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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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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去去记下法阵，然后把你唤醒，若封印之地真的是极好的，那便重建封印。”
箜芜沉默，用手揽紧青灯。
“你是在对我承诺吗？”
箜芜语调平静，语气几乎冷淡，片刻之后，他开口：“你在怜悯我？”
青灯愣了下，几乎立即想起箜芜许多种模样，悲苦凄惨是他，下手狠厉也是他，次次威胁也是他。
自己真的是太大意，太高估自己了。
她下意识想要扯开身体，却被他箍紧，半分都动弹不得。
“你看到了我的过去……”
箜芜身体的冰凉传到她身体，就要将她冻僵，他的声音亦是冰冷的。
“知道太多的人，绝对活不长久。”
青灯咬牙，不知哪里来了股勇气，“你认定我是人类，你绝对不会杀我的。”
箜芜松开手，他抬头看着她的脸。
青灯不是第一次被这样目光注视，次次都是一样提心吊胆，她还真有些后悔一冲动就上来抱紧他。
“我口渴，你帮我烧些水吧，我想喝点止疼的药。”
青灯再用树叶取水，再放置到火焰上烧，一边动作，她一边与他聊着。
“我们怎么会入梦？而且居然是从一开始就在梦中……”
“我受重伤，虚弱时被这法阵困住。”
“我第一次坐类似的梦，是在楠谷之后的那一晚，莫不是梦魔跟随于我？”
若真是如此，梦魔偶然跟随，阴差阳错间竟踏入封印之地，这梦魔命可真不好。
箜芜思索片刻，摇摇头。
“楠谷之后一日，我来过这里，也受过伤，想来你是受到我的影响。”
“如此，倒也能说通。”她犹疑一声，“你来这里？”
那时候，还没有地图指向东南圣域，他如何会来到这个隐蔽的位置？
“我偶然发现青灯踪迹，一路追寻，曾路过这里。”
“梦魔与你有什么仇恨吗？”
“我不记得。”箜芜摇头，“我手下许多亡魂，许是其中有他亲故也未可知。”
“我们在梦中经历那么多，做了那么多事情，居然都是徒劳……现在是不是还要去找封印。”
“不用麻烦，东南圣域的封印法阵，我已知晓作用方法。”
青灯诧异，“那是什么啊？”
“浩恒是厉害的魔族，他会将误入山中的生灵困在层叠的梦境之中，生灵无法意识到所处幻境，故被困也不得而知，或许他们到死都无法走出去。
让我来的那位，用雷电法龙使我虚弱，一旦我状态不佳，进入这东南圣域便会不自觉被困在梦中，永世无法离开。”
浩恒于这山间的法术，竟是被利用了。
永久层叠的梦境之中……
听到箜芜的描述，青灯不自觉想起之前经历。
她在噩梦中被袭击杀死，又从梦中惊醒，而后再被追赶，如此反复，层层叠叠无休无尽……而且那时经历，都宛如现实中发生，真实得与现实分毫不差。
方才她与箜芜行走在雨林，更是叫她完全没有起疑……
若是没有焰石火把，青灯不会意识到所处虚假。
若是自己不是人类，他们或许永远见不到梦魔浩恒，青灯恐怕到死都不得要领。
她依旧有些恍惚，再次与他确认，“那你如何说我们现在所处现实？难道就不是梦境吗？”
“不知为何，浩恒被刺激不轻，所以无法□□梦境。他法力波动，我能感受到。”
刺激浩恒不轻的事件，想来就是意识到自己所赐为噩梦。
“这若是封印你的法子……”别说是美好处境，就连安生都别想。
“既是如此景象，我自有别的道理……往后便不用麻烦你为我破除封印了。”
青灯听懂他话中的意思，忙道：“这样的话，还是赶紧离开这里要紧。”
“不，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找到梦魔。”
青灯沉默下来，只是她无法从心底认可这个回答。
“可是对比找到他，还是迅速离开更为简单？”
“我们暂时出不了这山。”
“为什么？”
“因为虽然梦境法术目前无法成形，可是还有另一个法阵，这法阵将我们困在此处。我现在法力尚未恢复，所以无法冲破，只能尽力寻找破绽。”
“竟还有第二个法阵？”
青灯略停顿，又道：“那造这法阵的，还是梦魔？”
“尚不清楚。”
箜芜凝眉，“还有，用不了多久，浩恒就会再次施法，我们将无法意识到那是梦境。”
青灯打个寒颤，她并不想被困在这样的梦境内容之中。
她愈发慌张，坐立不安。
青灯停顿，催促，“那我们快行动吧。”
箜芜瞥她眼，淡淡道：“你不会找法阵，安静等待便好，不必这样干着急。”
他缓缓合上双眼，似乎是在冥想。青灯见他如此，甚至又要怀疑自己身处梦境中。
好在他这般样子没有持续多久，很快箜芜睁开双眼，已然确定了方向。
“跟在我身后。”
青灯听到他的话，一颗悬着的心安定下来。
箜芜起身，青灯则立即收拾好包袱，如他所言，跟在箜芜身后。
身旁树木茂密，雾气弥漫，起初青灯勉强能分清方向，而后渐渐迷失。箜芜从容向前，青灯则紧跟他。
这样走了许久，青灯发现小路旁边石头上面刻有符号，她沉思片刻，向箜芜发问。
“这些符号？”
“是法阵的符号，它们分布在法阵外围五个角落……这法阵，作用就是将我们封在其中。”
如果有人进入东南圣域中，会被梦魔困在无止尽的法术之中；若是好不容易从梦中挣脱，竟还有第二道法阵等着进入者。
方才青灯跟在箜芜的身后，当时就觉得有哪里不对，可是当时一路上皆不得其解，此时终于能说出有哪里不对。
“一路上，似乎没有发现任何骸骨留存，且没有人类行动的痕迹。”
箜芜左右看看，脚步未停，“细细想来，确实如此。”
这片东南圣域的雨林在地图上有显示，而且当时青灯看过地图，雨林广袤。
虽说热带雨林向来是人类的禁地，但是现实中总是会有人为探险而进入。他们深处这样的修仙世界，不知这里的人类会不会也有探险云林的爱好。
若是没有人涉足此地，青灯倒觉得奇怪与诡异，她为求心安，便不停地合理化这现象。
“许是环境潮湿，爬虫盛行，所以没有下痕迹？”
她歪歪头，想到她与箜芜所经历的事情，“也可能是刚一进入法阵范围，便被困死在边缘了……”
箜芜搭话，“在你没来到这里前，我在边缘游历，那里也没有人类骸骨。”
“诶……”
“其实并不奇怪，这里的法阵屏蔽了人类。”
难怪梦魔浩恒会说自己许久没有见到人类。
“梦魔喜欢人类，这里为何还会有这样的法阵？”
“或许是他被困在这里。确切来说，他不觉得自己被困住了。”
“难不成，这边的封印法阵是为了封印梦魔的？”
箜芜摇头，“这些都是我的猜测。”
两个人再往前方走去，终于在第三层石头的位置，发现了异样。箜芜踏入法阵境地，周围并无变化，当青灯一只脚迈入之后，林中忽然起一阵大风。
狂风螺旋而起，将周围草木叶子席卷而下，最终数量巨大的叶子聚集在一起。
青灯心中一紧，伸手拉住箜芜的手腕，才微微心安。
螺旋的风向两个人冲击而来，风吹动的树叶似乎带着极大的力量，青灯畏惧，用袖子覆住脸颊，只是预想中被风抽痛的感觉并没有出现，她只能感受到风吹动衣衫，其他并无实感。
青灯犹疑，放下手，见叶子穿过自己的身体，她愣愣，意识到这并非真是存在的树叶。
而后风沙渐起，同样的风沙亦是幻象。箜芜的银发向后吹拂，发丝打进她的眼睛，她眼眸疼痛发酸，闭眼流泪之后再睁开双眼，面前的雨林已不复存在，替代它的是一座城池。
有一个虚无的影子在破落的房屋前形成，而后变成一个六岁的孩童，他窝在房屋门前睡得香甜。
她仔细向小男孩的面庞看过去，孩童脸颊胖嘟嘟的，依稀能看出梦魔浩恒的样子。
青灯心脏怦怦跳动，她感受着手心传来的阵阵冰凉，这才安定些许，她快步到箜芜身边，低声询问，“他醒过来了？”
“还没有，这里是他的记忆。我们能看到这些，说明距离他已经很近了。”
箜芜向她伸出另一只手来，青灯看着他摊开的手掌，显然不知所措，她犹豫片刻，她将自己的手递上去。
如同她的料想，箜芜的手躲开了。
“你把那块玉佩给我。”
青灯忙掏出玉佩递到他手中，同时心中也笑自己，怎么就脑袋一抽把手给递上去了。
玉佩安静躺在他的手心，只是箜芜并没有收回手的意思。
她顿顿，“还少些什么吗？”
“手。”
“啊？”虽然她发出疑问，但还是老老实实将手递上去，此时箜芜所说的每一句话，说不定都会成为之后的救命符，保命的事项是片刻都不能迟疑。
她的手覆盖在玉佩上面，箜芜手指穿进她五指之间，两个人十指紧扣。
青灯的手与他的手对比，可谓甚是炙热，此时她便感觉自己握住一块冰块般。
他不准备解释，可青灯还是觉得问清楚好些。
“这是为何？”
“保命。”淡淡两个字之后，箜芜又瞥她眼，“这一路上，你问题颇多。”
青灯瘪嘴，“人之将死，想死得明明白白。”
他不再多言，青灯便也不多问，前方场景已经变幻，两个人专注幻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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