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戒》落雁玄冰

192、心若痛难弥情若伤

　　我从未像这一次这样懊悔过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
　　我错了，所以我也愿意弥补，但是，能不能请你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绝对不是一个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不择手段的女人……

　　若兰的声音很快就隐没在了四周重重的山岭之中，而她的身影也随着一阵雾气地快速袭过而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是那个叫南山大王的妖怪！一定是他劫走了若兰！
　　看来，这南山大王虽说是个妖怪却也是个守信用的，见我一路上都把三藏拽得死死的，果然便不曾对三藏下手！可是……可是，我也没想他真的会把若兰给劫走啊！
　　虽然我心里头是讨厌她、是烦她，也巴不得她快点从我眼前消失，甚至还暗示南山大王可以对若兰下手，可……可那也只是我说说的啊！我能这么说这么想，还不就是因为我知道悟空是一直在她身边待着的，随时随地得保着她护着她的啊！有他在谁又能动若兰一根指头啊！可谁又料到这一出了山谷，这个猴子却忽然神经错乱一般的把若兰扔到边上不闻不问了，还把矛头直接对准了我，我……我还真是……
　　“奶奶的！哪里来的妖怪，居然敢在俺老孙眼皮子底下动手！”悟空一见若兰被劫，立刻朝山间那团散去的云雾气急败坏地大叫了一声，随即转过头来急切地问沙僧道：“怎么回事？你怎的就让若兰叫那妖怪给抓去了呢？”
　　沙僧见悟空对他发难，倒也并未十分生气，只是低沉着声音道：“大师兄，不是小弟无能，只是那雾气来得凶猛，去得也快！况且方才我又担心二师兄的安危，故而不曾顾及若兰姑娘，不过好在师父无碍，也总还算是万幸！”
　　沙僧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十分平静，我还真瞧不出来他对于若兰被劫的这件事情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态度；不过沙僧可以如此沉着冷静地面对一切，我却无法办到，大概是因为多多少少有些做贼心虚的缘故，我慌忙冲到悟空和沙僧跟前结结巴巴道：
　　“是，是一个叫南山大王的妖怪劫走了若兰，他，他……对，对，他住在隐雾山连环洞，你们快跟我来！”
　　说完我便急急地使出我的棍子，一边慌手慌脚地想要驾上云彩。
　　“等会儿！”就在这个时候，悟空却伸手一把拉住了我：“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我……我……”我支吾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你，你怎么还有时间管这个呀！”我一把甩开悟空道：“先去救若兰要紧！要是晚了，可就要被那个妖怪给吃了！”
　　我不是不记得之前南山大王与我讲起那些如何吃人肉的细节，我也绝对不能让自己的错误扩大到不可挽留的地步！
　　悟空见我如此急切便也不再多问什么了，在吩咐了沙僧一番保护三藏之类的话后，便也跟着我一道飞向了四周茫茫的山峦之间。
　　寻找连环洞的过程并不复杂，因为这南山大王的老巢其实就在他方才坐着吐风造雾的山头的不远处，而我和悟空二人没费多少劲儿便来到了那简陋不堪的洞穴前。
　　“就是这儿？”悟空看了一眼连环洞前虽然紧闭却依旧漏风的大门后转头问我道。
　　“恩，应该……是吧……”其实我也不确定，我并没有来过这什么连环洞，不过看这洞门口牌匾上的几个大字，应该就是这儿。
　　“你还不确定？”悟空白了我一眼，脸上露出了一丝不信任的表情。
　　你，你什么意思吗？
　　不等我多说什么，悟空便已经一个箭步冲到了连环洞的门口。
　　“里头的大小妖怪都俺听清楚了！识相的，就快点把抓去的人给俺痛痛快快的送出来，若是不识相，那就别怪俺老孙心狠手辣了！”
　　悟空说完之后，便立刻将手中的金箍棒用力地掷向了连环洞破败的大门，当即便将那残破的木门震成了一块块碎片。
　　“谁，谁啊！”
　　一阵木屑飞舞之后，光秃秃的洞口中便钻出来了一个小妖怪，看上去有些眼熟，可能是之前在山头上陪着南山大王之中的一个。
　　“是你齐天大圣孙爷爷！”悟空大喝一声，当即便将金箍棒顶住了这个小妖的脖子。
　　“谁？你说谁？”这小妖依旧是一番云里雾里，但在转头看到站在一旁的我时，他的脸上立刻露出了一丝枉然大悟的表情，随即便冲我谄媚地笑道：“哎呀，姐姐，是你啊！这么快就来瞧咱们大王来了？咱们大王可是一回洞就念叨上你了啊！”
　　那小妖的话引得悟空一阵侧目，我知道他在诧异他在惊奇甚至还有可能会产生什么误会，可是现在我没有时间向他多解释什么了，我只怕时间耽搁得久了，若兰的性命会有什么难以预料的危险。
　　“你们大王方才是不是抓了一个姑娘？他在哪里？快让他出来！”我推开悟空的金箍棒，随即紧紧地攥住那小妖的领口质问道。
　　“是，是抓了个女的，正垫吧垫吧的准备上锅里头蒸呢！姐姐，你，你找大王啥事儿？”那小妖见我言辞急切神情激动，不觉也有些慌了起来。
　　“啥？上锅里头蒸了！妖怪！吃俺老孙一棒！”
　　悟空说着便提起金箍棒就往洞里头跑，不想才刚到洞口，里面就闪出了几个身影，为首的正是那南山大王。
　　“谁啊谁啊！那个杀千刀不长眼的啊！把本大王好不容易拾掇来的大门毁成了这样？欠揍是怎么着啊！”
　　那南山大王一出洞口便心痛起了他的烂木门，看他一脸郁闷的样子，似乎这破门是他的至爱珍宝一般。
　　“大，大，大王，是，是那小子！他，他说他叫七天就死孙噎噎！”那个被我抓着的小妖一见南山大王来了，立刻挣脱开我的束缚朝他跑了过去。
　　七天就死孙噎噎？这，这得是什么样的想象力才能有如此疯狂的想象啊？我不得不说这群妖怪果然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居然连悟空的名号都不曾听说过，这一路上走来，那个妖怪不是在听到这个称呼之后便大惊失色啊！可是眼前的这一窝妖怪，居然能把这名号听成这个样子，实在是让我哭笑不得!
　　“七天就死？那还上我这儿来捣乱？”南山大王听了当即又是一阵大骂：“让那个叫孙噎噎的给我滚过来，还七天就死？本大王让他今天就死！”
　　悟空或许也没有料到这伙妖怪会把他引以为傲的称呼曲解成了这副样子，当即便爆发出了一阵爆笑。
　　直到听到悟空的笑声，那南山大王才把注意力从他可怜的木门上面转到了悟空的身上。
　　“大，大王，他，他就是孙噎噎！”
　　顺着小妖的指点，南山大王一步步地朝悟空走了过来，待走到悟空跟前之后，他忽然伸手用力地拍了一下悟空的肩膀道：“兄弟！长得挺精神的吗！怎么给自个儿取了这么个烂名号啊？七天就死？晦气不啊！你就是孙噎噎？”
　　悟空憋着笑道：“不错，就是你爷爷俺！你又是哪个？”
　　悟空两手交在胸前，一脸鄙夷地瞧着眼前的南山大王，眼神中尽是不屑之意。
　　按说悟空这姿势是极其傲慢的，可是那南山大王见了却非但不恼，反而露出一番欣喜道：“好小子，有气性！哥哥喜欢！以后哥哥就叫你噎噎兄弟了！”
　　噗——
　　我再也忍不住了，当场便在一旁笑出了声来。
　　“呦！这不是妹子吗！你怎么也在这儿啊？”南山大王见了我当即又是另一番欣喜，他放开悟空走到我面前道：“哥哥方才还正念叨你呢！你不知道啊，方才哥哥抓来个多嫩的女的啊，吃起来保管鲜气儿啊！虽说你不喜欢吃嫩的，不过这口儿可真是难得的！”
　　南山大王的这番话引得悟空脸上的表情又是一番变化莫测，我看在眼里却也是无能为力。管他呢！先把若兰救出来再说！
　　这么想着，我忙冲那南山大王换上一副笑脸道：“哥哥真记得小妹，那个女的，你已经把她上锅蒸了？
　　拜托！千万别这么快下手啊！
　　“还没呢！”南山大王的脸上立刻显出了一丝气愤：“才把衣裳扒干净了，刚放水里头秃噜了几下，这不就听到门被踹了吗！害得我立马就跑出来看了！”
　　说着他又转过头道：“哎，我说噎噎兄弟啊！你咋的就没事儿揣哥哥的门啊！这门哥哥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寻来的啊，这山上的树长得憋屈，能寻找一根粗的不容易啊！你怎么就这么大意地把它弄坏了啊！你让哥哥上哪儿再找这么一块好的去……哎！噎噎兄弟，你上哪儿去啊！”
　　悟空当然不会有耐心听这南山大王的唠叨，他一听说若兰被扒光了衣裳准备上锅蒸了，当即便推开拦在洞口的两个小妖怪一把往洞里头冲了进去。
　　看着悟空急切的样子，我只觉得自己心中一阵松弛伴随着一阵纠结，整个人顿时陷入了从未有过的混乱之中；松弛的是，若兰总算一切平安性命无忧，纠结的是，悟空如此急切的模样真的是太在乎若兰了！那么我……
　　“哎，妹子，这噎噎兄弟是同你一块儿来的？我怎么瞧着他有点二啊？怎么说咱们也是头回见面啊，他怎么也不打个招呼就往洞里头冲啊，这总归是哥哥我的洞府吧！”
　　南山大王看着悟空远去的身影不觉一阵诧异，不过好在他并未发现其中的蹊跷。
　　“他不是二，他是急火攻心了……”
　　我幽幽地说着，不知不觉间，两眼开始有些酸涩了起来。
　　意识到自己可能要流泪了，我赶紧转过头去，用力地抹去了眼角的泪水，随即对南山大王正色道：“大哥，虽然……我还是觉得你挺不错的，妹妹求你一件事儿，麻烦你就痛快答应我了！”
　　是的，这南山大王虽然是个妖怪，还是个嗜吃人肉的残忍妖怪，可是在他身上我却看到了一丝淳朴与憨厚的可爱，也许这仅仅是我的错觉，但是我还是觉得他和之前的那些妖怪不一样，可能是我在他的身上看到了曾经在悟空身上闪烁的幽默与豪爽，也许，我只是单纯不想和他为敌……总之我希望和平解决眼前的这件事情，我也相信我可以办到！
　　“妹子，看你说的，咋两个谁跟谁啊！你咋这么客气呢！”南山大王见我求他，立刻露出了一副爽快的表情：“有啥事儿，尽管说，只要哥哥帮得上！”
　　“我要那个女的！我要带着她！”我说出了自己的要求，随即紧紧地盯着南山大王的眼睛：“我知道这是你抓来的，可是我还是想要她！”
　　南山大王听了我的话当即便是一愣，但随即就诧异道：“妹子，这是为啥啊？你之前不是说你不吃女的吗！你说你喜欢有嚼劲儿的啊？怎么，这会子又……”
　　“没有什么原因，我就是想要那个女的，她，她是我的……好姐妹，我要带她走！”
　　“啥？她是你的姐妹？”南山大王惊得大叫道：“你们，你们之前不是都一路过的吗，我看你都没理她啊！你，你还说……”
　　“那是我们闹矛盾了，我和她闹着玩儿的！”我立刻打断了他的话。
　　“可是，可是她是个人啊？你，你和她是好姐妹？这，这话是怎么说的啊？”南山大王依旧是满脸的不明白。
　　“反正我就是要带走她，大哥，就看你同意不同意了！”我虽然言语之间是商量的意思，但是语气却是不容任何的商榷。
　　“她真是你好姐妹？”看着我如此坚决的样子，南山大王不觉又问了我一句。
　　“是，好到我可以为她去死！”我静静地说着，心却在不住地抽痛。
　　“好！我就希望有情有义的主儿！”听我说完之后，南山大王忽然大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随即对身后的小妖们道：“来啊，把方才抓来的那个女子裹严实了好生带出来！她是俺妹子的好姐妹，那就是本大王的妹子，你们可都得给我仔细点儿！”
　　南山大王一声令下，几个小妖立刻回身往洞内跑去，不过才一会儿工夫，他们便从洞内跑了出来，而怀中抱着若兰的悟空则气势汹汹地跟在他们后面。
　　“俺老孙再说一次！你们谁敢乱动，俺就不客气了！”悟空愤怒的眼神似乎要喷出火焰，那些小妖当即便吓得躲到了边上。
　　“哎，哎，哎，我说噎噎兄弟啊！你这气性怎么这么大啊！我这洞里头的人怎么惹到你了啊！”
　　南山大王见悟空这副模样，当即便要上前呵斥悟空，我一见这情形赶忙上前拦在他们中间陪着笑道：“大哥，我方才已经说了，他这是急火攻心了，别和他一般计较了！”
　　南山大王看了我一眼道：“好，有妹子这句话算你小子走运了！”
　　接着那南山大王又凑到我耳边道：“诶，我说妹子啊，这噎噎兄弟到底是你什么人啊？还有啊，他这么着急上火这女的，不会他看上那女的了吧！”
　　南山大王的话犹如一把匕首在我的胸口上狠狠地划了一刀，我顿时痛苦地攥紧了手中的拳头，可是，我不能说，我什么都不能说！是我犯下的罪，理应由我来解决，我一定会负责到底，让她平安离开这里的！
　　我用力地克制着想哭的冲动，看着悟空和若兰的方向一字一句道：
　　“是的，他们是一对，恩恩爱爱，难舍彼此，所以我必须要救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