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戒》落雁玄冰

24、苦无奈淑女复猪身

　　我只不过是希望可以用我的真身走完接下来的西游之路，但为什么仅仅是这样小小的要求都会得到所有人的反对呢？难道说，我一定要顶着两片大耳朵挺着一个大肚子出现在他们的眼前，他们才觉得满意吗？

　　我不觉被这猝不及防的意外之吻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我只感觉到头脑中一片空白，我甚至已经忘记了自己现在仍然在莲花洞中，而身边还有两个并未完全制服的妖怪。
　　我只感觉到这一刻悟空离我是如此的近，我可以感受得到他略显急促的气息和干燥但却温暖的嘴唇。而这一切都让我既感到真实又无比的虚幻。
　　“死猪，你干什么！”悟空一把推开了我，无比厌恶地朝地上啐了一口。
　　此时的我依然还沉浸在这一美丽的意外中，冷不防被悟空这么大力一推不禁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
　　“见鬼了！今天俺老孙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悟空说完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金角和银角后便气冲冲地跑出了洞口。
　　他，就这样走了？他，就这样对待我们的初吻吗？
　　“大师兄，你等等我啊！”
　　等我起身跑出莲花洞的时候却只见三藏和沙僧牵着白龙马等在外面，我四处张望却遍寻不到悟空的身影。
　　忽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头顶处缓缓响起：
　　“徒儿们，还不随我回家去！”
　　我抬头一看，只见半空中一个脚踏祥云身穿道袍的老者正手持拂尘微笑而立。见我抬头望向他，便也转头看我。
　　一见我的模样他先有些发愣，但随即就对我笑道：“这模样甚好！”
　　难道他是就太上老君？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正欲询问，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动静，回头一看，却见那金角和银角正从洞中沮丧而出，一见这老者，忙恭恭敬敬地下跪道：“师祖安康！”
　　看来此人确实是太上老君无疑了。
　　“你们俩个顽徒，趁我外出拜会海上菩萨之际，居然敢偷偷私自下凡来。为祸人间不说还异想天开想吃得唐僧肉！还不快些现出原形随我回宫去！”
　　太上老君话音刚落，金角和银角立刻顺从地跪下身子恢复成了原先的童子模样。
　　看他们的样子不过是面目只有十一二岁的小童，一想到昨夜在莲花洞中我居然差点和这样的孩童成了夫妻，不觉心中微微有些惆怅。
　　“猴儿何在？”收服了金角和银角后，太上老君转头问道。
　　“老官儿！俺老孙在这儿呢！”终于悟空的身影又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猴儿，你方才见了我，为何这般躲闪？”
　　悟空窜到太上老君面前揪了一把他的胡子后忿忿地说道：“你这老官儿，竟敢纵容徒儿下界害我师父！俺老孙去玉帝面前告你去！”
　　太上老君用拂尘敲了一下悟空的头道：“猴儿胡闹，分明是他们私自下界，又与干我何事？”
　　“他们将你的宝贝都一一带下界来了，还险些害了俺老孙的性命，你还敢说不是你放他们下界来的？”悟空说到这里不觉赌气地蹲到了一旁的岩石上。我知道，他还在为那紫金葫芦收他的事情而不痛快。
　　太上老君听罢不觉笑出声来：“哪里是什么宝贝，不过是我平日所用一些寻常之物罢了！那收你的紫金葫芦是我平日里盛丹之用的，哪晓得这两个孽徒居然用它来伤人，我此番回去定当严加管束他们。猴儿休要再气恼了！”
　　悟空听太上老君如此之说，这才站起身来挥了挥手道：“既然你这老官儿都这么说了，那这事儿俺老孙就不同你计较了！快走吧！俺老孙看到这两个兔崽子就心里头烦得慌！”
　　太上老君听罢微微一笑，别过我和三藏沙僧后便带着两个小童踏着云彩上了天。
　　“师父，我们上路吧！”悟空见老君已去便伸手去牵马，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居然都没有看我一眼。
　　他，他为什么都不理我？难道，他是在害羞吗？
　　“二师兄，”忽然沙僧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你怎么还不变回真身？这妖怪都已经打完了啊！”
　　我正想开口，前头的悟空立刻转头冲我吼道：“你马上给我变回来！俺老孙再也不想看到你变成这副模样！”
　　悟空的吼声不觉让我感到心痛，他说什么？他说他再也不想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为什么？为什么啊？这，这才是我的真身啊！
　　“不，我不要变回去！”我赌气地喊了出来。
　　我的确不想，莫名其妙成为猪八戒是我的无奈，现在我既然已经有能力变回我原先的模样，我为什么还要这样委曲求全。
　　“反了你了！你以为你这个样子很好看啊！妖里妖气的！俺老孙看着就想吐！你今天要是不给俺变回去，俺老孙就一棍子把你打回原形去！”悟空忽然冲到我前面恶狠狠地说道。
　　悟空凶狠的表情不觉让我吓得流出了眼泪，我委屈地哭诉道：
　　“我就是不想变回去，我不想再变得这么难看！凭什么，凭什么我就一定是这副模样！”
　　悟空听我说完后抄起金箍棒就在我头上重重一击：“你自己下界的时候没长眼睛错投了猪胎，难道这还怨得了别人吗？”
　　我摸着被悟空打痛的额头依然感到心中十分委屈，我将目光投向一旁的三藏，我希望他可以支持我维持现在的容貌。
　　“师父，难道你也要我变回原来的模样吗？”
　　三藏叹了口气道：“八戒，我们都是出家人，你若总是这般姑娘家的模样，今后路上怕是多有不便啊！更何况，这么多时日了，为师可曾有嫌弃过你的相貌不是？你就不要赌气了，听你大师兄的话，快些变回你原本的模样，咱们也好赶紧着上路啊！”
　　“是啊，二师兄，你这副模样，咱自家兄弟相处起来多有不便啊！”沙僧也上前说道。
　　不要，不要！我用力地摇着头，我绝对不要再变成猪八戒的模样！如果他们一定要我变回去，那我今天就死在这里！我不想再管什么回去回不去的问题，一想到我又将重新变回原先肥头大耳的样子我就感到自己的心在滴血。
　　“吃俺老孙一棒！”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突然眼前飘过一个身影，随即我感到身体一阵撕裂般的疼痛，接着我就彻底地失去了意识……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已经被驮在了马背上，而路边的景物也早已不是平顶山上的草木了。
　　恢复过了意识，我忙慌乱地用手抚摸自己的脸庞。
　　啊！我的鼻子！我的耳朵！我的嘴唇！为，为什么又都变成了猪八戒的模样了呢！痛苦的发现，让我再一次落下了伤心的泪水。
　　“醒了啊？醒了还不快给我下去！”悟空一听到我的啜泣声，立刻跑上来把我踹下了马。而此时心灰意冷的我早已失去了反抗的力气，我任由悟空将我踢落在地，不但没有感觉到一丝疼痛反而有一种万念俱灰的超脱感。
　　“二师兄，你没事儿吧！”沙僧关切地上前将我扶起，但我却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再对他表示感谢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拒绝开口说话，我将自己封闭在一个单独的空间里，任由痛苦一寸寸地占据着我的心。其实我真的很想问悟空，他为什么就这么不想看到我原本的样子，甚至不惜用武力的方式将我打回猪八戒的模样。诚然，我还可以再变回去，但是，我忘不了悟空那天对我说过的话，他说他再也不想看到我真身的模样。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我不明白，我真的想不通啊！
　　这天，距离离开平顶山大约两天之后，我们寻到了一户农家。三藏见了十分高兴，他转头对我们说道：“徒儿们，今夜我们终于可以有个遮蔽风雨的地方了，大家可以好生睡个安稳觉了！”
　　说完他便向农舍走去，院子里一位四十多岁的农妇正在喂鸡，见三藏上前便停下了手里的活计。
　　“女施主，我与我的三个徒儿乃是东土大唐前往西天取经的僧人，今日天色已晚，不知可否在你家借住一宿呢？”
　　农妇听说一脸惊喜：“原来是大唐来的高僧啊！失敬失敬，寒舍简陋，还真怕委屈了诸位师父呢！”
　　三藏听农妇所言知道求宿已得应允，忙笑着说道：“哪里哪里，但求有一瓦遮蔽风雨足矣！”说完便回头冲我们喊道：“徒儿们，快些过来谢过这位女施主！”
　　我和悟空、沙僧听说，忙走上前来给那农妇施礼。岂料那农妇一见我们三人忙吓得后退了几步：“这，这，这就是长老你的徒儿？怎一个个生得这般吓人！莫不是妖怪吧！”
　　三藏忙安慰那农妇道：“女施主莫怕，这三个确实是我的徒儿，他们虽相貌丑陋，但都是我佛门弟子，绝对不会伤害于你的！”
　　农妇听三藏这般说这才稍微放下心来，她朝前走了几步细细地打量起了我们三人。
　　半晌，她向三藏有些为难地说道：“不瞒长老，小妇人这家中还有刚出世的小儿，若是见了长老这些高徒的模样怕是要吓得哭闹不止了。并非小妇人不愿让几位长老歇息，只是……”
　　三藏听农妇这般说心里立刻明白了八九分，忙歉疚地说道：“女施主，既如此，那我们师徒四人就打扰了！告辞。”
　　说完三藏就带着我们三人转身要去，不想那农妇却喊住了我们：“长老，小妇人并未说不愿留你们借宿，若几位高徒不介意的话，可以在我家院子里头歇息。”
　　三藏听说甚是欢喜，忙转头对农妇谢道：“如此贫僧就多谢女施主了！”
　　这一晚，三藏在农舍内歇息，而我和悟空沙僧则靠着墙角在院子里头席地而睡。
　　一路劳顿，沙僧很快就打起了呼噜，我却因为初夏的蚊子久久无法入睡，而一旁的悟空则因为警惕着妖怪出没也睁大了眼睛没有休息。
　　此时此刻，这世界好像就只有我和悟空两人，我痴痴地望着他不觉说出了我心中的疑问：“大师兄，你为什么就一定要我变回现在的样子呢？倘若不是因为我们丑陋的相貌，我们今夜又何至于不能进屋歇息呢？”
　　悟空见我忽然开口同他说话，不禁有些突然，他瞪了我一眼后，有一脸不情愿地说道：
　　“一看到你那个样子，俺老孙就会想起自个儿居然在莲花洞那会儿同你的这张猪嘴亲到过一起。这膈应的，俺老孙想想都要吐了！你若是再让俺看到那张脸，俺老孙说不定立马就一棍子把你给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