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粗鄙一村姑 ...
-
两小正在屋里猜名字(*_*|两小屋猜),忽听有人敲着院门喊“石哑子在家吗?”听声音正是昨天的张爷爷,赋雪心里好笑,石头是个聋子,这不摆明了是喊给我听的嘛。因脚步不便,叫石头去开门。
石头开门见是张老汉,忙往屋里让。昨天赋雪把卖豆腐干的事给忘了,张老汉一生正直,见石哑子没来要钱,怕他不肯收,估摸着下了这么大的雪哑子应该在家,一清早就给送来了。进屋一眼就瞧见了石头的地铺,脸当时就绿了,他最急侠尚义的,抬头看看石头,那人一见他的表情就明白了,脸胀的通红,窘立在当场。老汉二话没说,举起拐棍就来打石头,石头躲也不躲,尽情的挨。赋雪一看不干啦,这老头搞什么,上来就打人,我都没舍得打石头你算哪根葱,当下大喊:“别打啦,不关他事,是我让他睡屋里的。”
老汉道“就算姑娘肯,他就不为姑娘的名节想想么,怎么就依了?”说罢接着打。
赋雪又好气又好笑,忘了古人事儿多了,忙道:“张爷爷您先停停,听我说一句再打不迟。”
老张大约打累了,停下手,看看赋雪说什么。
“要说有碍名节,也不是从今天开始的。打我生病住进他家,该防碍的早防碍了。我不说他不说,谁知道他住屋里屋外。说到底还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我们清白自知,够了。关上院门,他住里边外边,不过是个虚样子。昨天风雨交加,夜里又变成雪,您瞧瞧那棚子里还能住人吗?他救了我的命,要是为了副虚样子,让他在雪里冻一宿,我还算是个人吗?”
张老汉听她说的入情入理,心道没想到这姑娘不但知恩图报,还是个豁达的人,心里好生喜欢,只是仍觉哑子有错处,道:“总是他不该答应。”
赋雪见他神色缓和,知道说动了,笑着把怎么逼石头就范的事说了,又道:“没瞧我这脚还肿着嘛。”
听她这么说,张老汉也不气石头了,给石头比划着让他抱上铺盖晚上去他家睡。他是古道热肠,知道青年男女久居一室终是不妥,石头见了,求之不得,连忙道谢。赋雪到是无所谓,她还是很喜欢和石头住一起的,只不过脸皮没那么厚,没好意思说,也不情不愿的向张爷爷道谢。
自此,赋雪在石头屋里养伤,石头每晚到隔壁过夜。这张老汉叫张三,外号别古。年轻时打柴为生,因为正直公义,老了打不动柴了,大家伙就叫他看枰,平日里也不忙,因喜爱赋雪,没事就来找她聊天,赋雪也是个健谈的,这爷儿俩到是对脾气。
赋雪配料做出的豆腐干销路很好,以前石头是把剩的豆腐脑做成豆腐干,有一搭没一搭的卖,自从有了这五香豆腐干,到另开了一项生意,每天要特意做一屉豆腐专门做成干儿了,日进项也翻了一倍。赋雪一天美滋滋的,总算是为石头作了点什么。
伤筋动骨一百天,她脚筋扭的利害,虽不用养百日,轻易也下不了炕。闲来无事,索性把棉衣做了起来。你道她怎么做的,裁剪打死她也不会,比着旧衣服把布铰了,粗心没留出针角来,布剩了不少,她还纳闷呢,缝的时候才想起来,比了比,也不算太瘦就没接,谁想棉花一絮上,瘦得不成样子了,穿上身胳膊都不能打弯,重拆了做又怕麻烦,亏她怎么想的,后来干脆把中衣脱了光着膀子穿的,幸亏石头晚上在张爷爷家睡,不然真不知道她晚上怎么办。
这两天收入不错,一天能进二百文,不但有菜吃,昨天石头还破天荒的买了肉回来,大概想给她补补。日子好了,穷亲戚就上了门,这不,阔别俩月之久的大姨妈来了。赋雪这个腻歪,怎么把她老人家给忘了。这齐姑娘大概是营养不良,身子瘦小跟没发育完的似的,怕不是初潮吧。最近夜里总抽筋,这感觉太熟悉了,以前她蹿个儿的时候也是这样。这会儿愁纸啊。别说卫生纸,纸都没有,幸亏咱有先见之明,做衣服省下不少布。(你那叫先见之明?脸皮够厚)
等到石头回来,她又在门框上撕了一小块纸,揉的软了比划给石头看,让他买草纸回来,还比划了好大坨。石头点点头,第二天,拎了一大包大料花椒回来,感情他以为还是上回的东西呢。齐赋雪把脑袋在墙上撞了N下之后暗下决心,一定要教石头认字。
石头得知赋雪要教他认字非常开心,他其实满聪明的,又用功,没用几天就把日用品(很关键)、日常行为学会了。赋雪又教他看嘴唇,其实一些简单的词汇,他以前也读得了唇,只是没和字联系起来。赋雪以为他不懂,是以总是比划给他看,不懂边比划边说。如果她肯动动嘴,草纸也不至于变成大料。
光阴荏苒,转眼又过了半个多月。赋雪的脚彻底的好了。最近她常盘算着央石头陪她去趟定州,石头对她是没得说,从开始做五香豆腐干,赚回来的钱除了日常用度,全交给她收着,也不知是当成专利费还是什么(那年头哪有专利费,这都不明白,蠢材!)。虽说住石头这里挺好的,马汉那边总要支会一声,也得给夏玉奇捎个信。一边洗衣服一边想心事,忽听有人敲门道“有人在家人么?”
“谁?”
“过路之人,讨口水喝。”
赋雪扒门缝往外瞧,乍一看,吓了一跳,门外站的那人道士打扮,生的精干,一双眼精光外泄,倒有七分像那拐子。俗话说相由心生,跟拐子长得差不多指定不是好人,不能放进来,赋雪在门里道:“男人不在,不方便待客,道长到南邻去吧。”
门外人一听心道,别看是乡野地方,这村妇还满懂礼法的,道:“如此,打扰了。”便去了张别古家。
喝着张老汉的水,那道士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聊天,后来问道:“老丈,这两个月来可有外地的姑娘流落此间啊。”
张别古心眼多,也不答,反问他:“道长为何有此一问?”
“咳,说来这姑娘是我兄弟没过门的媳妇,被拐子拐了,找了她两个多月了。后来我们抓了那拐子,知道她从拐子手里逃脱,流落此间,特此一问。”
张老汉听言,心道,拐子被抓?我看你就是那个拐子吧。他以前和赋雪闲聊听她说过那拐子的样貌,再看这人,可不就是精精瘦瘦,只一双眼睛贼亮?心中有数,便道:“这村子人少,有几户人家搬着手指都数得过来,老汉天天在家,却不曾听说有外乡姑娘来过。你再去别的村子问问看,既然知道她流落此间,总能找得到。希望她吉人天相,早日与亲人团聚。”
道士闻言有些失望,叹道:“多承老丈吉言,希望如此吧。”与张老汉道了谢,便转身离开。
见他走远,张别古忙跑到赋雪这边来报信,赋雪问他“见到那个道士了吧,刚才到我这边讨水,我打发他去你那边了,他怎么说。”
“打听着找你呗,说什么拐子被抓,还说你是他弟媳妇呢,他不就是那个拐子嘛。”
“他倒不是,不过长得有七分像,我看十之八九是那拐子的兄弟。”
“你在这里的事,村里也有几个人知道的,天可怜见,居然找到了你门上了,你没给他瞧见吧。”
“没,我这心里还是后怕。”
两个人关门合计了半天,怕拐子打听出赋雪找回来,他们老的老弱的弱对付不了,赋雪一个人在家终是不妥,最后决定,以后让赋雪跟着石头出去做生意。就算在街上给撞见了,仗着人多,大不了进衙门,定州摆着个包大人,还怕了拐子不成。石头回来两人根他比划了半天,总算说明白了,石头痛快的答应下来。
一会儿病一会儿伤,闷了两个多月,今天,咱齐赋雪终于重出江湖。豆腐脑西施闪亮登场。
这一出场,不得了,以前大家只知道有个漂亮的哑巴小伙儿卖豆腐脑,这回再加上个瓷娃娃一样粉雕玉琢的赋雪,往平安镇南大街上一站,整个一对金童玉女,街景啊,很是为平安镇的镇容镇貌做了一把贡献。
不过咱们赋雪可不是来卖俏的,人家有正经工作――收钱。因为生意小,这工作倒不忙,闲得她一天东张西望。这附近有几家早饭铺子,都是卖什么的,一会儿就给她搞了个清清楚楚。好怀念那天的肉包子啊。想到这节,口水差点淌出来,忙跟石头打招呼去买包子。看石头时,却见他凝视着远处一脸的恨意,拽了他两下愣没反应,什么东西让石头这么动肝火,顺着他目光望去,是一个中年男人,穿着考究,生得眉清目秀,和石头到有五分相似,只是眼神中多了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赋雪倒吸一口气,这个,莫不就是石头他哥石全?那人走到石头摊儿前时却连眼皮也不抬,也不知道是不敢还是不屑看石头,倒是石头,从那人出现开始就一直盯着,赋雪也被他带着一路目送那人。
这时却听一人道:“看什么呢,这么出神,不做生意了?”
赋雪忙扭头去看,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刚才没为包子淌出来的口水顺着嘴角倾泻而出啊。
这就是传说中的玉树临风吗?这就是传说中的风华绝代吗?
额滴神啊,下凡啦。
那句经文怎么念来着?对啦,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啊!(那叫经文啊@_@||)
赋雪被雪神(赋雪的神)灼得失魂落魄,一不留神儿把这句念了出来。
那人一听,脸就驴了(雪:不许用这个词!!!作者:好吧,真是女大不中留)
那人一听,面现愠色,美目中透着刀锋道:“你用这话形容爷?”
那眼神刺的赋雪一激灵,坏了,赋雪想道,给他的美貌灼傻了,忘了这句经是形容新妇的了,古代男尊女卑,形容一个男人用女人的词汇本就不合适,更兼他本就华彩夺目,美艳如花,没准以前就给人调戏过,岂不是更忌讳。她忙将眼睛转向别处,不转不行啊,一看他,她就发痴,脑子根本不会转,尤其是那双眼睛,石头的眼睛是清泉,见之忘忧,这人的眼睛,深邃的好比万年古潭,能把人的魂魄吸进去,想有应对,是万万不能看的。
赋雪脸色微红,浅浅一福,道:“村姑粗鄙,原本不知道几个词,一时忘情,竟至用错,实属无意,还望公子爷海涵。”大概是呼吸进了新鲜空气,说了这几句,赋雪脑子的缺氧状况有所缓和,脑筋也转的快了一点,忽觉得不服气起来。明明是你自己长成那样,俺不过是实话实说,怎么说也是在夸你,你不谢谢我倒也罢了,居然还要我给你赔不是,真是岂有此理。心里不服,口里接着道:“其实,古往今来,那杀人越货作奸犯科的,其状如张飞者不乏其人。英雄豪杰,岂可貌相。公子原本风华绝代,与人夸两句,又何需介怀。”言罢挑衅的看向雪神(雪:什么雪神,哪有那么小心眼儿的神仙,分明是妖精)
雪妖听了她的话,倒不生气了,碧潭晶莹的映着赋雪,良久方道:“你是粗鄙村姑?”
赋雪被他灼得一阵晕眩,对着如此尤物,拽了半天文,舌头都要打结了,竟然泄了自己的底儿,真TND是个妖精。正好这会儿有人喊结帐,赋雪喊声来了,匆忙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