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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春日鼻血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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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拥之时,梅络的刀,断然刺入了白金堂的身体。金堂没有躲闪,没有惊慌,甚至都没有眨眼,就那么定定的望着梅络。
梅络的手颤抖起来,“你……你知道……”
金堂依然定定的看着她,“为什么扎不下去?”
梅络松开了刀子,只扎进金堂胸前半寸的匕首立时掉落在地上。梅络鄙夷的看着自己的手,眼中流出绝望的泪水,“我……下不去手……”
金堂柔声私语:“哭什么,我又不笑话你。”抬手想要与她拭泪,却发现手已无踪,不由轻笑一声,又放下。
梅络泪水又出,“知道……还……还让刺。”
“傻呗。”金堂缓缓的把梅络揽进怀里,“不过至少知道了,你待我终究与别人不同。”
从这一抱起,他对梅络不再有距离,不管是身体还是内心。
这一抱也让梅络扔掉了最后的骄傲,她把头埋在金堂怀中,贪婪的感受着他的温暖。“刚才,你说…很想…爱我……假…的吧?”有了那一击,梅络消耗了太多的体力,说话越来越艰难。
金堂拥着她,用下颚磨蹭着她的前额,“安慰你的。”
梅络听了不恼反笑,“你…总算…不…撒谎了。”
“再也不跟你撒谎了。”金堂揽着梅络轻轻摇动着,像怀抱着一个婴儿。
“不姓……白……会……娶……我?”梅络越发艰难的问道。
“也是假的。”
“现……在……呢?”梅络倾尽全力说出了最后三个字。
“娘子……”白金堂拥紧了梅络,却不知那已经变软的身躯,还听不听得到这两个字。
如果一个人千方百计的想让别人爱上自己,在她(他)们心中,对他人是否已经有了期待?而这期待,算不算爱情呢?也许阿青与阿络能给出答案,也或许,连他们自己也想不明白。
梅络终究舍不得杀死石青,即使知道他是白金堂。如果她知道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让阿青爱上自己,对于他来说是比死还要严厉的惩罚,那么刚才那一刀,她还会不会刺不下去?
白金堂跪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抱着梅络,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已经停止,仿佛这样抱着太阳就不会西垂,那软玉温香也不会变凉。
夏玉奇提着灯笼走过来,拍拍白金堂的肩膀,“阿灿,给她入殓吧。”
金堂缓缓回身,不远处的草地上,停了几口棺椁,玉堂站在那边正呆愣愣的看着他,想过来又不敢过来。金堂微笑着招了招手,“过来帮忙。”
玉堂立马跑来,“哥哥。”
“哥哥腿麻了,帮我抱她过去吧。”
玉堂接过梅络走向一口棺,夏玉奇扶起金堂慢慢跟过去。棺内,梅络静静的躺着,嘴角还残留着笑意。金堂看了良久,解开了自己的衣衫。解开外衣脱下来,又去解内衣,眼见就要赤膊。
赋雪刚跟小妍道了别,一抬头就看到这惊恐的一幕,亲娘,风度翩翩的大哥当街宽身?这是受了多大刺激啊!看看五哥,那位也不知所措,一眨眼的功夫白金堂便把上身躲了个精光,赋雪死盯着他的手,只要他接着解裤带就立马冲过去,还好,这位爷只是解下了头巾。
石青色的长袍与头巾,月白的里衫,金堂一一叠好,带着他的体温、气息与斑斑血色,轻轻放到梅络枕侧。最后一次温柔的面对这个女人道:“阿青陪你。”
玉堂动容,哥哥衣冠陪伴梅络入冢,算是行合葬之礼了。石青,自此永远的留在了斜月谷,永远的留在了梅络身旁。只是,这个石青,也注定只能是石青。
不远处,花公公的遗体也已经在入殓,尚未盖棺。花冲走到赋雪和玉堂身边,嘴巴嗫嚅了一下,含混道:“呃,跟我去,给你爷……爷爷道个别。”
玉雪对视一眼,这丫终于屈于婆婆之威认亲了?“花公公也要入土了么?”
“嗯,已经不成样子,娘也想通了。”
花容就坐在棺旁,见二人过来,拉起花公公的手道:“你快看看,这是咱们的孙儿跟孙女儿,他们已经成亲了,瞧瞧多般配。”
花冲:“娘,这话听着感觉有点□□呐。”
花容:“跪下!”
花容这声原是骂花冲的,因为喝声太大,玉雪腿一抖,也跟着跪了。花冲便道:“跟……跟着滴滴磕头吧。”
赋雪一挑眉:“你说啥?”
“我说,呃,咳,磕头。”花冲窘道。
“不是这句,你说跟着谁磕头?”
“跟,跟着滴――耶……”
“滴耶是啥?”看着花冲的窘态,赋雪强忍着笑道。
花冲把心一横,“爹就是爹啊。娘你看到啦,他们不认我。”
花容:“你活该!乖孙儿,你们过来。”放开花公公的手便来拉赋雪,她那手可是刚拉过三十多年陈尸的手啊!赋雪头皮就是一麻,又不好意思不让她拉,抖着鸡皮疙瘩把手塞给了她。花容把二人牵到花公公棺前,再次拿起了花公公的手,“入土前,你摸摸他俩吧。”
“……”
玉堂看出赋雪害怕,抢先一步攥了花公公的手,“公公安心去吧。”说完忙不叠把那手放入棺中,目光入棺,却被花公公腰上一块玉佩吸引,不由执起来看,那是一块洁白美玉,镂雕着一棵体态优美的松树。“这玉是公公的?”
“是不是他的我也不知道,见到他时便戴着呢。”
玉堂便叫夏玉奇道:“师父!快来。”
“怎么?”那边梅络的棺刚盖了,听唤,老夏扶着金堂逶迤过来。
“花公公这玉跟你的一样呢。”
夏玉奇一看之下不由嘶的吸了口凉气,“他……他姓花……”
花冲:“废话。”
夏玉奇:“难道……他是松影师兄?”
“你是……”花容走上前道。
“你等等。”夏玉奇伸手入怀,摸了半天,又伸手进裤袋,又摸了半天,抓抓脑袋,想起外衣披给了金堂,又去他身上找,接着又翻兜囊,最后总算在靴筒里摸出一块玉来,递给花容,干笑一声,“还好没拿去换酒。”
花容接玉细看,那玉呈翠色,图案却与花公公的玉一模一样,也是一棵松树。夏玉奇道:“我们师兄弟一共三人,人手一块松形玉佩,是师父亲手雕的。我大师兄叫花松影,失踪了很多年了,二师兄是琰儿他爹,叫白松月。我是老三。我本来的名字不叫夏玉奇,而是叫……”
花容未等说完,便一把扯住他的前襟道:“你是夏松子儿?”
夏玉奇咽口吐沫,“小时候是叫这名儿,后来我改成夏松风了。”
“谁许你改的!”花容气呼呼道:“你这名字是花郎给取的,谁都不能改。”
“他真是大师兄?”
“我夫君的名字,就叫作花松影。天可怜见,快三十九年了,终于能和人说了。”花容激动的难以名状,兴奋的捧起夏玉奇的脸道:“松子儿,我们的小师弟!”
“咳咳咳,大嫂,你看,我这都四十了,小名咱就别叫了吧。”
“谁说是小名?你师兄就躺这儿,你问他,松子儿可是他给你起的小名?”
他说的出来嘛!夏玉奇苦着脸道:“儿时生得白胖,大师兄才给取这名儿,现在这把胡子……我这……”
“一朝松子儿,一辈子松子儿。”花容愠道:“除非花郎给你改名,谁改都不算。”
“师父,”金堂插话问花容道:“为什么你当初不认我爹呢?”
花容:“我哪儿知道花郎还有个师弟叫白松月呢?他说仇家厉害,不肯告诉我是谁,又怕我说出是他娘子惹祸上身,所以叫我发誓,不遇你们师门中人不可说出他的名字,我发完誓,刚要问他师门都有谁呢,他就咽气了,坑了我几十年,他的名字我连亲儿子都没告诉。只有松子儿,因是他捡回去的,心里爱的紧,才跟我念叨过几次。谁知这臭小子还给改名了!真气死我了。”
夏玉奇:“大嫂我错了。大师兄到底因何而死?”
花容:“我还想问你呢,他说,遇见师门中人,他们自然知道他的仇家是谁。你倒说说啊。”
“大嫂,三十九年前,我两岁都不到啊。”
花容闻言又是失望又是生气还外带着点委屈,回身啐了花松影一口,“你这个骗子。”抽袖抹起了眼泪。
“大师兄应该没骗你。师父肯定知道,可惜早仙去了,二师兄八成也知道,这不也挂了嘛。阿灿?”
白金堂:“我比你还小两岁呢三叔。”
玉堂凝着眉道:“大师伯脾性如何,可能惹上什么厉害的仇家呢?”
花容:“花郎温文,一派君子之风,怎么会得罪人。”
金堂:“我爹也是斯文君子,还不是飞来横祸。”
玉堂:“会不会也与为人建造机关有关呢?”
夏玉奇:“不无可能。别人请人建机关,都是存有至宝或有秘不告人之事,自然不希望他人通晓机关,二师兄遭害就是因为机关被破,别人疑心他泄露机关图。自古以来,建筑师建成机关就被灭口的事也不只一件。”
花容:“你说,他是为了造机关被害?”
“如果大师兄的为人真有大嫂说的那么好,就很有可能。如果是这样,倒不难查。”
花容:“怎么说?”
夏玉奇:“二师兄常说大师兄才华远在其上,二师兄的揽月阁已是这样手笔,强过揽月阁的机关楼阁,屈指可数,只要从中找到出自我派的就好。这个要等回中原再说了。先料理这边的事吧。”
“我得先回中原了。”蒋平一瘸一拐的走来道。“邓车跑了,怕要走露消息。”
金堂:“消息是包不住的,你先带盟书返京,安排应对赵爵狗急跳墙。琰儿和雪儿晚两天回,要先给谷里众弟子续上印。”
蒋平却道:“盟书还是等大哥伤好些亲自送回吧。无论如何,都请大哥到开封府去一趟。”
金堂明白蒋平用意,一是衙门里的事繁琐,他躲不了要去当证人,只是他顶替赵爵多年,如果没有大功,难抵大罪,让他去送盟书便是此意。玉堂如今也入了公门,就算自己不在乎罪名,总也要为他考虑,便道:“我明白。也是时候恢复真身了。”
当下众人该养伤的养伤,该料理后事的料理后事。因国事为重,蒋平略包扎了一下伤口,就同韩彰和徐庆回京了。
金堂的伤着实也不轻,这几天都是赋雪夫妇照顾他起居,长兄如父,这手足情义不必多说,赋雪满怀着愧疚越发小心伺候。这一日从师父那里打听到金堂爱吃老鸭,忙了半天做了个老鸭煲,欢欢喜喜的去巴结大伯。进门却见花婆婆和五哥也在,金堂吃的药花容断不肯假手他人,每一味都是精挑细选,并且亲手煎熬,并亲自送到。只是今天赋雪觉得三人看自己的神情有些不寻常。两个长者亲切是亲切,只是亲切中似乎还带着一点……怜悯?五哥就更不寻常,一脸的……欲哭无泪?怪。也没细想,奉上美味鸭盅,那边花容便拉着她的手道:“玉儿,跟我来。”一路牵着走了。
这边玉堂便苦着脸对金堂道:“这臭丫头,喝了小妍的虎狼药怎么都不告诉我。”
“她怕你知道了受不了吧。幸亏小妍跟婆婆说过,知道方子,不然治起来更难。”
“大哥,你说婆婆能治得好吗?”
“能吧。”
“‘能吧’是什么意思!”玉堂急了,“要治不好,换回魂来也生不出儿子啊。而且这不举……丢死人了。”
白金堂清了清嗓子,却不知怎么安慰他好,只好拍拍他肩膀道:“你就别操心了,有大哥在呢。”
玉堂一挑眉:“大哥你什么意思?”
金堂一怔,“我是说大哥已经为白家添丁了,不用你操心,你想哪儿去了?”
“咳咳咳,知道了。那什么,大哥,我一直有个小问题。”
“什么?”
“在襄王别墅底下的时候,你对我怎么那亲热……”
“哎呀!”金堂突然看向了屋外,“桃花都落了呵。”起身走到窗边。
“已经落了半个月了哥。”
“是吗?那长桃子了没有?我去摘两个来给你吃。”一溜烟出去了。
……
赋雪跟着婆婆回到药房。花容的药房药香迷漫,药屉铺满了几面墙,那案上还有一碗药冒着热气,带着一股暖香。花容便拿起那药递了过来。“喝了。”
“给我的?”赋雪狐疑的接过药碗,“什么药啊。”
“对你有好处。喝吧。”
对花容的医术,赋雪根本没有怀疑的资格,她既然说好就一定是好的。闻着那药的奇异香味,倒还真想尝尝,当下也没多想,仰首便灌了下去。“这药真好喝,治什么的呀。”
“别管,喝上七天再来说话。”
“嘻,那我走了。”赋雪出门却不知去哪儿玩儿好,五哥接了谷主之位,忙上忙下的不得闲,难得抽空去大哥那边一次,所以赋雪都不敢烦他。不如去看看师父,那老头这两天总躲着人,且去羞他一羞。这么一想,便往山前来。跑过梅菲的房间时听到里边有动静,谁在整东西?抬脚进去却见花冲在东翻西找。“你找什么呢?”
“你来的正好,忙爹找点东西。”
“我说你走火入魔了嘛,婆婆又不在旁边,还一口一个爹。”
“呃……多操练几回,临阵才不慌呵。”
“呸!可说你要找什么?”
“账簿。”
“你想当账房啊。”
“傻缺才当账房呢。”(公孙策与一众会计:……)
“那你要账薄子做什么?”
“你娘横死,你没想过是谁干的吗?”
“我想不起来奈何?”
“齐州不是近地方,去那边,盘缠少了都不行。谷里弟子,除了白金堂这种别有用心的,谁肯自掏腰包跑那么远,肯定要支银子。账薄子里不信查不到是谁,就算在各医馆支,早晚也要汇齐给谷里。”
“对呀。别说,你还有点头脑。不过这工程量有点浩大。”
“找到了!”花冲在一个大柜里发现了他要的东西,是前年各医馆报来的开销,老厚的几十本账册。“快帮忙查。”递了几本给赋雪。
赋雪左右是个闲,便坐下来帮忙查。账页打开,密密麻麻全是蝇头小楷,没看几页头便觉烦闷,又翻了几页,不由的心浮气躁,强忍着又看了一页,浑身便有些躁热起来。刚好一阵山风吹来,赋雪便把领口敞开,让风吹吹热气。一时凉爽了些,但还是不过瘾,索性便把外面长衫脱了下来。不想旁边花冲却打了个喷嚏,一抬头,却见赋雪正脱衣裳,忙给她掩起道:“这孩子,山上风大,仔细着凉。”
赋雪便笑道:“我这还热呢,你倒打喷嚏,看来这酒色还真是伤身呢。”
“伤什么伤,这还没出四月,又在山里,难为你怎么这么热,别人谁跟你似的。”
“像我的多了。我大哥那天伤成那样,脱了个赤膊也没见打喷嚏呢。”赋雪说话间越发觉得热,又把里衫扯松了。
“我不过是偷欢,睡不睡的全凭个人喜欢,你大哥连心都偷,不睡都得睡!”花冲不屑道。“你以为他睡过的女人会少吗?”
“很多吗?不就是大嫂和梅络嘛,顶多再加一个明岫,不过那个只迷迷糊糊睡过一回。”
“我才不信他跟明岫只睡过一回呢。明岫从梅菲手里救下他,冒了多大的险,之后二人又都在梅络身边,能不沾染?明岫还心甘情愿为他带儿子,这份情,岂是一夜恩爱能有?”
“你怎么不信呢。明岫死前亲口说的,她与我大哥只是那年在香案底下有过一夕恩情,那还是我大哥吃了冰魂引错把她当成心上人才发生的。如果她不说,大哥一直都以为那是场梦。”
花冲倒有些意外,“什么香案下?哪一年?”
“我没好意思问。再说情义有多深,和睡多睡少有直接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
花冲有些出神,“也许就是那一夕占有才让明岫对他死心踏地吧。”抬眼再看赋雪,“你再脱就光了。怎么这么热?”
赋雪这会儿已经躁的抓耳挠腮,“不知道啊。”
“不对!再是纯阳体质也不至于这样,看看,都流鼻血了。”
“啊?”赋雪一摸,还真是流血了呢,忙拿帕子堵。
“老实说,偷什么吃了?”
“没啊,就刚才……”赋雪一拍脑袋,“难道是刚才那药……”跳起身就跑去花容药房。
花容却不知去了哪里,看看桌上药碗还在,趁着有点药根儿,拿了药就去找花冲。“你快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花冲拿来闻了闻,“如果不是你奶奶拿错了药,就是想重孙子想疯了。”
“什么意思?”
“这是给不能人道的人预备的。”
赋雪眼一直,“你才不能人道呢!”
花冲:“你怎么知道……”
“呃。”赋雪咽口吐沫,“生气乱说的,说对了?”
花冲:“没。”
二人各怀鬼胎,赋雪心思电转,婆婆为啥给我喝这个?突然想起了刚才五哥三人的表情,哎呀,小妍一直以为是我喝的,她后来跟着婆婆,别是把这事告诉婆婆了吧。苦也!一把扯住花冲,“要是正常人喝了会怎么样?”
“会很难受。”
“有多难受?”
“如果不找个女人,烧死自己也有可能呐。”
“除此之外呢?”
“流鼻血流死也有可能。”
“我是说除了找女人,还有别的法没有?亲爹,你给我想个辙啊!”
“没辙。闺女,这事儿爹可帮不了你,快找你媳妇去吧。现在是流鼻血,一会儿血脉大张,你可能会头晕。”
“……”赋雪用力堵了堵鼻子。“就这样吧。”
“等等。”花冲叫住她,拿了一包药给她道:“软筋散,没准儿有用。”
赋雪接药出门。花冲看着她背影,浅笑,“白玉堂,你也有今天!”
赋雪在花园里找到正喝小酒的夏玉奇,“师父师父师父!”
“什么事这么急?鼻子怎么这么鼓?”
“你别管。”赋雪一把扯住他。“问个问题,有什么手铐是五哥打不开的吗?”
老夏想了想,“没有。”
赋雪心一凉,那怎么办?
“不过,”夏玉奇大喘气道:“要是你把他指甲缝里的天丝拿走,随便什么铐都能对付他。”
“谢谢师父!”赋雪呼的跳起身跑了,五哥,我知道你不会怪我的。
夏玉奇饶有兴致的看着她的背影,恶人自有恶人磨,琰儿,你也有今天。(白:你要是知道她打谱怎么磨我,还会在这边看笑话不。沐祥,你看着办吧,我其实一点也不想晚上去爬你家窗户)