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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假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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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期间依坤基本上是呆在家里。
依为民不让依坤做饭的陈规旧举在漫长的假期里慢慢变得有点可通融了。
主要还是依坤的手艺在依为民那儿过得去。行吧,颠颠勺还能活泛脑子,有点事儿干,省得一天天屋里就跟老太太待着,替想想都没劲。
依坤隔三差五就要去外面买菜,一开始真心觉得价格有点贵,全部东西都需要买。
以前老家菜园里种的很平常的东西到了这里就是商品。
依坤逛菜市场挑剔的很,因为大部分农作物他都认识,知道什么样的品是正常的好的,值得购买的。
依坤时时围观一群阿姨如何讲价,五花八门的砍价手段令人发指,依坤经常能享受到阿姨们砍价的红利,所以大部分到手的东西都算便宜。
依为民每次留下的菜钱依坤都能给他省出来,对此依为民并不是特别赞成。
有一次依为民还专门给依坤说过这件事,让他花钱大手一点儿,别斤斤计较,个男孩子,将来要为人处世的。
再说买的没有卖的精,怎么着都算不过商家。讲价,费那劲干嘛!
每每二人都要为此争论一番。
买卖公平公正咋都好说,要是有人在菜市场都抬了黄牛价,那真是天理不容。
钱是买卖交换过程中形成的固体等价物,在支付劳力上就是多劳多得,少劳少得,谁的钱就该被“人应该大气”忽悠走啊,没这说法,这顶高帽子也戴不到他头上——依坤观点。
依为民,你这是破坏市场秩序。
依坤说那他顶多是贪个小便宜。
依为民就是想说这个意思呢,被依坤搅和的都给忘记说啥了。
这孩子一点不随他,抠了吧唧的,依为民揣揣于心。
傍晚依坤从菜市场回来,在路上碰到钥匙铺李老头。
李老头最近有空就会去依坤家坐坐,老人嘛,啥都能聊在一块儿,反正就是他们那辈人的经历。
今天大概生意不太好,李老头早早就关门了。也是,依坤心里想,天天哪有那么多人配钥匙,搬家的。
“又去买菜了”,李老头背着手撵上来从依坤手提袋看上来。
依坤转头:“嗯。”
“天天的都不知道吃啥,去你家坐会儿,回去随便对付一口啦”,李老头叹气。
这些天大概看惯这个李老头了,跟寻常人没什么区别,依坤对李老头这种诡异职业也没之前那么颤栗了。
老太太那虽然也讲究可是依坤从来没见过仪式,多就是听听,这听和看感受到的效果完全不一样。
“老姐姐,又过来看看你呀”,李老头一进门热情洋溢着脸。
对了,两人因为都姓李,这盘交起来啊可是又少了层障碍。
老太太见着人影儿挪着小步子聚焦了一会儿,能有谁,不就是那李老头嘛,嘿嘿一笑:“哎呦,是你呀,来来,里面坐。”
这两老人纯纯是友谊,没外头那些妇人们开玩笑的流言蜚语,都七八十岁的老人,怀旧的年纪,一生跌宕起伏总要找个懂的人聆听,纯粹打发时间。
再说老太太那儿子能让吗。
“老姐姐上次跟你说的事,你考虑的咋样了”,李老头谦谦身子来到堂厅。
依坤在后提着东西去了厨房。
他们说的事情是做老人衣,上次依坤在屋里写作业,堂外奶奶跟李老头在聊身后事。
什么青山绿水旺家人,什么走了该穿啥衣服,什么面儿什么里儿,什么丈料,什么线,说的像李老头去过一遭似的。
完事儿老太太跟依为民说了,依为民爱答不理的呛老太太,啥玩意赶着做呢,活的好好的一天天不知道瞎想什么呢。
之后老太太就没提了,在这上老太太也没主意,她还想好好活着呢。
“我孩子说这么早准备下不好”,老太太悄悄躲开依坤,低声道。
依坤在厨房里听的一清二楚,老太太那样式以为别人跟他一样耳聋呢。
“谁说的,晚了才不好,那东西也是冲喜的,吊阳寿,好着呢”,李老头说。
“我倒是也听说过,只是现在半半不落的,小子怕动了那股阳气,这不苟活着嘛”,老太太说:“每天吃好喝好就行了。”
“嘿呀,老姐姐想的开,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咱就不盘算了,日子还长着呢咱们瞎操心”,李老头说:“其实没用。”
“是啊”,老太太点点头:“你这岁数领上老人钱了没?”
“明年开始领,老姐姐有了吧”,李老头说。
“早有了,我们是最早的一批”,老太太给李老头倒了水来。
“谢谢谢谢”,李老头伸手接过来:“也是高龄人群了,不服不行。”
“不老,你那精气神还在呢,跟当兵有关系”,老太太说。
老李头笑笑:“大概多少有点。”
今天依为民回来的早,李老头没想到,显然不会待下去了。
依为民把李老头送出门,进家洗脸洗手:“做啥呢?”
依坤一根儿菜掰五分钟,洗菜又能洗出叶绿素,他就是不想出去,那个李老头总是问东问西的,所以就在厨房磨蹭呗。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依坤背着手站在厨房门口。
“那的活做完了”,依为民拿毛巾抹着脸。
依坤看看依为民,靠了靠门框。
“明天跟他们出去转转,得赶紧接上工期”,依为民说。
“不歇几天?”依坤说。
“转悠不就歇息了嘛,现在抢营生的多着呢,慢一步就没机会了”,依为民进来厨房:“都买了什么,这是吃面?”
依坤:“嗯。”
“外面切面多方便呐,又擀”,依为民把盆盖子盖上。
“反正有时间”,依坤说:“也没什么。”
依为民挽起袖子,开始操持厨房。
依坤和老太太在一旁打下手。
房东大姐上次给老太太送来一大罐秘制咸菜,到今天已经下去一多半儿了,基本上全是依为民造的。
依为民一开始知道这咸菜是房东送来的时候时特别生气,坚决要送送送回去!没见过她个咸菜,真是。
吵吵闹闹的就要退,老太太看着依为民闹,行,你送回去,我看你怎么送回去,再说你激动个什么劲儿,人家是给她这个老太太的,你显摆个啥,幼稚。
依为民让挠饬的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抱着菜坛子停驻当地。
那不吃白不吃了喽。
结果吃了还想吃,好吃不承认,嘴硬。
“对了,你同学给你打电话了”依为民吸溜这面条来了口咸菜。
依坤抬起头:“同学?”
“嗯,让你回个电话,我倒给忘了,手机在上衣口袋里”,依为民说。
他没有给人留过电话啊,会是谁呢,再说谁会给他打电话呢?
依坤把筷子放下,撸下袖子,走去门口的挂衣架旁,从依为民兜子里掏出手机。
“就第一个号码”,依为民说。
“没说名字吗”,依坤问。
依为民:“没说。”
依坤疑疑惑惑地拨过去号码。
“依坤你这一个寒假音讯全无啊,给你发消息也不回,怎么着打算两月后直接杵学校里给我们个惊吓,是不,你这在家干嘛呢?”
这一听就是贾强,还别说许久没听到他的声音,现在咋听着还挺亲切的。
依坤笑道:“找我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哎,晋安中彩票那人不会是你吧”,贾强说。
“什么彩票?”依坤不知道。
“哎~”贾强那边嫌弃着:“中大彩票的人一般都躲起来了呀。”
依坤笑着:“没有,中什么彩票。”
“我怎么觉着你说话怪怪的,变味儿了。”
依坤一天就在家里跟老太太说家乡话,能不变点儿味吗。
依坤不能解释,解释了又不知道会被贾强怎么吐槽,他要尽可能的把普通话那味道给扳回来:“没有吧,可能电话里的原因。”
“我还以为你刚从非洲回来呢”,贾强说:“一会儿有时间没?”
依坤:“干什么”
“带你去个好地方”,贾强说。
“啊?这么晚了要去哪?”依坤问。
“到时候就知道了,我去接你”,贾强说。
“贾强,太晚了,明天吧。”
贾强那边笑着:“不用你出门,就你们门口找个网吧,咋们玩会儿游戏,没问题吧。”
“啊?”依坤明白又不明白。
“问你有没有问题”,贾强说。
“哦,没问题”,依坤说。
“行,时间不长也就两小时,你尽快上线啊”,贾强说。
“好”,依坤应。
“去哪?”依为民问。
“不去哪,说是玩把游戏”,依坤说。
依为民点点头:“贾强就是你那个同桌吧。”
依坤:“是,家长会那次你也见过。”
“那孩子身体可真行。”
依坤只嗦着面,也不能说什么,这已经是公认的现象了,并不是需要投票决定的。
依坤吃完饭大概七点多,依为民这也用不上依坤,就拧赶着依坤赶紧去网吧去,别让人紧等了。
依坤这也是够让人操心的,老子都要把他往网吧里赶,可见他在家真是待的让人揪心。
在去网吧的路上依坤被一个活蹦乱跳的小姑娘给撞了,他没事儿,就是把人家小姑娘手里的东西给碰掉了,还踩了一脚。
依坤确认小姑娘的奶茶被他一脚给踩爆后,立表态度,赔,一定要赔……
看着小姑娘惋痛的样子,依坤觉着这孩子要哭啊。
可是令他没想到的是小姑娘含泪说了声抱歉就走了。
依坤揣揣内疚,想要追上去,可是小姑娘坚决的立场又让依坤无计可施,他不会哄小孩。
蹲在地上看了半天,依坤才捡起塑料袋扔去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到了网吧,依坤交了两个小时的钱,他也不知道贾强要玩什么游戏,遂先给贾强发了消息,他到网吧了。
—文明冲突,你桌面上没有的话安装一下。
贾强发来消息。
“登登登”贾强邀请语音通话。
依坤戴上耳机,连上语音。
“我也刚上线,你那网快不快”,贾强说。
“还行”,依坤说。
“多久能下完”,贾强说。
依坤看着估摸了一下:“十几分钟。”
贾强:“哎呦我天。等你一会儿吧。”
游戏内存有点大,从版面上来看好像是激战生存式游戏,具体的也不知道,依坤点开看了简介。
语音室里贾强又接进来一人。
“一会儿进去你跟着我,带你坐坐我们的飞机”,贾强说:“超级酷。”
语音室里“新进”的人咳嗽了几声:“还飞机呢,家都让拆没了。”
“家让拆了!你逗我玩呢吧”,音频里贾强声如洪钟。
“谁跟你开玩笑了,人一条龙,拆家送盒子”,夏迪说。
“我靠,你怎么出去的”,贾强刚进了游戏,频幕一马虎黑。
“路过的人救了”,夏迪说。
“那怎么没救我们”,贾强说。
“谁知道你们在哪,我醒来的时候就我一个人”,夏迪说。
“领地柜有了吗”,贾强问。
“刚有”,夏迪说。
“快快快,来救我”,贾强标了自己躺死的位置。
“抛尸这么远,这帮人这是跟咱们有多大的仇啊”,夏迪说。
“知道是谁拆的吗”,贾强说。
“公告里头条新闻,能不知道吗”,夏迪说。
“我出去倒要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贾强气急败坏。
“桓宇不过来吗”,贾强问。
“他说没时间”,夏迪说:“不知道现在,我再问问。”
“是啊,这都出多大的事儿了,他能不来看看吗”,贾强说。
依坤这边已经在安装了。和贾强在一块难免会听到桓宇的消息,习惯了。
“我下好了”
比起贾强的大嗓门,依坤这是在试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