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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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烨其人，自负，狂妄，暴躁，并且固执到有些偏激，认定一件事，很难扭转他的印象。
譬如对于宁松月，因司徒烨真心爱慕的是他的大哥宁樵风，由因为先帝赐婚而不得不娶他一点都不喜欢的人，所以先入为主的就十分讨厌宁松月。
甚至还有些恨他。
因为宁松月是横亘在司徒烨与宁樵风之间的一根刺，只要有他在，司徒烨的感情便始终见不得光——宁府毕竟是书香世家，宁举更是户部尚书，就这么两个儿子，还都是清清白白的，若是娶了弟弟之后再娶哥哥，那他与昏君何异？
这不是要断宁家的后吗？
所以哪怕司徒烨早已将心思摆在脸上，他也不敢对宁樵风表白，而宁樵风也便顺理成章地假装自己看不懂，仍旧是那宛如天山雪莲般纯洁无垢的世家公子，周旋在一个个爱慕他的男人之中。
想到这里，宁松月便在心里不屑地嗤笑。
既是对先皇赐婚不满，那这把火理应撒在先皇身上才对，这段婚姻中，宁松月与司徒烨都是受害者，而司徒烨却只敢冲他发火，不过是迫于先皇威压，柿子挑软的捏罢了。
没本事与先皇斗，倒好意思将错都推在无权无势的自己身上，宁松月只觉得可笑。
这会儿也是如此，司徒烨早知在清晖宫里什么都没查出来，反而是他自己的内库快被底下的人偷光了，还差点害了宁樵风送命，正是气急败坏又后悔不迭的时候，可他就算有心虚愧疚，却绝不会开口承认。
他不会承认自己冤枉了好人。
也不会承认自己有错。
这就是司徒烨。
宁松月眨了眨眼，将万般情绪尽压心底，又往前走了两步，像是没有察觉到司徒烨那难看得想要吃人的神情，再次开口：“臣来找陛下兑现承诺，陛下莫非要食言不成？”
在与司徒烨打赌之时，宁松月就想好了，这个承诺不能拖太久，一来拖久了谁知道司徒烨会不会赖账，二来他要让司徒烨觉得，自己是个虽然有一点小心机，却心机不深，沉不住气的人。
这样一来，司徒烨就会觉得，宁松月是个没什么必要警惕的人，他心思不深，一眼就能看透，甚至还显得有些蠢。
因此，他也不准备让司徒烨做太为难的事。
所以在司徒烨臭着一张脸，问他：“你想要朕兑现什么条件？”时，宁松月唇角一勾，道，“我要陛下给我捶腿。”
司徒烨哗啦一下站起来，桌上好几本奏折被扫到地上，他脸色又难看几分：“你再说一遍？！你居然敢让朕，让朕……给你捶腿？！你把朕当成什么了！”
当太监。
宁松月在心里悄声道。
只是他脸上仍是那副纯洁无辜的表情，还有几分委屈，执拗得倔强：“皇上到底答不答应？”
他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你，仿佛你才是那个罪魁祸首，说了令他伤心欲碎的话。
司徒烨顿觉头皮发麻，也不知怎么的，他竟鬼使神差地答应了：“捶……捶哪？”
“腿。”宁松月笑了笑，小声对他道，“今日在御花园走了好长的路，臣已经好久没有出门了，觉得腿乏。”
司徒烨登时讥讽他：“姑娘家都没你柔弱吧，才走了几步路就乏？你还是不是男人了！”
宁松月也没与他争辩，只是朝他走了过来，见司徒烨面色僵硬，又靠近几分：“到陛下寝殿去？”
“想得美！”司徒烨下意识说了句，随后粗鲁地将人按在休憩的软榻上，“朕的寝殿也是你能去的？你就给朕待在这，捶完就走！别以为朕不知道你的心思，想要勾引朕，你段数还太低了！”
宁松月冲他笑了笑，不说话，只是脱了鞋袜爬上软榻，侧躺下来，一手撑着下巴，一边示意他：“陛下，可以开始了。”
可司徒烨从小到大都是被人伺候的，还从未伺候过别人，连宁樵风都不曾让他捶过腿，更没有像眼前这不知廉耻的贱人般爬到他的榻上，还露出他的脚来。
司徒烨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宁松月的那双脚上。
他可不是风流的庄丞相，对风月之事手到擒来，自小在宫里见到的都是规矩人，别说是脚了，那些宫人连胳膊都不敢在他面前露出来，若是被他父皇看见，定会觉得是在勾引年幼的太子，然后把人拉出去杖打。
而自从他喜欢上宁樵风之后，哪怕娶了皇后，又纳了几个妃子充数，司徒烨却一心为了宁樵风守身如玉，后宫的女人他连面都不见，宁松月也从来得不到他的好脸色。
所以就更没有人敢在他面前露胳膊露腿了。
可今日开始，一切都不同了。
宁松月的这双脚，就如他的人的一般，娇嫩，白皙，粗看之下连一点茧子都没有，嫩生生如同豆腐，一看就是养尊处优小少爷的脚。不，或许连闺阁少女都未必能有他这般娇气。
并且这双脚还显得有些肉呼呼，足背弓起来如一弯胖胖的月亮，不但没有异味，还有点淡淡的药香。
摸起来也是滑滑软软肉肉的，手感竟是出奇的好。
司徒烨不知不觉就把玩了好一会儿，直到听见宁松月蕴含薄怒而低哑的嗓音对他低喝：“陛下！你在干什么呢！”
司徒烨这才堪堪回过神，赶忙丢下那只被揉得微红的脚，随即一股怒气上了头，顿感恶心。
他竟然会看一个男人的脚看得入了迷，而且还是一个他讨厌的人，这不会是在做梦吧，还做的是噩梦！
司徒烨本是又心虚又气恼，想要狠狠发一顿脾气的，可当他抬眼，看见宁松月那副含羞带怒，面上绯红的神色时，那股火气又不知不觉降了许多。
他不慌不忙地又捡起那只白嫩嫩的脚，在宁松月的又一次低喝中，不慌不忙地道：“别急，朕这不是还没帮人捶过腿，不知该从何处下手么？”
“那陛下现在想好了没？”宁松月忍气吞声地问。
“想好了，就从这里开始。”司徒烨忽然觉得这人也还挺好玩的，不经逗，他故意捏住宁松月的脚踝，一点一点往上揉捏，斜眼看着宁松月的面颊变得越来越红，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不知为何，他心情极度舒畅。
宁松月再忍不下去了，直起身抓住司徒烨的手：“看来陛下是真的不会捶腿，臣还是不劳烦陛下了！”
“哎，急什么，哪有捶腿不捏脚的？”司徒烨突然耍起流氓来，他力气比宁松月大，一把便将人重新按在软榻上。他眸光深邃地盯着身下人，“不是要勾引朕么，才这么一会儿就坚持不住了？”
“我才没有！”宁松月咬着牙挣扎道。
“你当朕眼瞎？好糊弄？”司徒烨嗤笑一声，轻而易举地化解宁松月软绵绵的拳脚攻击，按住了宁松月的腰，并将他双腿搭在自己的大腿上，竟是真的开始捶了起来。
手法虽然生疏，却也没有很用力，顺着经脉轻敲，倒的确能舒缓疲劳。
宁松月慢慢不挣扎了，只是定定地看着他。
司徒烨捶完一条腿，又换另一条腿，直到感觉差不多了才收手，再转头去看宁松月时，却见对方已经趴在榻上快要睡着了。
司徒烨：“……”
他忽然有些怀疑自己此前的判断，莫非宁松月真的只是来找他捶腿放松，而不是来勾引他的？
哪有勾着勾着，自己先睡着了的？
司徒烨顿觉不爽了。
他连人带被全都丢掉了榻下。
骤然屁股着地，宁松月立马醒了过来，不解而又生气：“陛下？！”
“捶完了，你可以滚了。”司徒烨目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猛地站起身，大步流星地回到桌案前，翻开之前没看完的奏折。
宁松月有些愣愣地坐起身，最后默默穿上自己的鞋袜，又故意踩了踩地上的被子，走了。
司徒烨将目光从奏折又挪到他的背影上，脸上不知是什么表情。
*
宁松月回到清晖宫，连饭都来不及吃，第一时间便要了一桶沐浴的水。
他把司徒烨碰过的地方里里外外搓洗了好几遍，皂角抹了一层又一层，直到热水都变凉了，他才洗好。
影一坐在他身后，替他擦干头发上的水，并用内力烘干。
看着铜镜中秀雅的少年死死咬住下唇，影一不由低声问道：“既然不喜欢，为何还要去做这些事？”
宁松月没回答，而是转过头，看向烛光中面容略显模糊的影一：“那你呢，你为什么愿意帮我？影卫的职责不是保护皇帝吗，我使计陷害得陛下喜欢之人卧病在床，还将罪名扣到乾昊宫头上，你不为难？”
影一缓慢地摇了摇头：“我奉先皇之命，只保护你一人。”
宁松月直勾勾地看着他，似要从他眼中看出真心还是假意，最后决定试探一下，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气音道：“那要是我所做之事危及司徒烨，你会怎么办？”
上一世，影一的确对自己十分忠心，甚至舍命相救。可前提是皇帝还是司徒烨，若是他要推翻司徒烨的帝位，甚至是改朝换代，变更国姓呢？
影一还会忠心于自己吗？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