　这一切肯定和她脱不了关系！
　　“王姑娘，虽说你在这西游途中已然经历了千难万险，只是，你这性子还是未免有些急躁，看来这十万八千里你终究是还未走全啊！”观音一边笑着一边缓缓地走到了我的身边，随即指着躺在小船之中的悟空三人道：“他们方才渡得凌云渡之时已然脱去了肉体凡胎幻化为了仙体，期间自然要有一方调息，一个时辰之后便可缓过劲儿来了，你大可放心。”
　　脱去凡胎幻化成仙？我明明是和他们一起经过凌云渡的，为什么他们会出现这种状况，而我却一点事情都没有呢？
　　胡说！分明就是胡说！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居然还在我面前信口开河！你到底想装多久啊！
　　我气得站起身来就想要冲观音大吼起来，不想观音却仿佛已经洞悉了我的心事一般，随即冲我不紧不慢地解释道：“你一定是想问，为何你和他们如此不同吧！王姑娘，你与他们自然是不同的，你莫非忘了，你已是个没了身家的魂魄吗？你又有何肉体凡胎可以脱去呢？所以你自然是不会像他们那样的。不过我佛慈悲，你如此千辛万苦来到此处，自然也不会埋没了你的一番功德。如今你既已过得凌云渡了，你自然也是万般不同于以往的，王姑娘，现在你也是仙体之身了，从今往后，你再也不是那没有身家的孤魂野鬼了。”
　　观音的这番话，不觉让我一下子从愤怒变为了惊奇，而在听到观音说出我现在也是个神仙之后，我立刻低下头去查看起了自己的身体。
　　“王姑娘，莫非本座的话就这么不可信吗？你居然要如此怀疑？”观音轻笑了一声，随即上前一步冲平躺着悟空三人的那条小船挥了一下手，片刻之后，那条小船便立刻如有了生命力一般地从地面飘浮到了半空中，随即朝着山峦处的某一方向缓缓飞去。
　　“这……你要把他们弄到哪里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不觉让我感到不知所措，我当即便伸出手去想要抓住那条小船，不想却被观音一把拉住道：“别急，你们走了这一程，莫非都不觉得劳累吗？待稍事歇息之后，我们再行面见佛祖吧！”
　　观音说完之后，便立即拉起我朝着那小船飘浮的方向缓步走去，而我一见观音所走的方向和那小船所行的是同一个方向，不觉也就稍微安了下心，于是便也暂且安下心来跟着观音一同缓步前往了未知的山峦处。
　　登上几个台阶之后，一个山门便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而那载着悟空和三藏他们的那条小船也在经过山门之后稳稳得落在了地上。
　　“参见菩萨。”
　　记忆中应该是四大金刚一类的四人上前给观音施了一个佛礼，随即便将小船之中的悟空、三藏和沙僧三人悉数扶出了小船。
　　“哎！你们轻点啊！”
　　看着四大金刚一脸凶相且粗手粗脚的样子，我当即便不放心地喊了一声。
　　“王姑娘，你多心了，若本座真要害他们，又岂会等到现如今？”
　　观音嗤笑了一声，随即便拉着我先行来到了一处亭阁之前，只见那匾额上书三个大字“静心亭”。
　　“你们先在此处好生歇息，且先用这瓜果暂解一路疲乏，待唐三藏、孙悟空、沙悟净三人醒来之后，本座再领你等拜会佛祖。”
　　观音说着，便吩咐四大金刚将悟空他们分别平放在了亭阁中早已备好的软椅之上，随即便转头缓步离开了静心亭。
　　“哎……”
　　见观音和那四大金刚几人快步离亭阁而去，我不觉当即便想开口询问一些什么，但是不知为何一想到以前的发生的那些事情，我不觉又没有了继续说下去的勇气。深吸了一口气后，我还是决定走一步算一步了。
　　不管怎么样，现在我的身体上的法力已经恢复了，而我们几个除了留在凌云渡另一侧的小白龙以外依旧还都聚在一起，既然如此，那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这么想着，我不觉放宽心来坐到了一旁的石凳上，随即拿起一个也不知道是什么果子的东西，当即就塞进嘴里用力地咬了一口。
　　等就等，反正就一个时辰吗！等悟空他们醒了之后再好好商量一下也不迟吗！
　　就在我吃得开心想得舒心之时，忽然身后传来了一阵细小的声响，回头看去，却见一个我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的人豁然出现在了面前，而与此同时我咬在口中的那半个果子也不自觉因为太过惊讶而掉在了地上。
　　“如，如来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