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痴魂忆前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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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说到，看着齐赋雪痛哭，白玉堂怒火中烧，一个箭步冲到门口，提起石头扔出了屋子，执剑来到院里便要行凶。赋雪吓大喊“不要!”却哪里喊得住，白玉堂疯了一般，眼见那剑就要刺进石头的哽嗓，忽听叮的一声，画影被一剑拨开，正是巨阙。玉堂怒视展昭，“连你也护着他!”
展昭凝着剑眉，涩涩道：“赋雪还不想让你杀他。”
这时赋雪也跑出来了，冲到石头面前护定，冲着玉堂吼道：“想杀他先杀我!”
“你……”因为怒极，玉堂竟一时哽滞，停了停方道：“你闪开!我非杀了他不可!”
“你干么非要杀他，他欺负的人是我，关你什么事!”赋雪毫不相让。
“关我什么事？你，你……” 玉堂再次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做了这等事，人人得而诛之。”展昭接口说道。
“可他救过我的命，算我欠他的，我不想追究。”
“这不是你想不想追究的事，是他该死，他罪有应得。”展昭眼中尽是凛然之色。赋雪的心一凉，难道连他也……一急之下口不择言，“那，那如果我自愿呢？”
轰!这句话像霹雳一样在另外四人的头上炸响，半晌无人说话，白玉堂的脸变的煞白，执剑的手剧烈的抖动起来。沈君然被他骇到了，急忙喊道：“死丫头瞎说什么，刚才你还昏迷着呢!”
“我不管!”赋雪大喊，“就算刚才我不知道，现在我知道了，我愿意，我愿意行了吧。通奸不是死罪，你们没权利杀他。”趁着众人被雷呆，赋雪回身就去推石头，边推边道：“快滚啊。”因背对着众人，又偷偷用口型告诉石头，我信你，他要杀你，快走。石头看到她的话欣喜若狂，却仍旧不动，指着她的向后道：“是他，是他，他是……”赋雪见他抬手指，忙不迭的把他的手拉下，扳过他的身子，一直往院门推去。大声道：“滚啊!”
石头虽不情不愿，但为情势所迫，不得不发足奔走。她能明白么？她能知道是谁么？奔到衙门外，对赋雪的忧虑让他再也迈不出一步。晚上的衙前大街冷冷清清，石头踱进一个窄巷，便在巷内逡巡着。希望雪能出来，他好告诉她一切。
送走了石头，赋雪无力的倚在了月亮门上。回身看了一眼呆立在院中的白玉堂，不再理会众人，摇摇晃晃的回到了屋里，颓然坐到床沿上，低头沉思着。董林氏进来，并不打扰她，铺好床，自去睡了。赋雪呆坐了良久，突然跳将起来，一路奔去了展昭的房间。还没进门就喊道：“展大哥，展大哥。”
展昭迎出院来，赋雪一把扯住他衣袖，急急道：“展大哥，求求你，你去保护石头好么？他有危险，有人要害他。”
展昭神色一诧，“谁要害他，你慢慢说。”
赋雪吸了口气，将思绪略作梳理又道：“石头是冤枉的，是有人在陷害他，害不死他，那人是不会放手的。”
展昭皱了皱眉，“别人为什么要陷害他，你又怎知他是冤枉的？”
“因为，因为他看到了别人作的龌龊事，所以要杀他灭口。”
“什么龌龊事。”
“我......展大哥，我不知道那是真的还是梦，那感觉很清楚，不像是梦，可当时又有些迷迷糊糊的，可能是石头看到了，才给人陷害。我，我在昏迷前，给，给一个人抱着，抱着亲来着。”她的话越说越小声，说到最后几乎细不可闻。
展昭听了大张了双眼，“你刚才怎么不说!”
“刚才，刚才我一时给骇傻了，再说，我也犹豫，那是真的还是梦。好像很清楚，可脑子又昏昏的。”
“谁，那个人是谁？你认得么？”
赋雪点了点头。低着头道：“认得，所以，我才来找你，想让你保护石头去，因为，因为别人打不过他。”
“你是说……”展昭闻言眼睛险些瞪暴。
赋雪小声道：“是，是白玉堂。”抬头怯怯的看展昭，生怕他不信。却见展昭满眼的失望，痛惜的摇着头，“赋雪，你怎么，你怎么可以这样!”
他的表情让赋雪不知所措，他这是……
“赋雪，你知不知道方才……”
“展大哥!”一声断喝传来，剪断了展昭的话。自展昭房内走出了那个白色的身影，“由她去吧，何必多言!”那清秀绝伦的脸上，已不再是愤怒，而是痛心与哀绝。他看着赋雪，美目中闪动着让人心碎的冷傲，“你也不用求这个告那个的，你放心，我不会碰他的，我不会碰你的石头。”冷冷的抛下这句话，衣袂轻摆，飘然而去，走得洒脱，却难掩那抹惆怅。
他，他怎么会在这儿？赋雪疑惑的望着展昭。“他，他，我……”
展昭见她张口结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从黄昏和你分手，他一直都跟我在一起。”
什么!他和你在一起，那，那个人是谁？难道真是我在做梦？等等，他刚才的表情，天哪，他以为，他以为我为了骗展昭保护石头故意在诬蔑他！所以他才会那么痛心。可，可我并就没有撒谎呀。“展大哥，我，我没撒谎，我说的是真的，我真的没撒谎，你信我啊。”
展昭却没耐心再听，痛惜的抛下句“多说无宜”，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赋雪一个人呆立在院中，陪着她的，是孤单、无助、委屈，还有焦虑。她颓然靠在院中的梧桐树上，思绪百转。从醒来到现在，事情一件一件，接踵而来，让她根本无暇思考，她一直为石头的安危焦虑着，甚至都没时间为自己哭，其实她才是受害者啊。在这贞节重过性命的年代，她被人发现和一个男人赤身躺在同一张床上!可为什么，什么样的眼神她都得到了，独独就没有安慰！而今更被人怀疑品质卑劣。心里突然涌上一阵屈辱，泪水如断线的珠子扑扑滚落。
“我没撒谎，老天爷，你知道我没撒谎，你告诉他们啊!”赋雪哭诉着，不停的抽咽。“不告诉他们也行，你送我回家吧，求求你，求求你送我回家，我不要再呆在这里了，我好想家，我想我的亲人，我想我妈妈，呜呜呜……”病痛、孤独、委屈让思乡的情绪瞬间迸发，赋雪抱着头蹲在地上号啕大哭。
“是谁在这里哭着叫妈妈呢？”院中响起了一个尖细的声音。赋雪闷着头抹泪，哼哼道：“不要你管。”
“你是雪儿吧。老五欺负你了？跟哥哥说说，我给你出气去。”
赋雪听这话，抬起了头，抹了把泪细看那人，不想刚一看就惊了个趔趄，扑通一声坐倒在地上，边往后退缩边哆嗦道：“你……你你你别过来，你过来我喊人了。”
对面那位给她这反应打击的不轻，心道，没想到我这模样还真能唬着小姑娘呢。忙道：“别怕别怕，我是你四哥蒋平呀，四哥虽然长的丑，却是好人哪。”
“四哥？”蒋平？他会是蒋平？别逗了，蒋平能长成这模样？分明是个拐子嘛。
“我真是你四哥，你昨天不还吵着要见我么?跟君然嫂子，你忘了？”
昨天，是了，昨天是有这回事，这么说，他，真是蒋平？是啊，如果他是拐子，这大晚上的怎么能混进州衙门后院呢，还有，君然客栈，因为他是蒋平，他才会出现在那儿，天哪，原来我一直错把他当成了拐子!等等，既然不是拐子，那他来小南村找我……
赋雪脑子里电光一闪，想起了张爷爷的话“……打听着找你呗，说什么拐子被抓，还说你是他弟媳妇呢……”
他不是拐子，拐子被抓，他弟媳妇，他弟弟……记忆在心底爬出，一片片串穿将起来……
沈君然：“你是齐妹妹？”“这回真真是贵客呢”“你何不随着五弟叫我一声嫂嫂？”
韩彰：“这便是雪儿么？”
蒋平：“你是雪儿吧……”
雪儿，除了自家人，谁还会叫我雪儿
小五：“……别说五爷都还没跟齐姑娘挑明，便是真成了亲……”
蒋平：“老五欺负你了？给哥哥说说，我给你出气去。”
王伦：“找着嫂嫂了？”
呵，王伦，我没听错，他见着五哥时，嚷的哪里是“阿呀”，根本就是“阿眼”!齐赋雪，你这头猪!
“你走失了，又不是你的错，只为这个就推三阻四的，还是个男人么？别说你所遇皆有不得已处，又清清白白，就算已非完璧……”
“是男人，总要有担当。你想嫁也好，不想嫁也罢，他与你一日婚约未除，便一日对你有责任。天南海北，总要护得你周全！”
“纵然大人奈何不了庞昱，他也休想再把你抢回去，除非断了我白玉堂这口气。”
“别怕，有五哥呢。”
赋雪泪如泉涌，抽咽的念着“五哥，五哥”。
“你对石头无心，难道对你夫婿就有心了么？”
“没有。”
“你怎地知道，你那夫婿的心不在你身上呢。”
“就算他的心在我身上，不过是因为婚约，并不是对我本人有什么情义。他为了婚约娶我，我为了婚约嫁他，公平的很，谁也不欠谁的。”
“你，其实不想嫁的，是么？”
“有什么办法……这世道，女人总要找个人托付终身的，只为两餐一宿，附身他人……这和娼妓有什么分别呢，一样的出卖自己，换取生存……”
“你闪开!我非杀了他不可!”
“你干么非要杀他，他欺负的人是我，关你什么事!”“那，那如果我自愿呢……我愿意，我愿意行了吧。通奸不是死罪，你们没权利杀他。”
赋雪的脑袋轰隆一声响，天哪，齐赋雪，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
“五哥，五哥!”赋雪跳起身哭喊着奔出了院子……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痴魂忆前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