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游戏魔尊却没了法力》打碎啊

66、第 66 章

　　漫长的参拜祈祷终于接近尾声，在村中众人有序撤下水神庙中的物品时，周遭终于有些喧闹的感觉，青灯也找到机会向村民发问。

　　有位大哥在把撤下的桌椅搬上车，青灯走过去，“大哥，我想与你打听个事，刚才看那里参拜的神明中，怎么没有人神的牌匾吗？莫不是顾大人不能以寻常之礼对待？”

　　“人神？”

　　大哥手没停下来，动作利索。

　　“这附近是三荒山，那里是人神修炼飞升的地方。一般这种神明发源地，似乎都会信奉。”

　　大哥嗤笑一声，摇摇头，似乎在叹她太年轻，“就连三荒山脚下的村庄都如此，更别提别的地方。”

　　他把桌子用绳子绑好，然后拍拍手上，对着遥远的天边长叹一声，“小姑娘，人神……终究也是人嘛。”

　　大哥说完，则推着车远离。

　　青灯看着现场忙忙碌碌的村民，又反复回味他的话。

　　人类后天修成神明，虽说听着是个励志的故事，但是大约从自然中诞生的神明会有着更加强大的力量。

　　追求庇护，励志与否并不重要，能力强大的才是最需要被评估的。

　　旁边的小女孩伸手拉了拉青灯的衣摆，小女孩仰着头，似乎有有话要说。

　　青灯蹲下身。

　　“妈妈和我讲过，人神修行，人类也修行，却对无法逼退魔族。而水神大人一出手，魔族都被打跑啦！”

　　青灯笑着摸摸小女孩的头，远处女孩的妈妈呼唤，于是小女孩转身跑开。

　　如果真的如同大家所说，那为何现在魔族闹翻天，神界却没有一点动静。

　　人们对自然神力无比崇拜。

　　青灯亲眼见过水神奉霖，那么其他神明会长成什么样子呢？

　　晚上吃过饭后，青灯听见外面一阵骚动，声音源头正在向他们屋子靠近，青灯刚拉开门准备出去看，就有一块烂菜叶子迎面而来。

　　烂菜叶子在她面前咫尺，则凝成冰块直直落到地上。

　　青灯看见站在院子中央的新娘子，正是今日的新人。

　　两个人遥遥对视，青灯看见她眼中奔涌出的泪水，新娘一双红肿的眼睛再次被水漫过。

　　新娘指向屋中，用尽全身力气嘶吼，“他们是魔族！”

　　前来阻拦的众人都呆愣在原地，人群中有人很快发问：“快别胡说了，那是罗陵城中来的修行者。”

　　新娘甩开旁边人的手，“我看见他了，那个男人，今天就是他从官人的房间里，然后我的官人才会变成那个样子。”

　　她用双手掩盖面部，哭泣直至肩膀颤动。

　　箜芜闻声，从屋中走出来，他站在门边，目光扫过在场众人。

　　新娘突然伸手拉住旁边女子的胳膊，“你看见了的，下午那些魔物见到他就逃散了。”

　　身旁人不敢答话，新娘子则一把将人推开，她回头环视众人，又指向箜芜，“你们也都看见了的。”

　　青灯皱眉，冷声问道：“你这么说，目的是什么？”

　　新娘耷拉着肩膀，哭得声线颤抖，“为了揭穿你们的面目。”

　　“我若是凶手，一定会恼羞成怒，然后杀了所有人。”箜芜开口，语调起伏并不大，“为了把我们赶出去，这可不是什么好法子。”

　　新娘听闻，仿佛失去所有力气般跪倒下去，“我见到那个魔物了……它带着青色的面具，露出了一双山楂色的眼睛。”

　　青灯愣下，这样的描述太熟悉了，她曾见过这位魔族。

　　人群中爆发出惊呼，“那是雨泽。”

　　雨泽，鎏窟的一员、传言中无恶不作的魔族。

　　箜芜微蹙眉，“所以呢？”

　　“他与我说，如果两位离开，就会让他回来……”新娘子跪下，挺直背后，再向他们磕头，几下头撞下去，头破皮流血，“我求你们离开。”

　　身旁村民反应强烈，“你疯了吗，那是魔族，魔族的话你也信！”

　　还有人连忙向箜芜与青灯劝和，“两位大人千万别走！这妮子今天受了刺激，还望两位大人海涵。”

　　詹村长赶来，忙向箜芜与青灯道歉，新娘子其家人被带回家中。

　　詹村长在院中叹气，“崔锦这女子也是个可怜人。”

　　青灯从村长口中，听说这女子的过去。

　　今日的新郎名叫于彭志，新娘名叫崔锦。

　　崔锦幼时被人拐到红楼，沦落风尘，后来拼死逃出来，到洪村附近时已然奄奄一息，是于家收留了她。于家少爷对她很好，为了她把一门登对的亲事退回，这件事一出，大家少不了非议崔锦。

　　后来于家少爷赶考，一去便是三年。这三年中，崔锦等成了老姑娘，也被众人说了三年“痴心妄想”。

　　这段感情本不为所有人看好，可却意外坚持了下来。

　　就在近日，于彭志衣锦返乡，一力坚持要娶崔锦为妻。

　　有情人终成眷属，可是老天却给他们开了个玩笑，于家少爷在大喜当日暴毙，就连皮肉不翼而飞。

　　当晚，村中吵闹，青灯以为魔族来犯，与箜芜两个人着急赶往。

　　夜晚中，河水流动的声音格外响，二月底夜晚的风还是凉爽，青灯打个寒颤。

　　在河边，崔锦躺在老妇的怀中，脸色惨白，正合着眼发抖。身旁救人的是今天下午被青灯搭话的大哥，他正拧着身上的河水。

　　老妇接过其他人递来的衣服，将崔锦身体裹住。

　　女子无力地抬抬眼，咳出口水来，“为什么要救我……我要与他做夫妻。”

　　说完这句话，崔锦侧头，已然晕了过去。

　　没一会，河边的人便散去，只留两个人。

　　她盯着遥远处河水尽头，月光落在水面，那边的水上反射光芒明亮，流动的河水被光芒掩盖，似乎在永恒静止。

　　青灯问箜芜，“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大约觉得夙愿成空，活着无望吧。”

　　她垂眸，“人类的执念一瞬，就可以决定自己的生死。”

　　“是啊。”

　　“可以决定自己的生死，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青灯能大概能理解崔锦的心情，却依旧忍不住感慨。

　　箜芜往她身边靠近，青灯则倾身上前，将头靠向他的肩膀，又用手环在他的腰间。

　　“今天下午，有一位婆婆来找我，她说她的儿子失踪两个月了，最后去三荒山看人神的碑，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她想拜托我们去找找……”

　　“三荒山与洪村距离不远，我们可以走一趟。”

　　临行前，箜芜将面具与骨魔用冰晶封好，将其悬浮在村庄上空。冰晶中面具与骨魔象征箜芜所在，能对附近的魔族产生震慑作用，而且一旦村中发生什么事情，他们能立即得知与返回。

　　箜芜环抱她，两个人落在三荒山山下。

　　青灯手持火把，看到小路上有掉落的钱财。沿着小路向上走去，还有衣衫与香囊。

　　一路上能见到人身上的物件，却一个人影都看不见。

　　一直到山腰，这座山再往上树木并不高耸，抬头能看见山顶立着三块大石头。

　　三荒山顶的三座石碑，是人神为纪念过去经历而留。

　　箜芜带她直到山顶，青灯捧着火把凑到石碑之前。她路过一块空地，那里草长得都不高，地面呈弧形凹陷，这里好像曾经压着块巨大的石头。

　　而后由左到右，第一块石碑，准确来说是碑冢，名叫清净阁，上面刻着许多人的名字。

　　第二块是英雄碑冢，是顾长清为仙位期间，海神企图灭世，顾长清与其他十位弑神后所立，为纪念众仙维护人间和平，亦刻着众位仙人的姓名。

　　海神为神族，为什么会覆灭世间？

　　第三块石碑上，记录着人神的履历。人神顾长清是泽合县人，十岁父母双亡，开始颠沛流离的生活，而后开始修行，仅用30年位列仙班。他于526年跻身神位，期间跨度仅用20年。

　　顾长清登神后，开始引导人类修行。他先是建立神社，作为修行者与神界信息传播的媒介；而后规范人类生活区域范围，以免误入魔族境地，而被大范围屠灭；也开始研究魔族为何而生，以求在根源上消灭魔族。

　　青灯看着这些描述，桩桩件件都是为人类谋求前路，人神才是应该有着无上荣耀的神明大人。可他就是不如自然之神受到敬仰，大家更是敬畏自然的力量。

　　箜芜站立在树木之巅，向下俯瞰，一摆手，植物像旁边倾倒，又向另一边倾倒，壮观场景。

　　箜芜下来将她抱在怀里，踏着植物往山谷中跑去，最终停在山洞前，将她放下。

　　青灯接着火把光芒向周围打量，山洞口的植物似乎被大水冲过，总之一条路向里面。

　　闻到浓郁味道，洞口处有一处骸骨，一样刀痕，残留的肉已经被蚂蚁啃噬，再往里走去，许许多多白骨，就这样被随意丢弃在山洞中。这是做什么，青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堆积在一旁的衣服，粗布与金线，什么样的身份都有，也有不少修行者葬身于此。

　　箜芜左右打量，微微蹙起眉，“或许是某种祭祀，又或许是泄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