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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第 8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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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灯看着他手指向，她拿起画像，才迈步向前，缓缓走近法阵之中。她在法阵中央坐下，在记忆中搜寻那张绝美的容颜，可是除了所见的画卷，她再回忆不起其他任何。
她合上双眼，那双深灰色且黯淡的眸子在脑海中浮现。许是青灯神情恍惚，有一瞬间她仿佛看见那双眼其中亮起光点，终于有了生机。
浩恒用刀刃刺破她的手掌，血液滴落在法阵边缘，法阵顿时开始运作。有什么东西正在灌输进她的身体中，青灯清楚地感受到身体上产生变化。
浩恒问：“你还记得书上的法阵吗？”
青灯点头，本想在脑海中再练习一遍。可身体上明显变化的感觉让她心慌，更无暇分心。
浩恒站起身，脱离法阵，推开房门向外走去。
她更为慌乱，“你要去哪？”
浩恒回头看她，他整个人隐蔽在阴影之下，令人看不透。
“不必担心，待到你呼唤我，我自然会出现。”
说完，浩恒消失。
青灯继续坐在法阵之中，她的眼前有一团黑雾出现，她看不真切，只能看见朦胧的影子。
那团黑雾正在不断向她体内渗透，她想自己感受到的变化正是来源于此。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她静静地坐着不动，最清晰的感触就是这团黑雾的轮廓逐渐明了。
黑雾是渗透进入身体，不会越变越多。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她本来看不到黑雾，而现在看得越来越清晰。
青灯看黑雾缓缓移动的重复画面，她甚至觉得无聊。漫长到不知尽头的等待时间最能消磨兴奋，她此时已经困倦。
窗子发出“嘭”的声音，月光没有阻碍地径直入室内，窗子被打开……不，或者说被整个破毁掉更为精准。
几道冰棱破碎窗体，而下落的势头不减，最终重重刺入地面，将整个法阵打得破碎。
雾蒙蒙的尘很快归于和平，皎洁月光下，她看见一道修长的人影踏入屋中。
青灯看着他银色的长袍，以及衣衫上面银线织就花纹，银线温柔地回映月光。
她怔怔地望过去，呼吸与心跳有刹那停滞。
眼前的这个人，正是画像上所描绘的。
她开口：“箜芜。”
当青灯呼唤出这两个字，她心中震动。
他们一定是故人，与他相见，呼喊他的名字，熟悉感由心底蔓延向上，就好像他们一直一直都在一起般。
箜芜整个人僵住，很快他挥起手，数道冰棱落下，冰棱穿刺地面上法阵，将法阵关键几处破坏。
法阵似乎失去作用，她注意到黑雾分散，但还是往她体内进入。
箜芜已然无力，他半跪下去，呢喃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是失魂落魄的模样。青灯看着他难过，心中亦是压抑，半口气都喘不过来。
青灯注视着他，将他实际的模样与画像上的模样作比对，更在心中默默描摹他的轮廓。
她却忽然体会到身体转变，眼前人的体内有一块核体的轮廓，这是刚才所见不到的，而此时却能隐约看见。
青灯怔愣片刻，身体中如同有浪在翻涌，手中有什么向外涌出，带着灼热温度……
当她回过神来，手中画像燃烧起来。青灯垂眸看去，一捧火焰在她手中绽放，手掌灼烫，十分疼痛。
她想松开手，只是火焰跟随，青灯无法轻易摆脱。
箜芜立即上前，捉住她的手，他左手手掌盖住火焰。
火焰被抑制住，青灯手上是冰凉，她攥着只剩下半截的画卷，整只手被封在冰块之中。
手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她皱眉，意外地不反感箜芜的触碰。
她想自己应该已经平静下来，于是抬眸去看箜芜。他一双凤眼上挑，眼角微红，高挺鼻梁，薄唇轻抿，这是张漂亮得让人感到窒息的妖孽长相。
青灯轻声发问：“我们去哪里？”
一道光辉散去，他们已从闷热潮湿的东南域进入雪山，天上飘着鹅毛大雪。周身忽然被寒冷包裹，冷气无缝不入，她瞬间被冻得发抖。
箜芜带她进入山洞，给她裹上赤狐皮，她则老实地被他摆布。待赤狐皮一层一层裹在身上，再无寒风能够接触到她身体。
他们一同躺在冰雪雕琢的榻上，箜芜把她环抱在怀中，他将头抵在她的肩窝。
冰天雪地中，躺在榻上应该会很冷。她身上裹着厚重狐狸皮毛，一层一层，直把她裹得像颗粽子，毛皮焐热她的肌肤，叫她不必十分寒冷。
他的双臂愈发收紧，被层层裹的严实的青灯倍感呼吸不畅，伸手的动作也僵硬，她轻声唤他，“箜芜。”
箜芜的动作停顿，仅刹那间，他依旧用力。
她向他发问，唤出名字比她想的要熟悉，她又问：“你叫箜芜对吧？”
他低声应和，“嗯。”
与自己身体感受不同，青灯的脸接触冰冷的空气，与空气的温度相同，以致呼吸进来的气息都是冷的。
她歪头用脸颊蹭箜芜的头，感受到他如同冰疙瘩一样。
“你知道刚才的法阵是什么吗？有人和我说，只要通过那个法阵，我就会回想起有关你的事情。可是现在我依旧什么都想不起来。”
“对不起。”
箜芜的声音低沉，依旧好听。
青灯垂眸看向他，看到他长且浓密的睫毛，以及……那原先看不见的东西。
“我能看见你头上不寻常的核体，虽说只有隐约模糊的轮廓……这就是传说中魔族的核吗？”
青灯想起自己看过书籍，魔族之间可以相互可见核体。
她的手终于从狐狸皮中抽出，青灯将箜芜推开一定的距离，青灯凝望箜芜的眸子，认真向他发问：“我通过法阵变成了魔族，是不是？”
箜芜点头。
青灯又问他：“我们变成同类了，你会高兴吗？”
箜芜的眸中空洞黯淡，如同将死。
她沉默，此时犹如被一层浆糊糊住心头，压抑得厉害。
按照她为人的认知，变成同族这样的事情应该高兴才对，她先是为他神情感到迷惑，而后莫名眼中被泪水模糊，她落泪下来。
青灯坐起身，用手去擦拭泪水，泪水地落在烧伤的右手手掌上面，她发现自己的手掌已经麻木。
她的注意被自己手掌吸引，其中烧起一片水泡，皮肉发红，青灯却能感受到用什么东西在向上涌动。
青灯尝试着催动那股力量，却被箜芜按住手掌。
“你无法控制，会死掉的。”
青灯收拢手，将他的手攥住。
她抬眼看向箜芜，向他歪歪头。
“我们从前相好？”
箜芜怔怔，她则弯弯嘴角，“看起来果然是。”
青灯将手翻转，她的手在上方，将他的手压下去。右手虽说麻木，但却依稀能感受到属于箜芜的温度。
“以前没有牵过手？感觉好陌生。”
箜芜也垂下眼，他同样攥紧。
只是青灯开始挣脱，箜芜怕将她弄伤，连忙松开手。
青灯伸出手臂，环抱住箜芜的脖颈。狐皮滑下，冷气瞬间将她的身体包裹，她忍不住打个寒颤。
青灯将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上去，她的泪水落得更加凶，一边颤抖着，一边倾身吻上他的唇瓣。
她的吻很轻，只点一下。
她将他揽紧，“既然往后都不同，何必如此折磨呢？至少现在的我是你所熟悉的人，不是吗？”
箜芜停顿，如同默认，随后她被翻身压下。
接下来，便是并冰冷与火热的交接纠缠。
箜芜的泪落在她的鼻梁上，温度一如这冰天雪地。
无边永远绝望与眷恋。她反复唤着箜芜的名字，就想要把全部的补回来。
摇晃的视线被泪水模糊，青灯依稀看到银白色鳞片在他左边胸口上长出，一直蔓延到颈间，鳞片从半透明一直到清晰，折射雪色，波光粼粼的样子甚是好看。
青灯的目光逐渐聚焦在他锁骨之上，左边锁骨之上，有黑色的一点痣。
仿佛有什么就要从脑海中冲破，只是无论她如何努力，都没有办法完全回忆起来。
她伸手抚上那颗痣，不知为何，她想起紫色绽放的花朵。不知是不是曾经存在的记忆，她的眼中有着花朵怒放的画面。
青灯呢喃，“紫色鸢尾花，我还想再看一次。”
箜芜停下动作，手掌抚上她的手，指尖牵引她的指尖，共同在黑痣旁边围绕一圈。
骨魔开始向外生长，锁骨之下皮肤出现绿色的血管交错的纹路，随后花朵绽放。
目中是那过分浓烈的紫色，带着盎然生机。
鸢尾花摇晃，青灯伸手攀上花朵枝叶。
“我可以折断它？”
箜芜点头，青灯手上则用力，花朵被折下。
他倾下身环抱她，疼痛令他微微颤抖。
……
青灯周身寒冷，身体中最后一点火热在渐渐冷却。
青灯仰着头，伸手摸摸他的发，又裹着皮毛想要睡去，起初她睡得并不安稳，很快惊醒，而后再也无法睡着。
耳边是箜芜均匀的呼吸声，她往他怀中靠靠，身上疲乏，精神却很好。
于是她睁着眼捱着时间，不知过去多久，现在约莫是深夜或是黎明，哪怕裹着狐狸皮毛，她身体也都僵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了TAT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