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戒》落雁玄冰

162、徇私情寿星呈奸猾

　　即便是神仙也并非就是想像中的那样完美而祥和，一旦除去了神仙的光环，也许他们另一面的丑陋同人性之中的阴暗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媚儿，你在何处？”就在那狐狸精把我藏到围帘后面不一会儿的工夫，那老道已经踱着步子走进了洞室。透过围帘之间的一些细小缝隙，我发现这老道已经换去了道袍，但那将悟空震倒的龙头拐杖却依旧拿在手中。
　　“你怎么在这儿？为父还以为你去何处了呢！”老道上前问到，语气之中隐隐透着一些怀疑。
　　这个叫媚儿的狐狸精忙底下头上前回道：“义父，媚儿自觉身子不爽，所以便想歇息了。”
　　“是这样?不过为父似曾听得方才有人在此说话？”老道的语气愈发加重了一些。
　　一听到老道的这句话我当即便紧张地将双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这让我和他单打独斗可真不是什么闹着玩的事儿啊！
　　“义父，您定是听差了，此间就媚儿一个，哪里会有什么说话声呢！便是有，怕也是媚儿一时聊赖的自言自语罢了！”
　　媚儿一番婉转的解释渐渐地消去了老道的疑虑，他环顾了四周一番后，随上前拍了拍媚儿的肩膀道：“许是为父年纪大了听差了，不过这些日子倒也确实是累着你了，你且好生歇着，为父自不会亏待与你的！”
　　媚儿恭顺地点了点头，那老道便转身离去了。
　　过了好半天，媚儿才掀开围帘将我拉了出来。
　　“已经没事儿了，你还是出去吧！你不是我义父的对手，若两厢厮打起来，我怕你会有所受伤。”
　　媚儿的语气依旧是十分平淡，不过经过了方才的这段插曲，我不觉对眼前的这个小狐狸精生起了一股莫名的好感，也许我不应该先入为主，可能她并不是一个很坏的妖怪呢！
　　“你叫媚儿？”
　　我抬起头仔细地打量起了眼前媚儿，只觉她白衣素颜看着格外的清新可人。
　　虽然我并不是第一次见到她，还在比丘国王宫的时候，我便曾多次看到她珠光宝气浓妆艳抹地穿梭于宫闱之中；可是那时我只是觉得她是一个俗媚不堪的女人，长相固然不错，但一想到她是用色相来迷惑国王，还害得那国王重病缠身，心中便自然而然地升起了一股厌恶之情。不过今日看她卸去重妆恢复了素颜布裙，却发现她其实是一个十分清丽素雅的女子，浑身散发着恬静淡雅的气质，绝非妖气媚态可言，只是这样一个女子又怎么会甘心去做这样的事情呢？
　　“小女子名唤妩媚，姑娘见笑了。”妩媚冲我点头示意，随即冲我做了个手势道：“姑娘还是快些出洞吧，我义父不知何时又会寻来的！”
　　看着妩媚眼神之中透露出来的些许真诚，我心中对她的信任度不觉再次提升，我点了点头跑出了洞室。
　　只是不知道悟空现在在什么地方，他可是找到那些孩子的藏匿地点了？
　　正在我思索之际，忽然前方传来一声大吼：
　　“孙悟空！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闯入老夫的清华洞府！”
　　紧接着，悟空的声音也传了过来：“老儿，你就是钻到阎王爷那里去，俺老孙照样可以把你从地底下给揪出来！”
　　糟了，那老道发现悟空了！
　　我赶紧攥紧手中的棍子，快步朝前头跑去，刚过一个拐弯就看到前方悟空和老道两人正僵持对立而站。
　　“哈哈哈！孙悟空！你难道忘了两日之前，在比丘国王宫之时，你可是被我手中的这杆蟠龙杖震得当场倒在地上呢！怎么，这么快你就又想尝尝这滋味了？”
　　面对老道的狂妄，悟空毫不示弱，他上前一步笑道：“老儿，你说得不假，你手里头的这个东西的确是个宝贝，不过么……嘿嘿！你虽有宝贝却没俺老孙的好身手呢！”
　　说话间，悟空忽然伸出右手大力地捏住蟠龙杖的杆杖部分，随即用力向后一拉，整个蟠龙杖的大部分便被拽到了悟空这边。
　　“你……”老道不防悟空突然出手，当即便在力量的争夺上落在了悟空的下风。
　　“嘿嘿！老儿虽说你做事儿是不怎么地道，不过你这龙头拐杖倒是真不错呢！俺老孙喜欢，就送给俺吧！以后俺老孙年纪大了走不动的时候，还能用上他一阵子呢！”
　　戏谑之间，悟空已经把那蟠龙杖完全拉到了自己这边，而那老道则只能勉强地拖着拐杖的最下段部位苦苦地坚持着。
　　“老儿，你别不舍得啊！你不白给俺老孙的，俺会好好送你一棍子当谢礼的！”
　　说着悟空另外持着金箍棒的那只手忽然举起，随即便冲那老道劈头盖脑地砸了下去，只这么一下，那老道便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哼！想跟俺老孙逞英雄，你还差点火候呢！”
　　悟空利落地收起了金箍棒，随即饶有兴趣地看着瘫倒在地上的老道渐渐地在阵阵金光之中显现出了原形。
　　没有想到，原来这老道居然是一只通体雪白的鹿变的，看那鹿儿恭顺的样子，我实在无法想象它居然就是要那一千多个小孩性命的罪魁祸首。
　　“哈！原来是这么个东西啊！”悟空窜上前去笑道：“别说，你现在这样子当时比你方才颐指气使的样子要好多了！”
　　见那老道现了真身，我赶忙上前跑到悟空身边：
　　“大师兄，你真厉害啊！”
　　悟空见是我，立刻笑得更加张狂起来：“那是！俺老孙岂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失手！”
　　忽然，悟空的眼中掠过了一丝疑虑，随即便上前冲着那瘫在地上不断舔舐着自己皮毛地鹿儿转起了圈子。
　　“大师兄，怎么了？”悟空的举动让我有些奇怪。
　　“这畜生，俺老孙怎么觉得好生面熟啊！”
　　“面熟？你以前见过？”
　　悟空点了点头：“俺也不清楚，就是觉着像是在哪儿见过似的！”
　　正在这时，忽然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传了过来，随即一个白色的身影快步从我眼前掠过扑到了那鹿儿的跟前。
　　“义父，义父！你，你……”
　　望着眼前现出真身的鹿精，妩媚当即泪如雨下。
　　“嘿！小狐狸，俺老孙正找你呢！你倒是自己乖乖地出来了啊！”悟空说着再度亮出了金箍棒，看他的样子似乎也想给妩媚来上一棍
　　“等会儿！”看出了悟空的意图我立刻出手拦住了他：“别伤她，她方才救过我！”
　　“哦？”悟空奇怪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痛哭不止的妩媚，随即不解地问道：“这小狐狸有这么好心？”
　　我没有回答，只是上前扶起了妩媚：“妩媚姑娘，你方才救了我一命，现在我也还你一命，你快些走吧！我保证我大师兄不会伤你半分！”
　　“不，我不走！”妩媚情绪激动地抓住我的手哭道：“姑娘，你们不要伤害我义父好吗？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了！”
　　妩媚说着便给我和悟空二人跪下不住地磕起了头：
　　“大圣，大圣，请大圣开恩！”
　　看着眼前磕头不止的妩媚，我一时竟没有了任何言语，也许我只能说她对这鹿精的感情倒也的确真挚，自己会有什么下场尚且都不顾及，却反而有这份闲心操心起这只鹿儿来了。
　　忽然，一道白光闪现，紧接着那光源越来越盛，很快便形成了一团人形模样的光团，待我细看之时，那光团之中已经幻化出了一个人形姗姗向我们走来。
　　只见那向我们走来的人乃是一个老头，一身长袖宽袍并无多大的新奇，唯一让人觉得诧异和惊叹的便是他那颗硕大的脑袋，又圆又光的脑袋衬着他的一股白须真是活脱脱像极了年画上的老寿星模样。
　　他，他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寿星吧！
　　我有些想起来了，在西游记的故事中，这为害比丘国的妖怪，眼前这只可怜兮兮的白鹿的确就是寿星的坐骑，而如今这寿星恰在这时赶来，应该就是为了救他坐骑的性命了。
　　“肉老头，今儿什么日子啊！你怎么上这儿来了？”悟空双手交在胸前，慢悠悠地走到了寿星的面前。
　　“大圣说笑了！”寿星见了悟空立刻露出一副恭敬地模样，随即低头哈腰道：“听闻大圣自五行山下脱身之后，一直跟随唐三藏往西天取经，小仙自觉当日一直未曾予以大圣送行，自感惭愧，今闻大圣到得比丘国，故而特地前来看望大圣……”
　　“切！你少扯！”悟空立刻打断了寿星的一番须臾奉承，随即一把揪起寿星的白胡子道：“给俺听清楚了，俺老孙现在不干那蠢事儿了！啥取经不取经的，以后别在俺面前提这话儿！有什么话就直说，别拐弯抹角地，你这肉老头到底来干嘛？”
　　寿星当即被悟空的这顿抢白弄得脸上一阵发白，当他听到悟空说出不再取经一事之后，他的脸上立刻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但很快他又恢复之前的神色道：
　　“这个么，这个么，不取经也未必便不是好事吗！入了佛门便要受诸多戒律，依小仙看，大圣脾性素来随性，怕是受不得过多约束，不取经也好，也好啊……”
　　“肉老头！你到底有完没完啊！”悟空忽然发起火来，随即用力地扯了一把寿星的胡子，当即便痛得那老头呲牙咧嘴不止。
　　“大圣息怒！大圣息怒！大圣手下留情！”
　　寿星见悟空发彪，立刻紧张地不知所以，实在是因为被悟空扯着胡子无法弯腰，不然我看他连给悟空跪下都是完全有可能的！
　　“好，俺答应放了你！不过，你得和俺说清楚，你这么急吼吼地跑来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悟空斜着眼睛瞪着寿星。
　　“是，是，”寿星忙向悟空求饶，随即吞吞吐吐道：“那，那白鹿，是，是小仙的一副脚力，还望，还望大圣能，能绕过他！切莫取它的性命才是！”
　　“哈哈哈！”待寿星说完之后，悟空立刻爆发出一阵大笑：“俺老孙早就瞧出来这畜生是你的东西了，俺就是要看你这老头到底可以挨到什么时候！”
　　寿星见悟空说中了他的心思，脸上的尴尬之色不觉更重了一些：“大圣，大圣，好歹好歹给小仙一个薄面啊！没了脚力，我一个老头子，如何动得啊！”
　　悟空放开了寿星的胡子笑道：“肉老头，你甭说得这么可怜兮兮的，其实呢，俺老孙也不是个不通情理之人，只不过，你手下这畜生实在太不像话，居然要人家一千多个孩儿的性命，你说这事儿还有没有天理啊！”
　　“这个，大圣莫气，是，是小仙没有好生管教了，回去以后，一定一定严加管教！”寿星忙不住地点头哈腰，一边已经伸手瘫在地上的白鹿拽了起来。
　　“慢着！俺老孙答应你放它啦？”悟空忽然窜出来一把打掉了寿星的手。
　　我知道悟空这时候又要得理不让人了，当然这白鹿也的确是可恶，可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应该是找到那些被抓的孩子才是。
　　想到这儿，我忙上前推了寿星一把道：
　　“你让这白鹿把那些抓去的孩子放出来，我们便放了它！”
　　“你，你是何人？”寿星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我。
　　“是俺媳妇！你这肉老头看够了没有啊！”悟空上前揽住我的肩道：“让你那畜生交出孩儿，不然它别想活着回去！”
　　寿星愣愣地看了我一眼，随即用哀求地眼神看着悟空道：“大圣，大圣，能否先把那蟠龙杖还给小仙？”
　　“这龙头杖是你的？”悟空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拐杖问道。
　　“是，是，是这畜生私自下凡之时，偷带了下来的，没了这东西，小仙如今，如今真是步履艰难啊！”寿星说着又挤下了几滴眼泪。
　　看着寿星这副模样，我不觉开始有些同情起他来。
　　“我们先把这拐杖还给他吧！他一个老人家确实也不容易啊！”
　　“你别理他！他是神仙，又不是寻常凡人！”
　　正说着，悟空手中的蟠龙杖忽然越变越小，没一会儿工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咋回事儿？”悟空不可置信地看着无端消失的蟠龙杖，随即冲寿星吼道：“肉老头！你捣什么鬼？”
　　寿星此时也不多说什么，转个身儿便一把拉起了白鹿，随即便在一阵白光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奶奶的！”
　　悟空发现情况后立刻箭步上前想要制止，但到底还是慢了一拍扑了个空，不觉气得他大声咒骂了起来。
　　没想到这寿星居然这么狡猾！他明知道自己的脚力犯下了十恶不赦之罪却依旧这样包庇，亏他还在民间被供奉为神灵呢！
　　“有种别让俺老孙再看到你！”悟空大吼一声气得将金箍棒狠狠地往地上一戳。
　　“别生气了，我们还是先找那些孩子吧！”我忙上前安抚悟空。
　　“也罢！反正俺老孙饶不了他！”
　　悟空气呼呼地拉着我转身往里走去，没想到回头之时却冷不丁地看到狐狸精妩媚依旧跪在地上未予起身。
　　“哼！跑了老头，还有你吗！”悟空一把拽起妩媚，随即笑道：“把那些孩儿交出来，俺老孙就放你一条活路！”
　　“不，我不会告诉你的！”没想到妩媚却是冷冷地拒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