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戒》落雁玄冰

169、话妖邪八戒生疑窦

　　其实这并不是我的多虑，我相信他们之间的感情并不单纯，因为他们在五百年之前就已经相识，而五百年的情义并不是可以这样简单地忘却的……

　　那和尚的话让我们在场的所有人都不觉吃了一惊，因为我们谁都无法相信号称清静之地的佛门寺庙内居然也会发生这样的血污之事。
　　“小和尚，这人命之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不妨与俺们细细说说！”悟空显然对这件事情很有兴趣，拉着那和尚的手就不停地问了起来。
　　那和尚之前见了悟空的相貌便已经隐隐有些害怕，如今看他又拉住了自己，不觉越发地打颤起来：“施主，施主，小僧并未欺骗与你，这寺内真是发生人命了……”
　　三藏见此情况忙上前从悟空手中解救下了这和尚，随即和颜悦色道：“小师傅，我们不是歹人，你不必害怕。你且将此事细细告诉我们，或许我们能帮上一些忙呢！”
　　那和尚见了三藏总算是平复了一些，他将我们拉到了一个角落后才缓缓开口道：
　　“这事儿方丈不让我们到外头乱说，不过大家心里也猜得出来，这一切一定是和五日之前的一个女子有些瓜葛？”
　　“女子？”悟空眼中闪过一丝光芒，随即催促道：“小和尚你且从头说来。”
　　“是。五日之前，几位师兄弟晨起清扫院落之时，在这镇海寺门口发现了一个倒地不起、浑身伤痕且昏迷不醒的女子。几位师兄慈悲，当即便将这女子抬进寺中交与主持方丈查看，方丈看毕才知那女子原是路途艰辛饿昏所致，便当即取来清水让她饮之，还命厨下作了些饭食与她食用，至此那女子才渐渐地回转过来。那女子醒来之后便立即哭泣不止，只说是一路寻夫至此，却不料路上遇上了歹人，夺走了财物不说，还想将她抢回山贼去做压寨夫人，她奋力逃命总算是逃过了那些歹人的追赶，不过自己却因为一番劳累已经是体力不支，气喘不止了，跌跌撞撞地走了半日，到头来却是昏倒在我们这镇海寺门口之前，若非是我们师兄弟及时相救，这女子怕是要就此命丧黄泉了。”
　　“那么后来呢？”我不觉听得有些入了神。
　　“方丈听了这女子的这般遭遇自然也是心中叹息同情不已，可是我们终归只是出家人，并无过多财物可以接济于她，况且这镇海寺到底是佛门净地，女子自是不可久留，所以方丈给了她一些米粮之后便劝说这女子在恢复体力之后快些离去。不料那女子听了确是执意不肯离去，她说她要在这镇海寺中等她夫君前来……”
　　听到这儿小白龙不觉有些奇怪地问道：“那女子和他丈夫有约不成？为何倒要在这镇海寺中等他？”
　　那和尚听了忙摇头道：“并非如此，那女子说她与她夫君并无约定，但她却相信他夫君一定会途径此处，所以她一定要在此等他夫君前来。”
　　“嘿！这倒怪了！两口子上这庙里头来相会啊！”悟空轻笑一声，继续问那和尚道：“那你们方丈可留下这女子了？”
　　那和尚立刻叹了口气道：“正是因着方丈未留下那女子才有了之后的祸端吗！”
　　“怎么讲？”
　　“那女子虽是苦苦哀求不止，可是无奈方丈心意已决终究是不肯留下她，无奈之下，那女子只得黯然离去了。”
　　“就这么走了？这同寺内的命案又有何关系？”沙僧听罢不解地问道。
　　“施主你不知道啊，我们原本以为那女子走便走了，也就没有其他的事儿了。哪知第二天清晨大开山门之时，却见那女子又躺在了大门口，只不过……这回，那女子却已经是一具尸首了……”
　　“死了？”我一阵惊呼。
　　“是，”那和尚黯然地点了点头道：“那女子面无血色，浑身冰冷，更无气息，一看便知是死了有些时辰的……当下整个寺内便都炸开了锅，师兄弟们纷纷都说若是主持方丈当初不那么狠心地赶走那女子，断然是不会发生这种事情的！主持方丈大约也是觉得心中有愧，便让师兄弟们将那女子好生埋葬，还做了场法式以示告慰。可是，却不想，当天晚上便出事情了……”
　　“可是出了人命了？”悟空急切地问道。
　　“不错，那女子被埋之后，我们倒也不曾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谈论一番后也就各自忘了，况且主持方丈并不许大家谈论此事，所以大家私下里也不敢太作议论。可谁知那天晚上待大家都睡下之后，却忽然莫名地刮起了一阵大风，待到风止过后，便听到睡在最东边的信玄师兄的屋子里头发出了一声惨叫。我们赶快起身前去查看，不料……不料……”
　　这和尚说到这里忽然颤抖着抹起了眼泪。
　　“怎么了？你们瞧见什么了？”
　　“屋内，屋内鲜血四溅，师兄，师兄……只剩得一副白骨了……”
　　三藏听到这里当即面如死灰，随即便不自觉地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后来呢？你方才说连着三日发生命案，莫非接下来的两日都又有和尚丧命？”悟空的脸上也显现出了一丝紧张。
　　那和尚呜咽了一会儿才抬头看着我们道：“接下去的两日又有两位师兄丧命，且惨状与信玄师兄的样子……一般无二，且都是夜夜大风，风声过后便有师兄遇难……三日下来寺内早已是人心惶惶，竟不知道今日又是拿位师兄弟要有此劫难了……呜呜……”
　　那和尚说到这里不觉又伤心地哭了起来，三藏忙上前安慰了他一番。
　　“小师傅，那照你所说，你们寺内三日来发生的这些事情，可这与那日死在你们寺院之前的那个女子又有什么关系呢？”小白龙有些不解地问道。
　　不料那和尚听了小白龙的话当即便脸色大变，他忙冲小白龙摇了摇手道：“施主，你切莫再提那女子了！当日信玄师兄的尸首被发现之际，便当即有人私下里头议论，如此残忍手法断然不会是人所为，竟将人只剩得一副白骨，不是妖怪又是何人所为呢？大家暗自心想，必定是那无端惨死的女子鬼魂前来索命了。不料这番议论被主持方丈知晓，他当即便呵斥了我们几句，可是大家嘴上不说心中却都已如此认定了。当下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几个胆大的师兄便立刻去那女子的坟冢上去查看个究竟，哪知……哪知昨日才填的新坟，今日，今日却已经空了，棺木之内根本没有人……那女子，那女子定是，定是已经成了厉鬼了，她定是因着主持方丈当日不肯留她，才会心生怨恨，才会……如今这整个寺内人心惶惶，大家都想快些离去了以求自保，所以几位施主，你们也快些离去吧！切莫再在此地久留了，若是你们今晚留宿在此，那女鬼怕是，怕是要害了你们的性命的呢！”
　　已经死了的女子会从棺木之中不翼而飞？这的确让人不敢相信，可是那些惨死的和尚呢？那残忍的手法的确不像是人类所为，难道真的是那女子死后变成了厉鬼前来索命了吗？还是，这根本就是妖怪在作怪呢？
　　想到这儿，我抬头看向那个依旧哭泣不止的和尚：“小师傅，那个女子是什么模样，多大年纪，她到底是怎么死的？这些你可还记得？”
　　那和尚抹着眼泪道：“那女子年纪并不大，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长得花容月貌甚是好看，主持方丈大约也是怕那女子这副容貌会叫众师兄弟心有所想，所以才如此狠心地将她赶走的。至于怎么死的，我们倒也未曾细究，见她没了气息，大家早就吓成了一团，草草埋了便再没有人去过问了。”
　　十七八岁？还是一个美人儿？难道是……
　　我想到了些什么，忙转过头去看向悟空，不想他也正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正在这时，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大吼：“信修！你在此做什么？这些又是什么人？”
　　我们回头一看，却见一个有些上了年纪的和尚正一脸怒气地朝我们走来。
　　“主持方丈，我，我……”这个被叫做信修的和尚立刻露出了一丝怯意，忙对那和尚不住点头道：“这几位是想要借宿的过客，我，我正劝他们快些离去呢！”
　　“混账！此间天色已晚，你让几位施主上哪里去啊！还不快些退下！”说着那主持方丈便上前喝斥着那信修小和尚退了下去，随即冲我们做了个手势道：“几位施主请前面厢房请，小徒不懂礼数，还望各位施主切莫见怪才是。”
　　那主持方丈的态度出乎了我们所有人的意料，既然他如此客气，我们自然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跟这主持方丈来到了一处干净的厢房后，他便立刻吩咐下面的小和尚奉上了茶点，随即一脸和善地开口寒暄道：“几位施主是从何处而来？不知这是要往何处而去？又怎会途经我镇海寺呢？”
　　三藏忙开口道：“我们乃是从东土大唐来的……商客，前往西天做些买卖，途径此地，天色已晚，故而想要借宿一宿。”
　　主持方丈听了立刻笑道：“原是过往商客，那这几位是？方才老衲似乎听得几位称呼施主为师父？”
　　“呃——是，是这是我收的几个徒弟，跟着我，跟着我学做生意的……”三藏结结巴巴的说着，不过总算是没有说错话。
　　“老和尚，俺们有件事儿要问问你，你可得老实同俺们说！”悟空自然受不了这些客套话，立刻切入正题问那主持方丈道：“听说你们这镇海寺连着几天都死了人，是不是有这事儿啊？”
　　主持方丈见悟空提及此事，脸色立刻微微有变：“施主从何得知？可是信修那个孽徒说的？”
　　“老和尚瞒你别管谁说的，俺就问你有没有这事儿？要是有的话，这事儿，俺老孙帮你们来对付！”悟空立刻爽快地拍了拍胸脯。
　　“施主，你？”主持方丈有些诧异地看着悟空，忽然他长叹一口气道：“此事皆是因我一年之差，若不是当日执意赶走那女子，又怎会有这些事情，只是，那日赶走她的人是我，她为何不来于我索命，却反倒是来祸害我的徒儿呢！”
　　看这老方丈捶胸顿足的样子，看得出他对当初的那件事情也是十分的懊悔，不过说到底这事儿确实不能怪他，留一个女子长住全是和尚的寺庙之中的确是有些不合礼法。
　　“方丈，依我之见，你们寺中的命案倒像是妖怪所为！”
　　我直截了当地说出了心里的想法。
　　“妖怪？”老方丈显得有些诧异，但随即就叹了口气道：“确实是妖，就是那女子的索命鬼魂啊！”
　　“方丈此言差矣，那女子恐怕也未必是人，不然缘何下葬的尸首会不翼而飞呢？方丈，不妨今夜且让我们留在这里，只要那妖怪出现，我们定可以将她抓住！”说着我看向了一旁的悟空，他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自信的笑意。
　　“你们，你们能抓妖？”老方丈的脸上写满了不相信的神色：“你们不是西去的商客吗？怎么会？怎么会有这个本事？”
　　沙僧忙冲那老方丈笑道：“我们是商客不假，不过我们平日里也抓抓妖换些财物，到时候若是真降住了那妖怪，只要方丈你与我们点米粮便可了。”
　　老方丈听了连连点头道：“一定，一定，不过施主们可要千万小心才是，那妖怪的手段可是异常厉害的！”
　　就这样，我们顺利地在这镇海寺内住了下来。当晚，悟空吩咐沙僧和小白龙二人保护好三藏，随即便一个人在这镇海寺内四处查看了起来。
　　待到夜深之后，他才回到房间之中。
　　“大师兄，可有探得些什么？”沙僧关切地问道。
　　“没啥，整个寺内都挺安静的，看不出有啥个状况！”悟空走到三藏面前道：“师父，天色不早了，你先睡吧，横竖有俺老孙在，那妖怪伤不到你的！”
　　三藏听了便点了点头回转身躺在了床上，而沙僧和小白龙两个则坐在一旁警惕着看着注视着屋内外的情况。
　　安置好了三藏，悟空便转头看向我道：“你也睡吧，这种小妖怪，俺老孙一个人就可以对付了！反正这儿有沙师弟和小白龙在，不会出什么事儿的！”
　　看着悟空关切地眼神，我忙拉住他说出了我心中的想法：“大师兄，你觉得，这个妖怪会是什么来头？她和那个死去之后尸首不翼而飞的女子……”
　　“俺知道你要说什么！”悟空打断了我的话到：“其实俺心里头也一直在想这事儿，你是想说那个妖怪会不会是小小吧！”
　　没想到悟空居然一语道出了我心中的想法！
　　“不错，我真的是这么想的，那个小和尚说过，那女子年纪十六七，长得花容月貌，这同那日松林中所见的小小的确十分相像，我……”
　　“不会是她的！”悟空再次打断了我的话：“小小这丫头俺老孙还是心里头有数的，她虽说是会玩，但也不至于会做出这样的事儿，把人吃得只剩下一副白骨的事儿哪会是她做得出来的啊！”
　　“可是……”
　　“别说了，回去睡着吧！”悟空说完便转身出了门。
　　看着悟空离去的背影，我只觉心中一沉。
　　其实我倒是真希望这一切真的只是我想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